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不要傷害自己

非翊看向野可，野可看着玹瀾和蕭塵與，“我和你們一起。”

蕭塵與和玹瀾已經不再是白脩的敵人，自然也不用擔心白脩還會把他如何。

定好時間和地點後，幾個人該幹嘛幹嘛去，就等天黑碰面了。

夜晚來的很快，他們出逃也很順利，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看不到魔靈界的邊界了。

玹瀾還氣喘籲籲，想起來就往後面看，就擔心被長老發現将他們抓回去。

“到這裏就安全了。”玹瀾喝了一口蕭塵與遞過來的水，看着周圍的石頭錯亂排布，“我和非翊每次逃到這裏，長老們都找不到。”

非翊同樣喘着粗氣，想起來小時候被長老們抓住就是一頓痛打還心有餘悸，“要是跑不出來，在前面一點，就是那片叢林，在那裏就會被抓回去。”

“既然安全了，歇會吧。”蕭塵與跳到一塊高處的石頭上，查探周圍的情況。

他從入了神契之後，視力聽力都超出常人，隐隐約約看到叢林有幾個人影，頓時就緊張起來，可定眼一看，那幾個人并沒有追上來，而是和自己一樣，站在叢林那邊的高處往這邊看過來。

正是玹瀾擔心的長老們，蕭塵與立馬就明白了，哪裏是這裏安全，完全是長老們給他們機會而已。

他們和成千上萬普通父母一樣，擔心孩子遠去，又擔心抓的他太緊，只能偶爾做好人，偶爾做壞人，來回交換。

玹瀾休息夠了，在石頭下方喊着蕭塵與，告訴他準備走了，蕭塵與嗯了一聲，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往叢林那邊揮了揮手，然後跳下去和玹瀾一起走了。

明城已經禁止仙靈和魔靈進入，他們到達的時候，果然看到邊界處架起了防禦系統的屏障，而在入口處，有好些人在把手，防的嚴嚴實實，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

玹瀾：“難不成靖麒知道自己打不過伏庸，想将他活活耗死？”

蕭塵與壓低聲音，回他：“也許只是防止被仙靈和魔靈後背夾擊，要是伏庸發出求救信號，兩界還是會過來協助。”

可他并沒有收到伏庸的信號，且不說伏庸有沒有殺他，如果真到危及生命的事，他不信伏庸會拉不下這個臉來求救。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伏庸并不需要救助。

“門口的人都是結界師。”蕭塵與看過去，發現那些都是曾經的下屬，“你們先待着這裏別動，我過去看看。”

蕭塵與怎麽說也是他們的老大，就算司統局被靖麒占領了，可蕭塵與的位置還在，也就是說，他依然還是司統局的正司統，有權利命令那幾個結界師将入口打開。

也只好這樣了，還不知道靖麒對他們的态度，貿然前去，只怕還沒進去就暴露了身份。

玹瀾拉着他的手，“要是情況不對勁，你就跑，不要死撐着。”

蕭塵與點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入口的方向過去。

門口的幾個結界師本來看到一個人往這邊走來就聚集了精神，可當那個人越走越近，看到是蕭塵與時，又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蕭塵與沒有為難他們，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任人宰割，“把靖麒叫出來吧，說我有事要和他說。”

幾個結界師相互看了眼後，其中一個走上前來，“蕭司統，您先等等，我得過去通報一下，但...副司統會不會過來，我...不能确定。”

“你把我的話帶到就行了。”蕭塵與語氣溫和，習慣性的揮手讓他過去。

蕭塵與只在原地等了幾分鐘，就看到靖麒和白脩一起出來了，白脩對他的防備心很強，一直走在靖麒的前面，不僅看着蕭塵與，還往蕭塵與背後巡視了一番。

蕭塵與也不怕他看出來玹瀾他們的位置，靖麒能夠出來，說明他們之間就有商量的餘地。

“蕭司統。”靖麒主動上前打招呼，“你要和我說什麽事。”

蕭塵與直接開門見山，“你們什麽時候對伏庸出手？”

“與你何幹。”白脩看不清蕭塵與的意思，問出這話他是站在人界的角度還是站在要與他們合作的角度，含糊不清，模棱兩可，他最不喜歡和別人繞彎子，一聽他這樣就脾氣來了。

“白脩。”靖麒安撫他的情緒，又接着問蕭塵與，“蕭司統，你是以什麽目的來問這件事的。”

“你把伏庸的身份告訴玹瀾，難道不是為了今天嗎？”他原本不想問的這麽直接，尤其他曾經比誰都要有使命感，這麽一問無疑是在告訴靖麒，自己來的目的就是要和他結盟站在同一陣營。

“那你們進來吧。”靖麒是神契，從出來的那一刻就感應到前方躲着的幾個人了，因此才會說“你們”。

從蕭塵與和玹瀾結合神契後，兩人心裏在想什麽幾乎都知道，因此蕭塵與即使沒有走過去喊玹瀾過來，玹瀾也已經感應到了，正帶着非翊和野可往入口方向過來。

玹瀾剛剛無聊，把神契這事和非翊說了，非翊對他們之間可怕的共情能力驚住了，“這難道就是神契的力量嗎？”

“是吧。”玹瀾一臉得意，終于可以在非翊面前得意一把了，“羨慕不。”

非翊口是心非，“不羨慕。”卻眼巴巴的看着野可。

玹瀾哼笑了一下，走到蕭塵與身旁，“我真的能和你感應。”

“嗯，我也可以感應到你的。”玹瀾此刻心情很好，蕭塵與不由的也跟着他開心起來。

白脩牽着靖麒，回過頭掃了他們一眼，“看來你們也晉升到神契了。”

玹瀾在心裏嘀咕，難道就只有你們可以，要是再來一場架，他和蕭塵與絕對不會再輸給他們。

蕭塵與一直在想靖麒為什麽不對伏庸動手，大概心裏有了答案，他問白脩，“伏庸是什麽？”

白脩停下腳步，一個字一個字發音沉重的告訴在場的所有人：“神、魔。”

“又是一個沒聽過，一聽就很吓人的東西。”玹瀾忍不住嘀咕，從一開始的智靈獸，到神契，再到神魔，下一個呢，會是什麽？

“神魔，需要斬斷七情六欲，最後只剩下自己和自己共存，才能達到這個階段。”靖麒似乎知道他們的疑惑，和他們解釋神魔的來源，“所謂的自己和自己共存，無非就是認為這個世界配得上自己只有他自己,而能給予自己愛的，也只有他自己，活在一種自我認可和自我救贖的情感之中。”

玹瀾聽得有些發怵，像是他臆想出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出來，然後又從那個臆想出來的人身上得到愛和關心。

“想來是得不到你母親，最後認清現實然後變成了這樣。”蕭塵與結合從長老那裏聽來的和聽到神魔的過程，只想到這個原因。

玹瀾也贊同他的分析，又想到靖麒那麽了解伏庸，想必應該也知道另外一件事，問他：“靖麒，我親生父親，是他殺的嗎？”

靖麒的神情籠罩在科技鏡片下，好一會才說：“是。”

“為什麽？”

“就是你想的那樣，善妒和狠辣，才是真正的伏庸。”靖麒在回答玹瀾的問題，可蕭塵與卻覺得他是在告訴自己伏庸的真面目。

“果然是他下的手，得不到我母親，就以為能毀了我父親，害我和我父親面都沒有見過。”玹瀾緊緊攥着拳頭，指甲恨不得陷入肉裏面，被蕭塵與看到才松開了手。

“是他的錯，不要傷害自己。”蕭塵與看到他掌心的紅痕，心疼的勸導他。

“蕭塵與。”玹瀾擡起頭，眼角還泛着紅，“不管他如何厲害，我都要殺了他，為我父母報仇。”

蕭塵與用指腹愛不釋手一樣來回摩擦玹瀾的掌心處，“我會陪你一起。”

靖麒将他們帶到了司統局的會議室，将大屏投放出來，“童遂的那批機甲，伏庸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把它給司統局來掌控。”

玹瀾和蕭塵與在大屏上看到了塔達高地，高地上沒有多少人，卻每個人都配置了一套機甲，要是兩方交戰，擁有高階智靈獸的靖麒一方未必能占得優勢。

“所以你們才遲遲沒有動手。”蕭塵與說，“肉身難以抵擋機甲，伏庸又是神魔，不能硬抗，只能智取。”

蕭塵與沒想到，曾經這批他們寄予希望的機甲，竟然成了自己的敵人。

“塔達高地易守難攻，智取也未必能獲勝。”靖麒将高地地勢樣貌切換出來，“從通風口處上去吧。”

通往科技部的通風口，靖麒不用說太多，蕭塵與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地方。

蕭塵與想到科技部，自然也聯想到施弘遠，忍着心裏那股怒氣，質問靖麒：“為什麽一定要殺死施部長。”

“我沒想過要殺他，是智靈獸下了重手。”靖麒想到施弘遠，面上閃過一絲愧色，“殺他的智靈獸也死了，我們前兩天進攻過高地。”

白脩見不得靖麒被蕭塵與咄咄的樣子，橫在兩人中間，“施弘遠不死，也會被伏庸殺死，你以為伏庸成了神魔，甘願在人界做個小小的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