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睡一起

三人在商場玩了一下午,又找了個地方吃晚飯。準備轉戰去KTV的路上,齊星卻意外的撞見了于晴,以及——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

男生勾着于晴的脖頸往下壓,兩人在打鬧,看起來十分親密的模樣。

就在她看到齊星的那刻,手裏捶打對方的動作猛然停下,那男生正奇怪呢,看了眼對面站着不動的三人,問了一句:“你朋友啊?”

于晴點了下頭:“算是吧。”

男生松開了她。

齊星向前一步,裝作自然的和她打了聲招呼:“啊,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

于晴點了點頭:“好久不見,挺巧的。”

齊星看了眼站在旁邊玩手機的男生,想問什麽終究還是沒問出口,他沉默了一會兒,僵硬的揮了揮手:“那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于晴看了他一眼,片刻,再次點頭:“拜拜。”

兩人就此擦肩而過。

周且經過對方的時候,不妨多看了兩眼。

于晴也看向她,她回了一個笑。

雙方分開了一段很長的距離之後,許斯嶼才開了口:“想問為什麽不問?”

齊星看了眼天,笑的挺無奈:“問了要真是那多尴尬啊?”

畢竟他曾經也算是大張旗鼓的追過她,盡管她并不吃這一套。

現在舞到人家男朋友面前總是不好的。

許斯嶼反問:“要不是真的呢?”

齊星避開了這個問題:“快點走吧,我買的特惠,買了六個小時的呢。”

許斯嶼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六點半,他無言:“你什麽毛病?”

齊星嘿笑了一聲:“那不是便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周且十分認同的點點頭,接話:“反正三個小時兩百塊,六個小時也是兩百塊,為什麽不選六個小時呢?”

許斯嶼無奈:“随便你們吧。”

反正明天嗓子疼的說不出話的肯定不是他。

到了KTV,齊星輕車熟路的在前臺驗證了信息,再由服務員帶他們進去。齊星點了好幾種不同的酒,以及為了照顧周且而點了果盤和小食拼盤。

他頗有一種不喝個爛醉誓不罷休的模樣。而周且八百年難得有一次機會這樣鬧,也就陪着齊星一起喝,她自己喝不算完,還要拉着許斯嶼一起喝。

許斯嶼不是第一次和齊星出來喝酒,兩人曾經喝過幾次,酒量只能說是一般。齊星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後來似乎是覺得不夠盡興,直接拿起了酒瓶對瓶吹。

看的原本興致勃勃的周且一陣心驚,用胳膊怼了一下許斯嶼:“嶼寶,星星哥這樣喝不會有事吧?”

許斯嶼很淡定:“沒事,讓他喝會兒吧,他等會兒會停的。”

以前比這喝的更猛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當時是因為齊星跟家裏鬧了矛盾。他也不是一味的灌醉自己,只是想找個東西發洩情緒罷了。

周且将信将疑。

不過很快,齊星就真的放下了酒瓶,晃晃蕩蕩的去了點歌臺:“你們怎麽都不來點歌?那多沒意思?快,來個人陪我唱歌!”

許斯嶼不想唱,見周且有興趣,對她說:“去吧,我看着你們唱。”

周且已經有點醉意了,不過整體意識還是清醒的,她點了點頭,笑嘻嘻的湊過去:“星星哥,唱什麽歌呀?”

齊星很大氣:“小菜,你挑!哥都能唱!”

“好嘞!”周且立馬應了一聲,開始認真的挑歌。

過了一會兒,大熒幕上緩緩出現歌名:愛拼才會贏。

許斯嶼:“……”

就離譜。

然後,他就看到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好兄弟兩個醉鬼,操着一口蹩腳的閩南語一唱一和,還挺有默契。

“三昏天組嗲,七昏靠大bia,愛bia啊掐會呀~~~”

許斯嶼:“……”

有一個有病的兄弟怎麽辦?

他覺得以後沒必要的話就不要讓這倆人見面了,他怕時間長了周且會被齊星傳染傻子病。

兩人一連唱了好幾首諸如此類的歌,許斯嶼實在無法忍受了,出聲打斷了他們倆:“能不能唱點正常的歌?”

周且手裏捏着杯雞尾酒看了過來:“哪裏不正常?很正常啊!”

許斯嶼不想她喝太多,起身去拿了她手裏的酒。

周且也沒跟他搶,樂呵呵的傻樂了兩聲,沖他眨眼:“嶼寶,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齊星似醒非醒,窩在角落裏昏昏欲睡,此刻聽到了周且的話,立馬起了身:“我懂 ,我不當電燈泡 ,我去上個廁所。”

許斯嶼:“……”

周且給齊星讓了位置,許斯嶼不放心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能自己去?”

“當然!”齊星極度自信,“我還能走直線給你看呢!”

許斯嶼:“…那你還真是了不起。”

齊星完全沒察覺出這話裏的陰陽之意,點了點頭,在許斯嶼的目光下還真穩當的走出去了。

周且的歌也挑好了,叫小雨天氣。

她聲線本就很甜,混着點帶醉意的沙和慵懶,說不出來的好聽:“月亮眨眨眼睛我把你放在手心,這幾個字說出去又怕你假裝聽不清。”

她一邊唱着,還在手裏比劃着動作,全程目光聚焦在許斯嶼身上。

許斯嶼看着她,喉結輕輕滾動了下,還是沒忍住,在音樂間隙的時候壓住了她的唇,沒讓她繼續往下唱下去。

周且沒反應過來似的,停在那沒有動作,就這麽傻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過了會兒,她聽見了耳邊傳來頗有磁性的低音:“閉眼。”

周且反應過來順從的閉上眼,臉上的熱意更加明顯。

剛才是酒喝多了,現在大概是荷爾蒙催使。

兩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除了貼在一起,也不知道該幹嘛。

許斯嶼很快從她唇上撤離,淺嘗即止。

正好這時齊星也回來了,歌已經自動切走,換成了他之前點的歌,齊星沒察覺到氣氛的異常,興沖沖的拿了話筒:“這個我擅長。”

他看了眼在發呆的周且,喊了一聲:“小菜,來!咱倆合唱!”

周且臉上的溫度半點沒降,聞言略顯僵硬的起了身,回了原本的位置:“不了星星哥,我有點累,你自己唱吧。”

齊星勉強的點點頭:“行吧,那哥來給你們展示。”

後半程,周且都顯得格外的安靜,坐在那兒吃着水果,時不時配一口酒。

許斯嶼在齊星的軟磨硬泡之下,還是起身去唱了兩首歌,齊星在一旁拍手叫好,甚至還感動的落了淚:“嗚嗚嗚我太感動了嶼哥,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聽到你唱歌。”

許斯嶼嫌棄的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走遠一點。”

“哼。”齊星喝了酒,膽子很大,不算重的推了他一把,“渣男,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他說要這句話,又晃晃悠悠的去了點歌臺那邊坐下,找自己想唱的歌。

許斯嶼:“……”

神他媽舊愛。

十二點半時間到,齊星嗓子都有點啞了,不過還意猶未盡的想要再加時長,被許斯嶼給阻止了。

這麽晚也不可能送他回家了,學校也早已過了門禁時間,看周且還算比較清醒,讓她跟在旁邊,他扶着齊星一起去旁邊的酒店。

他要了三間标準間,把三人的身份證遞了過去,給了錢,別人再把房卡給了他們。

周且看他不方便接,索性都接過來揣在自己兜裏。

三間中有兩間相鄰,一間在對面。周且先刷了卡讓他好把齊星安頓好。

齊星喝酒一般不會想吐,他躺在床上,許斯嶼幫他脫鞋的時候,他還在伸手指着天叫兩人:“小菜!嶼哥!來!咱們再來一首!”

許斯嶼:“……安靜點。”

他的聲音在齊星那裏很有辨識度,聞言還真安靜了下來,也不再掙紮。

把被子給他蓋好之後,許斯嶼才洗了手和周且一起出去。

她是第一次在外面住,許斯嶼叮囑她:“等會兒洗漱好了就早點休息,記得把門鎖好。有什麽事記得叫我,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就在旁邊。”

周且點點頭:“好。”

她把房卡遞給他,兩人分別進了相鄰的房間。

許斯嶼聞了下自己滿身的酒氣,嫌棄的找出酒店提供的沒拆封的睡衣,把它拆封,拿進浴室洗漱。

他還順便洗了個頭,出來時胡亂的用毛巾擦了擦,準備去找吹風機。

門口傳來門鈴聲,他先去貓眼看了一眼,見是周且才開了門:“怎麽了?”

她顯然也是剛洗完,猶猶豫豫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許斯嶼不解:“到底怎麽了?”

周且伸出一只手,默默的扯住他的睡衣衣角:“嶼寶,我有點不敢一個人睡,能不能來你房間睡?”

“什麽?”許斯嶼微微蹙眉。

周且喏喏的又說了一遍。

許斯嶼沉默了良久,才偏開身子讓她進來,順便讓她把她房間的房卡給他,他去她房間拿被子。

許斯嶼去抱了被子,放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周且已經鑽上了床,見狀好奇的問他:“你不睡床嗎?”

許斯嶼動作一頓,無奈道:“你睡吧,我睡這裏就行。”

“那怎麽能行?”周且把自己身上的被子都扯過來,留出一半的空位拍了拍,“好歹你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怎麽能讓你睡沙發我睡床呢?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許斯嶼啞口無言。

周且又說:“反正是兩床被子嘛。”

她眼睛睜的很大,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他。

許斯嶼默了默,只能把原本在沙發上鋪開的被子又抱成一團扔在了那一半床上。

許斯嶼起身去吹頭發,他頭發短,吹幹也就五分鐘的事。

起身,去關了燈。

在黑夜中,人的視覺被蒙蔽,其他的感官似乎就會被無限放大。

周且原本不緊張,可躺在那,感受到另一半床微微下陷,又莫名的開始緊張。

她睡不着,洗了澡後意識也算清醒,她就想跟許斯嶼聊天:“嶼寶,你說咱們以後會不會結婚啊?”

許斯嶼語氣很輕,卻很篤定:“會。”

周且笑嘻嘻的側過了身,面朝他的方向:“那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許斯嶼還真想過這個:“女兒吧。”

“為什麽?”周且好奇。

他說:“因為女兒的話,肯定會像你一樣好看。”

周且被取悅到,但是只說:“可是別人都說兒子像媽媽,女兒像爸爸诶。”

許斯嶼聲音裏帶着點倦意:“其實都可以。”

周且思維很發散,喝完酒就更跳脫:“那以後我要是難産,醫生問你保大保小,你怎麽說?”

許斯嶼沉默了很久,在周且以為他睡着了的時候,他也突然動了身,面朝她的方向側着睡。

黑暗中,兩人的視線清晰的對上。

許斯嶼聲音裏帶了點微不可聞的情緒:“醫生不會問這種問題,而且,我們也可以不要孩子。”

只要她不出任何事情,那就夠了。

周且沒想到聽到這樣的回答。

她其實一度很惶恐很抗拒去想以後,可是漸漸的,她又開始想以後了,和許斯嶼的以後。

她覺得,她還是喜歡小孩子的。盡管母親出過那樣的事,但并不代表她也會那樣。

周且看着他,伸出了手覆在他側臉上,笑着說:“可是我喜歡小孩子诶。要不以後咱們要兩個吧,兒子長的像你,女兒長得像我。”

她笑到:“那我們的兒子肯定是個萬人迷,有很多很多小姑娘追的那種。”

她湊近了他些:“畢竟他爸長的這麽帥,基因不能浪費。”

許斯嶼盯着她看了會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把她的手牽着塞回她被子裏,輕聲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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