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半夜驚魂

窗外的雨淅淅淋淋的下個不停，讓人煩悶。

事情得不到解決，衆人一同散去。賬是狼金結的，他自個存了很多私房錢，付了一小袋的靈石也毫無壓力。

顏卻清摸摸下巴，滿意點頭。

正走出大門，一個身着華麗衣裳的美貌女子，身邊簇擁着一群的求愛者和下人不是很友好的堵住了顏卻清等人的路，說是來找修染的。

乾皺眉“切，怎麽又來了。”

近日修染的名聲在天城早被傳開，護衛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拍飛一群人，那個女子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她一直見不到修染，護衛又不好當着顏卻清和路人的面拍飛他們，剛才修染掃視了乾一眼，意思是——注意形象，別在拉低護衛的群體智商，乾的心欲碎，嚴重懷疑少爺是為了顏卻清教訓他的。

那名女子身份乃是當朝太師的親戚凱蘋蘋，以她為首的一行人見着修染都看傻了，先前以為是個娘炮什麽的，啧啧，這身的氣質加上價值不菲的衣飾，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順便擦口水。

凱蘋蘋不可一世的驕傲嘴臉高高揚起，她聽說有個男子經常出入一品樓，幸運見過的人都舉起拇指說是天下第一俊美，連女子看了都要慚愧，她從小長的就出色，被人誇大的，這些年來從未見過比自己美的，她的容貌的确美麗，可比起神貌的修染那就差遠了，她的臉瞬間漲紅，心砰砰直跳。

修染習以為常與顏卻清等人道別就往西邊走去，女子回神趕緊叫下人攔着，回複蠻不講理模式，說“哼！長的不錯，可這麽沒禮貌，我可是千家的的人！”

“沒錯！”

“不過長得比較好而已，得瑟什麽。”

“中看不中用。”

凱蘋蘋身邊的人在叫嚣附和，活像修染做了什麽對不起她似的。

周圍的人興致高昂的駐足看熱鬧。看到男子天仙的外貌被一個女子撒潑打滾的糾纏，指指點點——這女孩看着是不錯，但腦殘啊，也不知父母怎麽教的。

修染毫不理會轉身就走，凱蘋蘋怒了，可礙于他的氣勢與樣貌又不敢上前，身邊一個下人指着喜滋滋看熱鬧的顏卻清說此人認識修染，她劈頭就問“大叔！他是誰，快告訴我。”

顏卻清心中叫苦，看向修染，可修染一點拯救意思都沒，反倒看起他的熱鬧。頂着衆人的目光回答“姑娘，你要是喜歡修公子，直說便是，何必為難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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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本小姐怎會看”上他，後面的話，望見修染都咽肚子去了，怒氣就沖顏卻清發，“你敢污蔑本小姐，來人！給我狠狠打。”

身邊的打手一擁而上，說實話要他們攔住修染，心裏是拔涼拔涼地，對付那個看似瘦弱的大叔，那是綽綽有餘的感覺良好，可惜還沒接近，坤突然現身一個掌風襲去，打手們瞬間噗通倒下，坤收掌輕輕一躍就站在修染的身後，見到這個情況女子身邊的人快速逃去。

實力低的人根本看不到坤出手，七七在一旁歡呼，一臉崇拜的看着坤，小眼睛裏寫着好厲害好厲害，狼金和小郎也驚訝不已，知道修染身份神秘，卻沒想到護衛都如此了得。

看着自己的手下突然被一個黑衣男子瞬間弄到，凱蘋蘋帶着哭腔有點委屈的看着修染“你的人怎麽欺負我，我要向叔父說去。”可惜這嘴臉全無嬌弱的感覺，只讓人把明天的飯都吐出。

顏卻清心有餘悸，對七七說“這樣的搭讪方式，真是打開眼界，七七，記住，媳婦兒還是矜持的好。”

這句話被凱蘋蘋聽到，眼睛放射出犀利的兇光刺向顏卻清，顏卻清無故惹來一身騷，無奈和狼金、小郎轉身就走。

凱蘋蘋站在原地氣的發抖，眼睜睜看着顏卻清和修染一東一西的遠走。

主角們都走了，看客也散去，但這場鬧劇很快傳開，當朝太師的親屬，風頭人物修染，當街糾纏俊貌男子不放，全無女子的矜持，羞紅的臉蛋一看就知道對修染有意思了，被外人點破還惱羞成怒，真是極品。

凱蘋蘋知道後又釀起風波。

顏卻清與修染分別後，不自覺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小郎和狼金不解，七七在一旁哧哧的笑，心裏想着，清清真沒記性，肯定看到修染才想起不知道丢在那個旮旯裏的玉片了。

嗯哼，顏卻清眯着眼睛看七七，“知道也不提醒我。”

七七嘟嘴，不滿，“你都不知道丢哪了，提了也沒用。”

顏卻清彈七七腦門，“哦哦，我的東西還不是你收拾的，為了吃東西又忘了。”

七七本想反駁，突然想起前兩天炆老拿來糕點給自己吃，而自己當時在，在……在收拾他們的東西，扁着嘴委屈抱着清清的腿求原諒。

兩兄弟疑惑的看着顏卻清和七七的舉動。

随後四人商議決定讓兩兄弟住到目使院來，反正空着的房子多。

目府分內外院，外院是辦公府衙和記錄館，內院則是目使休憩的地方——目使院。如今目使越來越少，新加入的也大多都是富人子弟賺點政績很快就會升遷，不屑住簡陋的目使屋，其餘目使歇幾日就出任務去了，是以這裏大多都沒人，死氣沉沉的。

顏卻清安排小郎和狼金住自己對面的屋子。七七抱着記錄冊就去探口風，狼金被顏卻清叫道院外空地切磋武功。

到了夜晚整個目使府一片寂靜，風吹過樹發出沙沙的響聲，屋子陳舊古樸，黑漆漆沒點亮光，守衛的士兵都少經過，頗有一番鬼屋的感覺。

過了半個時辰，七七滿載而歸，顏卻清給了個大大的香吻獎勵，事後七七擄走顏卻清大半肉幹果脯存貨。

顏卻清打來熱水洗腳，七七端來凳子，他們的泡腳桶和浴桶都是特意定制的，分開一半，其中一半是根據七七的身高做的，兩人就可以平排沐浴，一大一小白嫩嫩的腿一同在木桶裏泡着，額外溫馨舒适。

享受完藥水腳浴，七七就把事情說來，因為他一副軟萌萌的樣子，十分讓人放松，他将五鬼擡棺的事情說出，小郎警惕心下降加上內心的不安，很快就将自己的事托盤而出。

小郎回憶道三年前他在舞之境的一個古代戰場附近練功，晚上就看見一副骷顱在洞口裏坐着，月色照進來，骨頭泛起一圈圈的光暈，看上去很美孤寂的身影，走上前發現是死靈族，接着我就坐下和他聊天。不知為什麽對雲，也就是那個死靈族，他一點都不害怕，還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覺。之後他一人時都會去找他，但雲幾乎都不說話，比修染還少話，靜靜的陪着自己，練功，吃飯，打獵。哥哥回來了他就走了，這件事他一直都沒和別人說，“七七，你說雲是壞人麽，是害我們族的兇手的麽？”

七七慌忙安慰，“不會的，清清都說了，還有修染哥哥也說了啊，不是的。”

“恩，我知道他不會是的，可是死靈族名聲很差，要是別人知道，一定會說是死靈族幹的。”

“沒事！有清清在，不會冤枉人的。小郎，那你有沒見過另外五只鬼鬼啊？可怕麽？”他對這些鬼怪亂神都很怕，為了清，還是忍着頭皮問。

小郎點頭“不可怕的，就是小紅喜歡惡作劇，大一、大二、大三、大四都是木木的，可好玩哩！。”

這時門茲嘎的作響，狼金大汗淋漓推門而入，“七七，先生叫你回去。”

七七看天色已晚了，“那小郎，你明天再和我說說吧。”

小郎點頭，說出了這些事情他心裏好受一些，雲似乎有很多心事，現在竟和日輪花毒扯上關系，希望大家都平安無事。

“事情就是這樣子了。”說完，七七拽着褲腳就把腳提起晾幹水分。

“原來如此。好，七七你繼續問五鬼擡棺的事情，還有，玉片究竟塞哪兒了。”

額……七七用手撐住下巴仔細回想。

顏卻清把七七抱入懷裏搽幹腳，放入被窩裏蓋好被子，想起今天七七和乾友好的畫面，問“你怎麽不怕乾，你們以前認識？”

提起乾，小蘿蔔非常開心，墨綠色的呆毛像尾巴一樣歡喜的動來動去，“乾也是靈植呢，他的氣息我很喜歡。”臉蛋紅了一小塊，粉嘟嘟的特別可愛。“他是第一個稱贊我的同族，還給零嘴我吃。”

顏卻清愧疚親親七七的小臉蛋，七七嘻嘻的笑，啵——回了個大大的親親，滿足的蓋被睡覺。

七七按理跟着顏卻清到處去，應該是個活波外向的孩子，活潑是活潑十足，但他卻很怕生，每一次見外人都會躲在顏卻清後面內心很惶恐掙紮，這還是來天玄國形成的心裏恐懼。

那時他三歲，被一個有背景的敵對顏卻清的目使惡意抓弄，幸好護衛通知顏卻清，雖然沒大事可人吓壞了，在屋裏修養，顏卻清陪了七七兩天但忙着對付那個目使無法全天照顧只好叫一個丫鬟看護。

沒想到這個丫鬟心思不正，收人錢財故意虐待七七，不給吃食，吓唬扭打七七，七七懂事，知道有人針對清清，又不敢反抗添麻煩，小孩自個一人哭濕了枕頭也不敢告訴顏卻清，一個人躲起來用治愈之法抹掉傷痕，是以顏卻清根本不知情。

也幸虧顏卻清對待下人寬和，有些下人還是願意幫助顏卻清的，悄悄告訴顏卻清事實。

得知此事顏卻清大怒，一查發現是他以前的一位同僚，一直看不順自己處處比他強，攀上‘大樹’後就收買人對顏卻清下絆子。之後顏卻清把那個丫鬟和目使以及背後的勢力逐步打擊，把他的同僚弄到牢獄也不停下，連背後的‘大樹’也不放過，花了較長時間讓他們一同入獄，時至今日都沒人知道是顏卻清做的，這都值了。

後來他還特地帶七七‘看望’同僚，七七知道這是害他生病被欺負的壞人甩了他兩鞭，滿意地走了，可是心病卻很難治好，顏卻清身邊都沒一個丫鬟伺候，兩人一定要分開都是托給炆老或者相識的護衛，至此顏卻清有點盲目寵溺七七。

寵溺的望着七七的睡臉，戳了戳翹起的嘴巴，小孩發出哼哼的聲音，顏卻清起身把洗腳水倒掉，然後就回屋睡覺。七七感受到旁邊有個暖暖的物體，立刻抱着蹭蹭，口裏含糊不清的念着清清，清清～

淩晨夜黑風高，一個黑影來到狼兄弟的屋子，趴在窗邊，幽怨的綠眼一直盯着兩兄弟，半響幽幽白光飄過，一張慘白俊美的臉赫然倒印在玻璃窗前，面無表情，嘴裏似乎念着什麽，可怕的氣息蔓延開來。

另一邊的七七感覺到什麽迷迷糊糊的醒來，揉着眼睛，靈植的五感比人類強多了，清楚的感受到有陰森森的一團什麽在小郎那邊的方向，赤腳地跑向窗口，顏卻清以為小孩渴了要喝水就繼續沉睡。

七七扒着窗戶注視對面房子，隐約看到一張白凄凄的臉，枯柴般的手伏在窗邊。

這一看七七吓得臉都煞白，抓緊衣擺，同時尖聲的驚叫在內院響起，白光晃過，陰森森黑影也消失了，仿佛一切只是幻覺。

顏卻清驚醒看着往自己懷裏拱的七七，急問“七七，怎麽了？”

“鬼，鬼。”七七哆嗦着身子回答。

顏卻清緊緊抱着他輕輕拍着後背安撫“沒事，有我在，沒事的。”

狼金和小郎赤着膀子急沖沖推開房門，“怎麽了，怎麽了。” 剩餘的幾位目使都被驚醒了，探頭張望。

巡邏的護衛問“顏大人發生什麽事了。”

“七七說……看到鬼了。”說着一陣風吹起，冷嗖嗖的，大樹深夜發出沙沙的瘆人聲。

衆人還來不及反應，突然又一聲驚聲尖叫在不遠處響起。

“咦呀！鬼啊！”

顏卻清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七七施展輕功往外飛到屋檐上，看到內院與外院的西邊前門處，有一個血紅的影子閃過，地上似乎有些東西，還有兩個護衛在一旁。

顏卻清看清了紅影遁走的方向，決定追它。

那紅影飄飄起飛的衣服像血液似的流動，顏卻清不由想起五鬼擡棺的紅衣鬼，可是這個沒有頭，也看不到腳，仔細聆聽還有很多蟲子在一起蠕動的聲音。

七七扭頭看了前方一下，吓得臉又煞白了，縮回懷裏，趴在顏卻清肩膀上轉身，背對恐怖的無頭血衣，可轉身就看到一張慘白的臉邪氣一笑，化為一道霧霭沖向他們。

七七喊道“呀！右邊有個鬼臉來了。”

顏卻清什麽也沒感覺到，只得先往左邊躲避，霧霭撲空，又化為鬼臉靜靜的飄在半空中，空洞的雙眼就這樣無神的凝視他們。

七七心裏很害怕，可前後受敵只好化為原形，從顏卻清懷裏飛奔出來，圍着那個鬼臉一頓飛鞭、飛葉伺候，四周綠色鞭子飛舞，鋒利葉片穿過臉射進屋檐裏。

七七慌亂不知如何是好，哀號着到處亂竄，鬼臉機械似的跟着他走，七七瞧那鬼臉竟跟着自己走，有戲！馬上遠離顏卻清，鬼臉跟着轉身張大嘴想吞噬七七。

顏卻清右手中指凝氣，‘咝’的一聲掣開了一條飛鏈，銀光閃閃，泛着淡淡的金光，只見那金鏈如龍蛇狂舞，閃電霹靂一般擊向血衣。

血衣反應也快，或自動撕開兩半或變成紙片一樣躲開攻擊，着實難對付。

可金光對邪惡陰氣之物有壓制的作用，乃浩然正氣，血衣不免驚奇，沒想到那鎖鏈對自己也有威赫，不敢輕敵。

前方的血衣異象突生，變為一只只妖媚的眼睛，不久六人一隊的城衛來到，有幾個見着了詭異的眼睛産生了幻覺，或攻擊己方或癡呆的，面對這樣的情況不好幫忙，這時狼金氣急敗壞的來了，看到這種情況，想了一會兒與七七對付那張鬼臉。

那妖媚的眼睛有迷惑人心的作用，顏卻清将金光一面調整成光圈武裝自己，抵禦迷惑，顏卻清不斷用金鎖鏈刺探血衣，每次金鎖鏈要刺入時，血衣都會及時感應到避開，圍繞血衣兜了個大圈也傷害不了一二，反倒顏卻清看着那些眼睛感覺自己有些不好了。

那些古怪眼睛的眼珠子開始不自然的轉動，還發出咯咯咯的痛苦的聲音，那畫面詭異的一般人都要暈了，顏卻清覺得自己的頭皮麻的快不屬于自己。

顏卻清的速度的确很快，只能看到殘影，可陽氣克陰氣，就因相克屬性，所以血衣很容易察覺到，從而提前閃避，速度快的優勢喪失了。

那麽，就用腦吧！顏卻清清瘦的手向右偏，鎖鏈突然退回，另一條渾黑的鎖鏈突然從血衣下方出現攻去。

血衣躲閃不及，被黑色鎖鏈碰到的地方滋滋滋的冒出黑氣，連忙向後，而後面一股不安的氣息出現，正是顏卻清的金鎖鏈散發的正氣，一時動彈不得。原來顏卻清惱怒作佯不斷圍繞血衣攻擊是假，在它周圍布下圓形的金氣罩是真。

血衣只顧避及那金光，雖然感覺到一股陰氣，但它并沒有躲閃，一是比起金燦燦的金氣來它存在比較弱小，二是誰會猜到面前這位看上去溫柔君子的大叔還有這種招數，要知道同樣是陰氣重，也有高低之分，這不高低立顯嗎。

“沒想到大叔你還會使用陰屬性的武器，人模人樣用這種招數，就不怕天下人取笑。”

“東西好用就行，何必理他人想法。”

“哈哈哈，好！”說着，那眼睛竟化為一把把利劍，帶着黑綠色的毒氣向顏卻清襲來，他快速收起黑鎖鏈，一個橫掃就把所有利劍化去。

顏卻清低頭見到腳下的一片血紅，猶如一張血紅的大地毯，忽覺頭暈目眩，心悸神怖，幻覺？不可能！有金氣籠罩，不可能有陰氣侵蝕自己。

血紅色的土地像河流一樣洶湧流動，顏卻清站都站不穩了，前方的血衣幻化成四個，猛向自己襲來，血衣吃定了他的武器不善近攻的弱點打近身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