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閃亮出場

三皇子是熟面孔,即便相貌有多出衆,亦不及身後之人來得讓人驚豔。全場瞬間靜了下來,目光皆數停留在那人身上。

她,無一身華美衣裝,亦無半支金步搖,卻将與生俱來的絕世風華盡顯,仿佛那凡塵的俗物在她面前,只會是一種無言的亵渎。一襲月白的衣裳,外裳襯着飄渺飄逸的白紗,透明靈秀,衣角下繡着栩栩如生的翠竹,如墨的發絲披瀉于香肩,偶爾被風撩起幾縷在白皙纖細的頸項輕拂纏繞。頭上一條輕薄透明有如蟬翼的絲帶随風飄揚在發間,一黑一白,煞是好看,頗有畫龍點睛之效,不似以往慵懶随意,出席太後宴會自然是要裝扮一下,以顯示對主人家的尊重。

而她素來不愛自己臉上塗抹化裝品,所以素顏朝天,素顏不施黛粉而顏色卻若朝霞映雪。她的眉、眼、唇皆是精致得找不出一點瑕疵,不需點綴已勝人三分,柳葉眉,宛若遠山,美眸清澈,晶璨如晨星,唇色朱櫻一點,美眸流轉,攬盡世間光華,是超脫塵世般的淡然,诠釋了另一種美得極致。

如此清新的裝扮,讓人眼前一亮。見慣了妖嬈多姿的妩媚女子,突然一見如此清新,不可亵渎的佳人,着實讓人心裏大受震撼,尤其是她淡漠疏離的氣質,仿若一朵開在天際的花,那樣遙不可及。

沈然靜靜地站在慕容逍身後,當真是如洛神臨世一般,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數百雙眼睛皆癡了般,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眼中盡是滿滿的驚豔與癡迷,有人甚至錯手打翻了酒杯,濺濕了身上的袍子仍未自知。

慕容羿宸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眼睛裏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豔,随即冷然勾唇一笑,自顧地坐下品嘗美酒。他,無異是在場男子中最為冷靜自制的一個。

在場中最為激動的反倒是素來以冷靜見稱,即便是千軍萬馬在前也絲毫不動容,威懾四方的鎮國大将軍上官煜霆。他緊握成拳,眼睛瞪得快凸出來,身體激動得微微輕顫。這女子怎麽長得如此像他的然弟?驚訝當中悄然升起一絲雀躍,一絲不确定,他以為的禁忌是否有重見明光的一天?

秦汐韻與秦汐怡互望一眼,眼中充滿着厭惡、憤怒,秦汐怡更是牙銀咬得幾乎磕出血來,一個妓女生的野種憑什麽站在這裏,憑什麽得到所有人的注目,憑什麽奪走原本屬于她的光彩,而她,天之驕女,昔日首輔的孫女,郡主的女兒,更貴為未來的宸王妃,卻在她淡然平靜的神情中被人徹底地遺忘忽視。

徐婉容的臉更是像染了色盤一樣,一陣青一陣紫,閃過一抹深深的陰狠。該死的秦汐然居然敢這麽挑戰她的權威,看她回府怎麽收拾她,定教她生不如死。

像是從沒看清自己女兒似的秦子謙一動不動地看着她,整個人看傻了,原來他的女兒已經出落得這般美麗動人,宛如仙子,原本已經模糊的影子漸漸變得清晰。

衆人的反映早在慕容逍的意料之下,他就知道惡女一定會成為萬衆矚目的焦點,她的光華就算是有心人故意打壓也無法掩蓋得住。饒是他這種對美女近乎免疫的人方才去秦府接她時,在她打開房門的一剎那,只覺得心神都被迷了去,那時他終于知道什麽叫做‘驚為天人’,世俗中竟真有人能與仙女媲美。

“走,我們過去吧。”他一眼就看到了慕容羿宸、上官煜霆和那個欺負汐然的秦汐韻,沒辦法,這幾個實在是太突出了,他想忽視都不行。

“嗯。”沈然淡淡一點頭,和他一起走向那幾個人。

慕容逍一走近,秦汐怡姐妹立即屈膝行禮道:“參見三皇子,三皇子吉祥萬安。”

“宸王,煜霆你們來得倒是早啊。”慕容逍似乎沒有聽見也沒看見有人向他行禮似的餐廳,也不叫她們起身,就任由她們這麽跪着。

沈然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那總以為高高在上的秦家兩姐妹,慕容逍這是在為她報仇吧?

“三皇子這次也早啊,以往可都是要等到宴會快散了才來的,怎麽這回這般早,莫不是因為有美在側?”慕容羿宸調侃道,目光落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似乎完全遺忘了身後的未婚妻。

既然已經被提名了,她總不能繼續充當木頭人吧。施施行禮道:“民女見過宸王爺,上官将軍。”

等不及慕容羿宸叫她起身,上官煜霆已激動地沖上來,扶起她,定定地站在她面前,滿臉期待,太大的震憾,太大的驚喜讓他連說話竟都有些結巴:“你、你叫什麽名字?”

慕容逍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他前些日子還在将軍府裏見過秦汐然,他以為上官煜霆應當是和惡女很熟才是,怎麽會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還一副驚吓過度的樣子?

“民女秦汐然。”大哥認出她了吧?早在她決定出現在皇宮之時,她就知道她的女兒之身必被上官煜霆知曉,她也不是存心隐瞞,知曉了便知曉了吧,頂多把兄弟改成兄妹就好了。

“秦汐然?”上官煜霆喃喃念道,一股失望湧上心頭。真的不是他的然弟嗎?又是空歡喜一場嗎?

秦汐韻和秦汐怡呈半跪姿勢已維持幾分鐘,腳都有些軟了,而且是在衆人面前,一向被衆星捧月的她們顏面何在?她們自問自己并沒有得罪三皇子啊。莫不是因為秦汐然,秦汐然向來被關在家裏,如何會識得三皇子,兩人是何關系?

“三皇子……”秦汐韻不甘地喚了聲,試圖引起慕容逍的注意。她來皇宮可不是來跪你三皇子的,若他日她得以嫁給太子,母儀天下,看慕容逍還敢不敢如此嚣張對她。

慕容逍仿佛這時才發現她們兩人的存在,一臉驚訝道:“原來兩位秦小姐也在啊?”話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沒叫她們起身。

“是。”秦汐韻一見慕容逍搭話,以為慕容逍終于注意到她,便自作主張地站起來。

誰知還沒站直身子,便聽到一聲呵斥:“大膽,誰讓你平身的?”

秦汐韻哪曾被人這般呵斥過,吓得秦汐韻腳發軟,卟通一下跪下去,連頭都不敢擡起,看他明明長得這麽純真可愛,為什麽會這麽吓人?

慕容逍卻是呵呵地笑起來,走過去扶起她,一臉無害地笑道:“秦二小姐不必緊張,本皇子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秦汐韻受寵若驚地站起來,實在搞不懂三皇子這是在唱哪出?

這個慕容逍啊,還是這麽小孩子心性,沈然啞笑。秦汐韻向來把面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要,這回他怕是把秦汐韻給得罪了。

“哎呀,秦三小姐怎麽還跪着呢?快快起來,你看本皇子這眼睛,這麽個大活人也沒看見,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本皇子故意刁難你們呢,宸王可該心疼了。”明擺着就是在刁難人,在他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理所當然呢?

忽地一陣繁亂的腳步聲踢踏踢踏地傳進來,幾個太監手執明燈跨過門檻,後面幾個看起來機靈靈透的宮女,中間是兩道明黃色和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再後是一群‘五彩缤紛’的嫔妃,最後又是一群數也數不清的宮女太監。

天下間誰能有這麽大的陣仗,當然是一國之君還有今日的主角太後了,另外一個深紫色大概是某個品階的妃子吧。

果然站在最前面的太監像是怕大家認不出眼前之人似的,誇張地扯開他尖銳的嗓音大喊道:“皇上駕到,太後駕到,秦貴妃駕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轟隆轟隆一大群人黑乎乎地跪倒一片,那場面要說要多壯觀有多壯觀。只是她真不想跪啊,古代就不能開明一點,非要別人的卑微來顯示自己的高貴嗎?

皇帝扶着太後來到主位坐下,而後擺一擺手皇恩浩蕩似地說道:“衆卿平身。”

“謝萬歲。”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

衆人站起來回到各自的座位。皇帝自然是坐在首位,太後和秦貴妃坐在皇帝身邊兩側,太後下面是一衆皇子,秦貴妃下面的是慕容羿宸、上官煜霆再是一些貴族子弟以及文武百官和他們的妻子,而官員的女兒們則是要坐得遠一些,其中自然包括秦家姐妹以及沈然。将她們放在一起這樣的安排也是頗有深意,以便讓那位皇子王爺們一個個看個清楚,分出好壞,辨出美醜,當然她們都是千挑萬選來的,個個容貌不俗,但是一比較必然有個差別,将每個人的缺點優點都凸現出來。

人們剛坐定,一群妙曼身姿的舞姬便步上正臺中央,一時絲竹管樂,原本因皇帝的到來而突然靜下來的宴席又再次熱鬧起來,不過真正在欣賞歌舞的可沒幾個人。

“汐然,你也來了?好久不見。”秦汐盈客客氣氣地說道,嗓音溫和淡雅令人如沐春風,與她高雅清麗相得益彰。

“好久不見。”自從三年前秦汐盈嫁人之前,她的确未曾再見過她,她也算是在秦府中對她較好的一個,只是她性子文靜溫和,在秦府時就整天躲在屋子裏學習琴棋書畫,不愛與人交往,甚至較為懦弱,一般不大管事,聽說她夫君已娶了幾個小妾,想必她的日子過得并不好。

“姐姐,你幹嘛對她這麽客氣?像她這種身份有什麽資格和我坐在這裏,她連皇宮大門也不配踏入。”秦汐韻不滿地低聲叫嚷道,她只配給她們端茶遞水。

秦汐盈搖搖頭,在秦家向來沒有她說話的餘地,這兩個妹妹對她也從不信服,她再浪費口舌也是做無用功,她還是繼續做她的隐形人也就算了。

“秦汐然,別以為你認識三皇子就可以飛上枝頭,我告訴你麻雀永遠麻雀怎麽也變不了鳳凰。待會我看你怎麽死?連字都不識還妄想跟我們争一日之長短。”秦汐然從小被她們有如奴婢般對待,壓根就沒為她請過私塾先生,不過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卑賤之人,縱使空有美貌又如何?龍陵皇朝素來推崇有才有德之人,女子也不例外,甚至文人雅士還弄出個才女榜,秦家三女都名列其中,且排名不後,但,從今晚起,才女榜即将更換……

慕容逍一直在觀注秦汐然這邊的狀況,生怕她被人欺負了去,憑借着深厚的內力他清清楚楚地聽見她們的對話。這一聽不要緊,一時沒忍住将原本含進嘴裏的酒在大庭廣衆之下全數噴了出來。秦汐然不識字?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博學多才令他佩服不已的秦汐然會不識字,騙鬼吃豆腐去吧。

慕容逍這一動作聲響實在太大,皇帝和太後紛紛側目,他只得尴尬笑了下。

“逍兒,怎麽了?”太後關心地問道。

“沒事,逍兒是想到好笑的事,一時忍不住才會如此失态,請太後父皇恕罪。”慕容逍說着,并無半點惶恐,太後與皇帝向來疼愛他才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怪罪他,他三皇子随性妄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偶爾做出點驚世駭俗的事不足為怪,況且只是小小的‘噴酒事件’。

“什麽事這麽好笑?說出來讓大家夥樂樂。”太後慈愛地說道。

“也沒什麽,就想到多年前同樣是皇祖母的壽誕,逍兒調皮頑劣,将九皇弟扮成小姑娘帶他來,當時還有人問逍兒九皇弟是何人家的千金,若九皇弟不是男兒身只怕就給人當了媳婦呢。”突然想起陳年往事,慕容逍便順手拿來用了,反應倒是敏捷得很。唉,事出無奈,九皇弟只有對不起你,揭你傷疤了。

慕容逍一說,衆人也有些印象,太後和皇帝首先呵呵笑起來,當年有幸目睹此事的人也跟着笑起來,當中尤以慕容家的兄弟笑得最開懷。九皇子慕容煦長相跟慕容逍有些相似,一樣的可愛臉龐,只是他沒有慕容逍的整人伎倆、刁鑽,單純得容易讓人忽悠,這不,當年就傻傻地慕容逍騙去穿女裝,成為一時的笑料。

“三皇兄,都幾百年前的事,你怎麽又提啊?”已年過十六的慕容煦氣得差點跳腳,一張清秀的俊臉漲成豬肝色,那可是永生的夢魇啊,沒人知道的是當時的他還被不知從哪來的流氓小子給非禮去了,慶幸的是這件是三皇兄不知道,否則他還真不如死了算。本來這件事已經漸漸被人淡忘了,該死的三皇兄怎麽又提起來了?也不想想當年是誰造的孽?難道他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惡夢?

“九皇弟,不是皇兄愛提,是皇祖母的問話,為兄不得不回答。”這回可好,慕容逍幹脆把責任推到龍陵皇朝最尊貴的女人太後身上。

太後見引火燒身只得喊停,擺出作為太後的威嚴:“今天難得歡聚一堂,吵吵鬧鬧像什麽話。”

“皇祖母說的是。”兩位皇子乖乖答道。慕容逍本只想随便想個理由,想不到他還記得當年的事,那個時候他年齡還是蠻小的,不過想起他小時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害他總是沖動地喜歡捏捏圓圓滑滑的可愛小臉,惹得他總是哇哇大哭。

爾後太後又是慈祥一笑,其變臉的速度讓人不得不佩服,不愧是多年從深宮裏打滾出來的人,情緒收放自如啊。她将視線移到衆官宦之女身上,見個個貌美如花,行為舉止皆是不俗,滿意地點點頭,那樣子還像在菜市場裏挑選豬仔,一旦選定立即拖出去開膛破肚。

“太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至今連個正妃也沒娶,借着哀家的壽誕,你好好看看各家小姐,要是有中意的就說一聲,哀家為你作主。”太後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其實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不然衆女也不必打扮得這麽花姿招展,顧盼生姿,不就是為了入太子的法眼嗎?就算不能當個正妃,能當上側妃也是天大的榮幸。

太子與皇子們的妃位是有個定數的,可娶一正妃四側妃,這些妃子可進皇家玉碟,侍妾則是憑他們的喜好,沒有上限。但來能進皇宮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千金小姐,豈能甘願為人侍妾。當今太子已有兩個側妃,剩下一正二側的三個位子,這麽多的莺莺燕燕只怕得争破了頭。

“是。”臉色有些蒼白的太子勉強一笑應道。他這副孱弱的身子也不知哪天就駕鶴西歸了,又何必連累人家風華正茂的姑娘。從小他就體弱多病,前些日子又被利箭所傷,身子越發的虛弱,要不是三皇弟醫術高明,他恐怕魂歸黃泉。

幾個皇子面面相觑,眼裏閃過一絲嫉恨。同樣是皇帝的兒子,憑什麽他一出生就是太子,淩駕于他們之上,連女人也要讓他先選?就那一副風一吹就倒的身子也不知有沒有命等到登上九重那一天?

“太子哥哥要選妃啊,這種盛事怎麽可以少得了我?我給你參謀參謀。”風清璇突然從桌子下鑽出來,哥倆好地輕拍太子的肩膀。天啊,堂堂一個人公主放着好好的椅子不坐,竟鑽到桌子下,她躲在下面多久了?

“丫頭,你怎麽躲在桌子下?”太後對她越來越奇怪的行為也沒有像當初那樣驚訝,只要她不太出格她一般都是由着她的。

“皇上太後好啊……”她連行禮的方式都與衆不同,她蹦啊蹦地跳到太後身邊,蹲下身子,頭倚着太後的膝蓋上,撒嬌道:“人家知道今天是太後老佛爺您的……壽誕,早早就恭候在這裏,等着給你老人家驚喜呢。”分明是下午走到這裏累了,太陽又太猛,躲在桌底下舒舒服服地睡着懶。

“是嗎?風丫頭真有哀家的心,不過你怎麽稱呼‘老佛爺’呢?”太後憐愛地撫着她的頭頂,煥發出慈母的神聖光輝。

“太後您慈眉善目,就像慈悲為懷、普渡衆生的佛祖,清璇一時順口就給說出來了,請太後恕罪啊。”

“這丫頭嘴巴是越來越甜了。”太後笑得像朵花似的,抱了抱她:“哀家的開心果,唉,要是你哪一天嫁人了,可叫哀家怎麽辦呢?”

“那清璇就一輩子不嫁人,永遠陪伴着太後。”風清璇笑得甜甜的,甜到太後心坎裏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哀家怎麽可以耽誤你的終身大事?丫頭放心,哀家定為你選個如意驸馬,疼寵你一輩子。”她疼了半生,視若親孫女的丫頭自然是不能受人欺負。

“清璇有無心上人,若有,朕也好為你指婚。”連皇帝也插上一腳。

不是在說為太子選妃的事嗎,怎麽突然把話題轉向她了?她看起來像是沒人要的‘剩女’嗎?

太後突然靈光一響,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樂呵呵地說道:“哀家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人選。”

“母後,想到何人?”皇帝半靠在龍椅問道。

“是霆兒!霆兒也還沒娶妻,與清璇丫頭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霆兒……”太後轉頭看向上官煜霆,卻發現他眼神迷離,不知神游到何方。

有人輕輕地拉了攔上官煜霆的袖子,他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迷迷糊糊地望向太後與皇帝。

太後還是第一次見上官煜霆出現這樣的神情,心中暗暗吃驚,但很快她就收斂思緒,眼帶期待地問道:“霆兒,你覺得清璇丫頭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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