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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族一向脫離三界恩怨之外,從未介入任何鬥争,以後也不會,這是歷來的傳統,三鬼的身份縱使再大,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壞,她并不能代表整個鬼界同魔族開戰,能代表的只有自己。
頭顱內傳來巨大的刺痛,讓岑昭本笑着的面孔當即凝下來,杜夔注意到後細細打量她,問發生了什麽。
岑昭覺得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瞳仁不斷變色,由深至淺,由淺到深,好像有很多人的記憶在這一刻湧入,層層疊疊。
遠處的山巒模糊的變了好幾個模樣,雲霧缭繞似是仙境,複而蔥綠平凡,混着萬木枯,一幕幕閃過她的面前,她有些恍惚,到底哪個是真的,自己又在哪裏。
“岑昭。”
耳邊不斷有人叫她的名字,可她後知後覺,看向那人的目光帶着迷茫。好像在很久之前有人也這麽叫過她,只是人不同,叫的名字也不一樣。
“岑昭,醒醒。”
貼在額上的溫熱流到她的胸膛,讓一切躁動的因子冷靜下來,那雙漆黑的瞳仁也慢慢變淡。
她餘光看到有一個黑影沖着兩人的方向飛奔而來,沒有時間了,伸出胳膊來輕搭在對面人的背上,算作簡單的擁抱,然後将他拉開。
“我沒事。”岑昭笑的勉強,她知道自己的這份記憶來自掌管情感的主神識,可終歸也有其他神識幹擾,當神識之間記憶過多,就會争搶控制權。
她眉心的那株三葉花瓣愈發鮮豔,幹淨的指尖輕點上去,花瓣逐漸變淡,取而代之的是血契紅痕。
“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它也不會讓我們出事,對嗎?”
杜夔彎起嘴角,輕輕對她說:“去吧。”然後轉身對着那個黑影而去。
岑昭再次回到鬼界,鬼界大門外是閻王領着黑白無常正在等着她,閻王見到她後恭敬作揖,鬼門關大開。
“大人,閻獄山随着您沉睡那天已經封鎖,現如今封鎖千年,我等無力解開束縛。”閻王說道。
岑昭點點頭,閻獄山外的禁锢是她自己親自下的,世間沒,有任何人可以解開,她目光掃過閻王身後的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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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在人間落入鬼界時,沒有其他鬼說的那樣,死後是被黑白無常拉走的,就她這個身份,讓黑白無常拉,無常兩人肯把頭丢在地上讓岑昭踢皮球也不敢動手。
“距離我上次醒來已經過了多久了?”岑昭想起什麽似的,問向閻王,閻王一愣,黑白無常兩人也皆偷偷換了個眼神。
半晌,閻王開口說道:“大人,您同下官說過,您不能知道這事。”半躬着身子,看不清表情,但語氣中是毫無猶豫的冷靜。
“看來我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時間過的太久,久到岑昭已經分不清每次神識歸位醒來後做了什麽,現如今她才剛醒來,記憶自然沒有完全歸位,對于其他神識的經歷只是個模模糊糊的幻影,好不真實。
閻王也不是個傻的,鬼界雖然置身紛争之外,但不代表他不會袖手旁觀,這幫也是有個講究的,比如說話就不算。
“還有一事,承影劍壓于閻獄山千年,恐是已生出劍靈,您剛醒,若要制住劍靈還得費一份功夫。”
閻王說了這戶,岑昭還特意留了個心,結果到了閻獄山,先看着層層封印犯了難。
她當初究竟是怎麽做成的這個封印,為什麽現在看着一點頭緒都沒有,不僅沒有頭緒,而且她在嘗試将法力融入封印後,那法力就跟球一樣被閻獄山一腳踢了出去。
岑昭:....
她似乎能看到閻獄山嘲諷的噴了一口氣似的。
接下來岑昭和閻獄山一人一山就這麽對峙着,幾個時辰下來,岑昭臉都黑了一半,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幹什麽瘋了才設置這麽複雜的封印,自己為難自己。
閻獄山還是那樣,噗的噴了一口氣。
在理智要斷線的下一瞬間,岑昭想着是:今天把閻獄山鏟平也要給承影拿出來。
掌心氣化弓,拉出一柄巨大的弓箭,她側着身子,發絲飛舞拂過她的臉頰,高高豎起的馬尾因風飄蕩,她身上還穿着司定監的鴉青色袍服,相對于以前的華服,這衣服更是方便,能讓她把弓拉滿。
就在她馬上松手的下一刻,閻獄山的封印解除了。
岑昭呆在原地,這也能解除?
她有些不敢置信往閻獄山裏面走,沒走幾步,橫生的樹枝攔住了她。
岑昭:...我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但是那樹枝也不攻擊她,就是簡單的抖了抖枝葉,仿佛是在問她确信要往前走嗎?在獲得岑昭肯定的答案後,樹枝不動聲色收了回去,将前面的路展給了她。
她幾乎是沒有任何困難的進了閻獄山內部,也沒有任何困難的找到了承影劍。
承影還是同以前一樣,通體散發着漆黑的氣息,懸在閻獄山的熔岩上。
岑昭掌心向上收攏,承影緩緩向她掌心靠近,但就在岑昭指尖即将碰到的下一刻,承影劍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圍繞在承影劍上的鬼氣也被抽走了似的,往一個方向彙聚,那鬼氣融為一體,化成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岑昭站在一旁觀看,想着應當是閻王說的那句承影已生劍靈,成真了。
劍一旦生出劍靈,那便有了自己的意識,是一把雙刃劍。劍靈忠心敬主,劍的威力大大上漲,可若是劍靈不認主,那這把劍算是廢了。
那模模糊糊的輪廓在岑昭一臂之外的距離,不曾靠近。
岑昭應當是遇見第二種情況了,但也情有可原,畢竟承影已經被壓在閻獄山千年之久,生出的劍靈縱使剛開始會記住誰是主子,可時日長了,難免不會新生埋怨。
可岑昭并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若想對付因吸收了妖界力量而暴漲的魔尊,她沒有承影壓根不行。
想到這裏岑昭不由得想仰天流淚,想她一屆鬼祖,以前怎麽就喜歡這些兵器武器,沒有神兵,猶如上了戰場的弓箭手沒有弓,縱使有百步穿楊的功夫也只能去當炮灰。
可能是感受到岑昭的情緒波動,劍靈逐漸生出模樣來,岑昭還略有好奇。
鬼氣凝成的人的模樣,比常人略暗一些,只是劍靈的模樣,是個少年。
少年睜開眼看她,岑昭當場愣在原地,一股涼水從頭潑到底。
“小師妹。”
劍靈頂着跟雲鶴之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連語氣都是一樣的。岑昭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在人間的時候,她下意識抽了一下手指,真實感讓她恢複理智,只有一瞬間的迷茫。
劍靈的摸樣還停留在雲鶴之年少時,而她已是成人。
時間是不等人的。
“你不是劍靈。”岑昭平複心情,告訴自己雲鶴之早就在當年就死了,可是她看到的種種蛛絲馬跡又告訴她事情并不是這麽簡單。
“我當然是劍靈。”雲鶴之笑起來,還是原來那副溫柔模樣,“我既是劍靈,又是雲鶴之,還是魔尊。”
他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震驚的岑昭沒有絲毫猶豫,一擊砸在他身上,但承影劍只是顫抖了一下,他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岑昭說:“閻獄山的封印只有我自己能解開,你不可能進來的。”
話音剛落她突然想起,承影劍未完成之事她便離開了那虛空之地,游離在外時确實遇見過一個魔族,那魔族二話沒說對她動手,她想也沒多想手上只有承影,索性試試承影劍。
她看着他說:“你是在那個時候偷偷溜進承影的。”
雲鶴之只笑不回答。
這一瞬間岑昭什麽都明白了,為什麽閻獄山會将攔住她詢問是不是真的想要進去,而她因着記憶混論并沒有完全想起來這一茬,想來是當初發現了端倪,所以将承影劍壓在閻獄山中,沒想到魔尊早就趁機将一絲神識藏在閻獄山中,借着閻獄山的熔岩力量以及承影的鬼氣緩慢修煉,将神識鞏固,與劍靈融為一體。
她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說,魔尊這一步走的真的好算計,他想必是從開始就知道岑昭貪玩将神識放入凡間,因此也悄悄跟在身邊想下手。
“本來不應該拖這麽久的,可惜齊唐那次壞我好事。”承影突然轉了個方向,劍直指她胸膛。
岑昭側身閃過承影劍氣,可胸膛突然窒痛,一口血噴了出來,濺在裙擺上。
雲鶴之笑着:“從你想起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不該留在閻獄山裏,千年之久,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聽我的話。”
岑昭看着岩縫中生出的散發魔氣的尖銳樹枝,終究是自己大意了,但神奇的是,尖刺刺穿她的胸膛,可只有一瞬的痛楚。
雲鶴之略一驚訝,旋即笑出聲,“那白虎妖居然也敢把妖丹放在你身上,就是為了擋這一下?真好笑,看來妖界也要保不住了,他一死,我就沒有什麽顧慮可以将妖界吞噬。”
聽到雲鶴之的話,岑昭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麽,那雙眼冰涼如九天寒冰,可面上卻帶着笑,嘴角還有一絲血跡,被如玉的指腹輕抹去,襯得嘴唇妖冶如血。
“看來你的算盤是打空了。”
雲鶴之眼皮一跳,“什麽意思?”
此時此刻,妖界的杜夔在受到致命創傷後,本搖搖欲墜,但額間的血契從妖豔的紅色變深變紫,鬼氣陡然将他纏繞起來。
妖皇明顯感覺他周遭的氣氛不對,想趁着這個空蕩将杜夔一擊斃命,可還沒碰到杜夔的人,就被巨大的威壓壓迫差點彈出去。
杜夔那雙湛金色的眸子也漆黑無比,一如此時的岑昭。
雲鶴之突然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你們居然有血契!”
岑昭嘴角帶笑,“我沒了承影功力大減,你猜他會跟我一樣嗎?”
血契将二人共生,有了岑昭千年鬼氣護體,杜夔堪稱神擋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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