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寵他

◎表小姐真寵表姑爺呀◎

……

日上中天,畫舫內也不免有些炎熱。

宋元洲命畫舫緩緩回程,他邀請衆人去湖邊一處酒樓用飯。

“多謝宋兄美意,我就不去了。”崔仲見雲輕輕面露疲憊,知道她累了,便向宋元洲告辭。

宋元洲和崔仲相熟,是知道他這個表妹體質較弱,也不挽留,“行,那我們改日再聚。”

畫舫漸漸向岸邊靠近,軒內響起了悠悠笛聲,雲輕輕正好收筆,她擡眼看去,吹笛之人是張顯容。

張顯容坐在窗下,低首吹笛,身姿清雅。

這時,窗外響起了少年清亮雀躍的聲音,“輕輕你快看,我釣到了一只王八。”

雲輕輕起身走到窗邊向下一看,只見紅衣少年站在船沿之上,他面朝着她,雙眸漆黑透亮,咧嘴歡笑。他手裏正舉着一只巴掌大綠殼烏龜,沖她搖晃。

湖風陣陣,吹得他衣袂翻飛,他身姿筆挺修長,像是一只赤羽長腿鳥,風華卓絕。

……

原本淩無意是想同雲輕輕、崔仲一起回崔府,順便将自己釣到的一桶魚和王八帶回去炫耀。結果他才牽着雲輕輕上了岸,便瞧見薛進站在岸邊。

淩無意只得走過去,薛進在他耳邊輕低聲道:“淩副使,杭州晉王府暗使半個時辰前進了知府府邸。”

淩無意點頭,心道他們果然有勾結。

“這幾日知府府邸戒備森嚴,屬下無能,無法近身窺探。”薛進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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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淩無意回頭看了一眼雲輕輕,也沒過去同她告辭,便快步和薛進離開。

崔進嘀咕一聲,“他這是做什麽去了,有什麽事能比送你回府重要?”

雲輕輕并不在意,“或許是有公務呢。”

崔進好笑,“什麽公務?這裏又不是京城,他來蘇州能有什麽公務?這家夥淨會嘴甜,辦事卻不牢靠。”

見淩無意人不在,崔仲膽子大了,又找到了機會,狠狠罵了他幾句。

雲輕輕不在意,吩咐仆從提好那桶魚,便上了馬車。

……

淩無意像是壁虎一般悄無聲息的貼在屋頂上,聽到那名“杭州晉王府使者”對蘇州知府方左文說什麽“淩無意已到蘇州、需得謹慎、明公子吩咐、将綢緞藏好”等等話語。

淩無意回到蘇州城暗樁所在的小客棧,心中疑窦叢生。

明公子是誰?該不是那個逃走的明簡行吧?若是這樣,明簡行背後之人豈不是就是晉王?

晉王長年在京中養病,暗地裏卻圖謀不軌?

這些王孫貴族都是這樣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

還有那句“将綢緞藏好”是什麽意思?蘇州遍地是綢緞,用得着藏嗎?

就算方知府貪腐怕被發現,要藏的也應該是銀子,誰會藏綢緞啊。體量大不說,還不便存放。

淩無意一時想不明白,便書信一封,命人快馬加鞭送入京中。

有百姓裝扮的人進屋取信,同時從懷裏掏出另一封信,“淩副使,這是淩雲閣送來的書信。”

淩無意打開一看,是淩無情親筆。

淩無情在半路上同淩一塵彙合,兩人正前往蘇州,十日後将抵達蘇州城。

淩無意看了十分滿意。心想雲輕輕不是想出城迎人嗎,正好他去将這個消息告訴她。

……

淩無意這次總算找到了雲輕輕的小院。

原來她喜靜,她的繡樓在崔府西院最深處。周邊草木蔥翠,若不仔細瞧,還找不到入口呢。

天色已暗,雲輕輕陪了外祖母用飯回來,正坐在院內納涼。

明月樓周圍種了不少湘妃竹,晚風吹過,沙沙作響。

少女穿着一身藕色紗裙,靠在美人榻上飲茶,采荷坐在一邊替她搖扇吹風。

她剛将茶盞擱下,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哨聲,少女眸中一亮,立即坐起身四顧看去。

很快,雲輕輕就看到小院牆外的一叢湘妃竹上,黑衣少年正立在竹稍上。

他身體好像一根羽毛,輕飄飄的挂在竹稍,竟不見竹稍被他壓彎。

見雲輕輕瞧見他,淩無意便像鳥一樣輕盈躍下,落在她跟前。

院中另兩個小丫頭雖然早被告知會“有人突然冒出”這種事情,還是被淩無意驚得瞪大眼睛,倒是采荷很淡然的起身站在了一旁。

淩無意走到雲輕輕身邊坐下,伸手就要去拿矮幾上的點心,雲輕輕坐擡手攔住他,“吃過飯了嗎?”

淩無意搖頭,他跟了“晉王使者”三四個時辰,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呢。

見雲輕輕臉上露出心疼,淩無意立即撇撇嘴,可憐巴巴道,“我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呢。”

雲輕輕連忙對采荷道,“去小廚房把魚湯、小菜、米飯端來。”

雲輕輕的小院角落,單獨有一間小廚房,她想吃什麽随時都可以做。

“點心先別吃了,你光吃糕點不吃飯,小心不長個。”雲輕輕不許淩無意吃糕點。

這話戳到淩無意心口了,他個頭只比雲輕輕高兩寸不到,這讓他多少有些心虛。

于是淩無意點頭,“那我聽輕輕的,乖乖吃飯。”

他眼睛亮亮的看她,像一條乖狗狗,雲輕輕看了直想笑。

不多久,采荷就領着婢女将飯菜端來了。

“這魚就是你今日釣的,魚湯很鮮嫩,多喝點。”

淩無意本就餓了,又看到矮幾上精致可口的飯菜,立即狼吞虎咽起來。

雲輕輕一面讓他慢點吃,一面幫他布菜。

少年還在長身體,喜食葷腥,吃了足足兩大碗米飯。

等他吃飽了,又往雲輕輕身上靠,還偷偷去瞪采荷和兩個小婢女,然後壓低聲音道,“輕輕,天快黑了,現在也沒那麽熱了,我們去屋裏玩吧。”

淩無意知道雲輕輕性子害羞,當着這麽多人面,她肯定不許自己碰她。

所以便慫恿着雲輕輕去屋裏。

雲輕輕卻不上當。

以前他偷偷摸摸的溜進她的屋舍就算了,如今天色不早,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兩人進屋又算怎麽回事?

她臉頰飛霞,嗔了淩無意一眼,“我已經讓人幫你收好了客房,你早些歇息吧。”

淩無意一怔,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瞪得老大:客房?

他來輕輕家,還要住客房?

少年瞪着雲輕輕,但雲輕輕态度堅決,語色溫柔,“快去吧,聽話。”

淩無意見無法讓雲輕輕回心轉意,腦袋耷拉下來,神色又不甘又氣惱,“輕輕你真不夠意思,如果你去淩雲閣,我定不會趕你去住客房的,我會請你去我屋子裏睡!”

雲輕輕:……

少女面色霎時燃燒,“誰要去你屋子裏住!”

還有那個字,他能不能不要說出口!

不管淩無意如何掙紮抗議,雲輕輕還是将他趕出了明月樓,讓采荷領着他去了客房。

……

聽說淩無情會同淩無意師父一同來蘇州,雲輕輕便有心為他們準備些禮物。

要送給淩師父的禮物,自然有家中長輩籌備,不過淩師姐是女兒家,由她再補一份女兒家禮物更妥帖。

這日過了午時,雲輕輕同淩無意一道出了門。

馬車路過崔記繡莊,雲輕輕喊停了馬車。

這家崔記繡莊的掌櫃姓馬,馬掌櫃常去崔府,又常常向雲輕輕請教繡樣,聽聞雲輕輕過來,連忙出去相迎。

“小姐,您怎麽來了?是想置辦衣飾嗎?”

這幾日,雲輕輕回蘇州并帶回一個美貌表姑爺的消息他們這些崔家從屬都有所耳聞。今日見了這位小公子,果真是生得貌若潘安。

表姑爺生得好看,不過身上藍袍卻過于素淨,于是馬掌櫃私心揣度:表小姐定是心疼姑爺,為姑爺采辦衣飾來了,正如男子為媳婦采買衣物一般。

怕表小姐羞赧不好意思開口,馬掌櫃貼心低聲道,“小姐,店中有幾套布料做工皆上品的成衣倒是挺符合公子的身量,不如我領這位公子去試試?”

雲輕輕本是想給淩無情準備禮物,聽馬掌櫃這麽一說,心中頓時如醍醐灌頂。

她悄悄瞧了淩無意一眼,淩無意此時正被滿目花哨的绫羅綢緞吸引,正踱步四處觀看。

今日淩無意穿的那件素面藍袍。

她這才想起,淩無意換洗的衣裳真的很少,來來回回也就那幾件。他那幾件衣裳布料做工都還行,卻多少有些陳舊,也沒有什麽花樣繡紋。

因為淩無意生得實在耀眼,又氣質獨特,大概也沒有人會在意他穿什麽吧?

她倒是很難想象淩無意穿一身繡紋華服的模樣。

不過,有些好奇呢。

于是雲輕輕眸光雀躍,卻忍耐着矜持颔首,“嗯,我也去看看。”

馬掌櫃心中了然:表小姐這是要親自為表姑爺挑選衣物呢。

馬掌櫃領着雲輕輕、淩無意上了二樓,吩咐夥計将适合淩無意身量的衣裳都取出來。

不一會兒,便有數名姑娘、夥計捧着衣裳上了樓。

雲輕輕略略一看,發現衣裳倒是有不少,各種材質、顏色的衣裳足足十幾件。

她一件件的去摸,去分辨衣裳的質地,又仔細去瞧衣裳的顏色、繡紋,想象衣裳穿在阿銀身上的樣子。

想來想去,她都不甚滿意。

淩無意不懂衣裳布料,他見雲輕輕這樣做也不去打擾,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那些衣裳都是男子的。

而且雲輕輕一面摸着那些衣裳,一面望着他若有所思。

他起初迷惑,而後又睜大眼睛,滿眼歡喜,他快步跑到雲輕輕身邊,“輕輕,你要買這些衣裳嗎?你要買給誰?”

他眉眼笑眯眯,都彎成了新月,顯然是明知故問。

雲輕輕好笑,有心要逗他,于是道,“表哥這次上京接我,來回奔波了數月實在辛苦,我給他些衣裳。”

淩無意眉眼一垮,指着自己的鼻子大聲道,“那我呢?我一路送你來蘇州,也很辛苦!”說罷,他也不理會雲輕輕,指着長幾上幾件衣裳道,“我要這件、這件我也要、還有這件!”

“……”

雲輕輕像看着調皮的弟弟一般無奈,“阿銀,這些衣裳不好,我選一些布料錦緞,找個巧手的繡娘給你做新的。”

淩無意聽了頓時心花怒放,“我都聽輕輕的。”

馬掌櫃在旁看着嘴角抽抽:這表少爺雖然怪怪的,但好歹長得俊,性子活潑乖巧,放在家裏做個“上門女婿”的确挺賞心悅目的。

他當初找媳婦兒,也是這個要求呢。

總之,表小姐高興就好。

……

于是雲輕輕給淩無情、淩無意分別挑了幾塊布料做衣裳。

她除了挑了淩無意喜歡的墨色、赤色、靛藍色之外,還選了幾匹淺色的布料,月牙白的,寶藍色,青綠色的,如此下來,淩無意的這一批衣裳足足有七八件。

馬掌櫃一面讓夥計記下來,心中一面想:表小姐還真寵愛表姑爺呀。

随後,雲輕輕又給淩無情挑選了十幾匹布料。

挑好了布料,雲輕輕又去繡莊後院見繡女。

馬掌櫃挑了幾名最好的繡女帶到雲輕輕面前。

這三名繡女曾經跟着雲輕輕母親崔惠學過刺繡,算得上是雲輕輕的同門師妹,她們聽說是要給“未來表姑爺”做衣裳,一個比一個歡喜雀躍。

每件衣裳做什麽樣式、繡什麽紋樣、在哪裏繡,雲輕輕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這匹月白色的雲錦,配上金銀二線,在衣襟,袖口上繡上雲紋……”

“墨色的錦布,在右邊衣擺上繡一朵暗紅色赤箭花,用我之前描的繡紋,兩寸大小就夠了……”

三名繡女都手持筆側,坐在桌前寫得飛快。

淩無意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心道原來做個衣裳竟然還有這麽多講究?!

什麽質地的布料,做什麽款式,選什麽顏色,配什麽花紋,用什麽絲線,雲輕輕都能說得清清楚楚。

此時的她,指着那些他看不懂的布料侃侃而談,整個人從容篤定,真是好看極了。

待雲輕輕停下來,馬掌櫃命人奉上香茗,又指着最後一匹紅色錦緞問,“小姐,這匹紅錦要怎麽裁衣呢?”

剛剛還自信從容,揮斥方遒的雲輕輕小臉一紅,低聲吶吶道,“這個,就不麻煩繡娘了。”

她帶回去,自己給做。

馬掌櫃心領神會,立即吩咐夥計将這匹紅錦包好,一會兒送去崔府。

随後,雲輕輕又将要給淩無情做衣裳的布料指點一番,讓繡女們記下。

“小姐放心,我讓莊裏的繡女趕工,十日之內定能将這些衣裳做好。”馬掌櫃笑呵呵道。

雲輕輕點頭,再有數日阿銀的師父師姐就來了,兩家談婚論嫁,他們在蘇州定要盤桓一段日子,這衣裳也來得及送給師姐。

事畢,馬掌櫃又取了繡樣冊子過來,笑吟吟的,“小姐前幾個月從京中寄回的繡樣極好,不僅蘇州城裏的小姐夫人喜歡用這些繡樣做衣裳,咱們別處的繡莊,這些紋樣也十分受歡迎。”

幾人坐在後院的一處小廳內正說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還有混雜着女子的尖叫聲。

馬掌櫃臉一沉,今日表小姐帶着姑爺來他這裏,誰敢鬧事就是不給他臉!

他猛的站起,正要派人去問,結果一個夥計滿臉慌張匆匆進來,“掌櫃,不好了,知府家的方公子看中了翠兒,要搶她走!”

馬掌櫃剛欲爆發的怒氣一下子歇菜了。

他滿臉的惱火僵住,有些不知所措,“誰?方公子?”

自古官貴商賤,方知府又是蘇州府的父母官,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掌櫃,就是今日崔家家主崔禾在,也怕是拿不定主意。

方知府年近四十,獨有一子方長福。

對于方長福這個獨苗苗,方知府是萬千寵愛,驕縱得這位公子越發無法無天,成了蘇州城的太子爺。

方公子好色好賭,翠兒長得嬌俏可人,難怪被方公子盯上。

這樣的一個人,馬掌櫃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着夥計先去看看。

“小姐,您別出去,就在這裏喝喝茶,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

馬掌櫃帶着數名夥計匆匆去了院中,只見兩名侍衛裝扮的人架着繡莊內的繡女翠兒,正要往外走。

他們身後,一名華服胖子慢騰騰在後面走着。

他身後還跟着數名侍衛。

華服胖子個頭不高,體型卻極寬,橫看豎看寬窄幾乎一樣,遠遠看去,像是一只裹着華服的肉球。

翠兒見了馬掌櫃,立即大喊着救命,“馬掌櫃,救救我!”

馬掌櫃又急又怕,一面派人去請崔禾,一面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方公子,您這是做什麽?翠兒是我們繡莊的繡女,您怎可随意帶走她呢?”

方長福臉上的肉一橫,冷笑,“馬掌櫃,你腦子是不是長了草?本公子是帶翠兒回去給我做衣裳,這有問題嗎?”

“……您要做衣裳,選好布料款式,讓翠兒在繡莊做就好了。她人小嘴笨,若是去了府上冒犯了貴人可怎麽好?”

“你少給我扯東扯西,我偏要帶她走。你不肯讓本公子帶走翠兒,就讓你家表小姐來,我聽說她精通女紅,不比繡女差。”

方長福不理睬馬掌櫃,命侍從徑直帶着翠兒向外走去。

馬掌櫃想去攔又不敢,急得滿頭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雲輕輕在廳內聽到動靜,手裏握着茶盞,眉心微蹙。這種事情,她出面是無用的。

方長福本就好色,她不敢賭。

她低頭垂眸,靜靜看着手中的茶盞,見茶葉懸浮在淺綠的茶水中,她白玉的手指握着茶盞,漸漸收緊。

坐在她身邊往嘴裏塞糕點的淩無意忽然站了起來,他臉頰兩邊還鼓鼓的,像是一只貪吃的松鼠。

雲輕輕一驚,“阿銀,你,你去幹嘛?”

淩無意望向她,面上帶着笑,眸中卻有些冷意,“去消消食。”他口齒不清道。

雲輕輕慌忙放下茶盞站起,神色擔憂,“你若是去,會惹上麻煩嗎?”

淩無意努力将嘴裏的糕點吞下,然後沖着雲輕輕咧嘴笑了,“輕輕,你說反了,我惹不上麻煩,從來都是我給別人惹麻煩。”

他說着伸出手指,點了點雲輕輕的圓潤的鼻尖,“別擔心,連國公公子我都打得,區區一個知府公子又算什麽?”

淩無意說罷,便身形一轉,腳下生風,快速走出了廳內。

……

此時,方長福等人已經到了繡莊門外,他命人将翠兒塞進馬車,翠兒拼命掙紮,大哭大叫,惹得街上路人圍觀。

不遠處的茶樓裏,宋元洲、崔仲、張顯容等數位公子正在品茶敘話,聽到動靜都紛紛看過去。

崔氏繡莊占了三間門臉,裝潢精美,在街中極為顯眼。衆人一眼便瞧出是崔氏繡莊門口出了事。

“崔仲,是你家出事了……等等,那個胖子,那不是方長福嗎?”宋元洲驚叫一聲。

他們蘇州這一衆公子中,或出身顯貴,或家世富裕,或身負才華,且個個都是年少英俊風度翩翩,并稱為蘇州八公子。

他們這些人,是極其看不上知府公子方長福的。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方長福醜。

方長福長得像顆肉球,在人群中格外打眼,宋元洲一眼瞧了出來。

幾位公子聽聞後,紛紛去看。

這一看,便知道了事情大概,他們見方長福的侍從将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往馬車內塞,馬掌櫃站在門口不斷向方長福作揖,賠笑着說些什麽。

顯然,是這位好色的方長福當街搶民女了。

崔仲氣得猛拍桌子站了起來就要走,“可惡!”

“崔仲,你別急,我同你一起去。”宋元洲急忙道,方長福父親是蘇州知府,崔仲只是商賈出身,他去應對方長福怕是要吃虧。

宋元洲心想自己父親是通判,好歹能說上幾句話,希望方長福能看在他爹的面上,放過崔家繡女。

其他幾位公子見狀,也決定一同前去,好歹他們人多勢衆,能唬一唬方長福,方長福不至于要和他們這麽多人過不去吧?

數名公子立即下樓,快步擠過人群,來到崔氏繡莊前面。

崔仲認識翠兒,更是怒火中燒,剛要大喝出聲,卻看到一藍衣少年翩然而至。

他身形輕盈得像是一只蝴蝶,在人群中閑适淡然穿梭,然後在方長福身前半丈處站定。

崔仲自然認得出,那是淩無意!

作者有話說:

穿上好看的衣物,阿銀就是整個蘇州、整個大瑞朝最靓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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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那匹紅布是要做嫁衣嗎,還是給阿銀做衣服啊】

【爪】

【自從喝了營養液,除了更新,不想幹別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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