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8、我可是也守了阿妹整整一晚(一更)
龍譽極少做夢,今夜卻做了無數個夢,然而每一個夢中她都是痛苦着掙紮着,想要脫離那種讓她痛苦地方,然而一轉身,卻又陷入另一個讓她為痛苦掙紮境地,後後,她聽到清脆悅耳銀鈴聲,便循着那銀鈴聲逃去,她尋到了那銀鈴聲聲源,發現那是綴一個男子衣衫上一只只小小銀鈴铛,風中輕輕地晃動着,極是可愛。
只是那男人面容隐白霧之中,讓她看不清,便慢慢往男子靠近,再靠近,直到距離足以她能看清男子面容為止。
龍譽陡然從夢中驚醒,驀地睜開了雙眼,心口大幅度地波動着。
然而,她一睜眼,明晃晃入眼竟是湛藍蒼穹,蒼穹中漂浮這大片淨白雲,她臉上有絲絲涼意,是露水濕意。
龍譽盯着天空,慢慢又慢慢地皺起眉,她記得她是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居然沒人管她!?就讓她這麽曝露外,連個屋子都不給她用用!?難道是發現了她蝶亂舞沒有成功是假勝,将她區別對待了!?
可是卻又覺不對,想要坐起身,卻發現四肢百骸竟是軟綿綿一絲力氣都沒有!怎麽回事!?就算她身受重傷,也不應當是這樣全身無力!
龍譽警惕神思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處,将頭扭往一側,準備先看看周遭情況,可是就她轉頭頃刻之後——
“啊——”一聲幾乎能用震天動地來形容喊叫聲拔地而起,龍譽頭枕頭上往後蹭了一下,她面前近咫尺紅雪也往後跳了一下。
燭淵蹲龍譽床頭前,一只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揉了揉自己耳朵,輕笑道:“阿妹真是好體質,好精神,好嗓門,受了那麽重傷還能叫這麽大聲,而且就連這受了吓叫聲都非同尋常。”
燭淵一邊說,一邊将手放到紅雪身旁,紅雪立刻順着他手背爬到了他肩上,燭淵不禁搖頭嫌棄道:“啧啧,阿妹,瞧瞧你,一醒來就把紅雪吓着了。”
“把我吓着是你倆才是吧!?”看清面前把話說得事不關己人是燭淵之後,龍譽才把全身警惕感卸下,這個可惡白面小男人,居然讓聖蠍放她枕邊,方才只要她頭往前多挪一毫,那聖蠍尾蟄就要刺到了她瞳孔上,還有那個小男人臉,就與她隔了聖蠍距離,可謂是近咫尺,一醒來就看到這樣一張令她讨厭且還她面前極致放大臉,她不叫那是對不起自己。
“我和紅雪怎麽會吓阿妹呢?”燭淵仍舊是用手撐着歪斜腦袋淺笑,“我們可都是等着阿妹醒來呢。”
“那尾蟄子就要刺到我眼睛裏來了?我差一點就瞎了,這還不是吓我!?”龍譽惡狠狠地瞪着燭淵,吼得很是大聲,她可不想當獨眼,醜!就算是被聖蠍紮,她也不覺得光榮。
胸口氣一上來,龍譽就想坐起身子,無奈抽動了身上傷口,疼得她直咧嘴,卻還是只能乖乖地側卧床上。
只是她這麽憤怒地說完,紅雪原本揚起尾巴便有些耷拉,從燭淵微微敞開衣襟爬了進去。
燭淵不禁輕輕搖頭,有些無奈道:“阿妹,紅雪可是守了你一夜,擔心了你一夜,阿妹這麽說,是不是太對不起紅雪了?紅雪可是傷心得躲起來了。”
紅雪那孩子,似乎是真很喜歡這個小家夥,不然堂堂蠍王是不會有如此反應。
龍譽一怔,沒想到燭淵會這麽說,也沒想到聖蠍會守了她一夜,不由得慚愧起來,将眼神瞟往燭淵衣襟處,認真地道歉道:“小聖蠍,對不起,阿姐不是故意,不要傷心,等阿姐身上傷好了之後,再犒勞你,好不好?”
小聖蠍傷心了?這怎麽可以,她以後還要和小聖蠍相處,萬一小聖蠍這一傷心之下以後不和她好好配合可就太不好了,而且若真如那白面小男人所說,小聖蠍守了她一夜話,她剛從所說話真很對不起小聖蠍,小聖蠍既然擔心她話,就絕不會傷到她。
燭淵聽到龍譽軟軟道歉話,笑意有些深,小聖蠍?真是別致稱呼。
“阿妹,紅雪活了不知比你多了多少十年,你居然自稱‘阿姐’,真是可愛。”燭淵笑着将撐着腦袋手放了下來,與另一只手一齊搭到了床上,撐着身子往龍譽臉湊近一分,輕輕吐着氣,“阿妹既然都承諾了紅雪要犒勞她,我可是也守了阿妹整整一夜,一夜未眠,阿妹有沒有打算也犒勞我?”
燭淵臉很近很近,近到龍譽可以看得見他長長睫毛上撲閃着薄薄盈亮晨光,墨黑眸子深不見底,卻又漂亮至極,有微涼晨風拂過,他身上綴着數十小小銀鈴铛奏出悅耳樂章,龍譽不禁想到了她方才那個夢,那個夢裏,她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一分。
龍譽突然覺得很羞恥,她明明那麽讨厭這個白面小男人,夢中居然還那麽地想要靠近他!
這麽想着,龍譽雙頰爬上了淺淺紅暈,本就不好脾氣現是又惱又羞,加之聽到燭淵說昨兒守了她一夜,一時竟是不知要說些什麽,不由将眼光瞥向別處,卻突然發現,她不是被區別對待地仍外面,而是被安置屋子裏,這屋子不是她前些日子都住着小屋,而是藥王谷毒谷裏單層吊腳樓。
她來取毒藥時候清楚地記得這些屋樓裏擺置,十數間屋樓裏擺置均是一致,所以她記得,只是如今她所屋樓,則是沒有頂蓋!
可,卻并非原本沒有頂蓋,而是屋樓上半截,被削掉了!
切口傾斜齊整,本将使得整間屋樓自窗戶以上上半部分齊齊往一個方向傾斜,然而此刻被切掉屋樓上部卻是翻倒,将屋樓下半部分全全曝露蒼穹之下。
這種是狠厲氣勁所造出景象,龍譽見過,也記得,那是她還樹頂村落後一夜,也是由眼前這個小男人造出。
昨夜發生了什麽事,使得他這般!?
“怎麽?阿妹不信我麽?”燭淵将蹲着身子站直,拖了身後椅子床邊坐下,神情有些哀怨,“難道阿妹心裏,一句也不可信麽?”
龍譽這才注意到燭淵眼睛下方淺淺烏青,不明顯,不細看倒還是不會注意到,應該是一夜未歇留下痕跡。
片刻沉默,龍譽才定定看着斜倚椅子上燭淵,看着他那雙頰上因為淺笑而顯出小小梨渦,心下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輕輕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記淺淺微笑,“謝謝好阿哥了。”
龍譽這淺淺一笑不同燭淵所見過她所有笑顏,沒有咬牙切齒,也沒有裝模作樣,雖然仍帶着些許不情願,卻看得出是發自內心,月般眉,澄澈雙眸向上彎出與眉毛一般弧度,素齒朱唇,晨曦柔軟,一個清麗美好女子模樣,躍然而出。
燭淵眼眸微眯,搭椅把上手輕輕一顫,眸光深深。
龍譽清楚得很,武演場上,她蝶亂舞沒有生發出原有威力,她已面臨着成為刀下亡魂真正危險時,是他救了她。
那時那刻,紫霧包攏中,就她心底喊出“阿哥,救我”時候,一半是抱着對生期望,一半是她想知道他那句“阿妹與我,其實是真可以心有靈犀”是否是真,因為那一刻,她心猛烈地跳動着,那心跳得好似不是她自己,心底似乎總有一個吶喊之聲,催促着她向他呼喊。
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就這麽死了,因為也是那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心底想法,有些緊張以及——
絕不允許她死掉。
------題外話------
哦呵呵~姑娘們是喜歡暴躁阿妹還是喜歡變态阿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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