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萬字章 (1)

實際上葉淮慎的身體恢複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一點, 晚上睡覺的時候,所有的痕跡就幾乎看不出來了。

葉淮慎看着林溪将買來的兩瓶酒放在櫃子裏,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他還以為Omega是想喝才會買。

“明天再喝,留着給你當個小驚喜。”林溪手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玻璃的瓶身, 瓶子很漂亮, 淡紅的酒液在燈光下顯得無害。

但實際上這東西度數太高,直接喝會很難喝, 一小口就足以讓酒量不好的人神志不清。

葉淮慎從不酗酒, 向來只淺嘗辄止, 林溪也不知道多少能讓他神志不清。

不過沒關系, 他有的是辦法。

林溪爬到床上去, 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 舒服地出了口氣。

Omega拉長了聲音, 撒嬌似的喊道:“葉淮慎——我想睡覺啦。”

別的都可以另說, 只這最現實的一點, 沒有葉淮慎陪着, 他連覺都睡不着。

光憑着葉淮慎這一個人形安眠藥的作用,他就足夠喜歡葉淮慎了。

葉淮慎立馬過來把人抱在懷裏, 幫他摘了眼鏡擱在床頭, 大燈熄滅,只開着小夜燈, 林溪頓時變成一個瞎子。

他閉着眼睛朝葉淮慎懷裏縮了縮,聞了聞熟悉的牛奶味, 正準備睡,葉淮慎卻低下了頭,嘴唇貼着他的臉側,輕輕地吻了吻。

“讓我親親你好不好?”

葉淮慎低聲哄道。

林溪有些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微微張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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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膩膩乎乎的吻過後,葉淮慎才仿佛确信了什麽,貼着他的耳朵小聲道:“你的嘴裏面是甜的。”

“有一點草莓味。”

“我記得醫生說過,你在發情期的時候,□□中會帶有Omega信息素。”

“我今天吃你……的時候,就感覺有一點……”

“砰”的一聲,alpha整個被踹下床去。

這種亮度的燈光,林溪是個瞎子,但葉淮慎能看得很清楚,Omega的臉上很罕見地彌漫着紅暈,雖然是在生氣,卻生動好看極了。

葉淮慎立刻又爬上床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的把人重新抱住,嘴裏說着“我錯了”,臉上還笑得跟朵花似的。

林溪捂住臉,他今天就發現了,葉淮慎這人有一種正經的放蕩。

他能一邊羞恥心爆表一邊做一些突破恥度的事情。

就好比現在。

林溪對着這一對大胸肌狠狠地咬了好幾口才算是放過他,心中想道葉淮慎你等着,明天就要你好看!

因為心裏想着事情,早上五點的時候,林溪頭一回跟葉淮慎一起醒了。

“不再睡一會兒了?”葉淮慎有些意外地問道。

“不了。”林溪嘆了口氣,戴上眼鏡,開始去衣櫃裏找衣服穿。

他找出了自己自從退役後就再沒穿過的制服,純黑,袖口和肩領處有紅色的線條,左臂有延長的兩道紅紋,是機甲前鋒的象征,只是肩章處是空白的,他的少校職銜證明在退役時已經被回收了。

這還是林溪第一次在葉淮慎面前穿制服,他的身材比例極好,标準尺碼的制服褲穿在身上都有些短,這一身還是梁尋找了人給他另做的,更襯得他腰細腿長,兩指寬的腰帶束着,純黑與純紅,映着林溪皮膚的瑩白,純粹的色彩就這麽沖進人眼裏。

明明是看慣了的制服,卻讓葉淮慎頭一次感受到了驚豔。

他想起來網上沖浪時看到的帝國公民們對于軍部制服的評價,終于意識到了什麽叫“禁欲感”的魅力。

“你是要出門嗎?”葉淮慎走過來,讓他坐在床邊,自己替他穿上長靴。

“不出門,”林溪頓了頓腳,看葉淮慎這麽喜歡的樣子,臉上露出了點笑容,靴底踩在了他的大腿上,“只是穿給你看看。”

葉淮慎看了看他空白的肩章處,起身去把自己的中将肩章拿了過來,仔細地給他扣好。

銀色六星團,象征帝國将軍,後跟兩道劍标,代表中将。

林溪吓了一跳:“這不合适吧?”

他在軍部呆了十多年,比誰都知道這中将肩章重量,軍部但凡有職銜的,肩章都會仔細收好慎重對待,那是他們一生榮譽的象征。

這可不是能拿來玩的東西。

連他自己那個掩人耳目用的少校肩章,他從前也一直好好放着。

“沒什麽不合适的,很合适。”葉淮慎後退了一步,滿意地打量着他的全身。

軍部裏極少見林溪這種Omega式的體型,但林溪跟普通瘦弱的Omega還不一樣,瘦削有力,氣質顯出幾分淩厲的意味來,他越看越覺得喜歡。

感覺和平時乖軟驕矜的樣子不同,有點刺激。

林溪有些不贊同地看着他:“肩章是榮譽的象征。”

“我知道,我只是心甘情願的、真誠的、”葉淮慎在他面前單膝跪下,左手扶住他的膝蓋,微笑道,“想要将我一生的榮譽獻給你。”

葉淮慎是不會對他撒謊的。

窗外正在日出,天空一半還是深藍色,一小半開始顯出稍明亮的白,在最東方,是朝霞層疊的斑斓色彩。

日與月與星,于此刻同在閃光。

林溪垂下眼簾,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因這句話而震動。

因為他也将自己一生的榮耀給了別人。

梁尋将他人生選擇的權利全部交由林溪,林溪回報以自己全部的功勳。

因為自己做過,所以他比誰都更明白這個行為的意義。

可是現在他并沒有什麽給葉淮慎的。

“葉淮慎,”林溪伸出左手牽住他的,無名指緊靠着,兩枚戒指也依偎在一起,“你……愛我嗎?”他右手輕輕地撫摸着葉淮慎的臉頰。

林溪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無論葉淮慎的回答是什麽,他都一定會生氣。

若是說不愛,自不用別的理由;可若是說愛,他也不想聽到葉淮慎承認對于十五年前的自己的背叛。

百分之百的送命題,林溪在問出口的瞬間就開始後悔,但人總是這樣,知道某些事情是錯的,還是會忍不住去做,做完了再慢慢的後悔。

例如熬夜、喝酒、和愛你的人吵架。

葉淮慎愣住了,他看到了林溪眼中的忐忑與後悔,并為此感到了一種莫名的酸澀情緒。

或許可以将這種情緒稱之為“心疼”。

他的Omega不應該出現“後悔”“忐忑”這種情緒,他應當一直不在乎一切,驕傲又鋒利的活着。

即便如此,葉淮慎感覺自己還是無法給出“愛你”的答案,但他也無法說出“不愛”。

“我不知道。”葉淮慎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

他的手心都出了汗,林溪能夠感受到他的脈動,跳得飛快。

愛情具有獨占性。

愛情的獨占在于心靈的獨占。

葉淮慎心中卻始終愛着那個十五年前就消逝的影子。

“嗯,”聽到這個回答的林溪卻突然笑了,他發現葉淮慎是真的很會讨他喜歡,硬生生在必死的選項中撿出了一個不會讓他生氣的回答,“我知道了。”

林溪站起身來,語氣輕快地道:“你去給我做早飯吃,不要管家機器人做的,你親手去做。”

葉淮慎看他的表情,知道這關自己差不多是過了,也松了口氣,站起來準備去下樓做飯:“想吃什麽?”

“就之前早餐的樣式就可以。”林溪看着alpha的後背,“嗒”“嗒”的助跑了兩步,跳着攀上了他的背。

葉淮慎連忙把人托住,Omega兩條長腿環住他的腰,整個挂在他背上,笑嘻嘻地吧唧在他後頸上親了一口。

“怎麽又這麽高興了?”葉淮慎已經習慣了Omega的喜怒無常,背着他朝樓下走。

林溪抱着他的脖子笑:“感覺我更喜歡你一點了。”

在客廳裏意外見到了葉老爺子,說實話自從林溪來到這個家以後,跟葉老爺子見面的次數掰着手指頭都能數清楚,而且他一直對于葉老爺子有種微妙的敬畏。

葉淮慎感覺到剛才還嚣張地揪着他頭發的Omega頓時就慫了,小雞仔似的窩着,乖巧極了。

他哭笑不得的把人放到沙發上,随手給他整理了一下制服:“我去做飯啦。”

林溪只能獨自面對葉老爺子,“爺爺。”他硬着頭皮叫了一聲。

葉老爺子的目光在他的肩上停留了一瞬,又轉到他的臉上,老人點點頭,露出和藹的微笑:“身體休息好了?”

“嗯,休息好了。”林溪乖巧應道。

葉老爺子點點頭:“之前你身體不好,婚禮就沒辦,我想着如果可以的話,你跟淮慎的婚禮還是要補辦一次。”他語氣和緩的道。

林溪的表情僵了僵:“嗯……過段時間再說吧。”他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

葉老爺子也并不多話,起身去了花園散步。

林溪終于松了口氣,跟葉老爺子面對面,他總感覺自己整個都被看透了似的,很不舒服。

葉老爺子到了花園,在躺椅上坐下,打開自己的終端,聯系了此時正在家裏逗狗玩的梁老爺子。

“你們家林溪喜歡什麽樣的alpha啊?”葉老爺子邊嘆氣便跟自己這個親家公聊天,“從前我看他倆都沒感情,肯定長久不了,婚禮不辦也就罷了。現在我們家淮慎我看喜歡他喜歡得不行,林溪也有那麽點意思,結果方才我跟那孩子提婚禮的事,他還是不同意,這可怎麽好?”

梁老爺子呵呵笑着:“林溪那孩子打小就有主意,誰的話也不聽,也沒見他談過戀愛,你要是真着急,我叫小尋催催他。”

“好,那你那邊費費心吧。”

從葉淮慎出生以後就一直以這個孫子為驕傲的葉老爺子,第一次開始焦慮是不是孫子哪裏有缺點,怎麽會讨不到老婆喜歡。

傍晚,林溪仔細地給管家機器人調整了房間的參數,拉着讨不到老婆喜歡的葉淮慎進了房間。

“怎麽啦?”葉淮慎看着林溪頭一次這麽勤快地布置桌子,有點想幫忙,但被制止了。

“不是說了嗎,給你個小驚喜。”林溪把那兩瓶酒放在桌子上,讓葉淮慎坐下,很貼心地給他倒了一杯。

濃烈的酒味在打開瓶蓋的時候就湧了出來,淡紅的酒液沖進玻璃杯中,在燈下泛着甜美的光。

葉淮慎在這個瞬間陷入了怔忡。

日落就像是反轉的日出一般,東邊一半的天空已經被湛藍和群星覆蓋,接着一小段淡色的淺白,最西邊就是火焰般燃燒的晚霞。

最後一點陽光也從地平線隐沒了,天就迅速地黑了下來。

林溪微笑着坐在葉淮慎的面前,看着他完全怔住的表情,心中湧上了一點惡作劇般的快樂。

還是當初梁尋發現的,這款酒的味道居然跟哥哥的一模一樣。

如果葉淮慎十五年前真的遇到了林溪,那時候還未發育完全的林溪為了保證自己的戰鬥能力,必然會以純粹的alpha身份示人。

如果葉淮慎真的愛他,那也一定會喜歡這個味道的。

“嘗嘗。”林溪用指尖碰了碰葉淮慎面前的酒杯。

葉淮慎近乎茫然地端起來喝了一口,辛辣、苦澀,濃烈至極的酒精味直沖他的神經,像是一條火蛇從他的食道爬行到胃中,幾乎是在飲下的瞬間,大腦就開始昏沉。

空氣中的酒味越來越濃。

很難喝,但葉淮慎卻不受控制般的将那一杯全部喝了下去。

一切都開始搖晃。

林溪又給他倒滿,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牽住了葉淮慎的左手,輕聲問道:“怎麽了?”

葉淮慎不知道自己無意識地在流淚。

他現在也沒有精力注意到林溪現在沒有戴頸帶。

管家機器人屏幕提示房間裏的信息素濃度超出了正常值,又被林溪提前設置好的程序否決了提示。

林溪在面對哭泣的人時總是會不自覺的異常溫柔,他站起來俯身給葉淮慎擦着眼淚,又問了一遍:“怎麽了?”

葉淮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alpha的臉已經很紅了,眼睛也很紅,眼淚在眼眶裏堆積着,要落不落的,看起來茫然又委屈。

沒想到還挺可愛的。

林溪估摸着他應該已經醉了,便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溪。”

發音準确咬字清晰,林溪差點以為他沒喝醉,結果葉淮慎眨了眨眼睛,又叫了一聲:“隊長?”

“誰是隊長?”林溪皺了皺眉,連忙問道。

葉淮慎晃了晃身子,茫然地盯着林溪:“隊長……就是隊長啊。”

“我是誰?”林溪又問了一次。

“林溪。”

依舊是毫不猶豫的準确答案。

“那你為什麽叫我隊長?”

葉淮慎怔了怔,腦子裏一片漿糊,身體裏好像有火在燒着他的鼻腔、食道和胃,火還要順着他的血管燒遍他的全身,整個世界都在晃,自己也在晃。

“因為……”葉淮慎抓住了林溪的胳膊不讓他晃,卻發現好像無事于補,“有時候……有一點像。”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alpha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一點心虛,努力地湊近看了看林溪的表情,看他沒有生氣,才繼續像是表忠心一般道:“不過我一直都在努力分清楚的!”

林溪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點笑容。

“一直都是有很努力在……分清楚的……”葉淮慎晃了晃腦袋,聲音裏驟然帶上了哭腔,“可是有些時候……真的太像了……為什麽會這麽像啊?”他的眼淚一下子噼裏啪啦全掉下來,。

“我查過了,你們兩個,我都認真的查過了,什麽都沒有……”葉淮慎哭得很慘,一邊哭一邊翻來覆去地解釋。

他一這麽哭可直接把林溪戳中了,林溪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和溫柔哄好了他,看他冷靜下來,又勸他喝了半杯。

葉淮慎這下是徹底醉得不行了,稍微動了動就直接從椅子摔到了地上,所幸地毯很厚,林溪看他躺的還挺舒服,就把桌椅挪到另一邊,自己去櫃子裏找出了一個金屬的小箱子。

這是他打算跟葉淮慎确認這件事的時候,讓方以送來的。

十幾年前他頂替別人的時候,因為外表還是一個Omega少年人的模樣,只能始終穿着附加金屬骨骼的外甲,才能讓自己看起來跟其他alpha士兵一樣。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金屬骨骼的輔助,就選擇了一種外表看起來最像的輕甲。

變聲器也不用調整,應當就是制式的機械聲音。

實際上他不太能理解葉淮慎,他從頭到尾包得跟鐵皮人一樣,聲音也全是變聲器的機械聲,當時二十歲的葉淮慎到底是怎麽愛上他的。

林溪将左臂貼在小箱子上,銀色的輕甲在半秒內就覆蓋了他的全身,雖然和十五年前的形象肯定有差別,但葉淮慎醉成這樣,應該也無傷大雅。

他要趁着葉淮慎現在的狀态,來複原葉淮慎在十五年前的經歷。

他知道僅憑自己回憶,絕無可能想起十五年前和葉淮慎相處的細節,但葉淮慎應當還記得很清楚——林溪無法向葉淮慎解釋清楚他當時是如何頂替了這個alpha的身份,他做的那些事,牽扯的可不止他自己。

他不能将那麽多軍部要員的罪狀送到葉淮慎手上。

林溪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嘗試讓自己找回那段記憶。

他沉默地走到葉淮慎面前,蹲下身看着這個勉強保留了一點神智的alpha,想象着自己如果此刻面對的是一個二十歲的陌生的軍校生,該是如何态度。

葉淮慎在看見他的瞬間,就神情恍惚地睜大了眼睛。

沒有任何态度。

林溪知道自己壓根不會關注這樣一個人。

于是他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葉淮慎立刻伸出手,有些急切地喊道:“隊長!”

林溪停住動作,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但實際上隔着一層輕甲,他看起來只是單純的轉過了頭。

“隊長?”葉淮慎有些艱難地爬起來,看着林溪,alpha醉得太厲害,又哭的太慘,眼眶紅紅的。

林溪耐心地看着他,等他開口。

“隊長……我是葉淮慎啊,”葉淮慎又用那種要哭出來的表情看着他。

“葉淮慎?”被處理過失真的機械音從輕甲中傳出來,語氣是很明顯的冷漠和不在意。

葉淮慎愣了一下,立刻道:“我是帝國軍校指揮系的學生!”

“哦,軍校生啊。”林溪就轉過身來,蹲在他面前,用手随意地摸了摸他的頭頂。

一閃而逝的模糊畫面從腦海中翻騰起來。

那個看起來滿身正氣從沒經歷過挫折的軍校生,眼神那麽明亮的看着他。

“隊長,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嗎?”

那個軍校生如此問道。

林溪結合自己看過的戰鬥報告,稍微有了一點記憶,那是整艘飛船被星盜劫持之後,他和為數不多的隊員們,憑借着這艘飛船和星盜對峙。

他曾經讓這個軍校生幫自己維持剩下的乘客的秩序,葉淮慎确實是非常有能力的,雖然他當時才在讀第二年,面對那樣的處境卻很鎮定冷靜,也因此林溪和他多了一點交流。

雖然他也忘了當初交流的內容是什麽。

不該是這麽無趣的記憶。

林溪狠狠地皺了皺眉,他的alpha腺體還是頭一次釋放這麽多的信息素,在這種濃度的環境下,葉淮慎看起來卻沒有什麽不适。

等等,不适?

林溪突然想起,自己那時候應當是有相當嚴重的失眠症的,現在也只有在葉淮慎身邊的時候,他才能睡得着。

林溪又稍微想起了一點記憶,他當時忍受着長期失眠的折磨,發現這個人形安眠藥的時候……好像是一邊裝正經成熟,一邊特別霸道的把人抱着睡了兩天的覺?

林溪忍不住笑了笑。

這件事倒是在記憶中稍微明顯一點,剩下的,是真的過于模糊,一點點也想不起來了。

總體而言,平平無奇,泛善可陳。

确實,如果是真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的話,也就不會被遺忘的如此徹底了。

林溪連自己瀕死過多少次都記不清了,更勿論在那十幾年的出生入死中普普通通的三天。

尋常人終生難忘的爆炸、鮮血、戰鬥、死亡,他已經見過了太多,哪有什麽能在這些之中再讓他印象深刻的呢。

過去十幾年的時光,全部混成一片星艦的灰藍、血的紅、醫院房頂的白。

但是林溪還記得一個月前葉淮慎帶着自己去逛公園,那麽多的花開着,還有柔軟的風,和金色的陽光,對于葉淮慎來說可能很普通,林溪卻很喜歡。

林溪嘆了口氣,坐下來,把葉淮慎抱在懷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alpha真的很大一只,但林溪還挺喜歡這樣抱着比自己大一號的人的感覺,像是抱了個大娃娃。

他想自己大概永遠也無法知道葉淮慎到底是怎麽愛上自己的了。

林溪把頭靠在葉淮慎的手臂上,緩了緩心情道:“葉淮慎……”

“隊長?”葉淮慎已經快要睡過去了,他臉紅得不像話,整個人軟趴趴的靠在林溪身上。

那個酒确實度數太高,林溪的alpha信息素影響也不是一般的大,他這樣估計明早醒來都不知道今晚都發生了什麽,直接醉到斷片。

林溪用被金屬輕甲覆蓋的手給葉淮慎的臉降溫,輕聲問道:“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今天被第二次問出。

林溪想這一次自己一定能夠得到肯定的答複了。

葉淮慎勉強撐着精神,有些怔然地看着林溪被金屬面甲遮擋住的臉:“我愛你啊。”他喃喃道。

“但是……”葉淮慎眼中突然又湧上了水光,“你能不能讓我忘記你?”

“或者你能不能,從一開始就不要出現?”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要遇見了,好不好?”又有大滴的淚從葉淮慎的眼眶中滾落。

醉酒的人總是很容易哭的。

林溪總是拿哭泣的人沒有辦法,尤其當這個人是葉淮慎的時候。

他給愛哭的alpha擦着眼淚,柔聲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葉淮慎哭得抽抽搭搭的:“因為……我想跟林溪在一起,我想愛上他……”

可是林溪有時候和你實在是太像,每當自己感覺更喜歡林溪一點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地牽扯出這份本該已經被埋葬掉的感情。

葉淮慎感覺自己無法純粹的再愛上林溪了。

“你有妻子……也有孩子,”alpha哭得可憐,“你不要跟我遇見了,這樣你也不會死了……”

林溪哭笑不得的給他擦着眼淚,解除了身上的輕甲展開模式,溫柔地吻了吻葉淮慎哭紅的眼眶:“愛哭鬼。”

“隊長就是林溪,林溪就是隊長。”

“所以別再哭了。”

葉淮慎直接愣住了。

他被酒精和信息素入侵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如此複雜的信息,但他确實是親眼看着輕甲退去,隊長變成了林溪。

alpha愣了半晌,呆呆地打了個哭嗝。

林溪心肝一顫:可愛死了吧!

葉淮慎的大腦理了半天也無法理清這其中的關系,便簡單粗暴地給這兩者劃上了等號:隊長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變成了林溪。

他立刻翻身将林溪壓在了地毯上,委屈巴巴又欣喜若狂地抱住了Omega:“你騙了我好久……”

林溪一邊安撫似的拍了拍葉淮慎的背,一邊開啓了管家機器人的換氣模式,房間裏的信息素濃度太高了,他不知道自己的alpha信息素會不會對葉淮慎造成傷害,如今目的達成,還是趕緊濾掉為好。

葉淮慎興奮地在他的臉上吻着:“我好愛你……最愛你了……林溪……林溪……”

炙熱的帶着酒氣的吻落在Omega的眼角、鼻梁、嘴唇和下巴上,葉淮慎舔吻着他的頸側,低聲問道:“我能标記你嗎?”

林溪猶豫了一下:“好。”

他推了推alpha叫他讓開些,然後坐起來背對着葉淮慎,露出雪白的後頸,黑色的制服衣領襯得他膚色更白了,“咬那道疤的地方。”他囑咐道。

好在葉淮慎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磨磨蹭蹭,只是小心翼翼的将犬齒抵在了alpha腺體上,控制着力道咬下。

alpha是不能标記alpha的,臨時标記和永久标記都不行。

但葉淮慎卻能成功的臨時标記林溪的每一個腺體。

林溪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後頸的傷口溢出的血絲,又看了看昏昏欲睡的葉淮慎。

“我也可以标記你的對吧?”他湊過去喃喃道。

葉淮慎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乖巧地學着他剛才的樣子轉過身去,露出自己的後頸。

林溪有點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永久标記葉淮慎。

但葉淮慎醉成這樣,實在是不可能做那檔子事了。

失策了。林溪咬上去的時候心裏想着,應該少給他灌點酒的。

犬齒咬下去的時候,林溪嘗到了微甜的奶味。

他身為alpha的本能就發了瘋,叫嚣着永久标記。

要死了,簡直讓人上瘾。

天知道林溪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放過了葉淮慎這一回,他倒不是說覺得跟半昏迷的人做沒有意思,只是畢竟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還是之後找個更好的時機比較正式。

當晚林溪在睡前就買了五條順眼的鞭子犒勞自己。

第二天中午葉淮慎才醒過來,睜開眼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廁所吐。

林溪稍有些心虛地站在浴室門口,給他端了杯水:“你沒事吧?”

葉淮慎也吐不出什麽來,他一直沒吃東西,喝了兩杯水壓了一下惡心的感覺,站直了道:“我沒事。”

他昨晚徹底斷片了,記憶只到林溪第一次問自己他是誰那裏便成了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後面做了什麽,只從Omega現在的态度和反應來看,自己應該表現的不錯。

頭很痛,眼睛也不舒服,但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特別好。

葉淮慎揉了揉眉心,看着已經換了身睡衣的林溪,清了清嗓子:“餓了嗎,我先去給你做飯?”

“不用了,我喝過營養液了,你再休息一會吧。”林溪特別善解人意特別乖巧的叫他坐下,絕口不提昨晚就是自己故意給他同時灌酒灌信息素。

他現在沒有戴頸帶,葉淮慎一眼就看到了Omega後頸上的小傷口,可能是咬在了那道舊疤上的緣故,傷口雖然已經凝血,但看起來恢複得并不好。

“我昨晚又标記你了嗎?”葉淮慎有些內疚地問道。

“嗯。”林溪點點頭,alpha腺體首次被标記,它現在仍處于一種比較滿足愉悅的狀态。

“下次我不清醒的時候,就不要允許我标記你了,你都被咬傷了。”葉淮慎找了藥來,仔細地給他抹着,“疼嗎?”

林溪有點點臉紅,老實答道:“不疼。”

明明是自己作妖,結果葉淮慎一副全都是他的錯的模樣,即便是以林溪的臉皮,也稍稍有點招架不住了。

“葉淮慎。”林溪看着葉淮慎把藥放回櫃子裏,突然喚道。

“嗯?”

“昨晚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葉淮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努力回憶道:“具體就只到你問我你是誰那裏……但是我隐約好像記得你說……”他頓了一下,喃喃道:“隊長就是林溪?”

在那一瞬間林溪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可怖。

只要葉淮慎稍微表現出一點質疑或者抗拒,又或者他有任何想要深挖質問的意思,不出意外林溪會當場犯病。

葉淮慎愣住了,他已經差不多明白林溪犯病的契機:當有人在他意料之外的情況下,試圖觸及他的過去時,或是當他有稍微一點可能被傷害到感情的時候,林溪就會難以自控。

“你冷靜一點,寶寶,寶貝,親愛的……”葉淮慎下意識地趕緊把人抱住,一連串的稱呼就從他嘴裏跑出來,“我知道你不告訴我一定是有苦衷的,別害怕……別害怕啊……”一只手抱着人,一只手不停地給他順着毛。

明明此刻的林溪才是會讓別人感到恐懼的,葉淮慎卻每次都安慰他不要害怕。

林溪磨了磨牙,對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

葉淮慎有些欣慰的按着他的腦袋,心道還知道咬別人,看來情況還算不錯。

于是給alpha肩膀上咬出來個血牙印的林溪剛一擡頭,就被alpha喜滋滋的表情震驚了。

怎麽會有人被咬了還這麽高興的啊!

吓得林溪那一雙丹鳳眼都瞪圓了。

葉淮慎把他抱孩子似的抱起來,坐在床邊,看Omega這一次倒是沒有什麽過激反應,心中也松了口氣。

他真的有被林溪剛才的表情吓到,就像是稍有不對就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所幸他對于林溪總有種奇妙的第六感,下意識就會選擇做出最能避雷的舉動。

但是……隊長就是林溪……

他把林溪放在腿上,嘴唇輕輕碰着Omega的發頂,若有所思。

或許是因為昨晚大腦已經強烈的接受過這個事實,現在他居然有一種“理所當然就該如此”的感覺。

既然林溪不想讓他深究,那他也沒有必要冒着惹怒林溪的風險對這事深挖到底,反正事情已經發生,林溪就是隊長,隊長就是林溪,他沒有妻子和兒子,而且現在已經和自己結了婚。

他們兩個手上戴着同樣款式的婚戒,他們已經親吻過很多次。

“如果能告訴我的話,我想你到時候一定會跟我說清楚的,我相信你。”葉淮慎抱着他,低聲道,“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

“你還會不會離開我?”alpha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眼簾低垂,聲音帶着不自知的輕微顫抖,“我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問,你這一次,可不可以,永遠跟我在一起?”

林溪感覺自己那顆無情無義的心就被什麽東西不輕不重的刺了一下。

已經沒有痛覺的軀體不知以怎樣的感官,向他的大腦反饋出了“疼”。

“嗯,我們……以後一直在一起。”他應了下來,輕輕地咳了一聲,“說起來,你那時候為什麽會愛我?我完全都不記得了。”Omega小聲嘟哝道。

而且就算想起來一點點,也完全沒有特殊之處,他實在是想象不到葉淮慎是怎麽愛上的他。

葉淮慎給自己開了一瓶營養液,喝了一口,才慢吞吞地、似乎是邊回憶邊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我認識你了,然後我就愛上你了。”

二十歲的葉淮慎所愛上的,就是當時不加任何掩飾、最平常最真實的林溪,那個強勢又強大、高傲又冷漠、卻足以支撐全體人希望的alpha,那個偶爾會有點小傲嬌,會一邊嫌他煩又一邊抱着他睡覺的隊長。

他說得含糊,林溪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喜歡和愛,原本就是烏鴉像寫字臺,是無邏輯、無理由、無法理解的東西。

“雖然對于你來說可能只是很平常的三天,”葉淮慎對于向心上人剖白自己的感情這事感到了一點害羞,臉稍微有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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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