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032
◎牽、牽手了?!◎
暖黃色的燈光落在阮纓的眼睛裏,讓她原本漆黑的瞳仁看起來顏色都淺了幾度。她執着地看着郁聞深,眼神中除了期待之外,還帶着幾分被掩飾過、卻依舊流露出來的忐忑和緊張。
郁聞深伸出手放在阮纓的腦袋上,揉了揉她細軟的短發,緩慢而堅定地告訴她:“我會。不管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支持穗穗。”
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阮纓心裏最後一絲因為沒底而産生的不安感也終于消失不見了。她的眼眶變得濕潤,心髒也像是被一層暖流包裹着變得熱起來。
路燈的燈光不算很亮,但郁聞深還是注意到了阮纓的表情變化,和她微濕的眼眶。他頓時有些擔心:“怎麽了?”
“沒事,”阮纓用力搖頭,“我就是……有點激動,”阮纓雙手捂着臉,“我,我知道,這其實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就算是下定了決心,我也會有點害怕。”
“嗯,我理解。”郁聞深承認,即便他有時候也覺得,阮纓的媽媽性格過于強勢,總是無視阮纓自己的意志,把什麽都替她安排好了,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阮纓從小到大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麽挫折和打擊。
她脾氣好性格軟,有點逆來順受,她接下來要做的,恐怕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對母親事事都要替她做主的反抗,為自己争取,可想而知她要面對什麽。
她也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是不是正确的,在前方等待她的又是什麽,她會緊張會惶恐會不安,都是正常的。
阮纓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想要借助一點外部的力量,希望有人能支持我,哪怕就只有一個……”
哪怕就只有一個,都會讓她無比心安。
尤其是,當這個人還是郁聞深的時候。
“穗穗,把手伸出來。”
“啊?”
聽到郁聞深這麽說,阮纓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聽話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掌心向上,看起來像是在等郁聞深往上面放什麽東西,但郁聞深牽了下唇角後,做出的動作卻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将阮纓的手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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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纓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一下。
牽、牽手了?!
郁聞深的手很大,幾乎可以将阮纓的小手整個包裹起來。
阮纓的手是暖的,郁聞深的手卻是熱的發燙,還帶着一層薄薄的繭子,不柔軟,卻帶着一種讓人莫名心安的力量感。
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阮纓有些僵硬地擡頭,卻看到郁聞深正含笑望着自己。他問阮纓:“感受到力量了嗎?”
“啊?”
看着阮纓一副傻愣愣的樣子,郁聞深笑意更濃:“這不是你小時候做的事情嗎?”
被郁聞深這麽一提醒,阮纓就想起來了。那是她四歲的時候,有一次郁聞深生病住院,母親帶她去醫院探望。當時郁聞深病怏怏的,看起來沒什麽精神,阮纓就趁着大人說話的時候,悄悄走到病床前,握着郁聞深的手鄭重地對他說:“聞深哥哥,我把我的力量傳遞給你,你要快點好起來,陪我玩。”
見阮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郁聞深問她:“想起來了?”
“嗯。”想起自己小時候做過的幼稚事情,阮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來了,原來你還記得呀。”
郁聞深卻神色認真:“當然記得。我當時感受到了,所以現在希望,你也能感受到。”
心跳漸漸平穩下來,阮纓笑起來:“感受到了。”
知道郁聞深是想鼓勵自己,阮纓在感動之餘,心底卻又浮現出一絲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出來:“那個,聞深哥哥,你是不是可以松開我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阮纓小臉微紅,緊張到手心都有些發澀了。
雖然并不是很想松開,但郁聞深還是“嗯”了一聲,松開了阮纓。只是松開之前,他捏了捏阮纓的手心。
阮纓的臉一下子變得更紅了。
怎麽還……還捏她呢?
***
回到房間,阮纓撫了撫胸口,雖然心跳已經恢複了平穩,但是她的腦子裏卻忍不住地胡思亂想。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阮纓冷靜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興奮。
她懷疑力量這種東西可能真的可以傳遞,她現在覺得自己胸口像是燃着一團火,這團火讓她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甚至激發了她的靈感,想法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這次來雲城阮纓還随身帶了電腦,方便她晚上睡覺之前摸會兒魚存點稿。她跑去開了電腦,把之前斷斷續續磕磕絆絆寫出來的大綱和存稿全部都删掉了。
她給簡寧發了條消息:寧寧姐,我有新的想法了!
簡寧很快回複:?
但是阮纓文思如泉湧,根本沒有精力去回複簡寧的消息。她現在腦子裏有很多東西,大片大片的,雖然有些淩亂沒有章法,但是靈感這種東西來之不易,得先記下來,然後再整理。
阮纓這一記就記得忘記了時間,房間裏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打字的聲音。等阮纓記下所有自己想出來的東西,看了眼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才發現,已經一點多了。
“這麽晚了嗎?!”想到明天最晚七點就得起床趕飛機,阮纓趕緊給電腦關機,又花了點時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這才去洗澡睡覺。
***
睡前處于興奮甚至亢奮狀态,熬到半夜還要早起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阮纓拉着行李出現在郁聞深和袁益川面前的時候,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腳底輕飄飄的,可是腦袋又很重,渾渾噩噩的。
看阮纓拉着行李走過來,郁聞深急忙過去把她的行李拿到自己手裏,又架住了她的胳膊:“穗穗,你沒事吧?”
“沒事,”說着,阮纓就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眼眶裏擠出了淚花,“我就是困。”她揉了揉眼睛,語氣困頓,“昨晚熬夜,今天起的又早。”她仰着頭,看起來可憐巴巴,就像一只無辜的小兔子一樣。
“為什麽熬夜?睡不着?”郁聞深一手拉着阮纓的行李,一手拉着她。
“嗯,”阮纓點了下頭,對于郁聞深拉着她,她也沒有反抗,“太興奮了。”
“興奮?”郁聞深疑惑片刻,“因為昨晚說的事?”
“嗯。”
可能因為沒什麽精神,不管郁聞深問什麽,阮纓的回答都很簡短,倒是跟他們兩個平常的相處模式反過來了。
雖然可以理解阮纓的心情,但看她困成這樣,郁聞深還是又好笑又心疼。他的聲音放輕了一點:“先去吃早飯,不然一會兒坐車胃會難受,等上了飛機你再好好補一覺。”
“好。”回答得又乖又軟。
在原地等着他們過來的袁益川嘴角差點兒抽搐了一下。
出差這幾天,他還真算是什麽都見識到了。
***
兩小時後,三個人坐上了回北城的航班。
有了飛過來時的經驗,回去的時候袁益川眼罩耳塞一戴誰也不愛,上了飛機就開始睡覺,省得看到些不該看到的,聽到些不該聽到的。
不過這次阮纓上了飛機之後也直接戴上了眼罩,開始補眠。
只有坐在中間的郁聞深完全沒有要睡覺的想法,他跟來的時候一樣,拿着本書在看。
飛機在平穩飛行的過程中受到了氣流的影響,小小的颠簸了一下,阮纓的腦袋不受控制地朝着舷窗的方向歪過去。
郁聞深手疾眼快地扶住了阮纓的腦袋,這才沒讓她的腦袋磕着。
不料阮纓的腦袋被郁聞深這麽一扶,又換了個方向,直接歪倒在了他的肩膀上,還自己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去雲城的時候這樣,回北城的時候也這樣。郁聞深笑了笑,保持着那個姿勢沒動,但手裏的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郁聞深幹脆把書合上,微微轉過頭去,視線從阮纓的劉海一直掃到下巴,看到她蓋在身上的外套往下滑了一些,便伸出手,幫她拉了上去。
沒想到阮纓這個時候自己又往下縮了縮,直接把鼻子以下都埋進了外套裏。郁聞深擔心她這樣呼吸不順,只好又給她把外套往下扯了扯。
扯完之後,他左思右想,左擔心外套又滑下去,右擔心阮纓會又一次把鼻子都埋到衣服裏,幹脆又給她往下巴底下掖了掖。
把手收回來的時候,郁聞深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阮纓的臉頰。女孩兒的皮膚柔軟光滑,白的像是淋了一層牛奶在上面。
趁着阮纓睡着,郁聞深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沒有反應。
郁聞深就又捏了幾下,這次他還加重了一下力度,阮纓終于有反應了。她有些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幹脆直接把整張臉都貼在了郁聞深的胳膊上,只露出了側邊的一點。
“你真是……”根本睡不着的袁益川一摘眼罩就看到了他根本不想看到的一幕,幽幽地開了口之後,他就看到郁聞深一秒坐直了身體,看起來還是他平時見到的那個正直斯文的郁教授。
郁聞深轉頭看着袁益川:“你相信我,我以前沒做過這種事。”
袁益川點頭:“嗯,我相信你。”
郁聞深扶了扶眼鏡:“可你臉上寫着不信。”
“嚯,我竟然活到了郁教授會看臉色的一天,奇跡啊。”
面對袁益川的陰陽怪氣,郁聞深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再替自己解釋。
***
在廣播提醒飛機要開始降落的時候,郁聞深叫醒了阮纓。她迷迷糊糊地摘掉了眼罩,坐在位置上發了會兒呆之後,雙手搓了搓臉,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後,轉頭問郁聞深:“聞深哥哥,我們是不是到北城了?”
由于剛睡醒,阮纓的聲音聽着還有些沙啞,郁聞深便擰開一瓶水給她遞了過去:“嗯,到了。”
水有些涼,阮纓一口下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人也徹底清醒過來。她扭頭看向舷窗外面,又坐回來縮着腦袋:“外面看着陽光明媚的,可我已經感覺到冷了。”
袁益川開玩笑地接話:“這個季節的太陽就跟冰箱裏的燈一樣,發光不發熱。”
阮纓往自己的外套裏躲了躲,驚恐地睜圓了眼睛:“聽着讓人覺得更冷了!”
郁聞深給了袁益川一個警告的眼神,又提醒阮纓:“下飛機之前把外套穿好,北城這兩天會大幅降溫,今天最高氣溫也就才八度。”
阮纓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說完之後,她就聽到袁益川長長地嘆了口氣。她不解地問道,“袁教授怎麽啦?你也怕冷嗎?”
“那倒不是,”袁益川擺擺手,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只是覺得,這趟出差真是大開眼界。”
阮纓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之後好奇地問道:“是這次交流會上見到了很多很厲害的人嗎?”
袁益川快要憋不住笑場了,他拍了拍聽了他們的對話依然面不改色的郁聞深,語氣裏帶上了幾分同情:“是啊,科研之路任重道遠,你可千萬別死在半路上了。”
郁聞深掀起眼皮:“坐飛機呢,說什麽死不死的,不吉利。”
“我這不是好心提醒你嗎?”
“多謝,不必。”
阮纓歪着腦袋看他們,心裏默默地想:搞科研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聽上去就很辛苦。
這麽一想就更覺得,聞深哥哥好厲害呀!
***
飛機落地之後,阮纓和郁聞深去取了行李,跟袁益川道別後,打了出租車回到了家裏。
在回去的路上,阮纓就捏着小拳頭給自己打氣:“我可以,我一定能說出來的!為了打贏這場硬仗,我都養精蓄銳一路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前面的司機聽不到,只有坐在她旁邊的郁聞深聽到了。
雖然說是場硬仗聽着有些誇張,但郁聞深又覺得,好像也挺符合的。他往阮纓面前湊了湊,微笑着問道:“需要我再給你傳遞一些力量嗎?”
“啊?不、不用了!”
想起昨晚郁聞深握着自己的手,說是要給自己傳遞力量那一幕,阮纓的臉不争氣地又紅了起來,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她迅速轉向一邊,不想讓郁聞深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兩只手也緊緊地交握着放在胸前。
郁聞深輕笑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伸出手放在阮纓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
這個動作同樣也很親昵,但是比起牽手,就會少了一絲暧昧,多了幾分鼓勵和安慰。
懸着的心回歸原處,阮纓語氣堅定:“嗯,我可以!”
“加油。”
“好!”
***
兩個人回去之後,本來以為先各回各家,但是郁聞深回家之後卻發現,家裏空無一人。
而阮纓回家之後發現,郁家的人,除了郁聞深之外,全都在自己家裏了。
站在門口傻眼了十分鐘,阮纓指了指門口:“我去把聞深哥哥叫回來!”說完之後,她就跑了出去。
阮母語氣嗔怪:“哎這孩子,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了,冒冒失失的。”
“沒事沒事,”郁母笑吟吟地說道,“穗穗也是急着去叫聞深過來。得虧咱們兩家離得近,一出門就叫回來了。”
正說着,阮纓就帶着郁聞深回來了。
看着他們兩個一起出現,郁母是越看越滿意。以前就覺得他們兩個站在一塊兒特別配,現在他們倆住一起,看着就更配了。
回來之後,阮纓乖乖地挨個叫人,郁聞深等她叫完之後也挨個叫了一遍。
“哥,穗穗姐,你們回來了?”郁聞謙興沖沖地問道,“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回來?”他本來對雲城不感興趣,覺得那裏不就是自然風景好,結果這幾天都能在阮纓的朋友圈刷到雲城的景色,他就開始心癢了。
郁聞深扶了下眼鏡,冷靜的語氣中還透着一絲冷酷:“帶了。”
阮纓想了想那些險些超重的輔導書,張開手臂比劃了一下:“好多呢。”
阮纓去叫郁聞深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家人都在阮家,想着郁聞謙肯定會吵吵着要禮物,就幹脆連行李箱一起帶過來了。
兩個人各自把行李箱打開,拿出了買回來的禮物。
禮物基本都是阮纓出去玩的時候買的,給兩家父親買的是雲城特産的茶葉,給兩家母親買的是雲城那邊獨有的幹花胸針,給郁老爺子帶的則是各種各樣的花種,還有一些雲城本地的點心。
郁聞謙滿心歡喜地等到最後,從郁聞深手裏接過了一大摞……輔導書。
他直接人都傻了。
“哥,哥這是什麽?這些都是什麽?!”郁聞謙驚恐地問道。他粗粗數了數,起碼有十本。
郁聞深面無表情:“你已經高三了,應該多花些功夫在學習上。”
這話惹得在場的幾位長輩頗為贊成。
“那也不用這麽多啊!”郁聞謙快崩潰了,“而且雲城的高考題難,他們的輔導書肯定也難,我根本不用做這麽難的題啊!”
郁聞深扶了扶眼鏡:“開拓思路。”
郁聞謙欲哭無淚。
郁聞深卻根本就不管他,而是問道:“有吃的東西嗎?”
阮纓也說道:“我們還沒吃飯呢,肚子好餓。”
“有有有,”阮母站起來,“這不是降溫了麽,正好我前幾天讓穗穗一個阿姨幫我弄了十斤羊肉,中午就叫你們家也過來一起吃了個火鍋。我給你們倆重新起個鍋底,你們吃點。”
“不用這麽麻煩,阿姨,”郁聞深開口說道,“都已經這個點了,我和穗穗随便吃點就行了。”
“嗯嗯,”阮纓附和着點頭,“我和聞深哥哥煮點面吃就可以了。”
“那也行,”阮母說着就往廚房走,“我給你們煮面。”
“不用了,媽媽,”阮纓拉住了母親,“煮面而已,我來煮就行,你不用管我們了。”
“就是,”郁母也開口道,“他們兩個這麽大的人了,還能弄不出吃的來?”雖然她心裏很清楚自己兒子廚藝是個什麽德行,但是這個時候,她還是希望他能和阮纓單獨相處。
雖然他不會做飯,但打個下手總行吧?
這麽想着,郁母朝阮母招手:“你快過來好好看看穗穗買的胸針,咱們倆想想用來搭哪件衣服好。”
郁老爺子已經吃起了點心:“唉,還是小姑娘懂事兒啊,聞深這小子,出差那麽多次了,就沒幾次還能想着帶東西回來的。”
阮父笑呵呵地說道:“聞深是去出差,穗穗是去玩的,不一樣。不過女孩子是比男孩子要貼心這話不假。”
郁父搖頭:“唉,真羨慕你家有個小棉襖,我家這倆就是漏風的皮夾克,中看不中用。”
郁聞謙本來就捧着一堆做不完的輔導書傷心欲絕了,現在還被比喻成了漏風的皮夾克,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絕望裏。
這日子快沒法過了。
***
進了廚房之後,阮纓就系上了圍裙,挽起袖子準備做飯。
郁聞深也解開了襯衣袖口的扣子,将襯衣挽上去,露出半截修長有力的手臂。他問阮纓:“穗穗,要我幫你做什麽嗎?”
阮纓十分委婉地回答道:“聞深哥哥,我覺得你坐在那裏乖乖等飯吃,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在看到郁聞深進廚房之前,阮纓一直覺得“廚房殺手”這個詞只是一種誇張的手法,直到她搬到郁聞深那裏,在她要做飯的時候,郁聞深覺得光等着吃不太合适,于是自告奮勇地說要給她幫忙。
讓他剝蔥,他把蔥白掰掉了一大截。讓他拍蒜,他把阮纓專門買回來的一把進口陶瓷刀拍碎了,為此阮纓心疼了一個晚上。讓他幫忙打個雞蛋,他都能在蛋液裏混上一些碎碎的雞蛋殼。
可以說,郁聞深的幫忙,極大程度上增加了阮纓做飯時的工作量。
俗稱幫倒忙。
反正自己在廚房裏能做出什麽事情來阮纓也知道,所以就算被她這麽說,郁聞深也不覺得尴尬。不過他并不打算按照阮纓的安排乖乖坐着等,而是站在一邊:“那我看着你做。”
阮纓手裏拿着菜刀,一本正經地說道:“聞深哥哥,做飯這種事情,看是看不會的。”
“我知道,”郁聞深微微一笑,“我承認我在這方面完全沒有天賦,所以也不打算努力了,你會做就行。”
阮纓切着蔥花:“可是我也不能一直都給你做呀。”
郁聞深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只要你想就能。”
切蔥花的手一下子頓住,阮纓猛地擡起頭來,眼中滿是茫然:“啊?”她剛才聽到了什麽?這話是什麽意思?
郁聞深卻像是沒看懂阮纓的茫然一樣:“我去下洗手間。”
“哦……”
阮纓呆呆地看着郁聞深的背影,有些費解地抿了抿唇。
“只要你想就能”……她剛才聽到的是這句話,應該沒有聽錯。
是什麽意思啊?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盯着郁聞深,他剛一出去,郁聞謙就溜進來了。他站在阮纓面前,神色哀怨地看着她。
阮纓急忙收回思緒,關切地問郁聞謙:“小謙怎麽啦?你也餓了嗎?”
“我不餓,我現在飽的很……”郁聞謙語氣幽幽,“穗穗姐,我哥給我買那些‘禮物’的時候,你都沒幫我阻止一下嗎?”他還特意在“禮物”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用來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阮纓一臉認真:“我本來是覺得,聞深哥哥給你買的有些多了,但是他說,你已經高三了,正是關鍵時刻,要多做題多聯系,開拓思路,我就沒有阻止他啦。”
郁聞謙仰天長嘆:“救命啊——穗穗姐你不要什麽事都聽我哥的好不好!”
“我沒有聽聞深哥哥的啊,”阮纓一邊煮面一邊跟郁聞謙說話,“是我自己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的。那些題很難嗎?我是文科生,連題目都看不懂,所以不知道難不難。”
“何止是難……”郁聞謙整個人都失去了生命力,“不僅難,還很多,相當于讓你們文科生默寫出魯迅先生的十部著作。”
“啊……”阮纓露出了幾分糾結,“那是挺難的哦……”
郁聞謙抱怨完了之後又覺得很費解:“我哥為什麽突然給我選輔導書啊?太奇怪了,他以前都不關心我學習的,我輔導書都是自己選的,這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忍不住問阮纓,“穗穗姐,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阮纓搖頭:“不知道。聞深哥哥對你突然的關心?”
……最怕學神哥哥突然的關心,還推不掉。郁聞謙覺得很憋屈,這個時候,阮纓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記得聞深哥哥說要給你買輔導書的時候,我們兩個剛聊完天。”
“我們兩個?”
“對,”阮纓點頭,“就是我們剛到雲城那天,我當時用聞深哥哥的手機跟你聊的。”
郁聞謙本來都拿出手機開始翻他和阮纓的聊天記錄了,聽到她這麽說,他趕緊又去翻在他的微信聊天裏已經快沉到底的郁聞深。他上次和郁聞深聊天,就是他們剛到雲城那天。
看完記錄,郁聞謙掩面。
大意了!
“我哥也太小肚雞腸了。”郁聞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沒有吧?”阮纓擡起頭來,“我覺得聞深哥哥挺大度的啊?”
郁聞謙撇撇嘴:“我不就是說了句讓你回來就行,他回不回來無所謂麽,他就這麽打擊報複我!”
阮纓皺起眉頭,用責備的眼神看着郁聞謙,振振有詞地教育他:“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不是你先說了會讓聞深哥哥不高興的話,他才這麽做的嗎?”
郁聞謙抱怨不成反而被教育了一通,人都傻了。他明白了,郁聞深偏心阮纓,阮纓也偏心郁聞深,他夾在中間就是多餘的。
他現在開始覺得,要是阮纓真的跟郁聞深結婚,他的日子只會過的更艱難。
就在這時,郁聞深從外面進來,見自己弟弟也在裏面,語氣平淡地問道:“你也餓了?”
……這倆人真的好配,連猜他進廚房的理由都猜的一模一樣!
“我不餓,”郁聞謙憋憋屈屈地說道,“我就是來找穗穗姐聊聊天。那什麽,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倆了。”說完,他就趕緊腳底抹油一樣地溜了。
目送着郁聞謙跑出去,收回視線後,郁聞深狀似随意地問道:“聞謙找你說什麽?是不是抱怨我給他買的輔導書太多了?”
“不是啦,”阮纓搖頭,“就是問問我們在雲城的事情。”問她郁聞深想給他買輔導書的時候在幹什麽,應該也算是問他們在雲城的事情,所以這麽回答就不是撒謊。
承認了就是破壞郁家兄弟的感情,這種事情她才不會做呢。
郁聞深“嗯”了一聲,褐色的眸子注視着忙碌的阮纓,唇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
剛才在門口,他全都聽見了。Pao pao
作者有話說:
發糖發糖~~~
前幾天一直沒更新感覺很過意不去,給大家發紅包,留評就行~
感謝在2021-11-22 23:46:59~2021-11-23 23:29: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咕嚕嚕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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