21 ☆、十面埋伏

我皺眉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痕跡，心裏不免有些怪異。從前那種遇到上古蛇類後就出現逼真幻象的感覺湧上心頭，只是那些幻象再逼真也只是如同看電影一樣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從來沒有留下過這麽明顯的痕跡。

不管這痕跡怎麽來的，這邊的張起靈究竟有沒有那邊的記憶是我必須弄清楚的。

就在此時，忽聽潘子在外面敲門：“爺，有人找。”

我急忙将衣服拉好，整理好了後打開了門。問道：“潘子，什麽人找我？”

潘子遞了張帖子給我，我打開一看，上面的落款是黎簇，內容是他們兄弟今晚在京城最有名的喝花酒的地方萬花樓設宴招待我。我想了想就讓潘子給送信的人回話說我準時到。潘子去了之後回來問我晚上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我點了頭，随即讓他吩咐下去三天後我們就出發去東北。潘子去了安排人手和車馬等事，我就坐在院子裏喝茶。

不一會有人來報說是皇上宣召。我心中一跳，還得打起精神去應付。

等到了皇宮卻發現鄭和等被指派下西洋的主要人物也都來了。大家不免寒暄一番，但我看個人臉色赫然隐約聽說徐皇後的病勢不輕。我依稀記得這徐皇後好像就是永樂五年的時候死的，她死了之後永樂帝再沒有立後。想來永樂帝對徐皇後倒是深情得很。只是不知此時此地的“永樂帝”又怎麽樣。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永樂帝來，到晌午十分一名小宦官進來宣讀了一通聖旨，大意是要諸人安心辦差，然後将各自所需的人員物資等等撥了下去，讓衆人該幹嘛幹嘛。衆人領旨謝恩後就回了。

我也回了住處，不一會兒就看到一隊士兵将購買物資所需的銀兩送了過來。讓我驚訝萬分的是那個自稱奉命跟我一起去的軍官竟然正是“張起靈”。

我看到他帶着人馬和銀兩前來時真是說不出的古怪。他的出現似乎将我先前的推斷擊得粉碎，只是我還不能有所表示，只得吩咐潘子點收銀兩，然後請他入內詳談。

我們坐下後，他照舊一副淡漠無情的看了看我。彼此說的也都是公事。若我還是從前的“吳邪”肯定都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瓜子廟剝了我背上紋身的那個“張起靈”。但我知道他是！

扯了一陣後我對他拱手道：“張大人，天色不早，汪某今晚還有約，就不陪大人了。”

張起靈淡淡的将茶杯放下，卻并不起身離開。我的嘴角不由抽了一下，這麽明顯的逐客令他還是無動于衷？

沉默了一會兒，我見他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道：“從前的幾個學生今晚在萬花樓宴請汪某，時辰已經差不多了。汪某一向守時，還請張大人諒解。”

“……那黎家兄弟不值得你如此。”張起靈忽然開口道。

我笑了，“張大人何出此言？”我對他知道黎簇他們并不驚訝，他就算沒有那邊的記憶在這邊也是握着實權的“張家”族長“張起靈”，對我這個敵人的一舉一動留心本是他的職責。

“你是個聰明人，何必一定要說破。張某告辭，汪先生。”張起靈說完後站起來徑直走掉了。我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他若是代表張家想要阻止我毀滅終極的意圖，大可以直接幹掉我，這樣算是怎麽回事？

我想了想，恐怕是他看到我在被剝了皮之後還沒死知道要殺我這個開挂的大“BUG”不那麽容易才要将我身邊的人一個個拿下。他是在威脅我，任何人跟我一起都絕無好下場……

我冷冷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想，“張起靈，這個游戲這個世界已經不全是你說了算的。我們接着玩，看看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

我和潘子趕到萬花樓時，黎簇和他三個哥哥已經再那裏了。四人見了我又是一番久別重逢的高興勁兒，大家輪番敬酒。我一一接下喝了。接着和他們暢談一番倒也開懷。

酒過三巡後，黎家老大便喚來老鸨要求這萬花樓最紅的姑娘秀秀過來作陪，那老鸨聽了直告罪，說是秀秀姑娘已經被人喚去了，這會子沒空過來。黎家老大不依了，就問老鸨究竟是誰“霸占”了秀秀姑娘？那老鸨似乎很為難，一直陪着罪說是改日再讓秀秀過來陪，今兒是真的不行。我見她确實為難就拉住了黎家老大說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急在一時？老大悻悻的坐下了。

黎簇小聲的對我說他大哥對秀秀姑娘鐘情已久，但從沒得過對方青眼。我也聽聞這秀秀姑娘年輕美貌不說，才藝更是絕妙。普通人別說陪酒，就連面都難得一見。

我聽後搖了搖頭，這種才子佳人的戲碼太他娘的狗血了。便拍了拍那沮散小子的肩膀，“你覺得自己能拿捏得住那樣的女人麽？”

黎家老大想了想說道：“我就是喜歡她，讓她拿捏我也成。”

我聽後差點噴了他一臉酒，強咽下去後就不停的咳嗽。黎簇急忙幫我捶背，我喘了幾口氣後，招手讓潘子過來，潘子靠近我後，我讓他出去問問老鸨，秀秀姑娘正在陪的是什麽人？有沒有可能加錢後令對方退讓一下？

潘子有些不解我為什麽對這幾個沒教過幾天的學生上心？我揮手讓他不必多問，潘子點頭後去了。

我又和他們談了一陣，潘子回來了。

我悄聲問道：“怎麽樣？”

潘子悄悄說：“老鸨不肯透露秀秀客人的名字，我看對方來頭不小。”

我眉峰一挑讓潘子退下，接着将話題引到了紫禁城的建設上。黎家老大對這個項目也有參與，一說起來便開始滔滔不絕神采飛揚。我見他興致高昂便在話中提點了他我所知的那邊世界的紫禁城的風貌和特色，老大十分興奮，讓人取來紙筆就開始寫寫畫畫。我們在一旁看着，黎簇有些不高興的說：“大哥，這是為了汪先生設的宴，你怎麽在這裏開工了？”

我對黎簇擺了擺手，“比起女人，對男人最重要的也許是責任和信念……”說這話時我心裏還是有些淡淡的悲涼，在那邊時“張起靈”可是為了責任和信念把我不當人對待……

算了，我又何嘗把他當成過普通人？

黎家老大畫完後對着我又是一個大鞠躬，說道：“多謝先生指點。”

我笑道：“等你将來功成名就，這些小小的挫折也算是成就你的小節點。可別忘了到時候感激一下拒絕你的人。”

黎家兄弟聽後便又對我敬酒，我們又喝了一陣後。潘子過來說時候不早，我們就起身付賬。

當我們走到萬花樓的大廳時，忽見一個嬌俏女子随着一個男子也下了樓。

我身旁的黎家老大輕喚一聲：“秀秀……”

我則看着她身旁的男子一笑：“真巧啊，張大人。”

“汪先生……”張起靈清靈的眼眸還是那樣淡然悠遠，而我早就料到秀秀接待的人是他。他這樣做或許只是警告我，我想要的任何東西他都會搶先一步得到手；但又或許，這裏的他已經改了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設定”，他出現在這裏只是單純出于一個男人的需要而已。其實不管他做什麽都和我無關。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追在“張起靈”身後的“天真無邪”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