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陰霾
陸遲救出謝岚南後,倒也不急着離開上安,他慢悠悠地帶着謝岚南在上安城游玩,期間,甚至還順手抓了一個企圖偷竊一個老婦人財務的小偷。謝岚南自受傷醒來後,不哭不鬧,也沒吵着要娘,只是安安靜靜地跟着他,沉默得仿佛不像一個孩子。
陸遲将買回來的三串冰糖葫蘆拿了一串給謝岚南,剩下兩串拿在手裏,他想了想,覺得這麽做委實不厚道,又把一串遞到小孩手裏。糖葫蘆個個都是個大圓潤,山楂外頭的糖漿塗抹得很均勻,他咬下一顆山楂,含含糊糊地問:“你就沒什麽想問我嗎?我是什麽人,你娘為什麽将你托付給我這些之類的。”
咽下後,他還舔了舔嘴邊的糖渣,忽然想起什麽,伸手拍了拍謝岚南已經被洗得幹淨白嫩的臉:“哎,我發現你這小孩太好騙了點吧,我說是受你娘所托,你想都不想,就乖乖地跟我走了,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謝岚南舉着那兩串糖葫蘆,一口也沒吃,只是看着不說話。
陸遲也不催他回答,他對于謝岚南,耐心總是很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岚南才小聲地回答了一句:“你不會騙我的。”
陸遲笑了:“你怎知我不會騙你。”
“你有和我娘一模一樣的蝴蝶。”
陸遲想起來,他救下謝岚南時,還沒有将尋香蝶收回去。他伸手在謝岚南頭上揉了兩把,笑道:“你這小孩。”
此時上安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已經停下,日光從雲頭上灑下,落到陸遲含笑上挑的眼尾上,仿佛将這一雙桃花眼描摹得愈加多情。
好看的要命。
他想,把這雙眼睛摘下來。
謝岚南最後還是未将這兩串糖葫蘆吃完,陸遲一面遺憾地搖頭說你這小孩怎麽胃口這麽小,一面毫不羞恥地替謝岚南吃完了将近一串半的糖葫蘆。他們暫時的落腳點是離城門不遠的一家客棧,這天晚上,陸遲回來得很晚,待他輕手輕腳進屋時,發現這個時候早已睡了的謝岚南雙手抱膝地縮在床邊的角落。
陸遲坐上床,輕聲問他:“怎麽還沒睡?”話說出口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謝岚南還是維持着這個姿勢,但身體卻不自覺地放松了很多。
“我……我做惡夢了。”
Advertisement
“這樣啊。”陸遲輕拍他的肩,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籮筐的廢話來安慰他。過了一會兒,他突發奇想,低頭問謝岚南:“你想不想,去屋頂上看星星。”
謝岚南靠在他懷裏,聽到這話,他擡起頭,屋裏不甚明亮的燭火下,他看到陸遲眼圈紅腫得厲害。他哭過了,謝岚那這樣想着,然後,他點頭,說了聲好。
陸遲帶着謝岚南跳上了客棧的屋頂,他的輕功很好,即使帶着一個半大的孩子,落地時仍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像是一片落葉飄過。他小心地将謝岚南那放在屋梁上,而後在他身旁坐下。
說是來看星星,可老天爺顯然不給面子,夜幕中單單只挂着一輪只露了一半臉的月亮,連半顆星子都沒瞧見。
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然後一聲輕輕的“嘭”後,空氣中飄來一股似有若無的酒香。謝岚南将視線從夜空中挪下來,放到身後那人上面去。
“你在喝酒嗎?”
“嗯。”
“酒好喝嗎?”
“不好喝。”
“你很傷心。”謝岚南肯定地下了結論。
陸遲咕哝了兩句,但聲音太輕,謝岚南聽不分明,但想也知曉,定是在說他。不過才相處了幾日,謝岚南就已摸清陸遲的性格,他太好懂,像未染色的白紙,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一眼就瞧得分明。
四周除了偶有一兩聲蟬鳴傳來,便是陸遲仰頭喝酒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謝岚南認為陸遲應該喝醉了的時候,身後人搭上他的肩。
“你想不想學武?”酒氣飄散在他周圍,但謝岚南不覺得難聞。
他擡眸,漆黑的瞳孔在月色下竟有些發亮,在那深處,有一種東西在不甘寂寞地鼓動。那是欲/望和不甘掙紮而成的野心。
“你做我的師父嗎?”
“是。”陸遲溫柔地說道,眼角頰邊的紅暈明顯。他喝了不少的酒。
謝岚南将手放到他掌心,揚起一個淺淺的笑,這是他這幾日第一個露出的笑。他的聲音難得帶了幾分雀躍,小聲地叫了聲:“師父!”
陸遲不覺得自己喝多了,直到那一壺酒再也倒不出半滴酒液來,他才恍恍惚惚地發覺,原來喝完一壺酒了。身邊的謝岚南頭一點一點地垂下,他一把撈起謝岚南,抱在自己懷裏,腳尖一點,便從屋頂上飛下去。
這小孩沒有一點重量,抱在懷裏沒比他的佩劍重多少。
陸遲把他放在榻上,回頭去尋被子,黑暗中,謝岚南突然出聲。
他說:“師父,我娘是不是死了。”
陸遲的手一頓,他把那床錦被蓋在謝岚南身上,“你說什麽?”他的嗓音嗓音倏忽間啞得更厲害了。
“今日外面都在傳,瀝矖宮的宮主被人刺殺,生死不明。我覺得,刺殺他的人是我娘——”謝岚南無聲地笑了下,聲音帶着幾分快意,“我娘,想殺他很久了……”
那模樣,完全不像個八歲的孩子,而仿佛是什麽擇人而噬的惡鬼。
可惜,在黑暗中,陸遲看不到這樣的謝岚南。
陸遲在帶走謝岚南時,就已經預料到師姐接下來要做什麽,可是對于這個結果,他還是無法接受。師姐是在他十歲時走的,那時候的事他記不太清了,只隐約記得那時師姐下山游歷,回來時帶來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那男人傷好後,一向溫婉柔順的師姐竟然主動對師父說,她想嫁給那個男人。
他們太念宗是江湖門派,對女子的約束極少,婚嫁向來自由。可不知為何,師父卻極力反對這門婚事,而師姐也是意外地倔強,賭咒發誓非他不嫁。兩廂僵持之下,師姐趁師父不備,竟連夜和那個男人逃出太念宗。當時,師父知道後,氣得在後山練了一天的劍,直說沒有師姐這個徒弟。
後來,陸遲總算知曉,為何師父會反對這門婚事。因為那個男人,是素有魔宮之稱的瀝矖宮的宮主。再後來的八年間,完全沒有了師姐的消息。直到不久前,陸遲在北烏與西澤交界處,收到師姐的密信。
刺殺事件發生後,瀝矖宮內防衛重重,陸遲費盡力氣進去,卻遍尋不到師姐的屍首。他後又去到師姐住過的院落,想找師姐的遺物。但他發現,就連那間院子,也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從今以後,世間再沒有了那個溫柔和順女子的痕跡。
陸遲待謝岚南睡熟後,才在另一張床上躺下,昏昏欲睡之際,他想起師父說的話。
“情愛一事,向來害人不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