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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要的。就算你不願意應下這門親事,咱們家也不能把人給得罪了。”錢王氏連連點頭,說着又忍不住感嘆道,“而且吧,他娘真的是很好的人,以前對娘也很好。要是他娘還在,今日不管怎麽樣,娘都要賴上這門親事的。”

“娘,有其母,必有其子。既然那位嬸娘是很好很好的人,她的兒子肯定也不是壞人。”能得到錢王氏的誇贊,錢月茵完全可以想象,齊君洲的娘親是多麽善良的長輩。

“只可惜啊,好人不長命……”錢王氏搖搖頭,心下着實傷感,“月丫頭你去見見人,娘出門去找你大嫂回來做午飯。”

錢月茵點點頭,去了堂屋。

真正見到齊君洲的第一眼,錢月茵就知道,為何錢王氏會那般的糾結了。不單單是因着齊家的門檻足夠高,也不單單是因着齊君洲的娘親很好很善良,更因為齊君洲本人光是站在這裏就足以彰顯不一般的氣場。

以前錢月茵一直都覺得,李家人跟錢李村其他人不同。因着李家都是讀書人,說話格外彬彬有禮。但是此刻面對齊君洲,錢月茵才切實意識到,何為讀書人真正的風采。

“能告訴我,你為何急着在這個時候找來錢李村嗎?”坐在齊君洲的面前,錢月茵徑自問道。

“我馬上就要去參加院試科考了,但家裏人一直對我不放心。”在決定來錢李村之前,齊君洲打探過錢家二房姑娘。如若是前一位姑娘,齊君洲并不會出現。

但是眼下這位錢月茵姑娘,齊君洲正襟危坐,神色認真的如實告知。

“你就這樣來我們家定下親事,家裏人不會反對?”院試科考!沒想到齊家人居然會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給齊君洲下絆子……錢月茵皺起眉頭,對齊家人的印象委實不怎麽好。

“只有我定了親事,他們才會罷休。”齊君洲的聲音并不淩厲,卻帶着掌控全局的張力,“如若知曉我即将迎娶的是一位鄉下姑娘,他們勢必會很高興,此後都不會再過問我的事情。”

如此一來,齊君洲的院試科考就不會被打擾了。聽懂這一點,錢月茵的眉頭舒展開來:“那你是真的打算将我娶回去?以你們家的門第,我嫁過門只會讓你的處境更加艱難。”

“不會住在一起。”齊君洲不覺得娶錢月茵會讓他為難。事實上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娶誰。原本按着他的打算,在未能站穩腳跟與齊家對抗之前,他不會娶妻。

但是,齊家偏偏多的是人見不得他好,甚至一門心思要攔阻他的科考之路。

很清楚除了科考,他沒可能再走出第二條路來。齊君洲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這才有了錢李村一行。

至于之後的打算,齊君洲亦是早已安排好:“我會以我娘臨終遺言的名義跟你定下親事。等我院試結束,咱們再回府城。屆時也不必住在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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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搬出來單住?”詫異的看着齊君洲,錢月茵不認為此事如他口中所言那般容易和簡單。

“不是搬出來單住,是分家。”齊君洲說着就苦笑了一下,沒有任何的遮遮掩掩,坦言道,“想來月姑娘也聽出來了,我在家裏的處境并不是很好。如若不分家,月姑娘嫁去齊家勢必會受到很多的委屈。是以,分家才是長久之計。”

“如若你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對你勢必大有助力。”盡管跟齊君洲的接觸時間不長,可只是聽齊君洲所言,錢月茵不認為齊君洲會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反之,錢月茵可以篤定,只要齊君洲願意,他完全可以娶一位出身更好的妻子,卻不必受齊家人的鉗制和壓迫。

“娶妻是一輩子的事情,本不該夾雜太多的算計,更不應該涉及諸多瓜葛和利益。我自認不是聖人,做不到萬事都處處容忍和讓步。與其日後再後悔,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誤人誤己,選擇自己想要迎娶的女子。”齊君洲這些話,當着其他人的面是不會說的。但是對錢月茵,他想要試一試,交付他的真心。

錢月茵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還在李家的時候,對于她的親事,她一直沒有自主權。不管她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李家為她定下了何家的親事,她就得乖乖等着嫁人。

錢月茵本以為,回了錢家之後也是這般。固然錢大哥和錢二哥的親事都是自己找的,也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可錢月茵很難想象,她去哪裏遇到一位真心喜歡的人,也完全猜不到她即将迎來怎樣的親事。

但是就在今日,齊君洲出現了,帶給了她完全不一樣的認知和感受,也恰好就戳中了她內心深處的某一柔軟。

“娶了我,你确定不會後悔嗎?”唯恐齊君洲沒有聽懂她的問題,錢月茵補充道,“你和我之間,相差真的太多了。”

“沒有。”齊君洲搖搖頭,目光澄澈,“沒有相差。”

“怎麽會?我和你……”錢月茵還待說話,就見齊君洲忽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種進退有度的禮貌笑容,而是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的笑。

相比前者,後面的笑俨然才是真正的齊君洲,也更加撥動錢月茵的心弦。

就在這一瞬間,錢月茵忽然就意識到,她會同意這門親事。眼前這個男人,她發自內心的願意嫁。

“其實在來錢李村之前,我有打探過月姑娘。對月姑娘,雖然不敢自認相熟,但我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因着是月姑娘,我才願意冒然登門造訪。”齊君洲說到這裏,稍稍停頓,望向錢月茵的眼神盡是認真和凝重,“是以,沒有相差。即便真的有,那也是我不夠好,不足以打動月姑娘的芳心。”

“你還真是……”錢月茵自然聽得出來,齊君洲是故意這般說的。換了其他人,錢月茵肯定不會相信。只是單憑些許打探和了解,又不曾真的見面和接觸,怎麽可能會有真心?

可偏偏對齊君洲,錢月茵不由就輕嘆一聲,點了點頭:“好,我應下這麽親事了。”

聽到錢月茵前半句話,齊君洲的心已經提了起來。沒成想錢月茵忽然就改了口,齊君洲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眉眼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清清楚楚看到齊君洲的神色變化,錢月茵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明明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怎麽感覺你比我還緊張?”

“是真的很緊張。”在錢王氏面前,齊君洲穩如泰山,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毫不顯山露水。然而到了錢月茵面前,齊君洲不想遮掩自己的情緒,而是選擇了将最真實的自己展現給錢月茵看。

在他看來,既然認定了錢月茵,便将會是一輩子的事情。他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僞裝,卻不必在錢月茵面前藏起自己的真實情緒。即便他可以輕輕松松的做到,只要他想。

“那你接下來就不用緊張了。”錢月茵臉上的笑意加深。

齊君洲輕輕“嗯”了一聲,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聘禮遞給錢月茵。

“嗯?這是什麽?”錢月茵好奇的接過來,定睛一看,竟然是房契,而且還有兩張。

更讓錢月茵沒有預料到的是,這兩張房契上寫的名字,都是她的。

“院試在即,我暫時不會回府城。所以成親後,可能需要委屈你先在鎮上住一段時日。等院試結束,咱們再一起回府城。”齊君洲仔細解釋道。

“沒有委屈。”錢月茵搖搖頭,并未将兩張房契還回去,“那我就收下了。”

看着錢月茵收下他送的聘禮,齊君洲這才真正放下心來,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本就是給你的。”

“什麽你的?我家月丫頭收下什麽了?”錢王氏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田桂花找回來的。才剛邁進自家大門就聽到錢月茵和齊君洲的對話,她忙不疊就跑了進來。

“娘,你回來了。”見到錢王氏,錢月茵沒有任何猶豫,将齊君洲送給她的兩張房契拿給了錢王氏看。

“我的天老爺!這是真的假的?”錢王氏确實是有想過這門親事很好,但卻萬萬沒有料到,齊君洲一出手就是兩處宅院,而且還都寫的是他們家月丫頭的名字。

這可不是随随便便幾兩銀子就能辦成的事兒。單是齊君洲的這份用心,就很讓錢王氏滿意了。

“娘,是真的。”錢月茵笑着點點頭,小聲說道,“娘,我應下這門親事了。”

“嗯嗯,我知道,知道。”要是沒有應下親事,哪裏來的房契?錢王氏可是自诩很聰明的人,比誰都更有眼力見。

再然後,錢王氏對齊君洲的态度就格外熱情了:“來來來,咱家女婿這邊坐,娘這就去給你拿點心吃。”

突然聽到“女婿“這一稱呼,齊君洲微不可見的紅了臉:“不用……”

“月丫頭,你先招待女婿,娘馬上就出來。”錢王氏已經樂得找不到邊了,忙不疊沖回自己的屋子去找她藏起來的吃食。

于是乎,等錢老二父子三人回到家,就被告知:錢月茵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

“他到底是誰啊他?”哪怕很清楚能讓錢王氏應下的親事肯定不錯,錢二哥還是黑了臉,很不高興的問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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