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有形幻覺

嬌嬌憤憤的俯視七七，“小肥娃，你，你竟敢這麽說我，我可是霸氣威武的霸爺，快把肉幹全部給我，要不然吃了你。”說着就張開血盤大口。

七七一點也害怕，還探進獅口裏瞄了兩眼，乾和離趕緊把這個肉嘟嘟只怕鬼的娃抱走，還聽到他說“恩～臭臭的，你生病了嗎？還有你的牙縫塞肉了，得挑挑要不然會蛀牙呢。”

嬌嬌瞬間凍住，小可憐倒是想幫他挑挑被嬌嬌一腳踹開，向着蒼天怒吼，今天吃飯沒看黃歷，被個小孩戳中死穴，還好幾次！

七七不知道自己已然得罪了這頭傲嬌的獅子，抓住離的衣服拿出一根牙簽興致勃勃的往正朝天亂嚷嚷的獅子步步逼近。

裏屋，修染聽完顏卻清講述的‘遇鬼險記’，道“那個鬼臉絕不是練鬼，練鬼雖有純鬼魂形态，可你有金氣護體，受你一掌一定會陰魂受損，再者練鬼是不能吞噬肉身的。”

“吞噬？” 顏卻清聽着修染的話，摸下巴作沉思狀。

“小獅說鬼臉開始是骷髅，後來就變死人臉，的确像是吞噬了王新的肉身進化了般。練鬼也能吸取人魂魄和氣息或在一定時間內支配他人肉體，屍身對于練鬼來說益處不大，那究竟是什麽玩意，還有它的确在幫紅衣女子逃脫。”

這點也是修染想不通的地方，他沒告訴顏卻清，其實他認識這個死靈族，就是因為認識才困惑，他為什麽抓小狼。

太公不舍的放下書，忍不住問“練鬼都長的這般……神奇嗎。”其實他更想用畸形來形容，大半夜看到一張鬼臉吃人，讓膽小的人怎麽活啊。

顏卻清說“據我所知，練鬼都是人或動物而成，一張臉？有生物是這樣的嗎？”

太公說“這個确認不明，那先生，你是如何知道冥狼族中毒一事的，與你們昨晚的經歷有何關系？”

“冥狼族狼山是我的好友，一月前他曾問我五鬼擡棺的事……” 顏卻清言簡意赅的将主要的事情說來。

“那先生認為死靈族不是兇手？”

“是的，其實死靈族是個……很單純的種族，的确有死靈族為了修煉、滿足內心的欲望制造殺戮，但從未通過下毒的方式，相信太公也有所懷疑。”

的确，太公為官多年，偵破的案件多如牛毛，他不認為這個神秘詭異的種族有必要有能力這樣做，獸族都非常團結，經常被外人入侵地盤都是全族人一起陪葬的，不會有獨自茍活的想法。血屍教正是利用這個特點才肆意妄為，做到這點要在獸族中潛伏多年精密布置，以死靈族的名聲很難做到。

但太公問“先生說死靈族不怕毒物，不是更有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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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靈族正是不懼于毒物因此對毒物沒有認識，而日輪花來的蹊跷，對毒物有很深的研究，當然了，也有可能與外勾結。”

太公說“假如死靈族是真兇的話，要抓小郎，可能認為小郎好掌控，圖謀些什麽，可他們不是兇手，究竟想做些什麽？難道天城內除了先生和冥狼族的人，還有第三方知道他的身份？”

修染說“死靈族有一神通，像透視眼般，能看清生靈的真實身份。”

“那又回到死靈族身上了，說來，他們也脫不了幹系。”太公道。

一時之間愁緒萬千。

“其實這次請先生來一是為了幫助先生，二就是為了日輪花毒案，沒想到先生湊巧也碰上此事，省了我不少功夫，但是前兩日宮中出事。”太公頓了頓說“三天前，思妃中毒，正是日輪花毒。思妃好戰她見到寒妃的到來起了切磋的心思，兩人的确是切磋過幾場，但相安無事。直到前日太醫定期檢查發現只有她中毒，寒妃首先就被懷疑。”

“思妃為何會和公主打起來。”

“她是獸人與人類的混血，天生好鬥，不知先生有何高見，寒妃會是兇手嗎？”

“公主要是想害死族人就不會以失去自由為代價和婚，求冥狼族平安。這麽一大圈兜來，韻寒公主會這麽有陽謀陰謀只為毒一個妃子，這不可能。”要害當然害最大的那個——昊風君主。

太公摸着胡子颔首同意道“有理，只是都找不到是何種方式下毒，這如何防範，難辦啊！”

“我覺得可從千年前的毒案着手，中毒的獸族根據種族不同，屍體都遭了不同破壞，損失的都是有用的部分，雖說獸族的血肉筋骨珍貴，同類相殘也是有為了對方身上珍稀的材料，但每具屍體都切割的精準毫無浪費，就像是專門針對獸族身上可利用的材料來的，可能是煉制成武器丹藥。”

修染一下子就明白顏卻清的意思“你想從不明來由的大量武器或丹藥入手調查？”

顏卻清點頭。

這個重點把握的很好，多數人都是側重于下毒的方式和何人是兇手，顏卻清聰明的反向調查，注意到兇手是為了獸族身上可利用的材料，就從材料或成品入手，可惜修染早就讓人去調查了，一無所獲。

太公點頭稱贊，不錯，要是從成品入手，可以找到賣家，接近兇手。

顏卻清起身拱手道“無論誰是兇手，太公，我還誠懇的請求你不要為難狼金，還有希望能派人手找小郎的下落。”

太公笑道“這個自然，相信先生也明白這只是一場做給真正兇手看的戲，狼金我已派龍生去尋找，這也是為了保護他們。還有，寒妃和其餘人在官裏雖然失去自由，但都安全。”

顏卻清稍微心安。

太公翻到蛇娃記錄冊後面時，抿抿嘴合上書冊，顏卻清想起後面的內容，眉間都起了小疙瘩，心裏一陣惆悵。

太公說“先生，這策書能否先借我閱覽？”目使的記錄冊除非目士允許否則不得随便外借，更不能抄錄，書的外皮都有陣法保護書并以絕外人用法器擅自抄錄，除非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和大把的時間逐字抄寫。

“當然可以。對了，大人，是否有人告發狼金？”

“雨澤，這事你和先生、修公子說說吧。”旁邊背大刀的護衛乃四品帶刀侍衛李雨澤，鼎鼎大名的天城十大高手之一。

顏卻清早對這位仁兄好奇了，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雕塑，幽暗的冰眸子散發堅硬冷僻的氣息。原來他就是

李雨澤将信交給顏卻清，說“來人帶着面紗，身高，偏瘦，在寅時出現青天府。”

現在接近午時了，寅時？就是顏卻清等人尋找小郎的時候。難道是紅衣女子或者鬼臉其中之一識破了狼金的真面目前去告密，或者他們就是同一夥的？可是告密的理由又是什麽？兇手不是想要獸族身上可用的材料嗎？

顏卻清一面推想着告密人，一面主動打開信和修染一起看，字寫的工整，簡練的寫着狼金兩兄弟如何混入天城、現藏在目使院，與一名叫顏卻清的目使一起。

顏卻清看完信告別太公和李雨澤往外走去，看到趴在獅子柔軟肚皮裏呼呼大睡的七七不禁溫柔一笑，修染莫名覺得自己心快速跳了兩下。

他們剛出大門就看見白陸整個人被抽去了生命一般，猶如沒生命的木偶上被押上去邊境的馬車。

君可見白璧無瑕，

名利息間似霧化。

這時太公恭敬的等待一個人，房子屏風後走出一個男子，他風神俊爽，器宇不凡，眉宇間隐約有上位者的霸氣，他便是天玄國的君主昊風，此前來青天府除了向再次三皇子致歉外，聽到太公要去救顏卻清，來了興致就叫太公把他請來，冥狼族與思妃中毒一事他想聽聽顏卻清有何見解。

“君主，先生的确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如讓他也參與這個案子來。”

昊風現在是心服口服，“當然！顏卻清字字珠玑，每個猜想都有據有實，聽他一言勝過那些只吃不幹的蛀蟲千言，說什麽寒妃對我朝懷恨在心，真是荒謬！要是冥狼族真那麽蠢，還會和我朝打上幾百年都不消停。”

太公心喜君主能同意，這種古怪案子還是請教他人為妙。

昊風叨叨索索“修公子背景神秘，遠非池中物，這天城內竟無一人能查到他底細，這種人一定不能交惡，凱什麽來着？凱蘋果？這會兒太師吃大虧了。”

太公額門開始冒冷汗，果然，君主的啰嗦毛病又開始了，李雨澤以找狼兄弟為由沒義氣的撤了，只剩太公一人耳朵受難。

“奶奶的，華朝的将軍烨落對我朝的士兵虎視眈眈，今年華朝收獲大豐收，他們一開心就想打架，就針對我朝，這不軍隊都朝我們這邊挪了，早就想有個理由去打一場了，如今還以切磋為名天天來踢館，真是煩透頂。打仗對于他們是很正常的，可是我們打不贏啊，輸了都是士兵的生命，還有面子，萬一華朝知道三皇子中毒死了或被冤枉當衆被抓，那些戰鬥瘋子誰知道會做什麽事來。”

太公也贊同這話，自己因管理不當難辭其咎，所以才會激動的對顏卻清下跪。

昊風停下喝了口水，接着繼續巴拉，“誰知道三皇子的毒會不會發作，要有個好歹，天玄國大劫啊。……君主的壓力也很大的，只能用唠唠叨叨禍害他人的耳朵來發洩。

叨唠個半時辰，他最後感概的說，“有句話說的好，在絕對實力面前，什麽陰謀陽謀都是紙上談兵。”華朝擁有的就是強大實力，拍拍屁股決定此事交予太公負責，坐着靈獸就回宮了。

太公望着遠飛的靈獸——這些甩手‘掌櫃’，先皇是這樣，他也是，就知道勞役手下。

路上，修染問顏卻清有何打算。

“想去找小郎和狼金。”

“這個時候不止天城內的多方勢力找他們，還有兇手。”

顏卻清想了想也是，死靈族、禁衛軍、青天府包括那神秘人，未知的告密者，自己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好。

咕咕咕，七七這個時候肚子奏響了歡快的曲子，他雖然吃的多，但剛才玩鬧的比較瘋，這會兒肚子餓了，擡頭看天色日中稍昃已是午後。

乾說“先生，不如先去吃飯吧。”

顏卻清望修染，“哦，你請客。畢竟，在下一生都在失誤啊。”

修染挑眉——上次不是說你請客麽。

顏卻清愣住，是啊，忘記這茬了，點頭——好吧，我請。

修染笑笑，這家夥究竟有多窮。“你請的不虧。”

顏卻清用手摸摸下巴，故意做出很下流猥瑣的眼神，“那是，能與修大公子共餐多少人恨不來的。”他可是聽七七說了，七七又是從乾那裏八卦來的，從修染第一天來天城開始，人們就一紮一堆一車的成增長趨勢來求見他。

“說正經的。”修染嘆氣。

顏卻清反而睜大眼睛看他“我一直都很正經。”

修染扶額，他發現這個大叔有時比小孩還難搞。擡頭就見顏卻清沒來得及收斂的‘你的痛苦我的快樂’歡快的笑臉，覺得腦瓜子一抽抽的，七七也在後面說清清蔫兒壞。

修染點頭——可不是蔫兒壞麽，一肚子壞水。

顏卻清湊上前戳修染絕美的臉蛋說“說正經事吧，我知道你知道很多的。”

“……”修染。他可以後悔認識這個壞大叔麽。

“你不用去調查不明來由的大量武器或丹藥。”

顏卻清不解的瞅他。

“相信我。”修染想着怎麽委婉告訴他，日輪花的事他都叫人全部查了，不明來由的大量武器或丹藥是有，但都不關日輪花的事，正苦惱着就聽到顏卻清說“恩，我相信。”

這下到修染不解了。

“你那麽正經，騙我有糖吃麽。”顏卻清斜着眼睛看他，眼裏帶着壞壞的笑意。

修染這麽大了，終于體會到什麽叫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那些材料夠做大量的法器或丹藥，卻一直無所蹤，不知是沒用上，還是……”一個更大的陰謀？顏卻清不确定，獸族毒案至今已千年了，并沒聽說過關于這方面的事情。

“接着說啊。”顏卻清見修染沉默催促道。

修染眉頭微蹙“紅衣是血紅，那死靈族是雲。”

“？”顏卻清不明白修染為何和他說這些，話題轉的這麽快。

“我不确定小郎和死靈族是什麽關系。”

顏卻清點頭——也是。為了安全死靈族的事外人還是不知道的好， “死靈族人很少，基本上我都知道。你說起棺材上刻有雲祥圖案，我就想起了。”

修染告訴顏卻清，如今的死靈族不足百餘人，他們的修煉都是從一歸零再歸一的方法，就是把肉身練沒，成完全的骨頭，然後再練成肉身。雲正是再歸一的死靈族，而這在死靈族不出三個，事關天賦、運道、努力，完全歸零的骨頭的也不出五個，畢竟修煉難，人數又極少。

顏卻清還問“那血紅是什麽。那幻覺有真有假，血衣的真身化為大地，是真，但制作的天崩地裂是假，分|身是假，四個練鬼是真，這幻覺果真強悍。”

“不清楚，練鬼不會有自我意識，也不是死靈族，可能是個神秘的種族吧，但幻覺到是真的很強。”

修染小的時候被師傅丢到古代戰場磨練，遇到了雲，多虧他們自己在戰場裏更好地活了下來，因此清楚死靈族的事。

顏卻清心涼——你師傅這樣做真的好嗎，再瞄瞄修染的絕世容貌和完美身材，不禁暗嘆，啧啧，這金質玉相，這氣質，雖然冷了些，但還是正确成長了，要不要讓七七這樣子也磨練一番。

在後面與乾和離玩耍的七七感覺有股不好的氣息來臨，不自覺的顫了顫身體。

“那個幻覺究竟是怎麽回事。”

修染說“那個幻覺名叫有形幻覺，從她停下時，你就進入了幻陣，那眼睛是胎眼，有極強的魅惑能力，從視覺幹擾你，制造了各種真假幻象。無中生有，有中生無是幻覺的高境界，究竟何為真假，懷疑自己，懷疑過去，從精神上瓦解敵人。”

修染清冽的聲調，仿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可是顏卻清覺得分外動聽入神。

“那幻覺還真厲害，要是能侵入人心，就能把人潛意識恐懼的東西也能引出來，到時幻覺就更上一層了。”

“你修的是陰陽二極功？”

“不，是我的武器。”

修染停頓了腳步，詫異的看着顏卻清“陰陽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