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舞會
“陳經理?”蕭雨兒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一雙兇狠的眼睛看着陳經理。
“蕭小姐,您聽我解釋。”陳經理一下就慌了,千算萬算沒想到被這個小丫頭給搞砸了。
“解釋什麽?你的業務能力真的是越來越差了!”蕭雨兒憤怒的斥責道。
“是我的疏忽,請您原諒我這一次吧。”陳經理連連道歉。
“這句話你應該跟裏面的寧小姐說才對吧?”蕭雨兒反問道。
“對對對,您說的對,我這就去給寧小姐道歉。”說着陳經理就要撩開簾子進去。
“你在外面等着吧。”
說罷,蕭雨兒拿過小姑娘手裏的藥水,惡狠狠的剜了一眼陳經理。
“阿缺,我進來了。”蕭雨兒輕手輕腳的進到了更衣室。
寧玦看着蕭雨兒講道:“我都聽見了。”
“我想了想,她可能以為我是要接近你弟弟的吧,把我當成敵人了。”寧玦講着。
“我給你上藥。”蕭雨兒打斷了寧玦的話。“把衣服脫掉吧。”
“沒事的,我回去自己塗塗就行了。”寧玦按住了蕭雨兒想要掀起自己衣服的手。
蕭雨兒看着寧玦按住自己的手,心情突然變得低多萬分,良久才緩緩的講道:“讓我看一眼吧,我不放心。”
寧玦看到蕭雨兒臉上流露出來的前所未有的悲傷放開了蕭雨兒的手,“那你背過身去,讓我把衣服脫掉。”
“好。”蕭雨兒乖乖的背過了身去,手裏緊緊的攥着那瓶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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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寧玦的衣服脫得很快,蕭雨兒聽見後趕忙轉過身去,那個姑娘背對着自己,一條猩紅的血瘀像一條猙獰的狂蛇直條條的躺在寧玦的背上,蕭雨兒的眼睛被深深的刺痛了。
“這是她用什麽弄的?”
“拉鏈。”寧玦回答。
“拉鏈?”蕭雨兒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遍。
“不要糾結這些了,你給我上藥吧。”寧玦安撫道。
蕭雨兒點點頭,用棉棒沾了些褐色的藥液輕輕地放到寧玦的背上,溫柔的點着。寧玦感覺到背部絲絲涼涼,如同蜻蜓點水,一下一下。雖然說背部早就不痛了,可是這棉棒放上去的重量卻是又引起了一點小小的刺痛。
“疼嗎?”蕭雨兒注意到寧玦繃緊的背部,問道。
“沒事兒。”寧玦搖搖頭。
“我現在很生氣。”蕭雨兒講道。
“但是一想到我生氣,你會不高興,我就不敢發作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受傷了呢?”
“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你不叫我教訓她們,以後她們還會欺負你的。”
蕭雨兒将自己的手放到寧玦的肩膀上,這是寧玦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蕭雨兒帶來的溫度,溫暖柔和。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家店,也是最後一次。”寧玦拍拍蕭雨兒的手。
傍晚的尚明學院不同以往日的寂靜無人,今天晚上夜注定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學生都穿上了華麗的禮服,各個家族的長輩也有受邀來到的。中央噴泉随着音樂的變化而幻化出不同的樣子,灌木叢被花匠利用周末的時間修剪出各種各樣的造型,焦黃的火紅的濃綠的樹木上都被綁上了紅色的布條和金色的鈴铛,風一吹來,搖曳飄動,一片叮當。
“阿缺快來呀。”蕭雨兒踩着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飛,招呼着被自己落在身後的寧玦。
“蕭雨兒,你不要走太快。”後面的寧玦提着裙擺,小心翼翼的踩在鵝卵石小路上,生動形象的闡釋了舉步維艱。
“我在這裏等你。”蕭雨兒坐到了石臺子上。
寧玦慢吞吞的好不容易的走到了蕭雨兒身邊,站在蕭雨兒身邊吐槽道:“如果可以穿平底鞋就好了。”
“你是不是第一次穿高跟鞋呀?”蕭雨兒問道。
“對。”寧玦點頭。
“習慣就好了,我從初中就開始踩着高跟鞋跑了。”蕭雨兒得意的講到。
“你不會崴到腳嗎?”寧玦難以置信的問道。
“就好像你對學習有天賦一樣,我穿高跟鞋也很有天賦呢!”說着蕭雨兒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在寧玦面前轉了好幾圈。
棕黃的頭發像是波浪一樣一層一層飛揚起來,小小的魚尾張開一個起伏的圓弧。蕭雨兒在一條條垂下的紅條下歡脫的旋轉,響起銀鈴般的笑聲,一雙眼睛含笑注視着寧玦。
寧玦不知為何臉上泛起一層微微的紅光。
“哎呦,還有些暈呢。”蕭雨兒扶着樹幹停了下來,像是一位醉了酒的夫人依靠在上面,倦怠而充滿了欲拒還迎的性感。
寧玦心中生起幾分不知名地情緒,她倒吸了一口氣,扶起蕭雨兒,“好了,就別轉了,不要崴了腳。”
“我們去會場啊,都開始有一會兒了。”蕭雨兒半倚着寧玦,笑着。
“你不要急,不還有什麽慶祝表演嗎?等表演都完了,才輪得到我們跳舞啊。”寧玦講道。
“那我們慢慢地走,走到那裏就可以跳舞了。”蕭雨兒小眼珠子一溜,講道。
“就你主意多。”寧玦嗔怪的刮了一下蕭雨兒的鼻子。
這時候寧玦的手機響了,“喂,學長。”
是個男生?蕭雨兒警惕的看着寧玦。
“嗯嗯,對,就是在肖主任那裏。”
“好的,我這就過去。”
放下電話,寧玦看着蕭雨兒,蕭雨兒知道寧玦要走了。
“你走吧,待會電話聯系就好了。”蕭雨兒一臉輕松的講道。
“待會兒我忙完了電話聯系你啊!”說着寧玦脫下高跟鞋光着腳跑走了。
蕭雨兒看着那個一手拎着裙子一手拎着高跟鞋的姑娘的背影,拿出了手機。劃了半天,打開關上了無數個軟件,看了幾個讓自己顫顫嘴角的小花,和蕭廷怼了幾句,拒絕了幾個小姐妹的邀請,最後蕭雨兒脫力的坐到了石階上。
望着四周周遭燈火通明,不遠處會場傳來的音樂充斥着整個學校,一切看起來都熱鬧得不得了,而我的心為什麽突然間就空落落的了呢。
“阿缺。”蕭雨兒不知為何喃喃自語起了這個名字,想着她素日裏在自己記憶裏的樣子,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如果這個時候她在身邊就好了。
蕭雨兒無聊的踢着路上的石子,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一擡頭就是那棵上次倚靠着偷聽到阿缺打電話的大榆樹。
“你是不是也很無聊啊。”蕭雨兒摸着幹硬的樹皮,問道。
“我這樣是不是太粘着阿缺了。”蕭雨兒想着。
“可是,很奇怪啊,我見她的第一眼,就挪不開了。”
“那天她坐在我家的車裏,看起來就像是那輛車的女主人。”
“盡管她貧窮,但是她卻是我見過最像富家小姐的人了。”
“她和我以前一起玩的人都不一樣。”
“我嘴笨,不知道怎麽形容她的好。”
“如果她是男生的話,我就會嫁給她了,可是她是個姑娘啊。”
說到這裏,蕭雨兒的神色黯淡下來,扣下了老榆樹的一塊樹皮。
“我也是個姑娘。”蕭雨兒坐到老榆樹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拉着個臉,掰着手裏的樹皮。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老榆樹上的鈴铛丁零當啷的響着,不知怎的,一對鈴铛照着蕭雨兒的腦門就砸了下來,砸的蕭雨兒蒙了一下。
“你也欺負我。”蕭雨兒生氣的踢開了地上的鈴铛,兩只鈴铛一起滾到了泥巴裏。
蕭雨兒第十二次通關俄羅斯方塊,手機異常劇烈的震動起來,“嗡嗡——!!”,屏幕上赫然出現阿缺兩個大字。
“阿缺?!”蕭雨兒激動萬分。
“你在哪裏?”寧玦來到兩人分開的地方,卻發現蕭雨兒不見了。
“我在上次你給你媽打電話的那個地方。”蕭雨兒講道。
“我去找你。”寧玦講道。
“不用,我找你去。”早在蕭雨兒說這句話之前她就已經跑了起來。
“你穿高跟鞋不方便,天又黑了,還是我去找你吧。”寧玦這時候已經換上了某學長給準備的暖心白球鞋了。
“我們一起走,那看到哪裏可以遇見好了!”蕭雨兒提議道。
“好。”寧玦點頭。
單薄的禮服裏貼着的一層層的暖寶寶保護着兩個在夜裏奔跑着的姑娘,即使秋風寒冷,但是那秋風也送來了好心情。頭頂夜空的繁星閃着眼睛,寧玦從未覺得這一路的奔跑喘息竟是如此的美好。
轉過拐角,兩抹純白交織在了一起,寧玦和蕭雨兒撞了一個滿懷。
“阿缺。”“蕭雨兒。”
“阿缺,你還光着腳呢,冷不冷啊。”蕭雨兒看着寧玦手裏拎着的高跟鞋,趕忙心疼的問道。
“秦學長給了我一雙鞋,我穿着呢,不冷不冷。”看着比自己高一頭的蕭雨兒,寧玦墊腳摸了摸她的頭。
“秦學長?”蕭雨兒瞬間變臉,“你有男朋友了?!”
“說什麽呢!就是個學長,他看我光着腳不方便就給我拿了一雙,不要亂想。”寧玦帶幾分氣的解釋道。
“不是就行,不是就行。”蕭雨兒立刻又變的笑逐顏開,晃着身後的大尾巴。
“那我們還去跳舞嗎?”寧玦問道。
蕭雨兒小耳朵一動一動的,提議道:“你聽,會場的音樂!我們就在這裏跳吧。”
寧玦點點頭,将手伸給了蕭雨兒。
靜谧的場地,鋪了一地的銀杏葉,隐約從遠方傳來的音樂聲,寧玦和蕭雨兒十指交扣,輕輕邁動步子。明亮的月光穿過交織的樹葉灑下一片皎潔,少女窈窕的身影被銀杏葉染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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