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46、他要燒起來了(一更)

龍譽沒有被帶回她所住屋子,而是被帶到了藥王谷毒谷,因為那兒不僅是毒谷,也是醫谷。

依舊是三位使女為她處理傷口,只是今日不同七日前,今日龍譽是昏迷不醒,沒有再發出那嗚哇哇喊叫聲,三位使女面色也是嚴肅沉靜,她們清楚地知道龍譽身上傷不是玩笑,身前身後皆負重傷。

龍譽右肩上傷為嚴重,透過綻開皮肉能看到肩胛骨,其次是她背上砍傷,從脖子正下方直至腰間,幾乎有三寸深,幸而她尚算躲閃得及,沒有砍脊骨上,否則這輩子怕就是毀了,第三是她肚腹上傷,受了對手重擊,傷及到了肺腑,後才是她身上大大小小外傷,她整個人就像被血浸泡過一般,渾身是血,三位使女替她反複清洗了好幾遍,才将她身子清洗幹淨。

這樣傷,若是不能好好養上一個月話,只怕會留下後患。

此時龍譽,她們只能讓她側躺着,邏翁娅按着她上手臂,沖寧棘和哥葉亦微微點頭,寧棘便将擂好藥泥輕輕按到了龍譽右肩傷口上,只見龍譽仿佛被蟄了一般,臉色變得愈加慘白,身子猛地一顫,緊閉着眼卻下意識地想要彈起身,奈何被邏翁娅制着,她只能床上微微發抖,貝齒緊咬着下唇,大滴大滴汗珠不斷自她額上沁出。

只見她眉心緊擰,眼皮下眼珠一直晃,卻是無法睜開眼。

寧棘将藥泥按到龍譽肩上傷口之後,哥葉亦立刻用棉布條将她傷口嚴嚴實實地包紮好,龍譽将雙腿微微蜷起,身子仍微微發顫,三位使女此刻卻不能同情她,寧棘又是挖起一把藥泥,敷到了她背上深深血口子上。

龍譽身子抖得厲害,貝齒已經将下唇咬破,頭發濕透,然而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喊叫一句。

待三位使女将她全身上下傷口都包紮好後,龍譽就像一個渾身纏滿白棉布條偶人,此時靈蛇使畫裏端來了煎好藥,寧棘很費力地才将龍譽唇從她緊咬牙齒下拯救出來,卻發現她唇已經破得正汩汩冒血,不由嘆了口氣,還是用力将她緊咬牙關撬開,邏翁娅将濃黑藥汁灌了進去。

一切都處理好後已是月挂樹梢,寧棘留下守着龍譽,其他三位聖使離開了。

寧棘看着昏迷不醒龍譽,想着前幾日她還聒噪得讓她覺得煩,此刻竟躺着意識全失,不禁有些悵然,搗騰了些藥汁,用棉棒子蘸了藥汁,輕輕點龍譽破開唇上。

蚩尤神殿,泉。

燭淵整個人浸泡溫度宜人泉水裏,便是将腦袋都浸水中,長發散亂水中,勾勒出美麗線條,月色迷人,泉水表面折射出粼粼之光。

燭淵水中閉了許久許久氣,久到布諾和曳蒼都覺得很不對勁時,他才從水下探出腦袋,将背倚到泉邊滾圓石頭上,嘴巴微張,大口喘氣。

身子莫名地發燙,仿佛要将他由裏而外地灼傷,這種感覺,很難受。

已經有二十年了,他身體已經有二十年沒有這麽難受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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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淵将手放心口處,緊緊抓着。

“大人,要不要上來了?”布諾步到燭淵身後,關心道,“屬下瞧您面色不大好。”

“是麽?我面色不好麽?”燭淵擡手按上了自己額頭,五指插發間,将垂散額前幾縷濕發一齊弄到腦後,輕輕笑道,“确實,我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一種久違感覺。”

“大人,你不舒服!?”曳蒼已經緊張地将燭淵幹淨衣衫拿了過來,急道,“大人你起來吧,別泡了,來讓屬下為您瞧瞧。”

燭淵卻是微微擡手,打住了布諾與曳蒼話。

“曳蒼,布諾,你們說,這二十年,我都活得好好,甚至沒有感覺過身子有絲毫不适,是不是某個人功勞?”因着身體裏熱度,燭淵白皙臉有些泛紅,低垂着眸,似乎若有所思。

曳蒼與布諾均是一怔,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有想過,如今由大人說出來,覺得倒還真是這樣,卻又一時不知如何答話。

“呵呵,其實我與你們一樣,一直都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燭淵輕輕吐着氣,語氣有些虛,“我也是剛剛水下,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那個小家夥,似乎有趣地方又多了一處。

“大人,您氣有些弱。”布諾依舊揪着眉,憂心道,“您還是讓曳蒼為您瞧瞧為好。”

“不了,你們都知道原因,何必瞧。”燭淵泉水裏轉過身,踩着岸邊石臺,從泉水裏走了出來。

布諾将手中大塊棉布披到燭淵肩上,燭淵接住,一邊往前走一邊将頭發上水擦拭幹淨,而後才慢慢擦身子,擦幹之後将棉布往旁一遞,布諾接住,曳蒼将衣服捧到了他面前。

“我餓了。”燭淵穿好衣裳之後,坐到了泉水旁不遠處石凳上,将手肘抵面前圓桌上,用手撐着下巴,盯着布諾,“布諾,我要喝魚湯,要你自己叉魚,你自己親手做。”

布諾一怔,眸光有些黯,一時竟沒有答話。

曳蒼走到他身邊,用手肘頂了頂他,“老左,大人跟你說話呢。”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布諾垂首應道,只見燭淵微微點了點頭,他才離開。

曳蒼蹦到燭淵身旁石凳上坐下,兩只手一齊搭石桌上,将頭擱到了自己手背上,側着頭看着燭淵,還是一副憂心忡忡模樣,“大人,你還有心思吃東西嗎,屬下和老左都急死了,你現臉可是發紅,大人你自己知道嗎?”

“知道,我現身子裏很燙,像是燒着了一般。”燭淵卻是毫不意,用手指觸了觸自己臉頰,卻是有些燙,應當如曳蒼所說,發紅。

“大人,你就行行好,別讓我們瞎擔心了行不行?”曳蒼重重嘆了口氣,用可憐巴巴眼神看着燭淵,“屬下心髒不是很好。”

“嗯。”燭淵輕輕點了點頭,慢慢站起了身,不疾不徐道,“我正好也想去瞧瞧我們未來聖蠍使,你要不要一道?”

曳蒼搖了搖頭,他還是有點怕長針眼。

“那你讓布諾炖好了魚湯拿到藥王谷給我。”

燭淵說完,擡腳走了。

他若是再不去瞧瞧她如何了,只怕他自己要燒起來了。

這是他厭惡感覺。

或許她他身邊,他會覺得舒服些。

------題外話------

大叔好惆悵好傷感啊~碼字沒有激情怎馬辦啊怎馬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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