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狹小的洗手間裏,各種洗漱用品落了一地。

少女像一只羸弱的幼貓,細軟的爪子抓着她的腳踝跟褲腿,嘴裏哼哼唧唧地哀求着。

地面貼的都是防滑地磚,白色為底,上面繪着枯枝一樣交錯的線條。明燭此刻的思緒和心情,就像這些枯枝一樣淩亂。

喻婧竟然是個Omega。

喻婧怎麽會是Omega?

這太離奇了。

要不是身體裏那些躁動的信息素提醒,明燭都懷疑自己現在是在夢游。

她之前沒有接觸過發情期的Omega,但只一眼,明燭就能确定,眼前的少女發情了。

而且這趨勢很猛烈,喻婧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到處擴散。

鮮嫩多汁的草莓搗爛,注入了香醇的牛奶,翻攪,融合,在熱氣下蒸騰,散發。這味道膩得發慌,可對于Alpha來說,這是最美味的催情劑。

面前的少女毫無保留地暴露自己,因為情熱,她身體難耐地扭動,睡裙的睡裙被撩到腿根,兩條長腿晃得人眼暈。她臉頰被灼燒得布滿不正常的紅暈,漂亮的桃花眼盈滿了水霧,眸底和眼角也染了粉色,宛如一朵初初綻放,卻妖冶媚人的桃花。

她貓兒一樣地哼叫着,聲音也是甜到發膩。

她用聲音,還有她的味道,窮盡所能地勾引別人來采撷。

明明那麽稚嫩,舉手投足卻魅惑到了極致。

明燭體內的信息素叫嚣着想要沖破出來,她捂着越跳越快的胸口,用意志力去對抗這種要命的誘惑,緊抿了唇,克制着不要觸碰這個曼妙的少女。

情潮兇猛,第一次經歷發情的少女,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應對這種情況。她甚至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誰,只知道是個Alpha,出于本能的,想要讓對方将她占有。

她身體很熱很空,快要受不了了。

“幫幫我……”幼貓一樣的聲音,聽上去可憐兮兮,軟糯甜香,勾人而不自知。

她這般模樣,只要是個正常的Alpha都會心動。

明燭無法保證,在她這麽濃郁的信息素引誘下,自己會不會失控。

所以,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

明燭仰了仰脖子,逼着自己不去看她誘人的身體,喉嚨輕滾,啞聲:“抱歉。”

少女軟得已經沒什麽力氣了,明燭輕輕一撥,避開了她那只纏上來燙人的小手,轉身,腳步匆忙地往外走。

手指摸到冰涼的金屬把手時,明燭突然猶豫了。

自覺遠離發情期的Omega,這是作為一名合格Alpha的基本素養。可是她就這麽走了,喻婧怎麽辦?

Omega到了發情期,要麽接受Alpha的标記,要麽打抑制劑。如果不管不顧,喻婧就算不被情欲折磨死,也會被情熱燒死。

而且,發情後的信息素濃烈得可怕,現在被鎖在小小的洗手間裏暫時沒有什麽威脅,一旦擴散出去,這棟樓,乃至附近的Alpha都會引起騷動。

陳辰和謝海超,應該還不知道喻婧是個Omega。

“不要走……”

少女哀求的聲音惹得明燭回頭。

看着這個脆弱不堪的Omega,明燭真的很難跟之前那個活蹦亂跳的鮮活少女聯系起來。

喻婧竟然騙了她。

明燭突然想到她們剛來的那個夜晚,喝醉的喻婧嬌軟粘人,拉着她撒嬌。當時明燭就覺得很奇怪,一個Alpha,為什麽喝醉之後表現得這麽像一個小甜O?

現在終于有了合理的解釋。

所以那天她幫喻婧撿起那個阻隔劑,喻婧才會那麽慌張。

又是一個Omega僞裝成Alpha的案例。

明燭心情複雜。

她不清楚喻婧是怎麽會基因突變,從一個準Alpha變成了Omega的,也不清楚喻婧為什麽要隐瞞欺騙,只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麽丢下她不管。

得把她送去醫院。

但是送去醫院之前,得先把她失控的信息素先壓下去,否則洩露出去很麻煩。

明燭記得她是帶了阻隔劑的,蹲下來,與她保持一米的距離,看着她濕漉漉的眼睛,輕聲:“你的阻隔劑放在哪裏了?”

喻婧聽不懂一樣,霧蒙蒙的雙眼望着她,兩只手攀爬着想要靠近她:“幫我……”

明燭心底一聲嘆息。

問不出個所以然,時間耽誤越久,她發情的症狀越猛烈,散發的信息素也就越濃。明燭放棄跟她交流。

“等我回來。”

裏面的信息素太濃了,明燭不敢把門開太大,側着身體擠出去,徑直跑向喻婧那張床。

為了救人也顧不上這樣會不會侵犯他人隐私,明燭翻了她的床頭櫃,沒有找到,又翻了她的包,也沒有找到,最後視線落在靠牆的那個行李箱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忘了,密碼箱居然沒有鎖,明燭輕松打開。箱子很空,只有夾層的拉鏈拉得嚴嚴實實,布袋微微鼓起。明燭拉開拉鏈摸進去,果然摸到一管Omega專用的阻隔劑。

明燭捏着那管阻隔劑,争分奪秒地奔向洗手間。

擰開門把的時候感覺好像沉重了些,明燭沒有深想,推開那扇門。

眼前人影一閃,明燭還沒看清是什麽,一個香軟的身體撲進她懷裏。

那濃郁誘人的甜香鋪天蓋地地湧過來,明燭差一點沒把持住,定定神,垂眸,驚訝地看着主動送進懷裏的少女。

喻婧幾乎是花光了所有力氣才走到門邊,明燭略低的體溫和身上的冷香稍稍纾解了她身體裏的燥熱,好舒服啊。

可是不夠,遠遠不夠。

“喻婧,你別這樣。”明燭被她蹭得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可是喻婧顯然神志不清了,根本就不聽她說什麽。

明燭只能強硬地将她掰開,将她按到旁邊的椅子上,一只手壓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拿起那瓶阻隔劑,壓下噴頭對準她全身上下噴。

冰涼的藥劑噴到臉上,喻婧臉上的紅暈好像褪了些,迷離的眼眸稍稍恢複了一絲清明。

明燭感覺有作用,繼續壓着噴頭噴灑。

“呲——”

關鍵時候,那管只有30ML的阻隔劑卻沒了。

明燭看了看一滴不剩的空瓶,又看了看意亂情迷的喻婧,內心焦慮。

“還有其他的嗎?”她問喻婧。

喻婧沒有回答她,腦袋偏了偏,被燒得滾燙的小臉兒在她冰涼的手背上蹭來蹭去。

明燭心下一驚,倏地把手收回來。

那點舒服的溫度沒了,喻婧表情無辜又哀怨地望着她,殷紅的嘴唇呼出香甜的氣息,嘴裏反反複複只會說一句:“幫我。”

明燭喉嚨又幹又緊,頭瞥向一邊,不看她,也沒有回答她。

不行的,這點劑量不夠用。

藥效很快散去,空氣裏的甜膩又濃郁了幾分,明燭當機立斷,決定再去翻翻她的衣櫃,看看能不能再找出多餘的阻隔劑。

喻婧看到她再次轉身,心裏難過極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從背後将她抱住。

明燭駭然,下意識地要将她推開。

冰涼順直的長發從鼻尖拂過,喻婧聞到了她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還有一股讓人為之瘋狂的冷茶香,從她厚密的長發下鑽了出來。

是Alpha的信息素。

喻婧就像即将渴死的人嗅到了生命之水的味道,火急火燎地撥開她的頭發,看到了她頸側那個散發出冷香的傷口。

就是這裏。

喻婧舔了舔幹燥的唇瓣,瘋了似的撲上去,含住那個傷口,拼命地吮吸。

明燭脊背繃直,大腦空白一瞬,想起來将她推開時,已經遲了。

少女跌回椅子裏,嘴角挂着一抹鮮血,像是古堡裏跑出來的吸血精靈,妖冶衆生。

明燭看呆了。

喻婧一滴都不舍得浪費,舌尖一卷,将那抹鮮血卷入腹中,啧啧嘴,嫣然一笑。

“真香。”

“……”

這一臉餍足的表情,就跟她那晚喝醉咬了自己以後一模一樣。

明燭捂着被她舔舐過重新滲出新血的傷口,心底已是驚濤駭浪。

前兩天喻婧說是因為做夢不小心咬錯了自己,明燭可以不計較,可是這次不一樣。

Alpha對Omega标記有三種方式:唾液或者血液交融;咬破腺體;兩性結合。前兩種屬于臨時标記,後一種屬于永久标記。

明燭沒想過趁虛而入标記她,可是喻婧卻稀裏糊塗吸了自己的血……

……

喻婧醒來時,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腦子也是昏昏沉沉。她平躺着沒動,迷蒙的雙眼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她剛才做了個又長又奇怪的夢。

夢到自己渾身被火燎一樣難受,突然出現一塊冰,她拼命想要抓住。可是那塊冰滑不溜手,她抓得越緊冰塊溜得越快,急得不行,張嘴咬了一口,發現那冰塊居然香香的,她含化吸了一口冰水,舒服得只想上天。

就是有點可惜,一口太少了。

她腦子裏回味悠長,不自覺地舔唇,舌尖碰到一塊網布,伸手一摸,摸到一個黑色口罩。

她睡覺之前沒有戴口罩啊,誰給她戴上的?

喻婧百思不得其解,正準備摘下來。

驀地聽到一個陌生稚嫩的聲音:“媽媽,這個姐姐好奇怪啊,睡覺還戴口罩。”

喻婧偏頭看過去,先是看到一條白色的簾布垂在床邊,簾布被人掀開一角,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孩紮着兩個馬尾辮,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發現她醒了,小女孩心虛地放下簾布,“嗖”地一下,身形消失不見。

喻婧一時愕然,視線環顧一圈,才反應過來這好像不是民宿的房間。

白色的床簾,白色的床單被褥,紮在她手背上的針頭,還有挂在床邊的輸液袋,這些都明明白白告訴她,這裏是醫院。

但是好奇怪啊,她只是半夜起來上了個廁所,怎麽莫民奇妙就跑到醫院裏來了?

喻婧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感覺有點燙,像是發燒了。

燒得她腦子都有點木木的,喻婧懵懂地打量這個陌生的病。擺設很簡單,是普通病房。

隔壁似乎還有其他的病人,她迷迷糊糊,聽到小女孩在和她媽媽談話。

“噓,她是病人,不要打擾人家。”

“那她生病了怎麽一個人來醫院啊,好可憐哦。”

後面的聲音聽不到了。

喻婧慢吞吞地坐起,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從床簾下擺的縫隙裏,可以看到一雙女人的腳,腳踝很漂亮,腳很長,穿着一雙裸色的矮跟高跟鞋,“蹬蹬蹬”節奏緩慢地朝她這邊靠近。

一只纖長的手撩開床簾,纖瘦高挑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也戴着黑色的口罩。

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她半張臉,但是就憑那雙琥珀色的鳳眸,喻婧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明燭。

她稍稍詫異:“怎麽是你呀?”

明燭穿着裸色的休閑西褲和裸色的襯衣,從容的腳步,在與她目光撞上時,微微頓住,眸色微變。

只一瞬,明燭摘下口罩,直直看過來:“醒了?”

喻婧點點頭,發現她沒化妝,像是沒休息好,氣色看着不太好。

“是你把我送到醫院的嗎?”喻婧問她。

明燭将口罩折疊,細細的帶子挂着指尖,眼神晦暗,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說起來真的很魔幻,本來明燭以為,喻婧吸了自己一口血人就沒事了,沒想到喻婧竟然直接暈了過去。明燭吓壞了,跟民宿老板借了車,将昏迷的她送到這個鎮上唯一的醫院。

好在那一口血的标記起了作用,喻婧體內的信息素得以控制住,不然這一路過來不知道會引起什麽騷動。

明燭懷疑是不是自己那口血有毒,抱她去做了檢查,醫生說,是發情熱導致的高燒。

昨晚送過來的時候人還是昏迷不醒,現在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明燭把疊好的口罩放進兜裏,神色收斂,淡聲:“不然你以為是誰?”

喻婧以為是小葉,可是她沒看到小葉。她輕輕咳了下嗓,赧然道:“不好意思啊,我好像燒糊塗了,都不記得是你把我送過來的。”

明燭眉心微不可查地擰了擰,眼神古怪:“一點都不記得了?”

喻婧手托着滾燙的額頭,不假思索地說:“我就記得我玩手機玩到睡着了,半夜起來拉肚子,然後……”

然後她就像是被人下了藥一樣,身體綿軟無力,滾燙如火,急于找什麽東西來纾解……

被模糊掉的記憶潮水般湧進腦海,喻婧心裏咯噔一跳,惶恐地看着明燭,顫聲:“你……你知道了。”

她沒有用疑問句,因為她想起來了。

盡管之前沒有過那樣的經歷,當時腦子被燒暈也不懂是個什麽狀況,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喻婧終于明白了。昨天晚上,她迎來了自己O生第一次發情熱,被明燭發現了……

那個“夢”也不是什麽夢,冰塊也不是冰塊,是明燭。

喻婧腦子“嗡”地一聲,再也沒辦法去思考其他。

她聽到自己內心崩潰的聲音:完了,徹底暴露了。

喻婧之前口誤自爆,被明燭知道了自己分化的秘密,她已經悔得想死了,沒想到後面竟然還有更崩潰的。

她多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明燭卻不給她自欺欺人的機會。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望過來,性感的薄唇殘忍地吐字:“嗯,知道了。”

“……”

喻婧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懊惱自己一次次在明燭面前失态,覺得無地自容,羞愧,疑惑,不安。

上次醫生跟她說,發情期通常是分化的日期,讓她牢記那個時間,免得今後出什麽纰漏。喻婧記住了,可是她的發情期卻突然提前了半個月。

她不懂為什麽會提前那麽多,所以昨晚情熱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都沒往這方面想。

醫生說第一次發情會比較激烈,她心裏有底,但是沒想到真正到來的時候,反應這麽可怕,最後她好像是被燒暈過去了。

暈倒之前,她還從明燭傷口那裏吸了一口血。

想到這裏,喻婧心跳驟然快了起來。

分化後她仔細查過标記和發情的相關資料,知道其中有一種血液融合的辦法也可以标記。

所以她喝了明燭一口血,等于讓明燭臨時标記了她……

喻婧晃了晃腦袋,不敢往下想了。

相比于臨時标記,現在還有個更棘手的問題。

她手指悄然握緊,惴惴地看着明燭:“你沒什麽想問的嗎?”

她明明就是個Omega,卻非要裝成Alpha,遇到這種事情,喻婧覺得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問一句。

但是明燭好像并不打算問她。

明燭也沒有因為被她欺騙而生氣,只是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緩緩搖頭。

喻婧指甲掐着掌心,深呼吸,又說:“那你能替我保密嗎?”

“……”

喻婧之前之所以隐瞞第二性別,首先是無法接受自己變成Omega的事實,其次是和明燭賭氣。她怕明燭和那些黑粉知道了,拿這件事來嘲諷自己。

跟明燭解除誤會後,喻婧對明燭有了改觀,也慢慢接受了自己的第二性別,但她還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張旭那種對她別有企圖的小人。

可能是自己這個要求太得寸進尺了,明燭這回沉默不言,靜靜看着她。

隔壁那對母女都收拾東西走人了,病房恢複了正常,針落可聞。

喻婧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她身體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摘下口罩,仰着頭,眼巴巴地看着明燭,細聲細氣:“可以嗎?”

明燭半垂着眼,看見那只扯着自己衣服的細白的小手,順着那只手,看到少女慘白的臉。

發情熱結束了,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已經完全褪掉,只是持續的高燒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她面無血色,兩片唇卻殷紅如血,求人的時候微微張開,嘴角彎出一個誘人的弧度。

明燭想到昨晚某些細節,心跳瞬間失衡。

視線撇開,明燭扯回衣服,不動聲色地說:“我沒有到處宣揚別人隐私的習慣。”

簡而言之,就是答應了。

喻婧心底繃着的那根弦放松下來,勉強扯出一抹笑,說:“謝謝你。”

明燭看着她,欲言又止。

病房門霍地被人打開。

車輪骨碌碌地在滾過地板,腳步聲靠近。

明燭掏出兜裏的口罩戴上。

喻婧呆愣了一下,見她戴了,自己也跟着戴上。

“唰——”

擋住視線的床簾被人猛地拉開,護士推着小推車走了過來。她看了看手裏的患者名單,面無表情地說:“喻婧是吧?”

喻婧手指勾住口罩的邊緣,露在外面的眼睛偷偷瞟了眼明燭。

她猜這口罩應該是之前明燭給她戴上的。

雖然喻婧不認為以自己目前的人氣會被人認出來,但她很感謝明燭這麽貼心。如果真的被人認出,“喻婧發情期入院”這樣的新聞穿出去,怕是也能上一波熱搜。

喻婧向明燭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壓低嗓音,回答護士:“對。”

護士對她這個名字好像沒什麽感覺,從兜裏掏出一支電子體溫計,貼着她額頭“嘀”了一下:“37度半,還是有點低燒。”

喻婧看着她沒接茬。

護士檢查了下她頭頂的輸液袋,把速度調快,又拿起床頭櫃上的退燒藥看了看,問她:“早餐吃了嗎?”

喻婧搖頭。

護士指着那袋藥,吩咐任務一樣的語氣說:“樓下有食堂,醫院門口也有賣吃的,你可以讓她女朋友去給你買點早餐,吃完早餐,過半個小時記得把藥吃了。”

喻婧抓住一個敏感的詞,脫口而出:“我沒有女朋友啊。”

護士指着站在床邊一聲不吭的明燭,面露狐疑:“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喻婧眼睛瞪大。

還沒等她表态,明燭冷冷淡淡地說:“我們只是朋友。”

喻婧忙不疊點頭。

“朋友?”護士懷疑的目光在她們之間掃來掃去,定格在明燭身上,語氣篤定:“我記得昨晚是你抱她來的。”

淩晨來醫院就診的病人本就不多,明燭氣質出衆,護士從她的衣着和身形就能判斷,眼前這個看着很高冷的女Alpha,就是昨晚抱患者來就診的那位。而且她們兩個全程都戴着口罩,更容易讓人記住。

明燭眸光微動,餘光掃了眼床上的喻婧,低聲解釋:“昨晚她昏迷了,我只能抱她。但這不代表我們就是情侶關系。”

“那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

護士覺得尴尬,推着推車讪讪地走了。

明燭摘下口罩一邊帶子,看向病床上虛弱的少女:“我們談談吧。”

喻婧也學她摘下一邊,不解道:“談什麽?”

明燭目光沉沉,凝視着她,緩聲:“關于昨晚我标記了你這件事……你怎麽看?”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寫得很吃力,更新時間無法固定,如果九點還沒更,就第二天來看吧。抱歉。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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