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炸裂

“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

“可是，我們家孩子她還小，可不可以給她一次機會。”

“這是什麽事情！敗壞校園風氣啊！往大裏看，這是敗壞社會風氣！這是什麽？！兩個姑娘在一起做這些龌龊的事情？一個是蕭氏集團的大小姐，一個是年級前幾的優秀學生，怎麽可以幹出這種事情！！”

“我一定批評她，一定。”

“我看您還是直接把她帶回去吧。”

“校長，這件事情我們再商量商量吧。”

……

站在校長辦公室外，寧玦和蕭雨兒，一個在窗戶左邊，一個在窗戶右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辦公室裏的婦女站着畢恭畢敬的接受着來自校長的指責，寧玦心如刀割。寧玦低着頭，蕭雨兒一刻不離的望着寧玦。

拐角處上來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蕭雨兒看着他喊道：“爸。”

蕭爸爸在蕭雨兒跟前頓了一下，瞪了眼蕭雨兒，開門就進去了。

接到這個電話，蕭爸爸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懵。寧玦，他最看好的一個孩子，就這樣被自己的女兒帶跑偏了？這個蕭雨兒，到底還要給自己招多少麻煩？破壞自己多少計劃！

。

“蕭先生，坐。”教導主任見蕭爸爸來了，趕忙講道。

“寧媽媽你也坐。”蕭爸爸并沒有領情，反而叫站着的寧媽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蕭先生坐我這裏。”教導主任立刻谄媚的站了起來。

蕭爸爸看了教導主任一眼，眼睛裏仿佛有冷箭射出，教導主任心底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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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嘆了口氣，講道：“既然大家都到了，我們就開始吧。”

“好，校長您請講。”寧媽媽趕忙講道。她什麽都可以不管，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寧玦的學業。

。

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自從蕭爸爸進去。了，裏面談論的聲音就變小了，寧玦再怎麽豎起耳朵來聽都沒有用。

“阿缺。”一聲輕輕的呼喚傳入耳朵。

寧玦擡眼，看了一眼蕭雨兒。“怎麽了？”

“你怕嗎？”蕭雨兒問道。

寧玦沉默了，那件道聽途說的故事，如今上演在了自己的身上。怕？是的。寧玦望着教學樓，來來往往的學生，嬉戲打鬧，歡聲笑語。曾經自己也是其中一員，而自己現在，無比希望自己以後也是這一員。

蕭雨兒看着寧玦的側臉，這個姑娘的眉頭皺成了一團，連帶着自己眉頭一起。

“我——”蕭雨兒剛要起唇說什麽，校長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

“走。”蕭爸爸停都沒有停一下，說着就往前走。

“阿缺……”蕭雨兒還想說什麽，蕭爸爸在拐角處站住了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蕭雨兒只好閉嘴，乖乖的跟着蕭爸爸走了。

看着寧媽媽出來，寧玦的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講道：“媽。”

“乖女兒，走啦，回家過國慶去。”寧媽媽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

“媽。”聽到寧媽媽這麽說，寧玦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

“不要亂想，以後好好學習吧。”寧媽媽摸摸寧玦的頭，安慰道。

原來沒有被開除，寧玦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寧玦張了張口，想要問其他情況，可是看到寧媽媽愁容滿面的樣子，就不在忍心問其他的了。自己這個不孝的女兒，讓自己的媽媽受了如此大的屈辱，真是對不起她的。

“媽，對不起。”寧玦輕聲講道。

寧媽媽看着寧玦紅彤彤的眼睛，嘆了口氣，講道：“沒事兒，媽媽就是你最大的保護盾。”

“想吃什麽？回去給你做。”寧媽媽又講道。

“都行，媽媽做的我都喜歡。”說罷，寧玦忍着眼眶裏的淚水，擠出一個笑容。只是，向上的顴骨擠到了眼眶，淚水嘩嘩啦啦的就落了下來，打在母女緊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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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打開，蕭爸爸板着個臉進了門，蕭媽媽正好路過，趕緊邁着小碎步來到蕭爸爸跟前，和他分享自己今天一天遇到的事情，“老公你回來啦！我跟你講啊——”

蕭爸爸瞥了一眼蕭媽媽，什麽話也沒有說，徑直往一樓的書房走去。

“怎麽了？”蕭媽媽一臉懵逼的眨巴眨巴眼，回頭問蕭雨兒和蕭廷。

蕭廷舔舔嘴唇，不知道怎麽說，思忖了一下，提示道：“媽，你今天不要惹爸爸。”

“怎麽了到底？！”蕭廷不跟蕭媽媽說，蕭雨兒耷拉着個腦袋跟在蕭爸爸後面，蕭媽媽着急地問道。

“哐！”的一聲，蕭爸爸把書房的門摔開了。

“這是怎麽了，真是的。”蕭媽媽皺着眉頭，換上自己的高跟鞋，要出去參加今天的小姐妹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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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爸爸坐在大紅木桌後，靠着椅子一個勁的喘氣。蕭雨兒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一下。諾大的書房，呼吸聲夾雜着時針咔噠聲，書房內焦灼的令人難受。

蕭雨兒終于忍不住，聲音沖破喉嚨中的那口老痰，開口叫到：“爸。”

“什麽時候開始的。”蕭爸爸問道。

蕭雨兒整理了一下心緒，緩緩開口道：“開學。”

蕭爸爸一聽，怒不可遏：“高一一開學你就搞上人家了？你很厲害啊！蕭雨兒！！”

“不是的！是下學期開學。”蕭雨兒趕忙解釋道。

蕭爸爸嘲諷似的點點頭，“那你也很厲害啊！”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蕭爸爸反問道。

蕭雨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喜歡她，要追她，追到她了，就要和她好好的在一起。”

“喜歡？你是女的，她也是女的！你們談什麽喜歡？！”蕭爸爸一聽蕭雨兒這麽說，怒不可遏的吼道。

“難道一定要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才可以談喜歡嗎？！”蕭雨兒還以同樣的怒吼。

“對！就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才可以！！女的和女的在一起可以生孩子嗎？！”蕭爸爸反問道。

蕭雨兒聽到蕭爸爸這麽說，心底不覺得一笑。說實話，她期待這一個問題很久了，很多個夜裏她都會在腦子裏冒出這麽一個念頭，如果有人反問她怎麽辦。于是，這個問題，在她的心裏埋了很久，就像是一塊砂礫，慢慢的在心裏翻滾打磨，讓自己痛的時候，也讓自己更加清楚深刻的認識到這個問題的愚蠢。

“您就是為了生孩子才和我媽媽，我的兩個媽媽！！在一起的嗎？！！這算什麽，生孩子的機器，為了繁衍而存在的物種嗎？！爸爸，您不覺得可笑嗎？”

“人和人在一起不是為了愛，才在一起的嗎？因為愛而繁衍後代不是嗎？只是用目的衡量結果，沒有任何意義的，爸爸。您不是因為愛媽媽才和她在一起的嗎？”

蕭爸爸對蕭雨兒這一大段的大道理轟炸到了，“好啊，讀了這麽多的書，是在這裏堵我呢！”

“這是事實，喜歡一個人，不是喜歡一個性別。”

蕭雨兒一臉的正義，蕭爸爸看的十分刺眼。對于他來說，這種超脫的思想是理解不了的。他們那一輩是在紅色裏浸泡長大的，正統、端正是他們要遵守的法則，在一切正統之外的都是邪道，是不端正的，是不允許存在的。

“我告訴你，你說吧，你說的天花亂墜的我都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

“我本來還對這個小姑娘抱有很大的期待的，現在，不會有了！”

聽到蕭爸爸這麽說，蕭雨兒立刻質問道：“爸爸，你這樣對阿缺不公平嗎？！！”

“公平？這時候跟我來讨要公平？”蕭爸爸冷笑道，“你做出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想想後果！”

“可是爸爸，阿缺是無辜的，你不能犧牲她的未來！”蕭雨兒着急極了。

“為了她，你已經犧牲了你弟弟的一個未來了，你還想怎樣？”蕭爸爸拍桌站了起來。“我告訴你蕭雨兒，要不是為了我們蕭家的聲譽，那個寧玦我是不會管的！你弟弟什麽都沒幹，平白一個記過落到頭上，他公平嗎？”

“我問你，對蕭廷他公平嗎？！”

“好，你在這裏跟我讨論這個，那麽，我給你兩條路。第一，你和她分手，從此互不幹涉，我會扶持她，她的未來是一片好景。第二，你倆自己過自己的吧，我們就斷絕關系，我們蕭家，不會有，也不允許有，你——這麽一個違背人性常倫的女兒的存在！你們就自己去拼一個未來吧。”

“來，你選吧。你一個人來宣布兩個人的命運吧。”

說完，蕭爸爸撐着桌子，看着沉默了的蕭雨兒，他緊繃的臉上多了幾分期待。蕭爸爸心裏有幾分滿意蕭雨兒現在的這個樣子，雖然他的姑娘悲傷的令他心痛，但起碼，他用他的權力恐吓住了蕭雨兒，讓她不敢肆意妄為。

房間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蕭爸爸在等蕭雨兒一個答案，而蕭雨兒現在內心五味雜陳，用自己現在的一個決定，換一個阿缺的未來，是不是有些太自私。

“爸爸，如果這樣的話，我明天，就從家裏搬出去。”

阿缺，如果說自私的話，就讓我徹底自私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