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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面李平的打量,故作輕笑的呵呵一笑:“不然呢?”我對高缪子的照顧有這麽明顯嗎?看來我的收斂收斂了。

李平扭扭頭,眯上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已經把我看穿了,一口篤定着:“你對她不是一般的好。”我心裏蹦蹦跳卻繼續假裝若無其事,他卻直接點破:“從你踏入娛樂圈到現在,你扪心自問,你對誰這麽上心了?恐怕就連。”他戛然而止,我已猜到他咽下去的話。大家都沒有點破。他繼續往前走,意味深長着:“蘇娜,小說的角色,可別太入戲。”

入戲二字對演員拍攝來說是對作品最大的尊重,而拍攝完了還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那便會成為致命一擊。有多少優秀的演員成也入戲,敗也入戲。這樣鮮活的例子蔣老師沒少給我們科普。我也清楚的知道,入戲是一把雙刃劍。但,我對于高缪子,不是簡單的入戲,而是。。。

步子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看着離我越來越遠的李平,他的背依舊那麽寬厚。我心裏一陣堵得慌,然後急忙追上去:“李哥,我對她不是入戲。”聽我開始解釋了,他朝我看來。而我在綠茵茵的枝葉下慢慢道來:“我只是看到她,想到了從前的我。三年前,那個對娛樂圈一無所知的我,從未質疑過任何人的我,對未來充滿了美好幻想的我。”他驚訝的看着我,我苦苦笑,繼續道:“和她第一次對戲。她眼裏是藏不住的害怕。娛樂圈這麽亂,我不希望涉世不深的她,眼眸清澈的她,神态慌張的她,被圈裏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傷到。”

人也好,圈也罷。我曾經走過的路,淌過的水,希望沒有第二個。

當和高缪子四目相對時,當看清她眼裏的那份怯懦後,當她紅紅的耳根映入我眼簾後,我便對這個陌生的小女生,動了恻隐之心。也許不是高缪子,也許會是其他人。

只是她正好出現了,一個單純懵懂的她,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她,在我從荊棘林裏帶着遍體的傷走出來後,出現了。

李平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幾秒,似乎懂了,眼裏的擔憂散了,替換的是會心一笑。他輕輕地拍打着我的肩頭,語重心長着:“蘇娜,別想太多。好好拍戲。”

我堅定地應聲而答:“嗯,我會好好拍戲。”畢竟,這部戲會決定我以後人生的走向。

再回到會議室,大部分人已經坐回原位。而高缪子似乎從未動過。她那專注學習的模樣還真讓人有些動容。我将椅子一拉,坐在她旁邊。我從眼角發現這個石化的小妮子居然微微側了下身子,似乎想和我拉開距離。我的心裏有點不爽。再想到開拍後我倆還有這麽多對手戲、親密戲。她這樣害羞,還怎麽拍?

腦子在運轉,指頭在桌面上輕輕敲打,突然想起了蔣老師曾經告訴我們和搭檔在短時間內拉進距離的辦法:“身體接觸,靠一靠、拉一拉、抱一抱,會讓陌生的兩個人變得熟絡起來。身體不排斥了,也就意味着思想意識不排斥,更好搭戲。不過,要經得對方的允許,相互出力。不然會适得其反,關系惡劣。”

當初我和司嫣然為了消除尴尬,她就是用的這一招。不過這也成了她以後诟病我的證據。我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正在我猶豫之際,我似乎看到高缪子的眼角往我這裏瞟了瞟,一瞬之間又立馬收回,好似不小心看了過來。緊接着我又瞟到她的耳根又開始泛紅。想來應該不是讨厭我,心裏便決定要化理論為實踐。

第一步,你不動,我動。主動挪椅子向高缪子靠近。為了不吓到小女生,先靠近五厘米。

坐好後,若無其事的翻看自己的劇本,眼角卻在注視她紅紅的耳根。

第二步,你不言,我說。我直接将劇本遞過去,發出深深的疑問:“高缪子,你覺得這段描寫如何?”對于我突來的交談,她愣了下,然後有些倉促的翻到那一頁。我将手伸過去指着工具段:“就是這裏,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是,是嗎?”高缪子開了口,今天第一句,簡短的三個字,還重複了兩個字。她可真是惜字如金的好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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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找借口,靠近。我順勢靠過身子:“對,你讀讀。”

乖寶寶高缪子果真一字一句的認真讀了起來。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但不影響略帶輕柔的嗓音。若是調整一下,應該會更好聽。讀完後,她還一本正經的回答我:“我覺得,沒太大問題。”說着,她還難得主動看向我。

那粉粉的臉頰,是被耳根暈染的嗎?還有那微微顫動的睫毛,是蝴蝶小心翼翼抖動的翅膀嗎?這麽不設防的她,如何讓我放下心。我坐好了又小聲的讀了一遍,沖着她微微一笑:“好像,是沒什麽問題。”見她松懈下的眉頭,我感覺她就是一只本在住在幽靜深林裏的梅花鹿。不應該受到喧嚣世界的打攪。

我們倆又開始默默讀自己的劇本,但我倆的距離比上午近了不止五厘米。

當艾瑪走了進來,離我們精心研究劇本又過了兩個小時,工作人員體貼的為我們送上鮮榨果汁,五顏六色,好不鮮豔。我拿過兩杯粉色的,直接遞了一杯給高缪子。對于我的是示好,她沒有拒絕,反而有些小歡喜的接受。這讓我更加堅定了要好好和她搞好關系的決心。

“說說,你們都有什麽想法?”艾瑪在對面坐下,大家便紛紛舉手,暢所欲言。

靜寂的會議室立馬喧鬧起來,你說你的理解,我說我的看法,咬文嚼字,各抒己見。

我聽着他們的提議,靜靜地聽着,突然,艾瑪直接向我點名:“蘇娜,你就沒有什麽意見?”

我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注視的目光,裏面自然包括近在咫尺的高缪子。我将劇本平放在桌上站起來,翻看着:“我現在還沒有什麽想法。”

“那你呢?”艾瑪将目光轉移到高缪子身上。

高缪子如臨大敵,跟着我一起站起來,然後下意識的向我看來,又立馬收回了視線。只一剎那,我卻感覺到緊張的她在向我發出求救信號。還沒有等她想好措辭,我就已經替她開了口:“高缪子還沒有表演經驗,也許到了拍攝的時候,她會有新的想法。”

艾瑪雙手交叉着撐着頭,看着我倆微微點點頭,将目光移到了旁邊的人。

我正準備坐下,看到高缪子沒有坐的意思,幹脆用手拉了拉她的衣擺,她這才回神看我一眼,跟着我坐下,然後傻傻的聆聽其他人的發言。

精彩紛呈的讨論後,有小部分的臺詞做了修改。看時間不早了,艾瑪這才肯放我們走。

我正準備和李平一路,卻緩了一步,故意等一等磨磨蹭蹭的高缪子。她的經紀人似乎也是第一次。東西不幫她收,資料不幫她領,一個電話又急匆匆先離開。

我将李平手中領到的資料拿過來直接遞給了沒人管的高缪子,她微微吃驚的看着我,似乎在猶豫能不能接。我直接向她遞給我:“你住在哪裏?”

高缪子有些不好意思手下我的好意,腼腆着低下頭收拾:“新街。”

我一聽,樂了:“我住在子尹路。”新街離子尹路半個多小時車程,不算遠。

“缪缪。”我正想順不順路時,高缪子的經紀人走了進來,“奶奶約你周末吃飯。”本還對這個不稱職的經紀人有一定怨言的我,突然聽出了什麽。她見我和高缪子在交流,主動攀談上了:“你好,我叫高明,是她的大堂姐。”原來不是經紀人,正當我下定義時,她又嬉笑着補充:“兼經紀人。”

我抿着嘴禮貌的笑着:“你好,我叫蘇娜。”

“以後我們家缪缪就要承蒙你照顧了。”說着,高明還把手搭在高缪子的肩頭,輕輕的拍打着,“她第一次拍戲,很定會有很多不足,還望你見諒。”

高缪子好似一個被家長牽出來見人的小盆友,被介紹的不盡人意,害羞又惱怒的叫了聲“明姐”,高明卻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李平又領了一份資料走過來:“蘇娜,該走了。”

我們四人才向門外走去。李平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手,立馬和高明暢聊上。作為前輩的李平自然給新手高明指點了不少迷津。

而我和高缪子走在他倆的身後,好似放學被家長接走的小孩子,局促的跟着。

停車場,我們分道揚镳,進了車,李平就開始唠叨上了:“我剛才去拿資料,聽那天面試的人說,艾瑪一眼就相中了這個高缪子。認為她就是小說裏的陶妮。所以很重視她對田樸的選擇。”我系着安全帶,專心的聽着。他停下了講述,将車駛出車庫,餘晖的尾巴挂在天邊。他繼續剛才的話題:“而她,在這麽多田樸裏,只選擇了你。”

我突然一愣,這才想起那天第二輪面試,每個人可以選擇兩個人試鏡,但高缪子,似乎和我對完戲後,再沒有和其他人對了。看到李平那狡黠的一笑,我敢肯定,不是似乎,而是絕對。她真的沒有和第二個人對戲。我波瀾不驚的心海卷起一陣大風。搖搖晃晃的我抓緊了安全帶,嘴角微微揚起,心裏有股莫名的感動。

甜品店:

蘇睿對于陸伊人的好奇,堅定的說着:“我姐現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新的劇本上,沒有不高興,每天都樂滋滋的。”

對于陸伊人的擔憂,蘇睿又何嘗不擔心。畢竟,娛樂圈是個會吃人的地方。不過有李平的護佑,他相信蘇娜會平安無事。而且聽蘇娜講新的同事、搭檔,都挺好的。

尤其是新cp,他還特意查了她的資料,剛入圈,拍了幾張照片,走過t臺,沒有負面新聞,看樣子也不是有城府的人,暫時可以信任。

要是蘇娜又被欺負了,這一次,他定不會再坐視不理,直接殺到那厮面前,好好用拳頭揍他,管他男女。

蘇娜官方微博留言節選:

a:我的天呀,高缪子一米七五,比蘇娜還好三厘米。

B:模特出身,身材不錯,我家蘇娜是個有福之人。

C:誰有她們倆同框的照片,不要藏着掖着,來,我們一起見證這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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