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瘋狂大美人×天使小奶狗】^^……

星空閃爍,似一道瓊灣。

電纜與細碎的霓虹交織。

電車悠哉悠哉,蜿蜒在巴洛克式的大理石建築間。

百老彙的音樂傳到廣場上,似一位曲線妖嬈的女士,踩着袅娜的舞步,一踮一旋,彙作這個城市特有的味道。

拉黃包車的車夫抓起脖間毛巾一角胡亂擦了幾把汗,在一條長椅上坐下,腳底對腳底,搓了搓皲裂的死皮。

隔着一手的距離,坐着個專心看報紙的人,戴着一頂規規矩矩的黑色小禮帽,黑色皮手套捏住報紙兩端,恰好沒有擋住新聞內容。

報紙下兩條大長腿腿交疊着,熨燙整齊的西褲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三七九?”

他推了一下小禮帽。

小禮帽無動于衷,反倒将報紙往上舉了舉。

四周人潮來往,幾乎人手一份春申日報。

特大字號的标題引人注目:

“華彩鎏金盞失竊”

右上角标着一行日期:

光顯二十七年七月二十

車夫打了一拳報紙,“老切老租三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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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動了,透着光,隐約可見車夫把一個小方盒子交給了小禮帽。

小禮帽迅速将它藏進衣衫,拉起黃包車就快速跑起來。

他七拐八彎,拐進一條弄堂,盡頭是一扇木門,兩邊挂着幅對聯:

“盤上盤下盤韞堂”

“盼來盼去盼舂郎”

橫批:

“流菱似水”

門內光影搖曳,吵吵嚷嚷的喧嘩從木縫中溢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

“來來來!盤盤盤!”

小胡子将四只碗狀的金桐罩在木桌上錯亂,手速越來越快,只剩下殘影。

幾秒鐘後,四只銅罩整整齊齊在桌上擺成正方形。

他向長桌最前方90°鞠躬,露出谄媚的兩排大黃牙,做出邀請的姿勢。

“大主兒,請。”

滿口子濃濃的北方口音。

只見前方那只楠木椅上鋪着厚實的虎皮,後面牆上沾着一副饕餮飨宴圖,甚是精美,還鑲了鑽。

椅上美人單手撐着下颚,似在閉目養神,長而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細密的陰影。

“嗯?”

鼻腔溢出軟糯的哼,尾調又嗲又膩,繞出百轉千回。

小胡子又敬又畏,“該您盤了。”

女人微微掀開眼皮,橙黃的煤油燈下,晶瑩的瞳中流光溢彩。

她漫不經心瞥了桌上一眼,慵懶道:“二七。”

左邊那圈人頓時慌了神。

四只骰子,每一面都按1-6排列,加起來最大不會超過二四,怎麽可能出現二七?!

小胡子手懸在半空,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他看着右邊那圈人額頭竟冒起了汗。

他們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好像已經勝了一般。

要是輸了,韞堂可就……

“開呗,又不是輸不起。”

女人起身,扭着腰肢過來,也不待小胡子反應,直接揭開了罩子。

衆人圍上去。

五。

六。

六。

最後一個罩子即将揭開,現場幾乎聽不見呼吸的聲音。

女人美目掃了一圈,一側嘴角微微挑起。

第四只銅罩起開——

八!!

左邊那圈人頓時眉頭一松,個個找東西靠着,短短幾秒仿佛已經用去所有力氣。

右邊那圈人震驚得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其中一個頭上包了一圈厚重頭巾的,方塊國字臉,大絡腮胡,衣飾鮮豔,顯然是他們的頭兒。

他指着那只骰子,結巴半天:

“你、你們使詐!!!”

一個骰子怎麽可能會有“8”點?!

他氣憤地大叫,指着女人鼻子,“夏菱!你欺人太甚!”

笑聲銀鈴,夏菱雙臂一撐,坐上桌沿,貼身的旗袍褶皺明顯,漂亮的曲線愈發明豔,兩條纖細白嫩的玉腿悠悠晃着。

她抓起骰子扔了絡腮胡一個猝不及防。

絡腮胡捂住鼻血,看清手裏那顆骰子,正是8點。

“喏,現場驗呗,好好摸摸,你說我是不是作假。”

夏菱故意挑高聲線,“這可是昨兒個剛入手的西洋貨,好幾百大洋呢,正宗不列颠來的,可輕着點兒。”

他趕緊摸了一圈,還特地每個點都摳一遍。

完了,他垂喪腦袋,沉默着不說話。

看他這番模樣,自是知道對方自知輸敗。

夏菱揚起下巴,朝他伸出手去,“我贏了,鑰匙。”

絡腮胡摩挲大拇指上的指環,這把鑰匙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關鍵,他可不甘心就這麽交出去。

他餘光悄悄朝後一瞟,突然扒開人群往外沖去。

夏菱面色瞬間垮下,當即拔出匕首,狠狠朝他後腦勺甩出,韞堂的人也紛紛現出匕首,對絡腮胡一黨虎視眈眈。

砰!

大門被踹開。

匕首被截住。

絡腮胡一頭磕在門框上,竟暈了過去。

他那幫子人趕緊架了絡腮胡就跑。

夏菱視線被握住匕首的那只手吸引。

骨節分明,纖長,冷白,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韞堂人都知道,大主兒夏菱是個十足的手控。

尤其像這種骨感纖瘦的手。

她猶愛極。

鋒利的刀刃上墜下鮮紅的血。

來人一身筆挺的單扣西服,貼合的腰線彎出恰好的弧度。

他擡起頭來,小禮帽下,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就這樣撞進夏菱眼底。

純粹,清澈。

青澀,稚嫩。

他顯然有些不敢置信,甚至還退出去看了眼門牌號,确認後又跑回來。

像闖入狼窩的小鹿。

“哇哦~”

夏菱盯住這個少年,眼神漸漸迷離,眉峰幾乎彎成一座拱橋。

她的唇克制不住上揚,像是見到什麽稀奇之物。

他皮膚很白,像羊奶泡過。

“羊脂球”

這個名字突然竄入她的腦海。

這是一本西洋小說家的著作。

她一直在想,若是抛開故事本身,究竟怎樣的容貌擔得起“羊脂球”這個名字。

現在,她見到了。

那個名字跨越了次元,在這樣一個紛雜的年代,與她面對面。

中間下凹聚作一顆紅珠,櫻粉的唇線向兩邊延伸,在尾部打了個小勾。

不論那個角度看,他都在對她“微笑”。

少年身後深藍的夜色,月光淺淺,從她的角度看去,仿佛在他背後長出了翅膀。

聖經中的“天使”,這一刻在她心中有了一個明确形象。

【主人,目标出現】

夏菱眯起眼睛,卷舌打了個響。

嚯,就是他啊。

你說巧不巧,真是緣分吶!

她腿一收,紅色的高跟鞋在木板上踩出輕快的節奏,很快來到長桌盡頭。

“你找誰?”

夏菱在少年面前蹲下,軟軟的吳侬語調鑽入他的耳朵。

少年身體一激靈,耳尖肉眼可見紅起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這位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小姐,明眸皓齒,烈焰紅唇,随便一個姿勢都好像教堂裏的油畫。

少年趕緊低下頭去。

“韞、韞堂堂主。”

他輕聲道。

耳尖已經鮮紅欲滴。

夏菱吹了聲口哨,眼底泛起興味。

這小目标挺純啊。

有意思。

她沿桌沿坐下。

少年眼底,绛紫的絲綢之下,兩條蕩來晃去的玉腿時隐時現。

耳尖的紅瞬間蔓延整個脖子。

他趕緊側過臉去,下巴卻被一抹溫熱挑起。

圓潤稍尖的涼抵着他的肌膚。

那是姑娘的指甲。

顯然少年是第一次與女孩子那麽近距離接觸,慌亂無措直接擺在臉上。

“你叫什麽?”

溫熱的香氣撲打在他臉上,少年抿緊好看的唇,握着匕首的那處,鮮血流得愈發歡暢。

“池硯。”

聲音有些發顫,細得有如蚊子叫。

夏菱捏住他的下巴,稍稍頂起。

“韞堂有兩位堂主,你找的哪位,嗯?”

那個“嗯”字輕柔婉轉,如夜莺鳴啼,絲線似的,纏纏繞繞,頭皮發麻。

池硯對上夏菱明媚如炬的眸子,下意識閉眼,不敢再與她對視。

然而,夏菱卻不打算放過他。

她輕輕湊近池硯的耳朵,故意對着耳垂那處,加重吐氣:

“告訴我,他叫什麽?”

明顯可以感受到少年加劇的呼吸。

“……夏菱。”

“哦~”

夏菱拉長語調,滿意了。

池硯以為“酷刑”到此為止,哪知夏菱還是不放過他。

耳垂忽的貼上一抹濕熱,很柔軟,滑滑的。

池硯整個人僵直,大腦有一瞬宕機。

“什麽?聽不見,大聲點。”

女兒家特有的香氣伴着黏膩的嗲音,撓得他耳朵發癢。

池硯不敢動,生怕移動半分就又會碰到那個滑滑熱熱的東西。

“說呀。”

他臉頰漲得通紅,夏菱見着甚是有趣,蔥白的手指舉起,拇指食指一合,兩坨白裏透紅的肉頓時鼓起。

池硯還緊閉着眼,長且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加上這兩坨肉,俨然一只可憐巴巴的水蜜桃。

夏菱倒吸一口氣,玩心大起。

太可愛了!

進來時都不知道這小子這麽好玩!

夏菱玩心大起,指腹緊貼池硯的頸動脈,那裏跳得好快。

她笑道:“你很緊張?”

明知故問。

池硯不只是羞的還是惱的,眉梢都豎了起來。

“不會念?”

池硯死活不肯再開口。

夏菱幹脆親自上手強硬扒開他的眼皮。

手下明顯感覺到他的反抗。

陰郁霎時布滿她眼底,猛地兩根手指戳向他眼睛——

!!!

池硯顯然被吓到了,這麽突然的刺激,那雙濕漉漉的小鹿眸子一下瞪得老大,驚恐不已。

再擡眸,夏菱雙手撐着桌面,左腳勾着右腳,懶懶晃着,眼尾上挑的細紋昭示着她心情很好。

“噓。”

她微微歪頭,食指抵着紅唇,丹赤色的指甲與火紅的唇相映成趣,漆黑的瞳中映出他無措的臉龐。

“你不會,”她的手已經覆上他的,莞爾一笑,“我教你。”

鐵鏽味的血腥染上幹淨的象牙白。

柔軟襲來,池硯瑟縮,卻被夏菱牢牢掌控,掙脫不得。

他凝視着那抹紅白,莫名的燥熱襲上後頸,夜風吹拂下,燥意更加明晰。

溫熱離去,空氣降溫,池硯肩膀松下,終得喘|氣。

偏偏——

她豎起染血的指尖抹上唇瓣,唇尾劃出一道紅痕。

“看着我,跟我念,‘夏——菱’。”

池硯一口氣哽在喉頭,頭腦眩暈,視野模糊,只剩下了那張一張一合的烈焰紅唇,細膩的江南小調吞吐出仄起平落的意境。

飽滿,豔麗,如夏日驕陽。

她的唇上,沾着他的血。

詭異又華麗。

愣神間,濕熱伴着血腥貼上他的臉。

她的纖纖玉指搭在他的肌膚上,輕輕一觸,配上若有似無的挑唇,妖氣橫生。

夏菱好笑地欣賞着池硯的表情。

有意思,一個人居然還能在短短幾分鐘內變化出那麽多種表情。

夏菱舔舔嘴唇,冷卻的腥甜充斥口腔。

她開始好奇這個男孩更多的表情。

“怎麽辦呢?”

聽着甚為可惜,實則僅是野獸見到獵物的興奮感。

夏菱捏住他的下巴,猛地拉近自己,滿意看到他因驚吓而瞬間擴張的瞳孔,語氣輕佻:

“你這麽可愛,我更想蹂|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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