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說了不算

“你放手！顏司明！”任憑喬安之怎麽叫喊，顏司明死不放手。

只見他鐵青着臉，一把拉開車門，将她狠狠地甩到座椅上。

喬安之一下子蹭了起來，死死拉住車門，不讓他關上。

“你神經病啊，顏司明！別tm告訴我，這就是你所謂的‘繼續’！”

想起先前的種種，喬安之心中苦澀翻湧，看向顏司明的目光也是一半憤怒，一半哀怨。

這四年，喬安之見過太多次顏司明為江辰希瘋狂、失落、難過的樣子，但沒有哪一次是這麽不可理喻的。

“你想要替江辰希擋刀，沒人攔你，但你憑什麽拉我墊背？”

“四年前，你害怕江辰希被你媽封殺，拉我擋箭，我認了，誰讓你救了我……但如今，你僅僅為了替江辰希博同情，就讓我成為人人唾罵的小三，憑什麽？”

“你的小希和別人談戀愛了，你不去争不去搶，反倒自甘犯賤，備胎到老，行，這是你的自由！但你憑什麽拉我當你的備胎，憑什麽？”

顏司明任憑她質問，一言不發，他默認的态度，讓喬安之漸漸跌到谷底，顯然，她沒有猜錯，這一切都是顏司明為了守護江辰希設的局，那個吻，那場記者會，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難怪江辰希前腳一走，記者後腳就來了，她早該想明白，卻仍由自己糊塗。

“你讓我繼續！是繼續當你的契約情人，冒牌未婚妻，替你的小希擋刀擋劍，直到她再回心轉意，回到你的身邊，對嗎？”

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喬安之一把推開車門，竄了下去，朝顏司明怒吼道：

“我告訴你，顏司明，你休想！就算我睡了你，但你也傷害了我家人！破壞契約，我們都有份！你休想把責任推到我一個人頭上！從今天開始，這場契約到此為止，我和你顏司明再也沒有半毛錢關系！”

說完這句話，喬安之轉身想走，不料顏司明突然将她攔腰抱起，一把塞進車裏，迅速地鎖上車門。

和剛才不同的是，他不但沒有松手，反倒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死死壓住她掙紮的手。

“你以為你是誰！你tm想終止就終止！少做夢了！喬安之！”

他瞪着她，冰冷的目光中翻湧着怒火，恨不得将她燒成灰燼。

“你給我記住了，喬安之！我們之間有沒有關系，從來不是你說了算！就算要結束，也輪不到你開口！”

那憤怒中，又夾雜着一絲難以言明的瘋狂，喬安之不由心頭一跳。

眼看四周人來人往，顏司明擺明了羞辱她，喬安之忍不住抓了一把他的臉，怒吼道：

“顏司明，你混蛋，你放開我！”

感受到臉上傳來一陣熱辣辣的痛意，再看她一副生怕被人看到的樣子，顏司明頓時怒火大作，随手扯過安全帶，揪着她的雙手開始捆綁起來。

“放開你，好讓你和你的老相好雙宿雙栖？看來我還是太小瞧了你，喬安之，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賤！”

喬安之臉色大變，只覺背脊傳來一陣涼意，無盡的羞恥和屈辱頓時湧上心頭。

“你當我是什麽？顏司明……”

“才下我的床，就迫不及待地爬上野男人的床，你說你是什麽？”

喬安之頓時臉色慘白，難道她在顏司明心中竟然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一個出賣自己，不知廉恥的女人？

想起那個契約，還有寧之的巨額手術費，喬安之只覺心底一陣冰冷。

她從不奢望，顏司明能對她有多少情意，但沒想到他連起碼的尊重都吝惜給她。

繼續？當顏司明的契約情人，将自我藏在陰影之下，永遠不見天日？

不繼續？眼睜睜看着寧之因欠費一次次延遲手術？

是啊，從一開始，她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錢，她又有什麽資格高尚？

她或許該慶幸，她還有一絲利用價值，否則顏司明連正眼都不會瞧她一眼，他怕髒了眼。

“我告訴你，喬安之，除非我膩了，一腳踹開你，否則，你都是我顏司明的女人！”

一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扶着她的肩頭，讓她離開，顏司明心底就忍不住躁動，連帶着眉骨上的疤痕都越發猙獰。

“他都碰過哪裏？是不是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你給我記住了，喬安之，你這個人，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敢再碰，這就是後果！”

感受到他的瘋狂，喬安之死死咬住嘴唇。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被生生吞了回去，顏司明譏諷的語氣宛若無數只冰刃，将她的心紮流着血，卻又迅速凝結。

聽他言語中不住地将自己貶低，喬安之只覺自己越來越渺小，像是空氣的一粒塵埃，越來越輕。

很久以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低低道：

“好，我答應繼續……但我也有一個條件，除了我妹妹的手術費用外，我不會再多拿你一分錢，但你必須答應，不能讓我妹妹知道契約一事，她心髒有病，不能再受刺激。還有，如果有一天，我能将你給我的錢連本帶息還給你，我也有權終止契約，當然，前提是建立在不損壞雙方利益的基礎上……”

顏司明冷哼一聲算是作答。

車子狂飙，朝老宅駛去，想起顏爸顏媽慈祥的笑容，喬安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