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明燭：“其實，也沒有不順眼。”

此話一出，肖意歡驚了。

喻婧更驚！！！

肖意歡一雙眼睛燃起了八卦之魂，目光在她們兩個人身上來回打轉，腦子裏快速刷過一條彈幕：天吶天吶，她們居然是真的！表面裝得相看兩相厭，背地裏其實早就搞到一起了！網友果然火眼金睛！突然想磕！

喻婧以為是自己耳朵在做游戲的時候被水堵住了，她下意識掏了掏耳朵，震驚地看着明燭：“你說什麽？”

明燭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眸色微變，視線從她嘴唇挪開，看向別處，靜了一瞬，又轉回來，神情恢複了冷淡，仿佛剛才的失言不曾發生：“沒什麽。”

喻婧：“？？？”我到底是幻聽還是聾了？

“你說你看婧婧很順眼，我都聽到啦！”肖意歡抱着手機一臉興奮地說。

明燭看向肖意歡，對她的企業級理解無語了幾秒鐘，目光游移，又看回滿頭問號的喻婧，臉色稍微有些不自然，斂容，淡聲：“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對你沒有任何好感。我确實看不慣你某些行為。”

肖意歡笑容凝固。這前後兩句話意思完全相反，她到底應該相信哪一個？

一臉懵逼的肖意歡忙去看喻婧。

喻婧滿心滿眼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聽明燭解釋完，眼底光芒“噗”地一下全滅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人翻臉也太快了吧？

而且說話又直又難聽。

雖然把肖意歡拉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證明自己和明燭沒有奸情，喻婧也深知明燭一直以來對自己态度不友好，但是親口聽她承認，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喻婧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無形抽了一巴掌一樣。而且這一巴掌還是她主動把臉湊上去讓人家打，真是又蠢又難堪。

她更是篤定了自己跟明燭八字不合，不然怎麽會每次一碰到明燭就社死。

沒有心思去研究明燭這兩句話裏的某些漏洞，不想再被打臉，喻婧匆忙別開頭，抓住肖意歡的手，說：“走吧，我們去洗澡。”

肖意歡夾在中間也是很尴尬，剛冒出一點想磕CP念頭就被這她們之間違和的氣氛給打消了，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順從地“哦”了聲，也忘了AO有別，任由喻婧拉着走向公共浴室。

浴室按照六個性別劃分，走到貼着女A标識的門口時，喻婧有些猶豫。

她現在已經分化成Omega，再進Alpha的浴室好像不合适。可是如果去Omega的浴室，說不定她會被當成變态趕出去。

心裏糾結了半天，要進不進的，突然看到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走了出來，她忙攔住阿姨：“你好，請問裏面現在有人嗎？”

阿姨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将她上下打量了個遍，才說：“沒有人。”

喻婧心裏一喜，說了聲謝謝，提着袋子走進去。

進去以後喻婧才發現自己擔心有點多餘，浴室裏面有隔間，完全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

她進了其中一間，謹慎鎖好門，暢快地洗了個澡。

擦幹身體，她先不忙着穿衣服，而是從袋子裏掏出一瓶無色無味的Omega專用阻隔劑，仔仔細細将全身噴了個遍。

噴完，她嗅了嗅自己香噴噴的身體。

除了沐浴露的清香，沒有聞到一點信息素的味道。很好。

今天運動一整天，出了那麽多汗，喻婧都沒有洩露一點信息素，多虧了這瓶阻隔劑。看着瓶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說明，她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明燭。想到兩個人掉進空層，明燭信息素洩露的那個情景。

要不是明燭的信息素不小心洩露，她也不會着了魔似的湊過去想聞，不會陰差陽錯親到，也就不會有那個社死名場面……

那讨厭鬼到底有沒有用阻隔劑啊，為什麽信息素總是洩露？上次因為喝酒，這次又因為劇烈運動。

要不是怕自己分化的事敗露，喻婧真想把這個阻隔劑的牌子推薦給她了。

喻婧換好衣服，走出隔間。

肖意歡差不多跟她同時洗完，兩個人并肩離開。

天色漸暗，樂園亮起了路燈，工作人員還在忙碌地收設備，她們與迎面而來的小雅碰到。

小雅說節目組訂了豐盛的晚餐，直接送她們過去。

因為錄制已經結束，藝人之間也不需要非湊在一起營造什麽效果，喻婧暫時和肖意歡分開，轉身去找沈佳玉和小葉。

節目組給她們三個安排了一輛車，上了車，沈佳玉看了眼前面開車的工作人員，壓低聲音：“你和明燭又上熱搜了。”

喻婧手指繞着濕潤的發尾，故作平靜：“我看到了。”

“是誤會吧？”雖然用了疑問句，但是沈佳玉看她的眼神很篤定。

喻婧眼神有點飄，輕輕“嗯”了聲。

沈佳玉一副“我就知道”的了然表情，搖頭嘆氣：“你跟她碰到一起就沒好事。”

喻婧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抿了抿唇，說：“我發個微博澄清一下吧。”

她問坐在前面的小葉要了手機，低頭正準備編輯文字，沈佳玉卻按住她：“不需要。”

喻婧疑惑。

“你和明燭本來就什麽都沒有，為什麽要澄清？”沈佳玉看着她，“那段音頻和視頻根本構不成證據，網友也不是傻子，大部分人還是抱着吃瓜看熱鬧的心态調侃，沒有幾個人真的相信。而且，明燭雖然沒有開通微博，但是她的忠粉不少，路人粉更多，我們要是回應，他們肯定又要嘲你蹭明燭熱度。”

聽完這番話，喻婧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在這個複雜的娛樂圈，清者自清這一套是行不通的，因為不管你說什麽，總有黑粉和杠精能從雞蛋裏挑出骨頭，所以對待那些捕風捉影的新聞，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冷處理。

“通過這次直播你一下子漲了二十萬粉，比陳辰他們漲得都多，可見觀衆很喜歡你。”沈佳玉在她耳邊繼續小聲說：“所以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差錯。就算真的要澄清，也是明燭她們自己澄清，我們只要按兵不動。”

明燭沒有微博，但她經紀人有。但是依照明燭那個冷淡的性子，喻婧覺得明燭應該懶得澄清吧？

她思索着放下手機。

“對了。”沈佳玉話鋒一轉：“明天丹妮要來錄《快樂之星》宣傳她那部新戲，我得陪她去電視臺，你是和小葉先回去，還是等我們一起？”

吳丹妮是喻婧之前KISS組合的隊長，組合解散後，另外兩位成員回歸了校園，喻婧和吳丹妮也各自單飛。吳丹妮覺得當歌手沒出路，放棄唱歌去當了演員，陸陸續續演了很多龍套和配角，去年演了個女二爆紅，現在終于熬出頭接了女一的角色，作為朋友喻婧很替她高興。

其實這兩年她們各自忙着打拼，加上差距越來越大，兩個人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喻婧也想跟她們一起回去，但是轉而想到一個問題：“我這次來回機票，還有酒店的錢好像都是節目組報銷。”

“沒錯。”沈佳玉被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搞得迷惑，“這跟你們什麽時候回去有什麽關系？”

“關系很大啊！”喻婧掰着手指頭說：“如果多留一天，住酒店的錢我就得自己掏，機票改簽也得自己出錢，這多不劃算。”

沈佳玉噎了一下，瞟了眼前方，用更低的聲音問她：“你是不是手頭又緊了？是的話我回去給財務打個報告，讓她提前把這一期的勞務費打給你。”

車外霓虹閃過，照進喻婧微暗的眼眸。她眨了眨眼，那抹暗淡轉瞬不見，笑盈盈看着沈佳玉，語氣輕松：“沒有啊，我就是不想浪費錢。等回了B市，我再請丹妮吃飯吧。”

沈佳玉盯着她看了幾秒鐘，沒看出什麽異樣，只好放棄勸說：“行吧，随你。”

喻婧又笑了一下，摸摸右手手腕上的手鏈，看着窗外發呆。

上次聚餐的地方比較草率，這次節目組換到了一個有格調的中餐廳。

喻婧和肖意歡攜手走進包間，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座位上的明燭。

明燭聽到動靜，目光淡淡地掃過來。

喻婧與她視線對接，腳步遲疑了下。

她看上去雲淡風輕。

喻婧心裏止不住想：她知道她們一起上熱搜的事了嗎？

喻婧一點都不了解她，但是幾次接觸下來，幾乎看不到她慌亂的時候，情緒藏得很好，讓人捉摸不透。

“你們也太慢了，快快快，我要餓死了。”

思緒被陳辰的嚷嚷打斷，喻婧目光從那張冷淡的臉上挪開，換了副笑容，為肖意歡拉開椅子，兩個人挨着坐下。

他們這桌坐的導演、副導演、制片主任，還有六個藝人。陳辰依舊是氣氛擔當，他向楊鳴打聽下次錄制的信息，楊鳴只說了個大概時間是在一周後，具體地點還未定。

“有件事差點忘了。”楊鳴放下筷子，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節目宣傳照還沒拍，這幾天你們應該都在B市吧？”

除了肖意歡說明天要去A市電視臺錄個綜藝唱首歌，其他人都說有時間。

楊鳴：“那就後天吧，具體時間到時候我讓小雅通知你們。”

喻婧之前就關注了肖意歡微博，沒發現她發有什麽關于新歌的動态，跟她咬耳朵：“你出新歌了嗎？”

肖意歡沖她笑笑：“不是新歌，就是去年我接了部偶像劇在裏面演女三，然後免費幫他們唱了主題曲，這部劇馬上就要開播了，劇組去宣傳，讓我去唱首歌。诶，演女主的吳丹妮是你朋友吧？”

喻婧莞爾：“是啊，我們關系很好。”

肖意歡臉上不無羨慕：“這部劇是一部超級火爆的網絡小說改編的，多少流量小花擠破頭都拿不到女一，你經紀人好厲害啊。”

喻婧臉上笑容放大，由衷地說：“是啊，佳玉姐真的很厲害。”

兩個人正低頭絮絮，喻婧放在桌上的手臂被人碰了一下，扭頭。

“婧婧。”陳辰拿手機對着她，“咱倆還沒微信，加個好友吧。”

喻婧受寵若驚。昨天剛來的時候她就想加他們好友了，只是想到自己是個小透明，怕套近乎惹人嫌，一直沒敢提。

這麽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拒絕，喻婧忙掏出手機掃了陳辰的二維碼。

“來來來，我也加一個。”謝海超也拿出手機。

其他人也拿起手機相互掃。

喻婧依次加了陳辰、謝海超、彭澤，感覺好像還少了一個，擡頭一看，瞥見明燭正舉着手機讓坐在她旁邊的肖意歡掃：“……”

“嘀”的一聲，肖意歡掃完了明燭的二維碼，笑着說了聲：“加上了。”

“嗯。”明燭眼波流轉，似乎是想看看誰還沒掃，擡眼就看到了舉着手機同樣尋找目标的喻婧，表情一頓。

喻婧覺得她不可能讓自己掃，自己也不可能拿熱臉貼人冷屁股，于是兩個人難得默契地什麽也沒說，默默收起手機。

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各自加完了好友，開始吃吃喝喝。

說是聚餐，其實也是應酬，陳辰、謝海超很健談，他們總是能找到各種新奇的話題跟兩位導演還有制片聊，喻婧作為一個小透明不敢亂插嘴，就當個聽衆安安靜靜吃東西。

期間一直有人進進出出。

喻婧饒有興趣地聽陳辰講他以前錄真人秀時發生的趣事，被他誇張的語氣和動作逗得捧腹大笑，差一點倒在旁邊的肖意歡身上。

她扶着桌子坐好，目光掃過某個地方，看到正對面端着一杯水喝的明燭唇邊不經意露出的一抹笑，愣了愣。

原來她也會笑啊。——喻婧心裏冒出這樣一個聲音。

笑得還怪好看的。

喻婧不知不覺多看了幾眼。

明燭有所感興，擡眸，對上她的目光，笑容淡去。

“……”喻婧讪讪地別開頭。

陳辰還在講。

喻婧突然發現好像也沒那麽好笑了，低頭看桌面。

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跳出一個來電。

喻婧定睛一看，眼神微凝。

陳辰還在聲情并茂地講趣事，大家也都聽得很認真，喻婧悄悄拿起手機走出包間。

這家餐廳生意極好，走廊外面燈火輝煌，人來人往。

喻婧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來電因為久久無人接聽自行挂斷了。

對方沒有再打過來，喻婧只好回撥過去。那邊幾乎是秒接。

“媽。”她身體藏在樹蔭下，仰頭眺望夜空，聲音不複以往的清亮：“錢我前幾天已經給你打過去了。”

那頭像是被她跳過寒暄過于生疏的語氣震住了，周玉瑩靜了幾秒鐘，支支吾吾地說：“我知道，我收到了，我、我已經拿去醫院交了。”

“嗯。”喻婧踢了踢腳邊的一根樹枝，“還有什麽事啊？”

“其實也沒什麽事……”周玉瑩聲音有些拘謹，“婧婧啊，你是不是在忙啊，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喻婧眼睫低垂，看着落在裸露腳背上的光斑，聲音放輕：“已經忙完了，我們在聚餐。”

“哦哦，聚餐啊。”周玉瑩像是沒話找話，問她吃的什麽，又問了她最近的工作情況。

這些是來自一個母親的正常關心，喻婧耐着性子回答，只是當她說到“別讓自己太累了，該休息還是得休息”時，一時沒忍住：“休息了哪來的錢？”

“……”

氣氛頓時僵住。

喻婧說完就後悔了，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沖，懊惱地抓了抓劉海，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

沒等她開口，聽筒裏傳來輕微的抽泣聲，接着是周玉瑩帶着哭腔的聲音：“是媽媽沒用，媽媽對不起你。當年要不是我抱着你……”

“媽！”喻婧短促地叫了一聲，右手在空中胡亂地一抓，抓到了樹枝。被上面鋒利的刺刮掉，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咬牙忍下那句痛呼，深吸幾口氣，聲音疲憊：“我今天真的很累，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說這些？”

那頭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喉嚨，抽泣聲小了下去。

喻婧用力捏着手機，沒有再說話，因為突然不知道說什麽。

“好好好，不說了。”周玉瑩調整好了情緒，換回正常的語氣，輕聲細語，開啓新的話題：“你最近有去醫院檢查嗎？這麽遲還不分化，媽媽很擔心你。”

喻婧這兩天忙着錄節目，還沒來得及告訴家裏自己分化的事。要是周玉瑩知道她現在是個Omega，肯定又得長籲短嘆了。

在外面也不方便說，喻婧只好按下：“這個我回頭再跟你說吧。”

周玉瑩嗫嚅了幾下，沒有追問，又問了她一些瑣碎的問題，之後才依依不舍地挂斷。

喻婧放下手機，看了眼通話時間：3分57秒。

比上次還短。

她在原地站了幾分鐘，等心情平複了才走。

走了兩步，迎面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喻婧腳步慢下來。

“錄完了，我明天……”明燭邊走邊打電話，瞥見人影，看過去，語氣頓了下，接着說：“我回去了就去看您。”

垂落的長發擋住她半邊臉，昏暗的路燈照不清，看不清她臉上是什麽表情，但喻婧還是憑身形和直覺認出了她。

慶幸她晚來一步，沒有看到自己剛才的失控。

但是當她目光投射過來時，喻婧還是下意識地低下頭，當沒看見一樣，默不作聲地從她身邊走過去。

風裏全是燥熱，痛感遲鈍地傳達到大腦，喻婧想起自己剛才激動時打的那一下，擡起手腕。

她白皙的手背上被滑了長長一道口，破了皮，沒見血。應該不至于留疤。

喻婧不是很在意，甩了甩手腕，發現少了什麽，動作一頓。

她手鏈不見了。

接電話的時候明明還在。

很有可能是剛才被樹枝刮掉了，喻婧調頭往回走。

走到之前那個地方，看到明燭纖長的手指上挂着的正是她失蹤的那根手鏈，女人低着頭，翻來覆去地看，表情專注，仿佛是在研究這鏈子的構造。

喻婧加快腳步。

明燭聞聲擡起頭來。

喻婧在距離她一米的距離站定。

沒有外人，喻婧也沒有精力再去僞裝，看着她手裏的鏈子，直截了當地說：“這是我的。”

明燭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又看看那根手鏈，居然也沒像她求證，就這麽把東西遞過來。

喻婧沒想到她這麽幹脆，有些意外地接過。

鏈子上沾了點泥，喻婧沒有仔細看，想着回去再洗，攥在手裏，掀起眼皮看她，低聲：“謝謝。”

明燭沒有禮尚往來地回她一句“不客氣”，也沒有再多看她一眼，當她是透明物……不，甚至還不如透明物。

喻婧看到她往旁邊挪了幾步，就好像自己是什麽髒東西，唯恐被沾上一樣，拉開長長的距離，然後才昂起她高貴的頭顱，轉身離開。

“……”

擦身而過時，喻婧感覺自己被一股冷冰冰的氣場包裹着，細細密密地擠壓胸腔，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種久違的，讓人憋屈的感覺又出現了。

喻婧手指緊握成拳，金屬鏈子陷進肉裏也沒感覺，她眼睛緊緊盯着那道挺拔的背影，脫口而出：”你等等。”

明燭停下，但是沒有轉身。

這一幕宛如情景再現，那天在走完紅毯後，她們也是這樣，一個漠然離開，一個喊停。

但是這次，喻婧沒有跑到她面前看她冷眼。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飾，喻婧不需要假裝自己很堅強，只是跟随自己內心，平靜地看着她，平靜地開口，問出一直以來被困惑許久的問題：“明燭姐，我敬你是個前輩，自我感覺對你還算禮貌客氣。去年紅毯，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也從未得罪過你，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對我敵意這麽深？”

這個問題，喻婧去年就想問了。

在她第一次被明燭甩了冷眼後，喻婧追出去找人，想問個清楚，卻被周琪攔住。

當時周琪對她也很不客氣，搞得喻婧十分郁悶。

後來沈佳玉告訴她，明燭在圈裏向來沒什麽好評，跟她合作過的人都說她清高孤冷，喻婧也就當她是性格使然，從來沒想過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可是這兩天接觸下來，她發現情況并不是那樣。

明燭對誰都冷淡，但那種冷淡只是疏離和客氣。對她，明燭才會露出那種不屑一顧的輕蔑表情。

喻婧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踩中她這根刺的，碰一次難受一次，真的受不了了。

反正全國人民都知道她們兩個不對付，裝也沒法裝，索性就攤開說了吧！

明燭緩緩轉過身。

昏暗中，她眼眸深不見底，聲音平緩聽不出情緒：“你說錯了，不是第一次。”

這好像答非所問，喻婧一時沒跟上節奏：“什麽不是第一次？”

明燭輕啓朱唇，不疾不徐地說：“在紅毯之前，我見過你。當時你和張旭在一起。”

“……”

風徐徐吹過，樹葉簌簌地抖動起來。

喻婧微張着嘴，在聽到“張旭”這個名字時，肩膀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