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新衣裳
◎真的不能在這裏換嗎?◎
三人又等了一刻,小玉的父母終于找來了。
雲輕輕沒料到,小玉竟是崔氏繡莊馬掌櫃的孩子,馬掌櫃夫妻丢了孩子焦頭爛額的在街上找了好久,這會兒見小玉和雲輕輕在一起,激動不已。
馬掌櫃感恩戴德,嘴裏謝個不停,雲輕輕打斷他,讓他趕緊帶小玉回家安撫一番。
此時時辰不早,雲輕輕也疲倦了,淩無意便沒有再帶她去游夜市,直接送她回了崔府。
……
蘇州城知府府邸某處偏院屋內。
謝凝正聽着屬下彙報。
“淩無意去了鹿兒巷,他們搜查一番後離去了,也帶走了張嬷嬷。”
那名下屬回報完畢,便躬身退出屋子。
謝凝紅潤的指甲敲在白瓷茶盞上,叮咚作響,“白鷺,你說淩無意會上當嗎?”
“夫人計策天衣無縫。淩無意想要查您,自然會去杭州。”
謝凝聲色幽幽,“其實我并不想他去杭州。他去了杭州,明簡行自不肯放過他的。若不是他太聰明找到鹿兒巷,我……我也不想害他。”
“夫人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怪方左文無能,夫人讓他纏住淩無意,他非但纏不住,還讓淩無意發現了鹿兒巷。眼下別無他法,只能将淩無意引開。”
見謝凝不作聲,白鷺又道,
“原本以為将東西放在蘇州萬無一失的,哪裏知道淩無意為了雲輕輕來了蘇州。倒是讓我們縛手縛腳,膽戰心驚。如今我們除了将他引開,也別無他法了。”
Advertisement
謝凝輕笑,“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天意讓淩無意來了蘇州,天意讓她只能鏟除淩無意。
天意讓她和淩一塵非但不能在一起,還要在十數年後成為仇人。
“一塵,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能收手了。”
……
翌日一早。
淩無意去敲了淩一塵的門。
瞧着這個不争氣的弟子,淩一塵哼了一聲,“可算想起你還有一個師父了?”
他來了崔府一天,直到這會兒,淩無意才記起來單獨拜見他。
真是不孝。
淩無意沒聽出來淩一塵的陰陽怪氣,只是淡淡道,“過兩天我想去杭州一趟,麻煩師父在蘇州多待幾日。”
淩一塵一臉不解,“為何?”
“蘇州城裏壞人多,我不放心輕輕。你幫我照看她。”淩無意解釋道。
淩一塵內心嘔血,他還以為淩無意總算想起他這個師父了,誰知道竟是為了雲小姐?
果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呀。
淩一塵心中五味陳雜,臉上卻淡淡笑着,“你去杭州做什麽?”
“我想去查查那個凝夫人是誰。”淩無意到。
聽到凝夫人三字,淩一塵面上一白,他緊緊盯着淩無意,好半晌才出聲,“凝夫人?是誰?”
淩無意便将凝夫人和明簡行、方左文、晉王府使者的事情告訴了淩一塵。
淩一塵聽罷腳下不穩,身形一晃:昨日在街上他的感覺沒錯,那個藏在窗扇後面的人,果然是她!
見淩一塵這幅模樣,淩無意自然有所感覺,他擰眉,“師父,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凝夫人?”
淩一塵苦笑,“我知道。她名為謝凝,是晉王妃。”
淩無意恍然,“果然和晉王有關系。看來靖安侯府謀逆案背後之人,就是晉王了。”說罷,他狐疑的看向淩一塵,“師父,你是不是認識她,我才說了這些,你就知道她是誰了?”
淩一塵默默點頭。
何止認識。
他心中大痛,想不到謝凝竟然會和晉王謀反。這可是萬劫不複的死罪啊。
她、她怎麽敢?
随即,淩一塵又釋然了。
她當然敢。因為她有太多的不甘。
時至今日,她還是放不下名利權勢,又再一次被名利權勢所困。
謝凝啊謝凝,你……你怎麽又做了這個選擇?
“師父?”見淩一塵臉色實在難看,淩無意有些納悶。
淩一塵下颚繃緊,神色木然,“你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還要去杭州嗎?”
“當然要去。晉王同黨定是在杭州籌劃什麽,我猜明簡行也在杭州,既然如此,我定要去查個清楚。”淩無意态度堅定。
“好,你去吧。再你回來之前,我會留在蘇州。”
淩一塵說罷,就讓淩無意出去,他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師父,你真沒事吧?我看你像是要哭了一樣?”淩無意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此刻也覺得淩一塵十分不對勁。
淩一塵白了他一眼,将他轟出了門。
……
淩無意百思不得其解,就懶得多想,跑去明月樓吃早膳。
雲輕輕屋內已經擺上了豐盛的早膳。
有青菜粥,有蝦仁餃,有小籠包,雞絲面,還有各色小菜四五樣。
雲輕輕早膳一向喜歡喝粥,她喝不慣肉粥、魚粥,最愛的就是青菜粥。
至于餃子、包子、雞絲面,那都是給淩無意準備的。
他這個年紀,很是能吃。
淩無意一面往嘴裏塞餃子,一面含糊不清的說着今早發生的事情,“輕輕,你說怪不怪,我提到凝夫人,我師父一下子就猜出她是晉王妃,然後整個人像是被冰凍了一樣,臉青了。”
雲輕輕一怔。
她回想起了凝夫人曾經告訴她的那個故事。再加上淩一塵這個反應,她立馬明白其中的關竅。
如果她沒猜錯,凝夫人故事中的男女,就是凝夫人和淩一塵吧。
難怪,凝夫人會救她,定是看在淩一塵的面上。
雲輕輕知道了這其中的內情,卻沒有對淩無意說。畢竟她當時答應過凝夫人,不會說出這件事。
吃過早膳,采荷領着婢女,端着七八套做好的新衣裳進了屋子。
婢女将衣服擱在軟榻上的,齊齊一排,都是男子的衣裳。
一下子有這麽多新衣服,淩無意高興壞了,他覺得每件衣裳都喜歡。
他一會兒摸摸黑色的衣裳,一會兒摸摸月牙白的衣裳,激動得手舞足蹈,張牙咧嘴。
“這都是我的!”淩無意高興大喊。
等采荷等婢女退下,雲輕輕又去木櫃裏取出一件衣裳,那是一件紅色的男子衣袍,衣擺兩邊繡了兩朵雪色梨花。
淩無意立即眼睛發亮,方才前面幾套衣裳,都是采荷領着婢女端進來的,但是這件紅色袍子,确實雲輕輕自己從衣櫃裏取出來的。
雖然這些日子雲輕輕做衣裳都偷偷摸摸地避開他,可他輕功了得,又耳聰目明,早就發現她在搗鼓一件紅色的衣裳了。
淩無意立即閃到雲輕輕身邊,兩只眼睛彎成新月,“輕輕,這是你給我做的新衣裳嗎?”
雲輕輕抱着袍子,低頭垂眸,然後輕輕點頭,“我很少自己動手做衣裳,也不知道做得是否合身,你拿回去試試看。”
她話音剛落,少年就當着她的面開始解腰帶了。
雲輕輕又羞又氣,“你這是做什麽!”
淩無意擡頭,一臉理所當然,“試衣裳呀。”說罷,他還無辜的眨眨眼,“不是你讓我試的嗎?”
她簡直氣急敗壞,一雙杏眼瞪得又大又圓,“我分明說讓你回自己屋子去試,你又胡來!”
少女雙頰透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少年不輕不重的哦了聲,解腰帶的手頓在那裏。
他有些不甘心,雙眸垂下,目光在少女臉上逡巡,又失望又可憐的問,“真的不能在這裏換嗎?我又不做別的。”
“不行!”雲輕輕說着,将懷裏的衣裳塞到淩無意手裏。
淩無意接過衣裳,一步三不舍的出了門,可惜直到他走到門口,雲輕輕也沒喊住他。
……
今日崔家在蘇浙一帶聞名的酒樓醉仙樓正式設宴,為遠道而來的親家淩雲閣等人接風洗塵。
崔家財大氣粗,包下了醉仙樓臨湖的獨棟小樓飛仙閣。
飛仙閣臨湖而建,又和醉仙樓臨街主樓隔着一彎湖水。鬧中取靜,四面皆是景。
一面臨湖,壯闊波瀾,一面亭臺樓閣,精致典雅。
因此醉仙樓的飛仙閣,也是專門用來招待貴人的場所。
随同淩一線前來的送禮的十幾個弟子在樓下吃席,淩一線、淩一塵則被請上二樓入座。
這等待遇,讓淩雲閣衆人受寵若驚。
雖然淩雲閣算得上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富貴門派,可他們總歸是江湖中人,平日裏并不講究這些精巧的吃喝玩樂,這兩日他們所見所聞都大大超乎了預料。
幾個師兄弟賞景飲酒,酒氣上頭,忍不住感慨起來。
“起先聽說無意師兄入贅,我又悲又憤,替無意師兄難過。可現在看來……無意師兄怎麽運氣這麽好啊。”
“可不是,昨日剛來,崔家就派了裁縫要給咱們做新衣裳,聽說無情師姐的衣裳早就備好了,足足□□套新衣裳呢。”
“羨慕吧?雲小姐又美又溫柔,崔家長輩厚道大方,原來入贅這麽好,我也想入贅了。”
“大家別難過,還有機會。我聽說蘇浙一帶富貴人家要是生了獨女,都願意招婿。掌門不是要在蘇州多留幾日嗎?咱們沒事出去轉轉,沒準就和哪家姑娘一見鐘情了。”
“你做夢吧?無意師兄那模樣、那功夫,咱們能比嗎?”
提到這茬,大家都喪氣了。
淩無意因為有些事情要處理,今日接風宴來遲了些。
他一襲紅衣,從九曲長廊飛身掠來,灼灼日光下,像是一只赤色蝴蝶,翩然而至。
守在飛仙閣門前的是崔府的大管事崔恒,見了他連忙迎了上去,“淩公子,請上二樓,大家都等着你呢。”
崔恒一面說着,一面偷偷往淩無意身上瞄了兩眼。
崔恒自幼在崔府做事,跟着崔家耳濡目染,對于剪裁刺繡之事也有幾分經驗。
淩無意這身紅衣用的是蘇州特有的千金紅錦,衣裳剪裁得體,做工精良,衣擺處繡了兩朵白梨,手藝不俗,絕不是一般繡女能做得出的。
崔恒心裏了然,定是小姐親自做的。
淩無意進了飛仙閣,一樓的十幾個師兄弟便過來跟他打招呼。
衆人見了他衣裳,自然又是一陣誇贊,淩無意得意洋洋,尾巴都翹到了天上。
他應付了師兄弟幾句,迫不及待的上了二樓。
二樓閣內,崔家人和淩一塵相談甚歡,正等着淩無意了。
雲輕輕乖巧恬靜地坐在崔老夫人身邊,聽到動靜,擡眼看過去,見淩無意竟穿了那身紅色衣袍,她臉上發熱,連忙低下頭。
崔老夫人沖着淩無意招手,“阿銀,快過來坐。”她說着笑呵呵的打量了淩無意兩眼,“這身衣裳好看,應景。”
原來,剛剛崔老夫人正和淩一線商量着兩個孩子的婚期。
淩一塵倒是沒意見,不過他知道淩無意此番來蘇州還有大案要辦,所以婚期急不得,至少得等晉王案了結之後。
“無意呀,剛剛你師叔說你此番還有公務要辦,這婚期他不能做主,你看你何時得空呢?”崔老夫人見淩無意坐在雲輕輕身邊,笑眯眯的問。
淩無意立即道,“當然是越快越好!那就一個月後吧!”
一個月後,他也足夠從杭州辦完事回來了。
衆人:……
“一個月也太快了吧!”崔仲忍不住驚呼,“成婚可不是小事,有諸多準備……”
淩無意眨眨眼,“要準備什麽?我和輕輕住到一塊兒不就成了嗎?”
只要成了親,就可以光明正大溜到輕輕屋裏,也可以對輕輕親親抱抱了。
想到這兒,淩無意笑裂了嘴。
崔仲:……
淩一線低咳一聲,警示了淩無意一眼,笑着看向崔老夫人,“就請老夫人幫忙看看日子,我看三個月內無意的事情也該辦完了。”
三個月,籌備的時間正正好,崔老夫人連連點頭,“好好,暫時就定下,等看過了吉日,我們再商量細節……”
淩無意對三個月不太滿意,不過見師父警告的神色,他也沒出聲反對。他心裏不快活,就偷偷伸手去抓雲輕輕擱在膝上的手。
少女的手指又軟又涼,摸起來特別舒服。淩無意摸得上瘾,還在她軟嫩的掌心捏了幾下。
雲輕輕只覺得自己手心又癢又麻,好生難受。她輕輕抿唇,牙根咬緊。
周圍都是人,雲輕輕既不能呵斥淩無意,也不敢去瞪他。
她手指抗拒着淩無意的手掌,但淩無意裝作不知道。
雲輕輕無奈,只能兩只手放到桌上,端盞飲茶。
……
宴後,崔仲帶着淩雲閣的幾個弟子出游,淩無意則送雲輕輕等人回府。
午後天氣正熱,淩無意将雲輕輕送至明月樓,少年體熱,鼻尖、額頭都滲出了汗珠。
眼下沒有外人,雲輕輕掏出絲帕,踮起腳給他擦汗,“天太熱了,我提前讓采荷冰了蓮香茶,你進來喝一杯。”
少女貼近,淩無意低頭就聞到了她身上幽冷的暗香,他頓時渾身的燥氣消了一半。
見少女擦完後要收回手,淩無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臉上滿是糾結,“我不進去了,我怕我進去就舍不得走了。”
“昨天忘記告訴你了,我要去杭州一趟。”
雲輕輕擡頭看他,眸中沁出擔憂之色。
“不用擔心,師父會留在這裏保護你。”他說罷松了手,退開一步,“我走了,等我回來。”
随即淩無意身姿原地一旋,如紅鷹一般縱身飛起,紅鷹掠過牆頭,很快沒了蹤跡。
……
半月後。
杭州。
天色将暗,一破舊客棧偏僻屋內。
淩無意站在窗下,他身前站着兩個黑衣錦衣衛,跟前不遠處,跪着一幹瘦中年男人。
“副使,他就是百川派的尚堂主。”
淩無意神色清冷,他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尚堂主,“我聽聞尚堂主很得佩掌門寵信。相信對派內之事都了如指掌。”
淩無意說罷,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錦衣衛。
這名錦衣衛立即會意,從懷裏掏出一只錦盒,打開後,裏面是一副珍珠耳墜。
他拿着盒子往尚堂主跟前一遞,随後很快合上蓋子。
尚堂主看了這一眼,臉就白了。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一對粉色珍珠耳墜。是自己獨女十三歲生辰,他送給女兒的生辰禮物。
他身體微顫,似乎控住不住的抽搐起來。
“大人想知道什麽?”半晌,尚堂主開口,聲音沙啞。
“我聽聞最近五年,百川派招募了不少壯丁,粗略統計,足足有五萬之衆,或許還不止。你們百川派區區一個中等門派,需要這麽多人嗎?”
尚堂主越聽,臉色越青。
他抖得厲害,“這,這些事都是掌門做的,我、我不過偶爾經手,并不知道掌門在做什麽。”
淩無意輕笑,如惡鬼之聲,“你不知道,那我就去問你夫人和女兒了。她們或許會知道些什麽。”
尚堂主一個哆嗦,急忙道,“我只知道,最近這些年,掌門總是以壯大門派為名,每隔一段時間就招募弟子,具體有多少人,我并不知曉。”
“這麽多人,區區一個百川派根本藏不住,他們在哪?”
尚堂主咬着牙,“掌門化整為零,将他們藏在東面沿海的一些荒島上。我聽說他們白天休息夜間活動,所以很少有人發現。”
“養活這麽多人,你們百川派就算沿湖沿河打家劫舍,也做不到吧?是誰提供你們錢財米糧?”
“大人,這個我真不知道。我雖是堂主,但只是聽命掌門行事,涉及關鍵事務,掌門只交給他兩個兒子做。”
見尚堂主說不出更多消息,淩無意便讓人将他送回。
如此看來,事情已經明了了。
晉王勾結蘇杭一帶的官員為他斂財,又拉攏江湖門派為他練兵。先有一個萊鳴宗,後有百川派。
淩無意在京中時看了不少卷宗,自然知道晉王曾經是太子,後來因為遇刺受了重傷,右腳微微跛,身體殘缺,不能繼承大統,最後被除太子之位,封晉王。
當今陛下撿了個漏,封了太子,登上帝位。
原本該是九五之尊,卻淪為一個被皇帝忌憚的閑王,以養病之名軟禁在京中,晉王自然不甘心。
晉王籌謀多年,只為謀反。
淩無意立即寫信,命人将信以最快的速度遞往京中。
如今他已經查到此處,晉王很快就會知道東窗事發,晉王舉兵在即,京中應及早防備,調兵抵抗。
江南貪腐案有結果了,晉王謀反之兵也找到了,不過萊鳴宗打造的那些兵器,藏在哪兒了?
淩無意正思忖着,門外又有聲音,“淩副使,剛剛探到的消息,明簡行進了晉王府。”
明簡行和萊鳴宗聯系緊密,他定然知道兵器在哪!
淩無意當即決定,夜探晉王府。
……
晉王府。
淩無意在晉王府悄悄尋了兩圈,終于在一個偏僻院落瞧見了明簡行的身影。
他站在正屋外呵斥了屬下兩句,随後進了屋。
待屋內熄燈,淩無意悄然落在屋前樹上。
當淩無意落腳之時,立即發現了中計了。
院內兩側廂房中,動靜忽起,各有數十黑衣人從廂房內魚貫而出。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四周屋頂也都零零散散站了不少黑衣人。
淩無意一眼掃去,便知他們都是絕頂高手。
與此同時,院外四面腳步聲陣陣如擂鼓,數百侍衛将這裏圍了個水洩不通。
淩無意眸中一片漠然,單靠這些人,還遠遠抓不住他。
原本熄了燈的正屋又亮了,木門被推開,在三四人的保護下,明簡行一身月白華服,滿面得意地從屋內走了出來。
他擡頭看向立在樹上的淩無意,手中折扇展開,嘴角勾起,“淩副使,好久不見。”
淩無意被數十高手、數百侍衛圍困,臉上無一絲慌色。
他穩穩當當的立在樹梢,居高臨下,臉色清冷,眸中有一絲不屑。
他輕輕的“呵”了一聲。
明簡行氣得一抖。
他手指猛地抓緊折扇,指節泛白,笑得陰恻恻的,“淩無意,死到臨頭你還耍威風,雲小姐不在這裏,你也不必覺得沒臉。你下來給我磕三個頭,或許我能讓死得舒坦點。”
淩無意無聲冷笑,“今天誰死還說不定呢。好好的柿子你不做,非要鬼,今天我就成全你。”
明簡行神色一沉,目光望向四面。将淩無意緊緊圍住的高手會意,或拔劍、或出拳,準備動手。
淩無意也祭出了他的一丈長的銀龍鞭。
樹梢之上,黑衣少年身形如鬼魅,月光下銀鞭泛光,環繞在他周身。
“慢着。”
一女子聲音響起,院門外護衛重重退開,凝夫人和婢女走近,院門被打開。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要走一段劇情。甜甜之後,有點澀。
無意雖然從不把朝廷看在眼底,但他該做的事情,他也不會逃避。
經歷這些事情,男主、女主才會各自成長,他們少年的感情,會漸漸沉澱成熟。
◎最新評論:
【
【有點澀?hhh雖然覺得太太的意思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
【爪】
【卡的一手好文啊】
-完-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