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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分家了?”王老頭跟于娘子某種程度上其實很像。只不過于娘子是呆在屋裏,王老頭則是忙在地裏,兩人都不擅長到處交際,外面的風聲自然也就時常不知道了。

“對,真分家了。”錢王氏點點頭,沖着于娘子笑得特別谄媚,“這不是一大家子吵吵鬧鬧的,怕吓着咱家月丫頭了。所以我和孩子他爹就想着先把月丫頭送來爹娘這裏住上一個月,給爹娘添麻煩了。”

“怎麽分的?”到底是親閨女,雖然沒想過要/插/手,王老頭卻也還是關心的。

“還能怎麽分?肯定不會讓咱們二房吃虧呗!”說起分家這事兒,錢王氏也是一臉的高興,興致勃勃的講述起了當日的熱鬧,“爹你是不知道,我大伯和三叔都太精了。大伯叫嚷着他們是大房,爹娘以後都要随他們住,處處都要拿大頭。三叔就更厲害了,一個勁的說他年紀最小,家底最薄,理應多分一些。說什麽笑話呢?誰家底不薄了?我們二房還三個兒子等着娶媳婦呢!我們找誰哭窮去?”

“就是說。我大哥和三弟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平日裏老是跟我弟弟長、哥哥短,好似咱們三兄弟多親似的。誰想到這一分家,立馬就都原形畢露了。我可不慣着他們。誰敢跟我搶,我讓誰沒好日子過!”有了錢王氏的開口,錢老二順理成章也接話道。

只看錢王氏和錢老二信誓旦旦的得意模樣,王老頭就知道,這兩人确實沒吃虧。

既然如此,倒也沒有其他好問的了。王老頭關注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你們分到新的宅院了?住哪裏?”

“就他們老錢家的祖宅。他大哥說是要養爹娘,不願意從現在那個家裏搬出來。他三弟說是手頭緊,沒銀錢另外蓋新屋子,也非要住在家裏。說來說去,不就是等着咱們二房搬?搬就搬呗,我和孩子他爹找家裏要了五兩銀子,痛痛快快的搬去祖宅了。”錢王氏說到這裏,轉頭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錢月茵。

“月丫頭你放心。說是祖宅,當初也是青磚紅瓦蓋起來的。只不過時間長了,變得破舊了,就沒人稀罕了。可祖宅占地大啊,爹娘拿着五兩銀子找族裏的大家夥幫忙修葺了一番,現下別提多敞亮了,比你爺奶住的那院子還好看呢!”錢王氏可不是會吃虧的主。

早先沒分家就不提了,而今既然要分家,她肯定要好生為自家算計算計。大房和三房想着爹娘那邊的院子新,都更想住那邊。孰不知祖宅才是風/水/寶/地,錢王氏老早就相中了。

“地呢?怎麽分的?”住的地方解決了,如何過活才是大計。

怎麽也沒想到于娘子居然會開口詢問這事,錢王氏着實有些受寵若驚,卻也老老實實的應答了:“我們要了兩畝水田。”

“沒了?”于娘子面帶譏諷的勾起了嘴角。還真是不該對這兩人抱以任何期望!一大家子人就指望那兩畝水田過活?能養活誰?還真是一家老小都好吃懶做,沒救了。

“娘,不是我們二房不想要地,實在是我和孩子他爹都不是種地的好手。與其要來田地辛辛苦苦種上一年還賺不到什麽銀錢,不如直接拿了銀子更舒服。”于娘子的嫌棄過于明顯,錢王氏不免就要辯解幾句了。

于娘子嗤笑一聲,不再理睬錢王氏,只是指了指刺繡的那間屋子,看向錢月茵:“你什麽時候走,記得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

“外婆,我可以自己去鎮上買……”錢月茵連忙搖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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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你以後除了你自己,還能指望誰?不要手裏有點銀子就瞎霍霍,多為自己留點嫁妝,求人不如求你自己。”于娘子根本不怕得罪人,當着錢老二和錢王氏的面就如此說道。

別說,錢老二和錢王氏還真有些怵于娘子。他們敢在錢家爺爺奶奶面前蹦跶叫嚣,撒潑打诨樣樣都沒落下,卻不敢在于娘子面前放肆。即便于娘子的話語擺明了就是在斥責他倆不争氣,他倆也只是老老實實聽着,不敢反駁。

“外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別擔心。”反倒是錢月茵,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跟于娘子親近了不少。

“我擔心?”于娘子面上譏諷更甚,不留情面的開始趕人,“行了,趕緊收拾你的東西離開,少繼續留在這裏礙眼。”

“外婆,我以後再來看您。”盡管被趕了,錢月茵卻不生氣,飛快收拾完自己并不多的東西,臨走前還不忘特意跟于娘子告別。

于娘子不耐煩的朝着門外努努嘴,一個字也不搭腔。

“謝謝外婆您這一個月的照顧,我以後一定會報答外婆的。”真要離開了,錢月茵不自覺就紅了眼,深深向着于娘子鞠了一躬,才轉身出門。

門外,王老頭的牛車已經架上了。上面放着于娘子讓帶走的屏風、針線、筆墨紙硯,還有兩床新被褥。

親眼瞧着王老頭把這些東西搬上牛車,錢老二和錢王氏都睜大了眼睛。

被褥不是什麽稀罕物,他們家月丫頭讨喜麽,于娘子這個外婆肯定心疼,想要表示表示。針線也沒啥,他們老錢家也有,不值什麽錢。可屏風和筆墨紙硯?

錢老二和錢王氏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

“月丫頭,你外婆給你準備的?”錢王氏是知道于娘子有真本事的。

當初王家分家,王大舅和王二舅為何能分的那麽幹脆利落,可不就是因為給他們分的銀子足夠多?

也是這個緣由,王大舅和王二舅才蓋了新屋子,甚至有了本錢做生意。換了以前的王家,想都別想。

錢王氏可是正兒八經的王家閨女,王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少,她能不知道?就憑王老頭一輩子只知道下地幹活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拿得出這麽多的銀子。

那麽想當然的,那些銀子就是于娘子拿出來的呗!

王大舅和王二舅覺得丢臉,不願意往外說。可錢王氏多厲害的人?很快就從王大舅母和王二舅母的口中套出了真相。

知曉于娘子帶了足足一百兩銀子的嫁妝嫁給王老頭,錢王氏直接就傻眼了。

有一百兩銀子的嫁妝,幹嘛嫁給王老頭呀?于娘子是瘋了麽?還是傻了?

不管怎麽說,在确定以及肯定王大舅和王二舅單是分家就各得了三十三兩的銀子,錢王氏就起了不小的心思。

只不過很不湊巧的是,于娘子實在不怎麽喜歡她這個出嫁女,連帶對他家幾個小的也不怎麽待見,直讓于娘子諸多算計卻屢次都沒能成行。

這次會送錢月茵來,于娘子一開始也沒敢抱希望,琢磨着實在不成就只能繼續委屈錢月茵再回錢家多住一段時日了。

沒成想她這麽多年的算計終于成功了一次,錢月茵的刺繡果然入了于娘子的眼,最終更是順利留在了王家。

早知如此,當初她說什麽也要逼着李彩霞那丫頭好生學學刺繡的。哦,不對,李彩霞不是他們正兒八經的錢家人,沒學會刺繡才是好事。

等着瞧好了,她就不信李彩霞那好吃懶做的性子回了李家,能過的風生水起。只怕,早晚要被李家人百般嫌棄。

雖然跟于娘子并不親近,可錢王氏很清楚,只要錢月茵留在了王家,于娘子肯定不會欺負錢月茵。這不,一個月不見,錢月茵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紅潤了,整個人都越發有精氣神了。

原本錢王氏就覺得這事兒她辦的不虧。再見牛車上多出來的屏風和筆墨紙硯,錢王氏越想,雙眼越是發亮。

難不成這一個月裏,于娘子還教了錢月茵什麽真本事?如若真是這樣,他們家可真就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了。

“嗯。外婆教了我刺繡和作畫。”錢月茵并不是喜歡張揚的性子。可她以後作畫繡屏風都不可能避着錢家人,索性就一并言明了。

“真的呀?你外婆可真是大好人!”心中的猜想得到證實,錢王氏激動的直拍手,連連誇贊于娘子,“孩子他爹,看到沒?咱娘這可是一心一意都為了咱家好啊!我早就說了,咱娘的心地最是善良,又最是慈愛。這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咱娘這般慈愛的長輩了。”

錢老二雖然不是很懂這些,但他聽說過于娘子是個厲害人物。既然是于娘子教的,那肯定是好東西。當下止不住的點頭,跟着吹捧起了于娘子,一個勁的表示日後定要好好孝敬于娘子。

不得不說,錢王氏和錢老二的言語都有些誇張,前面趕車的王老頭卻聽得很是高興,臉上亦是露出了笑意。

并不知道王老頭正聽的開心,錢月茵鄭重的點點頭,真心實意的表明了她的态度和立場:“嗯,外婆對我很好的,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外婆。”

是個懂得感恩的丫頭。王老頭臉上的笑容變多,忍不住就在心下誇了錢月茵一句。等他回去,肯定原封不動把月丫頭的孝心轉述給于娘子聽。

“小妹回來啦!”牛車順利抵達錢家祖宅,正閑着沒事在自家新宅院裏晃來晃去的錢家三兄弟很快就迎了出來。

“大哥、二哥、三哥,我回來了。”站在新的宅院前,望着錢家三兄弟滿是熱忱的笑臉,錢月茵一顆飄飄蕩蕩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從此之後,這裏就是她的家了。不管外人怎麽看、怎麽說,錢老二和錢王氏,還是錢家三兄弟,都将是她最親的家人,福禍相依,寵辱與共。

作者有話說:

馬上就要開始帶着極品一家人開啓事業線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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