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橫濱

“你給中也君傳遞了什麽消息？”森鷗外起身，把太宰治翻轉過來，直視着太宰治的眼睛，“要對爸爸說實話。”

太宰治在森歐外的兩腿之間跪坐，又低頭梳理自己的頭發，沒有回答的意思。

“哼。”頭頂傳來一聲冷哼，緊接着下巴被一根冰涼的手指擡起。

“誰讓你懷孕的？”聲音冰冷而且又奇怪地生氣了，紫色的眼裏，滿是冰涼。

“……”太宰治把森鷗外的手指拿開，她并不喜歡被人這樣對待。

太宰治伸腳朝床下走，可惜還沒走就被抓住腳踝拉了回去，然後腳上是冰涼的觸感。

清脆的咔噠聲在安靜的卧室響起。

她又被鎖了。

難道就沒什麽新意嗎？

太宰治心想，她三秒就可以把這些鎖撬開，所以就沒掙紮。

森歐外忙活了一陣，把太宰治穩穩當當地呈現“大”字形鎖在床上。

“回答我。”剛剛還和煦的森鷗外仿佛變了一個人，從溫柔的爸爸變成了嚴厲的繼父。

雖然被鎖，不過太宰治卻勾起一抹笑容，她吐出跑進嘴裏的頭發。

“我一定不是親生的，你是繼父吧。我親爸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一直觊觎我媽。死老頭。”

森鷗外沉默半秒。

“對，不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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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四十歲，不是老頭子。”

森鷗外從床邊的抽屜裏拿出一把手術刀。

森鷗外隔着睡衣，反拿着手術刀，用手術刀的刀柄在太宰治肚子上慢慢地畫圈。

“誰？我幫你把他找出來。”

森鷗外的動作很輕，太宰治只覺得肚子上很癢，她動了兩下企圖逃離那把手術刀。然而逃不了。

太宰治被肚子上的癢意搞得有些心煩，語氣也帶上了不耐。

“關你什麽事？”

森鷗外沉默三秒。

“不回答，我就打你。”然後揮舞了兩下手術刀，有破空聲。

太宰治：“……”

這是進入了什麽奇怪的角色扮演嗎？

“說。”森歐挖用手術刀挑起太宰治的下巴，“是誰？讓你懷孕，是他強迫你的嗎？爸爸把他沉了。”

太宰治眉頭微皺：“刀拿開。”

她讨厭這樣。

森鷗外的手術刀不動。

太宰治單方面表示他們之間的和平協議破碎。

森鷗外用手術刀掀開太宰治睡衣下擺，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皮膚，還有圓潤的肚臍，他用手柄輕輕劃了一下肚臍，便留下了一條淡紅色的痕跡：“我是繼父，會打你。”

太宰治忍着肚臍處的奇怪觸感，仍然是一臉無所謂：“醜惡的繼父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開始虐待繼女。”

森鷗外果真用刀柄輕輕打了一下太宰治的手臂，根本沒用力。

刀柄離開，一道紅痕立顯，在白皙的手臂上，看起來倒是有些淩虐的美感。

太宰治輕笑。

“森先生果然老了啊，我還記得以前是你給我做的刑訊訓練。”

那時候用鞭子把她打的就剩一口氣。然後在她傷好之後又是把她打的遍體鱗傷。

循環往複，直到她在被打的時候面無表情甚至會笑。

不過森鷗外在她受傷的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會盡心盡力照顧她，那時候她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森鷗外都會答應。讓他半夜跑去海邊釣螃蟹，還真釣回來了。

太宰治笑着挑釁：“我懷孕和森先生根本沒關系，森先生是想讓你孫子或者孫女繼承家業？”

森鷗外抿着唇，用力打了一下太宰治的太宰治的手臂。

一道血痕，伴随而來的是太宰治的悶哼，還有太宰治的眼淚。

太宰治有些詫異，并不是詫異手臂上是火辣辣的疼痛感，而是詫異她的眼淚。

自從織田作死去，她就再也沒流過淚。

太宰治愣怔着流淚的表情落入了森鷗外的眼裏，眼圈紅紅的，淚水已經流到了下巴。

森鷗外愣了一下，然後丢了手術刀，立馬拿了醫藥箱給太宰治包紮。

然後把太宰治推進儀器檢查。

好在胎兒生命體征是健康的。

那些儀器是千葉紀香送來的，雖然森鷗外那時候說了不用，但是千葉紀香還是準備了。

“……對不起，”森鷗外把太宰治身上的鎖鏈都解開，“爸爸以後不會再對你這樣了。”

“我不會再問你，你以後就呆在我身邊好好養胎。之後我會幫你帶孩子。”

太宰治沒說話，她低着頭，黑發遮住了她的臉。

森鷗外撥開太宰治的黑發。

“你回答我。”

“我要離開。”太宰治側着頭，露出纖長的頸脖。

“不可能。”森鷗外捏着太宰治手腕的手突然收緊，“我會調來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你安心呆在爸爸身邊。”

太宰治：“……你是繼父。”

“好的，我是繼父。”森鷗外很快進入了繼父的角色，“繼父會把你的孩子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你不要擔心。”

“你不要再想離開的事情，我會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森鷗外輕柔地摸了摸太宰治的臉頰，“你就呆在這裏。”

“你剛剛打我了。”太宰治舉起被包紮地嚴嚴實實地手臂，“我要打回來。”

“可以。”森鷗外沒有絲毫停頓，撿起落在地上的手術刀，遞給太宰治。

“我會用力。”太宰治揮舞兩下手術刀，“繼父。”

森鷗外點頭。

太宰治活動兩下手腕，然後調動自己全身的力氣打向森鷗外的臉。

“刷！”

森鷗外的臉上立馬出現一道血痕，從右邊額頭直直劃向左邊額頭，血立馬就流了半張臉。

……好像用力過頭了。

太宰治把手術刀扔在地上。

“咳，你去包紮吧。”

森鷗外把醫藥箱遞給太宰治。

“你來。”

太宰治爽快地把藥箱打開，然後給森鷗外包紮。

“我以後不會再打你。”太宰治正在纏紗布，聽到森鷗外這樣說。

“好的，繼父。”太宰治繼續包紗布，沒把森鷗外這句話放在心上。

按理來說，太宰治自己身上經常纏繃帶，包紮的手段是很好的，不過太宰治有意把森鷗外包成了個大豬頭，還惡趣味地在他額頭打了個蝴蝶結。

森鷗外攬鏡自照：“太宰君真是關心我啊，小傷口，整張臉都包好了。”

太宰治聽不出森鷗外這句話是諷刺還是真心，指着門讓森鷗外走。

森鷗外心情頗好，他一手插兜，一手把玩着手術刀倒是幹脆地走了，不過太宰治可沒忘記森鷗外放在燈上的監控器。

果然，森鷗外剛一處房門，就拿出平板調出監控。

監控裏的太宰治先是去浴室洗了手，然後就回床上乖乖睡覺了。

森鷗外滿意地點點頭，去隔壁辦公室睡覺了。

躺在床上的太宰治，嘴角微勾。

事情進展地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