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全家福

高中的寒假幾乎是要靠近年關才會開始，寧玦拖着行李箱到家是臘月二十三，小年。蕭雨兒神神秘秘的把寧玦拉進房間，從衣櫥裏捧出兩個黑底青字的大盒子，期待的看着寧玦。

“這是什麽？”寧玦看着端正放在床上的兩個高端盒子，奇怪的看着蕭雨兒。

“你猜猜。”蕭雨兒興奮的講道。

寧玦看着盒子不厚，裝的肯定不是什麽大件。封面是用中國風的水墨畫繪制的，那裏面應該裝的是和中國風有關的東西。我自己雖然平時會寫寫字。可是蕭雨兒這是送了兩份，應該是兩個人都有份，所以不太可能是鋼筆、墨水之類的文具。自己也不懂字畫，也不喝茶，能送什麽呢？

看着寧玦皺起的眉頭，蕭雨兒十分期待的笑着。

“旗袍？”寧玦講道。

“！”蕭雨兒圓睜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寧玦得意的講道：“猜的。”

在寧玦面前，安靜的躺着兩條改良旗袍。一條藏青色，一條霧藍色，梅花暗紋在燈光下若隐若現。

“真好看。”寧玦摸着順滑的織錦料子，不禁感嘆道。

“要不要試試！”蕭雨兒撺掇道。

“好呀！”寧玦拿起霧藍色旗袍，滿心期待的捧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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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藍的旗袍襯托出寧玦白內細致的皮膚，放大了寧玦凹凸曼妙的身材。寧玦帶幾分羞澀的站在蕭雨兒面前，看上去像是靜靜地倔強的從寒冬開出的白臘梅。

蕭雨兒認為，一個姑娘，不管是高矮胖瘦，只要是穿上合體的旗袍都能散發出濃濃的女人味。閉上眼睛，想象着阿缺清晨，慵懶的披散着略帶散亂的頭發，妙曼的身材側躺在自己的身邊，悠然自得的伏在自己身邊，對自己笑着。她這一抹微笑，不急不躁，給自己一種溫馨倍致的感覺。

“你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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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句話，蕭雨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了。

“肚子有點大哎。”寧玦低頭不滿的摸着自己有些突出的小肚子。

蕭雨兒環住寧玦的腰，講道：“不大不大。”

“你怎麽想起來送給我旗袍啊。”寧玦奇怪地問道。

“過年穿啊。”蕭雨兒講道。

寧玦指着起了一層霧的窗戶講道，“冷啊。過年怎麽穿出去？”

“在家裏穿啊，阿缺，叔叔，薛星都有。”蕭雨兒掰着手指講道。“我們這是全家桶套裝！”

正這麽說着，寧媽媽的聲音就從門外迫不及待的傳了進來，“小玦換好衣服沒有啊，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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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叔叔穿着灰色的中山裝，胸口別着一支貴重的鋼筆，筆挺着身子，專心的開着車，右手邊坐着身着黑色繡牡丹旗袍的寧媽媽。寧媽媽為了這次拍照特意染了一頭發，黑色把這個沒有被歲月過分摧殘的美人襯托的更加鮮亮。後面坐着的青藍紫三位小姑娘有說有笑，時不時的還會發出清脆的笑聲，讓看起來時間滞後的車廂裏充滿了屬于這個時間的歡脫。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蕭雨兒指定的照相館。

“蕭小姐。”店員見蕭雨兒為首的五人，立刻熱情的迎接上去。

蕭雨兒點點頭，帶幾分高傲的講道：“我們要拍一組全家福，現在。”

“請問您有預約嗎？”店員帶幾分為難的問道。

這麽一問，薛明臉色一變，這蕭雨兒被蕭先生趕出家門，什麽權利都沒有了，這下可能要尴尬收場了。

卻不想，蕭雨兒一笑，回答道：“蕭骁，蕭夫人。”

店員一查，果然是蕭夫人已經做了預約了，便抱歉的賠笑，帶着一行人上了二樓。

即使是打扮的一副民國淑女範，薛星依舊大咧咧的拍着寧媽媽的胳膊，披肩上的流蘇一顫一顫的。“我的天啊，這個地方真是華麗啊！”

“咳咳。”薛明尴尬的咳嗽了兩聲，示意薛星不要放肆。

“哥，你被吓到了？”薛星傻乎乎的關心道。

寧媽媽拉拉薛星的胳膊，示意她安靜，“小星。”

“哦。”薛星很是不情願的點點頭，依舊是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看着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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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照單組的大家都找找感覺。”攝像師講道。

“那我和阿缺先來吧。”說着蕭雨兒就拉着還在狀況外的寧玦跑到了攝影區。

“我還沒有準備好！”寧玦被蕭雨兒按在高凳上，一臉茫然的看着站着的蕭雨兒。

“就随便照就好了。”

蕭雨兒随意從地上撿起一朵塑料花撚在手裏，沖寧玦擺出一副陶醉其中的樣子。寧玦還在咂摸，就被動的接過了蕭雨兒的手裏的花。該怎麽樣才好呢？寧玦還在思考。

這時候，攝影師的聲音傳來了，“來——一！二！三！”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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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除夕，晚上下班的薛明帶着洗好的照片回到了家。還在玄關處換鞋的薛明就帶幾分神秘的喊道：“猜猜我把什麽帶回來了！”

“相片——！”薛星是第一個沖出來的，一手的面粉直接就糊到了薛明的胸口，新換的西服上赫然兩個大手印。

“新換的！”薛明撣着身上的面粉，一臉嫌棄的看着薛星。

“我也看看！！”

說着蕭雨兒也沖了出來，在拐彎處抓住薛明的胳膊減速轉向，沖到了玄關處。薛明的胳膊上又是兩個白手印。

“唉——”薛明長嘆一口氣，胸口是撣不幹淨了，胳膊也別想了。薛明幹脆把外套脫了下來，丢到了洗衣簍子裏。

“又亂丢！”誰知道寧媽媽正好路過，嗔怪的講道。

薛明一看，自己把深衣服丢到了淺衣服簍子裏，不好意的摟住了寧媽媽的肩膀，“我這就拿出來。”

寧媽媽拍拍薛明的手，轉而握住，“不用了，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做就行了。”

薛明還想和寧媽媽膩歪一會兒，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高呼：“哇——薛叔叔和阿姨好配啊——！！”

以為自己被孩子們看了，薛明趕忙整整領帶，放開了寧媽媽，寧媽媽也蹲在衣服簍子前，假裝在收拾衣服。

“你看看，笑的都一樣。”

“笑？”兩個人茫然的看着對方，沒看見對方臉上有笑意啊？！

“你看看你，也該找個對象了，你看，我們都一對一對的。”

蕭雨兒這句話讓寧媽媽突然明白，這是在說照片吧！

寧媽媽沖薛明笑笑，薛明也明白了，摸摸頭不好意思的回卧室換衣服了，寧媽媽則快步走向客廳，“讓我也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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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雨兒把五個人的全家福放到金邊相框裏，四處找一個合适的位置，最後選在了客廳電視茶幾下，這個一擡頭就可以看見的地方。

從樓下忙完上來的寧玦好奇的湊過來，在照片前蹲下，照片上，寧媽媽和薛明端坐在兩張太師椅上，嘴角揚起的弧度，肅穆卻又不失慈祥。後面站着三個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同樣的旗袍，不一樣的臉龐，不一樣的喜悅。

“真好看。”寧玦不覺笑容躍然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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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十分豐盛，五個人團團坐好，薛明特地從家裏翻來的大圓桌上，擺着一盤餃子，幾道硬菜，一個綁的端正的烏雞被玉米、蓮子等擁簇在湯盆中央。

看着兩個孩子坐在自己身邊，又看着給自己夾菜的薛明。寧媽媽腦子裏回放起這一年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或愁苦，或悲傷，或喜悅。還是喜悅多吧，寧媽媽心裏想着。

“這一年我們過得十分充實啊。”寧媽媽倒着酒說道。

蕭雨兒看着寧媽媽這語氣不妙，立刻靈巧的接上：“但是，大家最後還是苦盡甘來。”

“除了我！”薛星很是不滿的看着眼前這兩對兒。

寧玦笑笑，舉起手裏的玻璃杯講道：“那麽，我祝星姐在接下來的一年裏迎來她的真命天子。”

“這還差不多。”薛星點點頭，舉起杯子來和寧玦碰杯。

“得讓雨兒多給小星留意點兒。”寧媽媽看了眼薛星，打趣兒道。

“對對，對給我介紹高富帥！”薛星高興的拍着桌子。

蕭雨兒來勁兒了，“你說的，我可是放開給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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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聯歡晚會還在播着，沙發上的兩個母女倆就相依偎着睡着了。看着兩個熟睡的人兒，蕭雨兒和薛明紛紛起身。兩雙手同時伸到對方視線裏，兩人相視一笑，分別抱起了兩人的心上人回到房間。

明亮的客廳裏，只留下薛星一個人蜷縮在沙發的角落，做着戀愛的夢，在沙發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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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薛明睡得不是很踏實，迷迷糊糊的醒來，總覺得忘了些什麽。看着寧媽媽在自己身邊睡着，又一時想不起是什麽事情忘了。

望着窗外閃爍着的煙花，突然想起，小星還在客廳！

薛明沖到客廳，薛星正流着哈喇子睡的正香。薛明愧疚的抱起薛星來，把她抱回了書房裏搭的簡易小床上。

薛明看着薛星熟睡的臉，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妹妹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大了，明明不久前她才拉着自己的褲腿吵着要糖吃。

“晚安。要幸福，小星。”

薛明俯下身，輕輕的在薛星的額頭印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