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是她嗎

◎淩無意起初懷疑過這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七十九是她嗎

随後,淩無意目光随意一瞥,然後落在了亭內木桌上。

那只被薛進找回的金發梳,此時正被擱在桌上。

他瞳孔猛的一縮,隐約中,腦海浮現出少女纖白的手上,捧着一只金發梳。

雲輕輕見淩無意身形倏地一僵,随後他青白如玉的臉一下子便得潮紅。

他像是剛剛泡在冰水中,轉瞬又被扔進了火爐中。

雲輕輕心中有幾分明了,她急忙問,“你怎麽了?”

淩無意猛地晃晃腦袋,“沒事,有點熱。”

“……真的沒事嗎?”她見淩無意腦門都開始冒汗了。

“沒事。我得了一種怪病,忽冷忽熱的。”

雲輕輕聽得心中發酸。

這時,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淩無意神色微凝,像是忍耐着,“我走了,記得幫我找人。”

等小玉從走廊出來,院中只見雲輕輕一人。

雲輕輕手裏捧着只黑色布袋,腳下多了三錠金子。

小玉疑惑萬分,總覺得這幾日雲姐姐很不對勁,但她沒有追問。

Advertisement

“雲姐姐,張夫子來了,他想見你。”

張顯容在杭州辦了一家私塾,名為“臨風書院”,就在西湖邊,距離崔府不遠,小玉這幾年一直在書院念書,今年她年紀大了多有不便,滿了十二歲才沒有再去。小玉想學什麽,雲輕輕便親自教她。

雲輕輕把小玉看作自己妹妹,張顯容是小玉的夫子,如今張顯容親自登門,她自然得見一見。

雲輕輕随小玉去前廳見張顯容。

張顯容穿着一身寶藍色錦袍,氣質越發的儒雅溫潤,他見雲輕輕進來,起身行禮,姿态優雅,“雲小姐。”

雲輕輕連忙福身回禮,請張顯容落座。

原來張顯容是來商議為臨風書院定做“弟子服”的事宜。

原本這件事,張顯然可以直接去崔氏繡莊同安掌櫃談,可張顯容卻親自來崔府拜訪。

“我知道了,張夫子可以将所需要求列出來,我會告訴安掌櫃的。”

張顯容餘光一掃,瞧見“懂事的小玉”已經不在廳內,他鼓足勇氣望向雲輕輕,神色透着一絲緊張,“雲小姐,這幾日春光正好,你若得空,我想邀你去游湖……”

雲輕輕歉意一笑,“最近入春天暖,城中不少夫人小姐想做春衫、夏衫,我忙着畫繡樣,實在不得閑。”

她說的自然不是真話。每季新的繡紋,她都會提前早早畫好送到繡莊,讓安掌櫃和采荷提前做出衣裳展示。

她做事向來喜歡未雨綢缪,不急不緩,從不會等着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張顯容也不蠢,他猜得出這是雲輕輕再一次婉拒了他。

快七年了,雲小姐還是放不下那個人,而他同樣放不下雲小姐。

雲輕輕态度明了,張顯容行事溫和,不敢強求,只好告辭。

等送走張顯容,小玉才悄悄從廳後冒出頭來。

雲輕輕瞪了她一眼,“你躲起來做什麽?人小鬼大!”

小玉吐了吐舌頭,“雲姐姐,我這不是心疼你嗎?都過去這麽多年,那個哥哥也沒再回來,你還是忘了他吧。張夫子多好的一個人,上回回蘇州,老夫人都提到他了。”

雲輕輕哭笑不得,但她又無法解釋那個哥哥已經回來了,只得随便小玉了。

小玉見雲輕輕不語,只當她松動,又繼續念叨,“張夫子品行好,性情好,長得好,又癡情。你到底是嫌棄他什麽麻。”

“……”

小玉想了想又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因為他不會武功?雲姐姐是不是喜歡會武功的哥哥?”

雲輕輕見她越說越離譜,狠狠敲了一下她腦門,“閉嘴吧,再胡言亂語,我罰你抄書了。”

小玉這才閉了嘴。

淩無意暗暗蹲在牆頭,心想:哦,原來這個女人在等一個人。她那些藏在衣櫃裏寶貝衣裳,就是那個男人的吧?

原來,他們同病相憐呢。

真可憐。

……

夜幕降臨。

淩無意百無聊賴,在屋頂上四處亂竄。

忽然,他瞧見某個巷子深處,有三人穿着黑衣,賊眉鼠眼,形色偷摸。

該不是小賊吧?他們會去哪裏盜竊?不會又盯上那個女人家吧?

那女人家裏沒個男人,兩個護衛武功平平,萬一這三人潛入崔府,欺負了那女人怎麽辦?

想到那可憐的女人,淩無意決定偷偷跟着這三個毛賊,看他們去做什麽。

于是淩無意蹲在不遠處,豎着耳朵聽那三個小毛賊嘀嘀咕咕。

“最近風聲緊得很。都怪小東那個混蛋,居然敢去崔府偷東西。崔府那尊神可是有錦衣衛罩着的。現在可好了,小東被錦衣衛抓了,只怕是活不成了。”

“他活不成是自找的。這些年咱們這一片地頭蛇,哪個見了崔府的人不是退避三舍?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崔府?如今惹怒了官府,四處抓賊,害得我們都沒好日子過。”

“唉,那這陣子可咋辦?現在可是春日,沒有西北風喝呀。”

“我最近聽到個小道消息,聽說荒廢的晉王府裏有寶藏。”

“晉王府能有什麽寶藏,當年晉王謀逆案後,晉王府都被抄家了。”

“銀龍鞭聽說過沒有?江湖第一高手淩無意的武器,當年他是錦衣衛副使,來蘇杭調查晉王謀逆案,在晉王府和數十高手有一場大戰,啧,聽說他的銀龍鞭落在了晉王府。銀龍鞭可是天外隕鐵打造,每一片都價值不菲。”

那三名小賊邊嘀咕着,一面往晉王府摸去。

淩無意皺眉:原來當年他來過杭州?崔府和錦衣衛有關系?

他心中滿是疑惑,一時想不明白,便悄悄跟在小賊身後,看他們翻進廢棄的晉王府,四處搜尋着什麽。

身處晉王府,曾經那些刀光劍影隐隐浮現心頭。

他依稀記得,當年的晉王府內,有一個自己非常讨厭的人,恨不得大卸八塊的人。

那人叫什麽來着?

忘了。

總之,那個人很讨厭,就像是掉在地上的爛柿子一樣讓人作嘔。

淩無意回過神來,見幾個小毛賊跑到一處偏僻的院子中,蹲着身子,撅着屁股埋頭在地上挖着什麽。

“真的有,真的是銀龍鞭鱗片,發財啦!”

淩無意見他們并不去崔府找麻煩,便懶得再盯着他們,旋身離開了晉王府。

……

淩無意回到了瑞祥客棧。

剛推開房門,淩無意便覺察到屋內有他人氣息。

他神色一凜,迅速抽劍,目光射向氣息處。

淩無情正坐在桌邊,姿态悠然,似乎坐等了很久。

見是淩無情,淩無意并未收劍,神色越發小心戒備。

“你來抓我?”他盯着淩無情,冷聲問。

他之前不曾想起過去的事情就罷了,如今既然想起了,淩無意就絕不會回頭。

他再也不想做行屍走肉了!

淩無情神色頗有幾分無奈,“我來替你收屍。過去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

淩無情松了口氣,“你最近可有毒發?”

淩無意并未立即回答,他沉默半晌,才神色踟蹰道,“也不算發作。每次我預感焚心引即将發作時,都會及時運轉無心決壓制。”

聞言,淩無情眸色大亮,她急忙問,“怎麽樣,可以壓制住嗎?”

淩無意面無表情,“大概算吧。雖然身體依舊不适,但沒有曾經那般痛苦了。我想,我應該死不了了。”

淩無情手指在桌面敲了兩下,面上的喜色漸漸被狐疑取代,她望向淩無意,“無意,你該不是騙我吧?”

這段時間,淩無意的焚心引究竟有沒有發作,究竟是不是可以及時被無心決壓制,他情況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淩無意冷哼一聲,似是嗤笑,“騙你?我騙你如何,不騙你又如何?反正你拿我也沒辦法。”

自打淩無意修習無心決之後,內功比曾經更進一層,最近三四年,,他又日以繼夜沉心劍術,淩無情想抓他回淩雲閣,那是癡人說夢。

“……”

淩無情如今非常能理解師叔、師父被淩無意氣得跳腳的感受了。

“如果你無法壓制焚心引之毒,最終會承受不了焚心之苦神志癫狂而死。那樣的話,即便你想起過去的一切,又能如何?”淩無情勸他,“時過境遷,那人或許早已将過去放下,你何必苦苦執着,害人害己?”

“我說了我能壓制住焚心引。我不會死!”

“除非親眼确認她放下,否則我不會放棄!你告訴我,她是誰,她在哪?”淩無意眼中略有怒氣。

他有些害怕了,如果真像師姐說的那樣,他的心上人已經放下過去,甚至已經嫁給了別人那可怎麽辦?

淩無情握緊拳頭,目光同淩無意對視,片刻,她敗下陣來,幽幽嘆氣,“我會派人監視你,三個月內,每次焚心引發作你都能用無心訣壓制住,不再痛苦不堪陷入癫狂,我就相信你,告訴你她是誰。”

“一言為定。”淩無意道。

……

淩無意找不到心上人,淩無情暫時又不肯告訴他那人是誰,他只得每日繼續在杭州城游蕩。

他來杭州城也快兩個月了,之前他在杭州城四處游蕩,并不覺得無趣憋悶。

但這幾日他再在城內亂竄的時候,就提不起興致了。

他忽然就想到了崔府後院的那顆大梨樹,這幾日,梨花正當盛景,那株梨樹那樣大,枝丫那樣繁盛,滿樹梨花盛開,一定很美。

淩無意身随意動,立即起身往崔府奔去。

……

崔府後院,滿樹香雪。

雲輕輕讓錢三搬來一架梯子靠在梨樹樹幹上,然後要上去摘梨花。

小玉不讓,“還是我去吧,我身手靈活些,姐姐你掉下來就糟了。”

“你身手靈活,我就不靈活了?你這是說我老了嗎?”雲輕輕佯氣惱。

小玉急忙解釋,“姐姐才不老呢,姐姐永遠年輕貌美。我是擔心姐姐摔了。”

“往年都是我去摘,我一次也沒摔過,不必擔心。”

雲輕輕說罷,挎着籃子爬上木梯,她爬到一處梨花繁盛處,站穩了腳,将竹籃挂在梯子上,然後一手扶着梯子,一手去摘花。

一年四季,她都喜歡摘當季鮮花曬幹泡茶。

她還記得,當年阿銀很喜歡她曬的蓮香茶。

淩無意站牆後,身影隐在暗處,他眉心微蹙,盯着不遠處的梨樹和女子身影,記憶中模糊的少女身影,似乎和眼前的女子漸漸重合。

淩無意第一次見到雲輕輕的時候,懷疑過這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但她否認了。

她說不認識自己。

淩無意晃晃腦袋,心想或許是最近他常來看這女人,才産生了這種錯覺。

還是,她說謊了?

作者有話說:

我去看她,當然不是因為我想看她,我只是想去看她家的梨花。

我的心裏,只有我的心上人。

◎最新評論:

【快點相認吧】

-完-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