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梨花香
◎後悔因為他放棄了本世子嗎?◎
雲千香仔細打量了幾眼,見雲輕輕儀容整齊,好端端并沒有發生什麽,這才放了心。
雲輕輕見她如此,更是羞赧,“千香,你方才叫我,是發生了什麽嗎?”
雲千香跺腳道,“你們來晚了!方才我瞧見了一只兔子,阿銀不是說他武功高嗎?我想讓他去捉。”
淩無意頓時臉色一沉。
他的小名可不是随便什麽人能叫的。
更何況,他長這麽大,還沒有人能這樣随意指派他去做什麽,即便是師父、師叔要他做事,那也得客客氣氣的。
這個什麽“妹妹”,竟然對他頤指氣使。
淩無意周身氣息變得冷凝,目光清冷地看着雲千香,雲千香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雲輕輕不怪阿銀生氣,她也覺得妹妹無禮,“千香,阿銀……他是我的朋友,你應該對他尊重些。”
阿銀是武林高手,方才夏大人都對他恭恭敬敬,千香卻像是使喚仆從一樣指派他,難怪阿銀要生氣。
雲千香心裏頭生出恐懼,戰戰兢兢竟說不出話來。待少年将目光移開,她才像是又活過來。
她捂着心口的狂跳,委屈極了,“我、我是把他當姐夫,才喊他幫忙的。要是別人,我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淩無意眼睛瞬間瞪大,什麽,姐夫?!
他很喜歡這個稱呼!
輕輕是雲千香的姐姐,他是姐夫……那姐夫的意思不就是承認他是輕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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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無意頓時咧嘴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行,我去抓兔子。”
“姐夫”二字,像是指令一般,讓淩無意幹勁十足。
不等雲輕輕阻止,少年紅色身影已經消失在林中。
“……”
雲輕輕嗔了雲千香一眼,“你,你胡說什麽呀。”
少女含羞帶嗔,嬌美動人。
雲千香被她看得晃了神,好半天才清醒過來,“我哪有胡說,姐姐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心裏可高興着呢。”
“……”
淩無意落到無人之處,低喚了一聲出來。
宋越、薛進的身影在林中乍現。
“你們兩個幫我去抓兔子。”淩無意下令,臉上還帶着笑意。
宋越、薛進:……
他們兩人一直跟随在雲千香身邊,自然知道淩無意為何如此。
兩人心中感慨:任他武功再高,任他絕世高人,在女人面前也是傻兮兮的。
美色害人,誠不欺我。
三人在林中忙活一刻,薛進終于發現了一只灰不溜秋的灰兔。
薛進為了找兔子,在林中施展輕功四處亂竄,早累得渾身大汗,此時見了灰兔,也懶得去捉,直接一劍刺穿。
随後薛進将刺死的兔子交給淩無意。
淩無意也沒多想,直接拎着兔耳朵去找姐妹兩人。
血淋淋的兔子還沒遞過去,淩無意就聽到衆女齊聲尖叫。
倒是雲輕輕還算冷靜,并沒有被吓得叫出聲,只是臉色發白,雙手捧着心口,顫聲道,“阿銀,你、你怎麽把兔子殺了?”
淩無意:?
“怎麽,難道你們還要活兔子嗎?”
死兔子被淩無意拎在手裏,鮮血淋漓往下滴,他一路過來都染出了一條血線。對于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來說,實在恐怖得很。
雲千香沒有雲輕輕見多識廣,差點暈過去。
被死兔子這麽一吓,姐妹兩人也無心再看桃花。
今日雲輕輕走了不少路,神色倦怠,淩無意便送她們回家。
兩姐妹坐在車上,淩無意便策馬在後跟随。
一路自然有引得衆人頻頻觀望。
進了城門後,街上人多熙攘。
雲輕輕吩咐馬夫小心慢行,不要沖撞了路人。淩無意百無聊賴的騎在馬上跟着她們馬車後面晃晃蕩蕩。
一路上他都很想鑽進馬車裏頭,可輕輕不讓。
而且馬車裏還有那個讨人嫌的“妹妹”,即便輕輕肯讓他進去,也不會讓他做什麽。
淩無意越想越氣,心道即便“妹妹”喊他姐夫,還是十分惹人嫌。
今日要不是這個破爛“妹妹”非要跟着雲輕輕出城賞花,那雲輕輕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他可以擁着她舒舒服服的坐在馬車裏,親親抱抱,快樂無邊。
顯然,淩無意沒把采荷當做“人”看。
馬車正在街上慢悠悠前行,忽而前面有一陣疾快的馬蹄聲,伴随着路人驚呼聲、慌亂避讓的嘈雜聲一同傳來。
是有人在街上快馬疾行。
按照律法規定,城內是禁止騎馬快行,以免誤傷行人。
不過,規定是規定,那些達官貴族也不遵循亂來的,只要不死人,也沒人敢說什麽。
至于傷了人麽,用銀子堵住對方嘴巴即可。
對方策馬快行,片刻功夫就有三四人騎着高頭大馬風馳電掣一般奔來。
為首之人衣衫華貴,氣質雍容,淩無意瞧得眯了眼睛:那正是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明簡行!
相隔數丈,明簡行也一眼就看到了白馬紅衣的少年。
少年在人群中實在太紮眼了,紮得人眼珠子疼。
明簡行目光又在他身邊一掃,立即就看到了雲府的馬車。
不用猜,這少年又誘着雲輕輕同他出去私會了。
真是鮮廉寡恥!
兩仇敵想見,分外眼紅,若是眼神能化刀劍,雙方早已将彼此身上紮了千八百個血窟窿。
但此時都有顧忌,也只能忍耐。
明簡行握緊手中的缰繩,正打算無視少年,從他身旁行過。
卻不料一名五六歲的幼童追着一只小犬,冷不丁的竄到了路中間!
幼童跟前一丈之遠,馬蹄正重重奔來。
“大寶!”婦人高聲驚叫如平地炸雷。
四周百姓驚呼抽氣之聲不絕于耳。
明簡行頓時一身驚汗。
他今日有急事要出城,故而在城中騎馬快行,雖然這小孩子一條命不算什麽,可衆目睽睽之下他踩死無辜稚子,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轉瞬之間,馬蹄已經在男孩的頭頂,明簡行想要勒馬停下,已然來不及。
眼看幼童就要血濺當場,“啪”地一聲,衆人只瞧見一條泛着銀光的鞭子,以迅雷之勢卷到幼童身上,将他卷起騰空,又倏地往路邊一甩。
片刻之後,馬蹄重重落地,幼童被一紅衣少年提在了手上。
一婦人不顧一切的哭嚎着兩步并作三步奔跑過去,從少年手中接過幼童,又回了魂似的匆匆跪下,押着幼童一齊重重磕頭。
“多謝公子!”
淩無意漫不經心的将銀龍鞭卷在手腕上,目光瞥向已經勒馬停定的明簡行,神色譏诮。
路人回過神來,在旁邊指指點點,有誇贊少年英勇救人的,有偷偷嘀咕世子差點傷人的。
明簡行神色難堪,可畢竟他有錯在先,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暫且放慢速度,準備驅馬離開。
他剛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少年好奇道,“輕輕,你剛剛不是跟我說不能在城內縱馬快行,怎麽他可以?”
明簡行身形一僵,他仿佛聽見周邊悄悄嘀咕他的言論更多了。
雲輕輕:……
阿銀一定是故意說得那麽大聲的。
不過幸好今日有阿銀,才救了那小孩一命。
就連雲千香也忍不住低聲道,“表哥也真是的……幸好姐夫武功好。”
她聲音雖小,可在旁邊的明簡行聽得分明。他頓時覺得一口氣悶在胸口,偏偏又不好說什麽,只能氣惱離去。
……
入夜後,淩無意回到了錦衣衛官署收拾行李。
淩一線早就将一應事物盤點好,并點了十數名錦衣衛高手與他同行。
“劉遇功夫詭谲,又擅長用毒,你一定要小心。”淩一線将幾瓶藥粉擱在桌上,“這些東西你收好,萬一中毒還能留口氣爬回來。”
淩無意也不推遲,将幾瓶藥仔細塞進了包裹裏,還道了一聲“多謝師叔。”
淩一線正準備再叮囑幾句,便瞧見淩無意衣裳上忽然多了一朵梨花。
“……你這衣裳怎麽回事?不是師叔說你,你一個男人,穿紅戴綠已經是娘們唧唧的,怎麽還在衣裳上繡花?”
淩無意并不去計較“娘們唧唧”這四個字,反而一臉炫耀似的指着衣裳上的繡花,“你管得着麽?輕輕給我繡的,有本事你也讓別人給繡一朵。”
淩一線:……
他娘的,又來了。
有相好了不起嗎?天天在他跟前顯擺?能不能照顧一下孤寡老人的心情?
提到雲輕輕,淩無意又想到了一事,“師叔,咱們淩雲閣的人來朝廷當走狗,一定要十年一換嗎?”
走狗這兩字讓淩一線微不可查的皺了眉,“什麽走狗,錦衣衛指揮使那可是朝廷正三品大員,有直面陛下之權。”
淩無意平靜無語,目光隐隐透出點不屑的意味。
淩一線只好繼續道,“當然也沒有規定說十年就得換個人,不過咱們淩雲閣的人出身江湖,向來散漫自由,在京中呆十年早就悶壞了,是以幾十年來都是十年一換。你師父是,我也是。至于你……”
淩無意打斷他,“師叔,這朝廷正三品大員如此威風,你幹脆繼續做下去呗。京中熱鬧繁華,你呆了十年也習慣了,再回淩雲閣,怕是不适應。”
淩一線聽出不對勁,“你什麽意思?你不想接替我?這可是你答應你師父的,咱們淩雲閣的人,可不興出爾反爾的。”
“我是為你好。當大官威風又得意,我看師叔你挺享受的。”淩無意僵着臉,扯出這一句。
“……到底怎麽了?為何不願?”
淩無意幹脆說了實話,“輕輕說不喜歡京城,過幾個月就要回蘇州了。我也要去蘇州。”
淩一線懵:什麽意思?難道淩無意要去入贅?
淩一線心中暗道不好,他還來不及嫌棄雲輕輕這顆白菜嬌弱無用,手裏這頭豬反而要丢了。
當務之急,是教唆豬将白菜先拱了。
他趕緊道,“雲小姐要離京,是因為雲大人和雲夫人待她不好吧?這事很簡單,你娶了她,帶她離開雲府,誰還能欺負她呢?你不是在京中買了大宅子嗎?閑置着多浪費,正好娶了雲小姐進門給她住。”
淩無意雙眸乍亮,雖然之前輕輕說不願意嫁給他,但現在他們感情更好了,沒準她願意了呢。
淩無意決定,等下次回來,就要向雲輕輕求親!
……
翌日。
雲輕輕迷迷糊糊醒來,聞到了一陣淡雅的花香氣。
她有些納悶,昨夜自己房中并未有插花,怎麽會有花香味呢?
她披上外衣,伸手攏好衣襟,坐起身來。
青紗帳外透入熹微晨光,借着這幾縷光線,她瞧見了床邊的妝臺上,正放着一支含苞欲放的梨花。
她心口猛的一跳。随後泛出淡淡的歡喜,澀澀的麻意,慢慢的浸透周身。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她甚至不用去想,便知道這支梨花是阿銀送來的。
雲輕輕嘴角抿着一點笑意,忍不住傾身拿起那支梨花。
梨花鮮活,枝頭上綴着七八個花苞,飽滿圓潤,仿佛即刻就要綻開一樣。
想來,這支梨花送來的時間不長。花枝折下,時間稍長就會枯萎。
阿銀是什麽時候來的?
他昨日不是說要連夜出京嗎?難道是出京之前,他還特意來看了她,和她道別?
采荷覺得,今早小姐心情格外的好。
一大早的,小姐就吩咐她取了一只甜白瓷瓶,将不知哪裏來的一支梨花養了起來。
她們住的不染軒裏沒有梨花,小姐病弱,也不可能獨自一人天不亮就去別處摘花。
對這只憑空出現的梨花,采荷心裏頭有一萬個疑問,但她瞧着小姐強忍嬌羞的模樣,也沒追問。
采荷心裏了然,這定然是那個貌美的少年送來的。
這少年年紀小小的,倒是會讨女孩子歡心。
眼下她正為小姐梳妝,小姐卻瞅着妝臺上的那只梨花,嘴角抿着笑,少女病容嬌弱,笑得含蓄,正如梨花雪白清雅,卻別有一股風姿,看得人心神動蕩。
雲輕輕心情舒暢,連帶着早膳都別平常多用了一些。
采荷滿心安慰,她忍不住想,如果小姐和那少年成了親,成日裏歡喜快意,想必身體也會漸漸好起來吧。
只不過,那少年從未提迎娶小姐之事,采荷很擔心他對小姐只是一時興起。那樣可要害死小姐了。
雲輕輕才高興一會兒,雲夫人來了。
這倒不是雲夫人頭一次來不染軒,每每雲輕輕生病,雲夫人便要親自領着大夫來關照寒暄一番。
她這個雲夫人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雖然不待見雲輕輕,場面的事情還是要做得漂漂亮亮。
每次一來,明霜華都是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一面叮囑大夫好好為大小姐診脈,一面又叱責院子裏的小婢女沒照看好主人。
總之,總要鬧出一番動靜,好叫阖府的人知道她來過。
面子功夫她做足了,可背後那些細枝末節的要緊事她卻視而不見。
為此,采荷心裏頭早把這位雲夫人罵得狗血淋頭。
只是,采荷現下有些疑惑,小姐今日又沒病,雲夫人沒戲可做,來見小姐做什麽呢?
雲輕輕卻心有計較,她斂容行禮,“夫人。”
“輕輕不必多禮。今日我來,是有些話要同你說。”明霜華說着目光瞥了采荷一眼。
雲輕輕會意,讓采荷退下。
待房內只剩下兩人,雲夫人随意走到軟塌坐下,坐姿端重,她看向雲輕輕,神色微沉,語氣也冷了幾分,“輕輕,我不是你的生母,這些話本不該我來說。可讓你父親來說畢竟不方便。我不得只能代勞。”
“是輕輕不懂事,讓父親和夫人操心了。”雲輕輕垂首斂目,乖順地站在一旁。
“昨日的事情,已經傳得滿城風雨。雖說我朝男女大防不甚嚴苛,可男女有別,那少年又來歷不明,你怎麽能和他私下出游?這成何體統?”
雲輕輕心中嗤笑:若昨日和她出游的是什麽王孫公子,雲夫人這番話就不敢說了吧。
雲輕輕立即認錯,“是輕輕不對。”
明霜華本憋着一口氣,還要痛斥一通,哪知雲輕輕這麽痛快認錯,叫她一時間竟不好發作了。
她只好沉着臉,“你知道就好。你自己不顧禮教名聲就罷了,怎麽還拉上你妹妹?你不說以身作則教導妹妹,還帶壞妹妹,真是太讓我和你父親失望了。”
雲輕輕又乖順無比,“輕輕知錯了。”
雲輕輕體弱,真要罰她是不行的,可她又不給人痛斥她的機會。
明霜華憋着一口悶氣,忍了又忍,只得道,“你知錯就好,你身子弱那些罰跪罰站就免了,就罰你禁足一月,閉門思過吧。”
“謝夫人體恤。”
雲輕輕順從應下,明霜華去看她,只見她低眉順眼,神色恭敬虔誠,并無半點不滿。
明霜華眉心皺起,總覺得雲家大小姐有些怪。
明明她已經準備好了一堆說辭卻沒有機會說出口。她和雲輕輕這一番交鋒下來,卻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人五髒六腑都不痛快。
明霜華只得離開。
……
京城的繁華,雲輕輕已經見識過,所以現下出門不出門,對她影響不大。
禁足之後,雲輕輕便專心看書寫字,偶爾想到一些新的繡樣便畫下來,如此一來,時間過得飛快。
幾日後,她收到了舅舅的來信。
信中舅舅說家中有些事耽擱不能親自來京中接她。表哥崔仲會在五月入京,接她回蘇州。
不過雲輕輕已經料到,雲若宣只怕不會輕易放她離開。但她心中已經有了對策,雲若宣想拿她攀權富貴,可她若是要死不活,就對雲若宣毫無用處了。
畢竟,她可是衆所周知的病秧子呢。
轉眼間,一月過去。
泰州。
淩無意來泰州後,才知泰州駐軍将軍張奇遲遲不肯出兵。
此次來泰州的錦衣衛只有百來人,兵力遠遠不足剿滅上千人的萊鳴宗和查辦萊鳴宗私辦的鐵礦。
早前來泰州調查萊鳴宗事宜的錦衣衛風千戶,趙千戶三翻四次求見張奇,張奇卻找各種理由推拒不見。
淩無意一到泰州,便領着風千戶、趙千戶等錦衣衛精英,一隊人十數人闖入泰州駐軍軍營。
張奇早聞淩無意之名,十分畏懼,躲在數千親兵之後不敢出面。
淩無意一人長劍,身影如鬼魅,于數千人中生擒張奇,将張奇當場扣下,拿出陛下親筆寫下的“如朕親臨”聖旨,暫接泰州駐軍。
随後,淩無意帶兵剿滅萊鳴宗,只是劉遇、王景仁萊鳴宗高手早有察覺,他們金蟬脫殼,逃進了萊鳴宗私礦所在的深山之中。
淩無意又帶兵圍困礦山,不料當地春夏之交,雨水綿綿,山洪爆發,原本錦衣衛探查好的入山路線被山洪沖毀,道路難行,大軍一時無法入山。
淩無意擔心劉遇老奸巨猾,棄車保帥再次逃走,便将率軍圍山之事交代給送風千戶、趙千戶。一人獨自入山,正巧遇到劉遇、王景仁等人再次出逃。
他和劉遇、王景仁大戰一場,生擒劉遇,王景仁僥幸逃脫。
待淩無意和圍山大軍彙合查辦礦山,淩無意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萊鳴宗私自開采的礦山幾乎已經被挖空,而囤放在礦山營地中的鐵礦、鑄好的兵器卻并不多。
那些萊鳴宗打造好的兵器,都去了哪裏?
淩無意和風千戶、趙千戶一合計,更覺得此中大有蹊跷。淩無意便将善後的事情交代給兩位千戶,讓他們仔細盤查萊鳴宗和鐵礦。自己則回京和師叔商議此事。
……
京城,靖安侯府。
入夜,一黑衣人出現在明簡行的書房之內。
他沖着明簡行抱拳一禮,恭敬道,“世子,泰州那邊來了消息,淩無意已經控住了泰州駐軍。這個時候,大概已經血洗了萊鳴宗。”
明簡行站在桌案後,他神色詫異,“這麽快?張奇這麽沒用?竟一時半會都拖不了?”
黑衣人平靜道,“淩無意帶了聖旨,陛下準他在泰州便宜行事。他武功又高,張奇攔不住他。萊鳴宗暴露了,世子和萊鳴宗牽扯甚多,相信錦衣衛下一步就會查到您身上。主人讓您做好準備,将禍水引到二皇子身上。”
明簡行神色沉冷,他目光陰郁地盯着黑衣人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主人吩咐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會去做,但主人不會過河拆橋吧?我和二皇子犯下謀逆罪,二皇子也許還能留一命,我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黑衣人并不惱怒,音色淡淡,“世子請放心。主人會保您。您是靖安侯世子,必不會輕易被殺,待二皇子罪證落實,主人就會派人救您。主人身邊高手衆多,即便是天牢救人又有何難?世子是聰明人,相信也留有後招,主人不會冒險舍棄您。”
明簡行微微一笑,“那就好。為了主人大計,我可是舍棄了整個靖安侯府,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主人可別叫我心寒。”
“世子的話,小人會帶給主人。”
……
轉眼已經是四月初,正是杏花微雨好時節。
雲輕輕被雲夫人禁足一月,期間雲夫人也禁止雲千香來探望雲輕輕。
這日雨歇,她便帶着采荷出來走走,她們去了織錦閣取了之前定做的夏衫,中午又去蘇河酒樓用膳。
中間有一道香煎黃魚的味道不太對,那黃魚像是馊了一樣,采荷氣不過,就出了雅室去找店小二理論,不料一去不回。
雲輕輕等了一刻心生疑惑,正要出雅室親自去尋采荷,不料一人掀簾進來。
明簡行依舊是一身錦衣華服,可雲輕輕望向他的時候,心中一顫,無端的生出了一些懼意。
她望進他的眼睛,察覺出其中的不甘、怨恨,還有一絲得意。
“世子,可是有事?”
這是她定下的雅室,明簡行不問擅闖,已經是冒犯。雲輕輕心中微惱,她直覺明簡行有些不對勁,因此眼下不敢得罪他。
明簡行唇角勾起一股勢在必得的笑意,他目光□□裸地在雲輕輕身上逡巡,“自然有事。輕輕,你是本世子先看上的,本世子又怎麽會讓別人得到你。”
雲輕輕又驚又懼,“世子,您這是何意?”
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想到遲遲不歸的采荷,雲輕輕臉色不由得發白起來。
“呵呵。”
見美人受驚,臉色雪白,黑眸驚懼,楚楚可憐的樣子,明簡行心中更是滿足暢快,“自然是要得到你。雲輕輕,你為了那個臭小子羞辱本世子的時候,可想到有今天?”
雲輕輕心道,她何時羞辱過明簡行?
“你也別想着那個臭小子來救你了。我早就查過了,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未在京中出現過了。他玩膩了你,抛棄了你!”
明簡行聲音越發高亢,像是大仇得報的快意,“後悔因為他放棄了本世子嗎?來不及了!”
雲輕輕:……
她望向明簡行,眸中的驚懼化為平靜。她又垂眸,羽睫蓋住眼中閃過譏諷和好笑,“世子,這裏是京城,是天子腳下。請世子自重。”
“天子?”明簡行冷笑一聲,“偏偏,我最不怕這個威脅。”他說罷,身形一閃,長臂伸出,以手為刀,狠狠劈在雲輕輕頸後。
雲輕輕身子一軟,眼前發黑,失去了知覺。
作者有話說:
明簡行:我要的是雲輕輕嗎?非也,我要的是男人的尊嚴!
我看上的女人居然看不上我?豈有此理。
淩無意、雲輕輕:腦子有病得治!
因為上夾子,2月12日更新晚上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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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的腦洞棒,快來一瓶營養液繼續頭腦風暴吧~啊啊啊泰州這個地方太容易出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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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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