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3、這麽輕易相信他人?

只是龍譽沒有看見少女轉過身時候眼底陰森笑意。

可也就少女轉身剎那,燭淵面色平淡地将左手臂身前伸直,手心向上,而後中指用力往上勾起,少女還來不及驚訝與反應,整個腦袋連着頸部被齊根削了下來!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然而詭異是,如此情況本該是鮮血四射,如今卻是一點血跡也沒有,既沒有猩紅從斷了腦袋頸根處噴射而出,也沒有血液從滾落地腦袋底部汩汩而出。

龍譽低頭看着滾落自己腳邊還揚着似笑非笑弧度少女腦袋,眼眶驟然放大!

“龍譽阿妹這是做什麽呢?這麽輕易相信他人?”燭淵雙眸無感地看着龍譽,淺淺笑着,“還是說,但凡是苗民,龍譽阿妹都會放心地将自己後背交給他們?”

燭淵一邊說着,一邊竟用指尖絲線将屍體心髒給剜了出來,甩到了地上,面色依舊平淡,仿佛他手中捏不是一個人性命,而是像踩死一只微不足道蝼蟻。

只是那剛剛被剜出心髒,竟是暗紅得幾乎為黑色!

與此同時,一只渾身血紅,身子足足有半個巴掌大蠍子從燭淵袖間爬了出來,尾巴一甩便落到了地上,爬到了那顆已經呈黑色且凝結着血漿心髒旁,然而紅蠍卻只是繞着它爬了一圈,便又折返到燭淵腳邊。

“啧啧,看看這都是什麽東西,連紅雪都不屑張口。”燭淵啧啧無奈道,雖是笑着,說話着,但是卻像是一尊沒有情感石雕,仿佛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會有情感一般,讓人根本無法猜透他眸子深處真實情感與想法。

龍譽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繼而慢慢蹲下了身,緊緊盯着那顆連紅蠍都不屑一顧黑色心髒,只見那顆心髒上釘着密密麻麻好似簽子一般細小黑枝,龍譽心不禁猛然一顫,擡起手想要拔起一根小黑枝,然而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住,收了回來。

這是剛剛那個小姑娘,心髒!?怎麽會這樣!?

“原來阿妹還知道這東西碰不到,不然我還想若是阿妹就這麽沒了,我該上哪兒去找像你這麽讓我感興趣阿妹。”天真女人,擁有一身極好蠱毒之術,心裏想又是什麽呢,但凡苗民都能相信麽?

“好哥哥好像知道得很是清楚?”龍譽擡頭望向燭淵,慢慢站起身,面色嚴肅,雙手不自覺地攏緊,“既然好哥哥知道得這麽清楚話,我能否請教好哥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阿妹想要知道麽?”燭淵嘴角微微一揚,事情果然如曳蒼所說,有意思了。

龍譽緊緊盯着燭淵,面上是難得冷靜與嚴肅。

“相傳,許久以前,苗族首領想要保存被中原驅逐中不斷消亡苗民,那麽便需要強大守護力量,苗族弱小,又從何得到這強大守護力量?于是,一種詭異巫術應之而生,那便是——”燭淵雖知龍譽心下急切,卻還是徐徐道來,說到此,還故意頓了頓,“煉制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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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人,居然是屍人!?龍譽将雙手攏得緊,再一次盯緊了腳邊腦袋,眼神冷得如寒潭一般,眉心緊擰。

所謂煉制屍人,對象并非是死人,而是,活生生人,之所以稱之為屍人,是因為屍人一旦煉制成功,擁有強大力量同時不再擁有自我思想,一切行動皆聽從于煉制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般,故為“屍人”。

正如燭淵所言,煉制屍人巫術是為守護苗民而生,可是這種方法使苗族一脈能從中原血刃中存活下來同時也給苗族帶了災難,或許是煉制屍人太過有違天道,也太過詭異,才使得苗族成功脫離了中原逐殺之後險些覆滅于自己巫術之中。

屍人們成功守護了苗族之後開始不約而同暴走,仿佛脫了主人掌控傀儡,竟大肆攻殺苗民!舉族惶恐!

然而煉制屍人畢竟是無法之下極端之術,倉促之下根本沒有解除與控制之法,于是舉族巫姑聚集到一起,企圖以聚合起巫術将暴走屍人強行鎮壓,可終是險些連巫姑們都險些喪命屍人手中。

無奈之下,巫姑們只能用唯一一個辦法,那就是——取下屍人們腦袋與心髒,并将心髒焚毀,才能真正地讓屍人再無行動之力,否則,只要心髒還,便是身首異處屍人依然能行動!

大首領雖不忍将這些為了部族而心甘情願把自己煉為屍人苗民們斬殺,但是為了舉族存亡,他不得不依照巫姑們辦法下令,将暴走屍人們數取首級挖心!

苗部族史上唯一煉屍之術起于那時,也止于那時,自那以後煉制屍人之術便被永世禁止了,至今已有數百年。

龍譽眸光明滅不定,心陰沉得可怕,煉制屍人一事她也曾聽阿娘偶然提到過,當時她無甚意,可這既然是數百年便被禁止了煉制之術,為何如今會再度出現屍人!?

而她,居然沒有察覺到她與常人不同!

龍譽再一次望向燭淵,他竟一開始便知道那個少女不再是個“人”!?

“龍譽阿妹可是想為何自己沒有察覺到她已不是個‘人’?”燭淵躬下身,将腳邊紅蠍拿了起來,讓它呆自己手心裏,“而為何我一開始便知道了,可對?”

龍譽眸光微顫,心下有驚卻面不改色,忽而淺笑道:“我是不是該懷疑好哥哥是否有讀心術?否則怎我心裏想什麽好哥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已經是第二次說中她心中所想,這絕不可能是偶然,這個男人,到底詭異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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