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全國大賽(下)

這是屬于你們共同的榮耀,即使過程充滿艱難險阻,即使前方遍布荊棘毒刺,你們依舊要堅定心中那唯一的信念,哪怕最後勝利女神不會眷顧自己這一方,你們也要相信,你們所為之自豪的榮耀,從來不曾褪色過。

坐在觀衆席前的妃羽望着賽場上排成兩列,站在球網前的選手們,他們便是今天這場比賽的主人公,同時也是決賽的主人公。

餘光瞥向站在青學這邊一個戴着棒球帽穿着青學正選隊服的矮個子少年,那名少年似乎很緊張,雙腿還在不停地打着顫。

妃羽看到那名少年的時候突然有點想要扶額嘆息,因為那名少年無論怎麽看,也完全找不到跟龍馬有着什麽相似的地方。

首先不論他比龍馬要高出不少的身高,光是那身明顯小了不少的隊服就很容易讓人感到不對勁了吧,更別說那傳聞中勢力強大性格卻無比臭屁的一年級新生竟然會在賽場上緊張得發抖這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話說這麽明顯的不對勁的地方,他這個坐在觀衆席的人都看出來了,其他人不管是裁判還是立海大的各位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啊,特別是切原,竟然還把他當成是真的龍馬,一個勁的在那裏挑釁啊。

對不起,赤也,我不該把你當成是笨蛋的,就算是笨蛋都能察覺到他正在挑釁的人不是真正的本體啊。

難道只要是個人,套上一套青學的正選隊服,戴上個棒球帽就是越前龍馬了麽?難道他們都以為只要戴着白色棒球帽,拿着網球拍的矮個子少年就是越前龍馬了麽?他們到底把龍馬當成什麽了啊,龍馬在他們心中難道就是一頂白色的棒球帽麽?

想到這裏,妃羽不由得有點佩服起越前家一家人的構造起來,爸爸的本體是一個和尚,哥哥的本體是一個橘子就算了,弟弟的本體竟然是一頂棒球帽,多麽神奇的一家啊呵呵呵。

不管怎麽樣假扮龍馬的堀尾總算是蒙混了過去,不管是裁判還是立海大的正選,都給蒙混了過去。

而比賽,也終于拉開了帷幕。

第一場比賽是真田對手冢的單打比賽。

妃羽曾經聽幸村說過,真田一直将手冢當成是最大的對手,從小學開始就是這樣。

即使真田沒有贏過幸村一次,他也從來沒有将幸村當成是對手,盡管他們在四歲那年就認識。

而妃羽卻知道,即使真田從來沒有贏過他,幸村他卻一直将真田當做是唯一的對手來看待,從四歲那年就是這樣。

如果說,真田是為了打敗手冢而不斷努力加強練習,不斷進步的話,那麽幸村就是為了不讓真田贏過他而一直進步着,直到現在成為中學生網球界的最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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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執着,真田對手冢的執着,讓他在原著劇情中,不惜輸給龍馬也沒有解開自己封印的力量,因為那個力量他是要用來對付手冢的。而幸村對真田的執着,讓他在短短幾個月熬過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痛苦,完成了身體的複健,重新站上了這個屬于他的戰場,重新淩駕于衆人之上,因為他不能讓真田超過他。

妃羽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作為一名旁觀者,他一直都很清楚,幸村對真田的感情,那其中所包含的意味。

每當神之子用着他那雙如同紫羅蘭一般美麗的眼睛望着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皇帝的時候,那雙永遠平靜無波的雙眸中所包含着的複雜的情感。

妃羽的感覺一向異于常人,在他第一次察覺到幸村在看向真田時的目光跟看別人的目光有着差異的時候,他本來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在那之後,他都會注意到每當幸村看着真田的時候,那雙眼眸中所包含着的情感。

那分明就是愛慕的目光,盡管只有一點點,但是妃羽還是察覺出來了。

起初,他被這個世界竟然真的存在着男人會愛上男人這件事情給吓到了,而且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在前世的時候,他被班上那群腐妹子給灌輸了不少不正常的思想,但是在真正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只會感到手足無措。

幸好這件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被其他人給知道了,妃羽都不敢想象會造成什麽樣子的後果。

作為幸村的好友,妃羽想他有必要幫幸村隐瞞這件事情,不讓任何人知道,甚至是真田。

真田是一個很古板的人,古板到妃羽都懷疑他以後連戀愛不會談而是直接遵循家族的意願,找一個聯姻的對象,畢竟真田家家也是霓虹出名的大家族來着。

雖然他對幸村的特殊對待以及一直以來難得的溫柔都讓妃羽以為他也喜歡着幸村,但是妃羽記得有一次他從鞋櫃中拿出來一封不知是哪個女生寫給她的情書的時候,臉上那兩團詭異的紅暈,妃羽就知道真田絕對是直的,搞不好他連男人可以跟男人相愛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妃羽想幸村應該也是明白真田這一點,所以才一直壓抑着自己對他的感情,沒有說出口吧。

先不論喜歡上一個同性這件事情的荒唐性,這個同性還是自己最為要好的朋友以及同伴,妃羽想幸村心中肯定也是很痛苦的吧。

望着網球場上競争激烈的兩人,再望着一直站在教練席那邊披着正選外套的幸村,妃羽看見幸村跟他一樣,都在看着那兩個人的戰鬥,只是神情有着些許的落寞。

妃羽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不受任何拘束如此享受比賽的真田,想必幸村也是,所以他才會感到落寞的吧。

自己最為在意的人不把自己當作是對手這一件事。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不管對真田來說,還是手冢來說。

“比賽結束,比分7-5,立海大真田弦一郎勝。”

随着裁判象征着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立海大獲得了第一輪的勝利。

妃羽看着真田接過幸村遞過來的白色擦汗巾和飲用水,坐在為選手提供休息的位置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場苦戰。

“辛苦你了,真田。”

幸村對着真田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妃羽卻察覺到那笑意不曾達到眼底,埋藏在眼底的只有着淡淡的苦澀。

【應該解開他心結的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啊。】

妃羽望着正坐在休息區的真田,終究還是選擇了繼續保持沉默,感情這種事情,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解決比較好。

緊接着,第二場比賽也開始了。

看着一頭白發,皮膚發紅,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看起來像是一個惡魔的切原,妃羽不禁皺了皺眉,這種粗暴的打法,并不适合切原。

切原他雖然很容易變得暴躁,而且容易激動,但是本質上并不是什麽壞孩子,甚至應該說他的性格在立海大裏應該算得上是最為純良的。但是他一接觸到網球,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再加上那幅駭人的模樣,很容易讓別人誤解他的本性。

但是想起在之後的u17集訓中,他的這幅樣子似乎會因為白石的幫助而改變,妃羽便決定現在暫時先不去管,畢竟在之後都會因為劇情的發展而發生變化,他也沒必要多此一舉從中插一腳。

雙打比賽也是立海大的勝利。

在接下來的單打二比賽中,仁王輸給了青學的不二,青學奪回了一局。

“沒想到竟然輸了呢,不愧是天才不二,噗哩。”

回到休息區的仁王對着柳生擺了擺手,頗為無奈地說着,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有些輕浮。

“不甘心的話,下次贏了不就行了,當然,如果下次是雙打的話,我很樂意陪你一起。”

柳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看着仁王緩緩開口。

“切,被你看出來了啊,我還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呢,噗哩。”

仁王切了一聲,默默坐在了柳生的旁邊,整個人看起來低沉了不少,像是一瞬間卸去了所有的僞裝。

“誰叫我是你的搭檔呢。”

柳生沒有看仁王,只是望着前方的賽場,鼻梁上的眼鏡遮住了眼底的一切情緒,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在進行着雙打一的比賽的過程中,青學那邊好像一直在鬧騰着什麽。

妃羽坐在觀衆席上,默默地望着青學那邊,按照劇情,應該是原本晚到的龍馬突然間失憶了,所以導致他們那邊現在一團亂吧。

桃城将龍馬拉走了,之後場外才慢慢傳出來有關于龍馬失憶這件事情,之後妃羽便注意到場外的那些學校的學生們一個一個地離開了。

大概是幫龍馬恢複記憶去了吧,妃羽想。

而這時,妃羽注意到,立海大休息區那邊,真田已經戴上了他的黑色棒球帽,手上拿着一支網球拍。

“你也要去麽,真田?”

幸村坐在教練席上,背對着真田,不動聲色地詢問着他。

“你要在比賽中堂堂正正地打敗那小子。”

真田擡起右手壓了壓自己頭上的棒球帽,對着幸村丢下了這樣一句話,便離開了。

“堂堂正正啊……這真像你的作風。”

幸村坐在教練席上,低聲地自言自語着,像是在笑,又不像笑,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雙打一的比賽也終于結束了,青學取得了勝利,這樣一來雙方都是兩勝兩敗。

丸井一臉沮喪地回到了休息區,切原為了安慰他連忙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蛋糕,但是破天荒地丸井并沒有馬上撲上去從切原的手上搶過來,而是默不作聲地坐在休息區,低着頭一句話不說。

從來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輸贏,輸了比賽的那種不甘,誰都不願意去品嘗。但是正因為有了失敗的苦澀,我們才能體會到勝利的甘甜,為贏得下一次的勝利而努力奮鬥着。

終于,最後一場決定勝利的關鍵比賽即将到來。

妃羽望着那個坐在教練席上,一臉雲淡風輕的鳶紫色短發的少年,少年額間綁着的綠色頭帶迎風輕輕飄舞着,妃羽記得這應該是真田在幾年前送給幸村的聖誕禮物。

少年眉目間的的神色甚為平靜,平靜到你根本猜不出來他此時的心情。

明明已經到了比賽的時間,但是青學那邊,遲遲沒有出現任何人,他們所有人,甚至于一向冷靜的隊長手冢,眉目間都有着一絲焦躁,與幸村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活該,都快比賽了,還沒有出現,看來這場比賽我們贏定了。”

切原幸災樂禍的聲音傳到了妃羽的耳朵裏,而随後柳平靜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不,精市他也沒有上場。”

柳指了指坐在教練席上穩如磐石的幸村,語氣很是平淡,他很了解他這名好友的性子,所以對于幸村的所作所為并沒有多大的反應。

妃羽想,他是時候去買一瓶飲料了。

起身離開觀衆席,妃羽朝着場外走去。

“喲,青少年,要來一瓶烏龍茶麽?”

自動販賣機那裏,坐着一個穿着黑色浴衣的大叔,他随手遞了一瓶烏龍茶給妃羽,妃羽從他手上接過那瓶烏龍茶,直接坐在了那個大叔的身邊。

“好久不見了,南次郎大叔。”

妃羽還是不習慣喊他姨夫,感覺總是怪怪的,還是喊大叔比較順口。

“時間過的也是真快啊,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想起來,你當年剛來我家的,才那麽小一只啊,不過這麽多年來你還真沒怎麽長高啊。”

越前南次郎拉開易拉罐啤酒的拉環,啤酒冒着“嘶嘶”的白色氣泡,越前南次郎喝了一口之後也沒有看妃羽,懶懶地出聲。

“我以後會長高的謝謝,還有我覺得你應該關心一下你家那個只有151的兒子。”

妃羽并沒有理會南次郎口中的調笑意味,默默地擰開了烏龍茶的蓋子,喝了一口,一股子淡淡的茶香在口齒間散發開來。

“說起我家那個青少年,他好像是跟你們學校有一場比賽來着吧?”

南次郎四肢攤開,懶洋洋地坐躺在長椅上,背靠着長椅的靠背,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廢柴大叔的模樣。

“小心點哦,我家那個青少年很厲害的。”

妃羽将還沒有喝完的烏龍茶捏在手上,站起身,對着南次郎彎腰行了一個禮。

“謝謝您的烏龍茶,另外,我們學校的人也很厲害的,所以,我們不會輸的。”

妃羽朝着會場所在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比賽應該差不多要開始了。

“是麽,那祝你們好運了,青少年。”

南次郎懶懶的聲調随着他的離去,逐漸消失在身後的空氣中。

“加油,龍馬。”

“打敗立海大!”

“結束立海大的時代!”

妃羽剛走進會場,就聽到一片魚龍混雜的聲音,不過其中大部分的意思就是讓龍馬打倒幸村,讓青學取得勝利就是的了。

“阿拉,立海大也真是可憐,除了他們學校以外,竟然都沒有人為他們加油鼓勁的呢,你說是不是?立海的經理君。”

妃羽剛剛坐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個低柔的聲音,而他的語氣聽起來有種幸災樂禍的樣子。

妃羽轉過頭,看見一個男生,手指纏繞着自己的頭發,身上穿着的是聖魯道夫的隊服,此時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衣服在看好戲的樣子。

“我想觀月君你一定是弄錯了,立海怎麽會跟“可憐”這個詞語挂上鈎呢。”

妃羽并沒有因為觀月的話而感到生氣,他只是對着觀月笑了笑,完全不将他之前那可以稱作是嘲笑的話放在心上。

“哦?”觀月有些吃驚,妃羽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妃羽肯定會很生氣的跟他争辯一番,沒想到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這麽的冷靜。

“強者不需要其他人的助威,所謂的強者,即使遇到無數的對手,即使路上遇到無數艱難險阻,即使在不知不覺中,他們與世界為敵。但是他們依然有着自己的榮耀,屬于着強者的榮耀,強者成為王者,是注定會孤獨的一條路。但即使這樣,他們也依舊為他們的這份榮耀而自豪着,努力着,為了我們的王者立海大!”

“所以,我們不需要來自其他人的加油,因為我們的榮耀,從來不需要外人的評頭論足!”

“常勝立海大——let''sgo立海大——一口氣解決他們——oh~”

在滿場為青學加油的喊聲中,突然插進來一個清脆的女生的聲音,接着,便是一群整齊劃一的加油聲,有男生的聲音,也有着女生的。

妃羽朝着身後看去,看到一群穿着拉拉隊服的男生和女生,而站在最前面領導着那一群男生和女生的,正是許久不見的淺川真奈。

“啊,是男人婆啊。”

看到真奈的切原反應很大,指着正站在觀衆席為立海大加油的真奈大聲地喊着。

“喂,你喜歡網球麽?”

打開了三扇門的龍馬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擊球的速度還有力量都提高了許多。

“喜歡喲。”

接回龍馬攻擊的幸村對着龍馬露出了一個笑容,那是一個無比好看的笑容,發自內心,豁然開朗。

是啊,他是喜歡網球的,不只是為了不輸給弦一郎,更是因為他喜歡網球啊,喜歡着網球本身所帶來的樂趣。

幸村望着休息區的立海大正選,之後将目光轉向坐在觀衆席上的妃羽以及立海大的拉拉隊,心中一片明亮。

“比賽結束,6-4,立海大幸村精市。”

“第xx屆全國中學生網球比賽,亞軍,青春學園國中部。”

頒獎人将象征着亞軍的證書頒發給了代表青學的手冢,龍馬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爽,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桃城給一把窟住。

“幹的不錯嘛,越前。”

桃城喜滋滋地捶着龍馬的背,像往常一樣誇獎着他。

“又沒有勝利,阿桃前輩這麽高興幹嘛?”

龍馬有些不解地看着桃城,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高興。

“因為看了一場很不錯的比賽啊,勝利是次要的次要的,等我當了隊長之後,再取得勝利不就行了。”

桃城揉着龍馬毛茸茸的頭發,樂觀地說着。

“要當隊長的是我,桃城你個笨蛋,嘶~”

站在桃城背後的海堂在聽到桃城的這句話之後,不由得挑釁了一句。

“啊,你說什麽?!你這條毒蛇,有本事再說一遍啊?!竟然跟我搶隊長的位置。”

桃城在聽到海堂的話之後,像是被點燃的炸藥一樣,立馬撲上去跟海堂吵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我們三年級都還沒有退部呢。”

擔當着保姆這一職責的大石在看到兩人打鬧起來之後立馬沖上來和解着這兩人,防止他們打起來。

“不錯的比賽啊。”

龍馬看向手冢所在的方向,手冢面無表情地對他點了點頭,像是在贊許一般。

“嘛,下一次勝利的就是我們了。”

龍馬壓了壓頭上的白色棒球帽,望向正沉浸在一片歡喜氛圍中的立海大,大大的貓眼中充滿了勢在必得的神情。

“冠軍,立海大附屬中學。”

裁判的聲音通過廣播傳遍全場。

妃羽望着被一群人包圍着的幸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然後他也朝着立海大所在的方向奔去。

這是屬于王者的榮耀,屬于立海的榮耀,他們為之自豪的榮耀,終于在這一刻,綻放着屬于它的燦爛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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