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狐妖血盆大口沖向杜夔,而杜夔動都沒動,眼眸驟然爆亮,霜白發絲飛舞,連帶着岑昭額間的紅痕都顯了一秒鐘。
只一瞬,狐妖“噗”一口污血噴了出來,如山一般轟然倒地不起,威壓激起的周遭竹林的鳥雀四散開來。
岑昭的腦子“嗡”一聲,連忙看向外面,從懷裏火速摸出符咒貼在地上,咬破大拇指在符咒周遭畫了陣法,最後,一把将佩劍拔出插進地裏。
陣法忽亮,岑昭五感瞬間增強,确保周遭十幾裏沒有任何人,才放下心來。
旋即轉頭瞪着杜夔,“你瘋了?!引來人大家都得一起死!”
杜夔聳聳肩表示自己沒辦法,“這已經是本座能控制的最小力度了。”
“野蠻的妖。”岑昭皺着眉,走向一旁癱倒的狐妖,“你們有仇?有仇出去打,去鶴極峰外面打,這裏的宗卷有一頁都不能損壞。”
宗閣的卷宗可以說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它是記錄,是傳承,是即便司定監消亡,也可以為後人留下蹤跡的存在。
杜夔踢了一腳地上昏迷的妖,“本座怎麽知道。”說罷一施法将妖逼醒,“汝主奉光,與本座相識千載,何來本座納命?”
狐妖悠悠轉醒,感覺委屈嗚嗚的哭,“我主人說你還欠他一條命,不可能随便死了。”
一旁的三個人:...
岑昭覺得自從杜夔從天而降,自己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額角是突突的跳,“他是跟你說的這話,還是你聽到的這話?”
“是我在我主人自己偷偷喝桃花酒的時候聽到的,都怪你這妖!”狐妖嗷嗷的哭,一邊哭一邊指責黑着臉的杜夔。
“你多大?”
“一百零....嗝一百零三歲了。”
岑昭深呼吸讓自己保持清醒,耐下性子和狐妖說:“他說這話只是感慨,你們具體有沒有仇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那話絕不是為了讓你聽到然後過來報仇的。”
Advertisement
狐妖半信半疑,杜夔壓根不想說話,他早年間就說過奉光別亂養什麽沒腦子的小狐貍玩,浪費時間還是個累贅,奉光當時直呼他不懂人間。
“趁本座沒發怒之前趕緊滾,回去告訴奉光老狐貍,本座還沒死,讓他等着吧。”杜夔一拂袖,也不管剩下的人,徑直離去。
于是岑昭和雙善将小狐妖勸走,小狐貍臨走前要留下一包糕點,抱着尾巴抽抽噎噎的離開,走前還不忘說:“今天對不起,我又制造麻煩了,糕點給你們當賠罪禮,是我在山腳買的,超級好吃!”
岑昭覺得這小狐妖空有一百多歲,其實還是個小孩子罷了,将糕點送回去讓他拿着,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小狐妖回去別說他來咬杜夔,以後小心行事。
小狐妖連忙點頭,擦擦鼻涕淚,“漂亮的人類姐姐,你真好。”
雙善面色不善,将小狐妖領出門外。
岑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微微翹起,精神突然松懈下來,打了個哈欠,疲憊感也逐漸上身,她囑托了雙善幾句便去沐浴睡覺了。
天氣漸冷,好在府裏有地龍,往後日子冷了也不怕凍着。
岑昭今日是真的累了,沐浴後沾着枕頭便沉沉睡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在下沉,周圍被湧來的海水包裹,柔軟卻冰冷,像墜入冰窟。
但這種感覺沒持續太久,她突然覺得一股溫暖包圍了自己,下墜的速度也變緩了,再睜眼,便是碧色一片。那碧色落地,憑空生出一抹桃紅,景色逐漸清晰。
柔風吹過,懸崖邊參天的桃樹窸窸窣窣落着櫻粉色花瓣,卷起又落下。
她看到那桃樹下立着一個白色身影,想仔細看,步子卻如釘子釘住般無法挪動一步,她瞪大眼睛,可周圍的景色又在一瞬間如塌陷般,轟然落下。
她動不了,叫不出聲,只能徒勞的看着那抹白色消散。
再回過神來,面前是染着污血的黃土地,她還沒從上一個夢境緩過來,驟然換了地方,呆呆地看着地上。鴉在半空盤旋,嘶啞着嗓子叫。
她舉起手,突然感覺到重量,偏頭看發現手中的劍不斷滴着血,直覺告訴她那是妖的血,自己潔白的袍服被污血和泥土染髒,但她不介意。
“岑昭。”身旁有人叫她,她擡頭看去,是那個笑眯眯地師兄,他顯然狀态也不太好,臉頰被劃破,血幹在上面。
“別發呆,馬上就結束了可以回家了。”
她心中感覺安心許多,師兄注意到她臉上的污血,想伸手用拇指拂去,可手才剛伸出一半,岑昭注意到面前的師兄瞳孔倏忽放大,扯着嗓子大喊“小心身後!”
一陣天旋地轉,她只覺得自己被巨大的力推出,踉跄幾步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情急之下拿出佩劍斜插進地支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連忙喊:“師兄!”
她師兄費力的揮舞着劍,左手快速結印施法,在他面前的是體型大過他數倍的妖。
不,那已經不算單純的妖了。
那妖身上隐隐散發漆黑的氣息,已然是入魔了。
這已經超出了岑昭的認知範圍了,她握着劍的手都有些顫抖。
師兄逐漸不敵,他大喊岑昭讓她快走,去叫人來,岑昭連忙點頭,但腳卻沉的擡不起來,她急得要命。
突然,腳能動了,可夢境逐漸褪色,岑昭還沒回頭,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騰!”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環顧四周并沒有什麽古樹,也沒有妖,更沒有師兄,是安安靜靜的她的住宅,熟悉又安心的環境讓她逐漸冷靜下來。
岑昭自覺不對勁,近些日子做夢的次數實在是太頻繁了,頻繁到已經讓她有所不适。
她清楚的記得,并沒有見過那個古樹,那樣的樹若是遇見一次,必不可能簡單的忘卻,她确信自己的記憶并沒出現問題,有的可能就是:
這是誰的夢境,那個白色身影又是什麽。
遠處傳來的鳴鐘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索性将這些先放在一邊,今日便要啓程去金嶺鎮了。
她一邊收拾着行裝,一邊想沒想到自己還有特殊待遇,因着輩分不同,她可以自己出行,不必同茯苓他們一起,這确實省了她不少麻煩,尤其是在她出去看到趴着小憩的小老虎的時候。
與此同時,遠方的主閣中,茯苓半跪在洛水秦面前,眉目中滿是得意。
“師父,此行徒兒定不虛此行,讓岑昭吃盡苦頭,徒兒提前打探過,金嶺鎮地下有炎火,地表不穩,若是哪裏不小心掉下去,絕無活路,而且那裏的妖多耐熱,這炎火上身,妖不死,她岑昭也必死。”
洛水秦躺在貴妃榻上,沉默半晌,“我可沒教給你這個。”
茯苓一愣,遂即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說:“這當然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師父全然無關,徒兒只想為師父解憂!”
洛水秦這才滿意些,“下去吧,過會兒我去左執事那裏給你拿個護身加持符,別沒做成事,把自己折在那裏。”
茯苓欣喜,“多謝師父!”退出洛水秦寝殿,但表情在轉身的一瞬便凝下來,疾步走向主閣外的大片竹林中,有規律的敲了幾下竹子,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聲,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探出頭來,看到來人是茯苓後還四顧回首。
茯苓皺着眉,“只有我自己,快點出來!”
那人這才走過來,小聲的說:“我已經讓人通知過去了,就等咱們到金嶺鎮了。”
茯苓将信将疑,“你确保不會被別人知道?”
那人拍拍胸脯,讓她放寬心,“自然,我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不過說起來你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連自己的同僚都不放過,還是你小師叔,那可是妖啊,你這都敢騙?”
茯苓狠狠瞪了他一眼,“仔細你的舌頭!我做什麽事與你何幹,你只需要聽我吩咐就行了,出去把嘴給我閉緊了,不然別想活着回來。”
說罷,将一包碎銀丢給那人,轉身就走。
那人拿着碎銀掂量一下,确定給的數對,對着茯苓遠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蛇蠍毒婦!”
而洛水秦在寝殿中左思右想,最後讓人拿了些仙果包起來,走向左執事所在的寝殿。
門口的守衛看到她行李,剛想回頭通報卻被洛水秦阻止了,“不必打擾師兄,我自己去就行了。”
守衛為難,他接到的命令是無論誰來都要通報,洛水秦溫柔地說:“我是司定監護法,還能害執事不成,若是執事怪罪下來,你便說是我說的。”
話已經說到這地步上了,守衛無法再說什麽,只能讓洛水秦進去。
洛水秦走到寝殿門口,聽到裏面的談話聲,腳步陡然放的又輕又慢。
聽聲音是左執事和右執事。
她只能隐約聽到幾句,諸如“昨日...”“東北...”異動...”
洛水秦皺起眉,異動?她并沒有聽到什麽異動,莫非哪裏又出事了?
“誰!”
門內傳來呵斥聲,洛水秦連忙說:“是我,師兄。”笑着推開了門。
“近日門下上交許多成色不錯的仙果,我來給你送些,走到門口聽到有議事聲,剛想着折回去過段時間再來呢。”洛水秦裝作剛看到右執事的吃驚模樣,“右執事你也在。”
齊唐遠遠瞥了一眼門口的守衛,停住話頭。
“還有事嗎?”
洛水秦笑着,“這不是我徒弟要出任務了,我來為她讨個加持的護身咒。”
齊唐讓門口候着的人去庫房取護身咒,讓洛水秦回去等着,但洛水秦還沒走,他有些不耐煩了,“還有事?”
洛水秦本來想問齊唐和右執事在說什麽,好歹自己也是護法,誰知齊唐竟是這個反應,她只能尴尬的笑一笑,“沒事了。”
回寝殿後左思右想,叫了個人吩咐下去:
“去查查昨日哪裏發生異動。”
下屬領命,擡腳要走,洛水秦突然叫住他,“包括司定監,都查。”
她靠回貴妃椅,嘴角噙笑,“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多半是岑昭的事吧,那我偏要知道。”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無彈窗,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