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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的活着,如果沒能報仇,那就是罪過!

有時候真覺得呼吸是一種奢侈,因為它也是會痛的,司空駿已經是強弩之末,撐了二十五年,再不出手,弦就該斷了。

“我不想傷害你。”

他低着頭,拼命的把心中那根刺帶來的巨痛壓下去,沉痛的開口,不想傷害她,真的不想。

******

簡妗雨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等她完全恢複狀态時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一個長夜過去,再大的風浪也已平靜。

有些茫然的從狹小的木床上坐起身,她睜眼看向窗外,雨沒停,水珠一顆顆落在院子裏的山茶樹葉上。

“吱嘎”,老舊的木門發出沉悶一聲,簡妗雨循聲望去,淩安端着塑料盆站在那。

“你醒了。”他一愣,随即走了進來,把冒着熱氣的塑料盆擱到桌上。

簡妗雨還有些迷糊,坐在床上傻傻的看着淩安,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愣愣道:“你……”才說了一個字而已,驀地就想起昨晚的事情了,頓時條件反射的去摸自己的脖子。

有點疼,看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是在做夢。

眼中閃過一絲害怕,簡妗雨抱着被子緊了緊,眼眶酸酸澀澀,淚珠沒幾秒就落了下來。淩安轉過身來看她時,她就這樣無聲哭着,巴掌大的小臉藏在烏黑的發絲中,淚水落了滿臉。

“哪裏不舒服,是不是脖子還痛?”淩安沉聲,清秀的臉龐蒙上一層陰霾,看她這樣傷心的哭,心髒的位置抽痛着,很難受。

“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簡妗雨嗚咽着出聲,不想讓淩安看到自己狼狽的一幕。

淩安抿抿唇,停留片刻,接着走出房。

緩緩關上門,轉身,目光觸到了走廊上懸挂着的鐮刀身上。

鐵質的鐮刀,刀面一排小鋸齒,很鋒利,懸挂在那随着微風輕輕搖晃,寒光閃閃。似乎血腥味還萦繞在四周,昨夜,被他揍了一頓的男人,沒有絲毫猶豫的拿起它刺進自己的胳膊裏……

昨夜,淩安本是在前院看着明芊芊的,不想讓她這個讨厭的女人進去打擾簡妗雨和司空駿。過了一會兒,隐隐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去,他覺得四肢冰涼。

心慌慌地旋身往後院的房間沖去,到了之後,打開門就看到簡妗雨縮在角落,一張臉青白的吓人。她在那瑟瑟發抖,臉上挂着驚恐無比的神情,司空駿在門口跪着,拳頭握得緊緊的,渾身上下散發着駭人的寒意。

淩安不知道發生過什麽,簡妗雨會害怕成那樣,但他什麽也沒問,走到她跟前,很慢的蹲下·身,嘗試着朝她伸手:“阿妗……我是淩,你別怕……”

手指還未觸碰到她,她就激動的尖叫起來,同時手腳并用的抗拒着他。淩安沒辦法了,只好出手一捏她的脖子,弄暈了她,再抱到床上躺着,又仔仔細細的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才轉過身看司空駿。

“請您和我出來。”他畢恭畢敬,語調一如平時般,說完就率先走出房間。

司空駿閉閉眼,從地上爬了起來,跟着走出房。淩安等他走出房後伸手把門拉過關得緊緊的,爾後,他轉過來,二話不說就一拳揮向他。

“嘭”,肉體相接觸的聲音響起,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在小小的走廊裏發生肢體摩擦。臉龐清秀的男子一拳一腳對着面無表情的男子,一個毫不留情的打,一個無聲無息的承受,直到後者被一腳踹到外面的走廊下打鬥才停止。

淩安收回手,目光如刀,直刺司空駿,“我說過了,只要她沒事,我只要她沒事,你為什麽傷害她!”

“……”

屋檐的水“滴滴答答”敲打着身體,刺骨的冷,司空駿沉默着從地上爬起,嘴角的鮮血順着雨水流下。

“她是無辜的,無論你想要做什麽,在計劃什麽陰謀,都不可以傷害到她。”淩安啞着嗓子開口,他嚴肅的看着司空駿,眼裏帶着一抹愠怒,“她是我底線,要是您再傷害她,或者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我們之間的協議作廢。我會想盡辦法帶走她,藏到安全的地方,不會再讓她出現在你的世界。”

“你敢!”咬牙切齒一聲,司空駿終于開口,揚起臉狠狠盯着淩安,眼裏有着嗜血光芒。

“您可以試試。”淩安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尚顯文弱的面孔帶着不卑不亢的神色。

“……”

兩人隔空對視着,一個在走廊裏,一個在走廊外。許久之後,司空駿突然拽過走廊上懸挂着的鐮刀,下一秒反手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猩紅的液體立刻湧了出來,從鐮刀的刀面上流過,落在下面的土地中。

司空駿目不轉睛的凝視着淩安,略顯猙獰的面孔上帶着破釜沉舟的決絕,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一揮手,猛地把刺進自己胳膊的鐮刀拔了出來,血立刻濺到了地上。

“我不可能失去她,你不要癡心妄想。”他冷冷笑着,流血的胳膊不受控制的在顫抖。這條胳膊,剛才還勒着簡妗雨的脖子,現在,它受到了它應該得到的懲罰。

真像是地獄裏的修羅,不知道什麽是痛,也不怕承受任何痛。司空駿站在走廊外,任憑胳膊血流如注,只一味盯着淩安。

風吧血腥味吹到淩安那邊,他靜靜的看着司空駿,良久之後不發一言的轉身,腳才剛剛擡起,身後就傳來一聲顫音。

“對不起……”

猶如被風吹散的一般,三個字帶着支離破碎的痛。

停頓在半空中的腳最終還是落了下去,淩安頭也不回的進房,把司空駿留在外面。

……

一場雨把院子裏的紫薇花打得七零八落,花朵兒恹恹的挂在枝頭,擡頭望陰沉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場風雨才會真正停下。

作者有話要說:估算錯誤,糖糖這章才有點陰暗,嘿嘿。壓力山大的是我司空兒子,大虐傷身小虐怡情,十三保證只怡情不傷身,大家放心吧,況且還有柯妖孽呢!我卡文我卡文我卡文!!!蟲二說男主失控掐完自己砍自己什麽的好帥啊,于是我寫了,瞥,據說她今晚更的文裏有女主打女配的,十三表示以後我小金魚也會修理女配的,哼╭(╯^╰)╮

☆、19、痛

金三角的雨總是下得沒完沒了,雨點時大時小,針線形豆粒狀。一點一滴一顆顆,不知疲倦的往下砸着,給了植物充足的水分,把它們養得嚣張跋扈見縫就鑽。一場雨過後,淼溪村家家戶戶的青瓦上都長了一層毛茸茸的蔥綠,在微風裏點着小腦袋,洋洋得意不知死活。

村民大多不去管屋頂上的綠地毯,反正火辣的太陽一曬,它們很快就會枯萎,趁着短暫的晴天,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簡娜在煙田裏查看着大雨過後煙葉的損害程度,簡妗雨戴着花布帽坐在田埂邊,兩只腳放在邊上的水渠裏,有一下沒一下撥弄着清澈的水流,目光呆滞的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算上今天,司空駿回到渤煙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他都沒有聯系她,連個電話都沒打過。簡妗雨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居然能狠下心這麽久不理她,該生氣的明明是她才對,差點被他勒死的也是她啊!他有什麽好生氣的,把她留在淼溪這裏不聞不問的,是不要她了嗎?

默默想着,簡妗雨覺得真委屈,吸溜了下鼻子,拿出口袋裏的地瓜狠狠咬了一口,“嘎嘣嘎嘣”用力嚼,想象它是司空駿,幾口嚼碎吞進肚子裏去。

啃了幾口又覺得自己好幼稚啊,把地瓜丢到一邊,掏出口袋裏的手機來,滑開屏幕,手指翻到通訊錄,望着第一個聯系人出神。

阿妗的金主。

略顯古怪的稱呼,號碼是司空駿的號碼,當年簡妗雨擁有手機時對他還沒什麽想法,純粹覺得他是個有錢的金主,無條件給她錢花養着寵着她,她就随手打上了這個稱呼。

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可是她猶豫了好久也沒點撥出,最後她想了想,發了條短信過去。

[。]

一個句號,毫無意義。但是很快的,司空駿的短信就回了過來。

[妗雨,怎麽了。]

明明是問題,連問號都不用,簡妗雨幾乎能想象到他肯定是面無表情地點着屏幕的。

“哼,每次都一張死人臉。”她嘀咕了一聲,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移動。

[你在幹嘛?]

[處理事情。]

“……”

果然,他的人生除了處理事情之外就沒什麽了,一年到頭總是忙個不停,明明有很多錢了,還總是去談生意,到底為什麽啊!

簡妗雨腹诽小會兒,然後就不知道回什麽短信好了,一個月沒見,有種生疏的感覺,可真讨厭。

簡妗雨撅起嘴氣鼓鼓的把手機塞回口袋裏,拿過一邊的地瓜繼續啃,啃着啃着突地想起了明芊芊,經過一個月前的那些事情後,她已經開始有點反感她。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有什麽都一起分享,她明明知道她喜歡司空駿,還要突然和他那麽親熱。她是什麽意思,要和她搶嗎?想到這,簡妗雨連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撥號界面,“唰唰唰”點了一連串數字出來。

“嘟——嘟——嘟——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奇怪,墨墨怎麽不接我電話?”簡妗雨疑惑的拿下手機,爾後又打了過去,一連三遍後,電話終于通了。

“喂妗雨,怎麽了?”

笒墨有些喘的聲音從音筒裏傳出,簡妗雨不解問:“墨墨,你幹嘛這麽喘,做什麽去了啊?”

電話那端停頓幾秒,爾後響起笒墨努力平靜的語調:“我……我,我剛剛出去跑步了,所以有點喘不過氣。”

“什麽啊,你騙誰呢。誰不知道你笒墨是個大懶蟲,最不愛運動了,怎麽可能去跑步!”簡妗雨嗤之以鼻的回到。

“……”

笒墨可能是無語了,好半響沒說話,然後才悶聲道:“好了你就別說我了,到底有什麽事啊,沒事我先挂了,我這邊暫時有點事情。”

“你有什麽事……”簡妗雨下意識的反問,結果電話裏驀地響起笒墨的尖叫,“顧聽辰,你他媽不要剛做完又·插·進來!!!”

一句話震得簡妗雨吓了一大跳,音量高的,她耳朵都有點嗡嗡作響,可以看出笒墨在另一邊是使出吃奶的勁兒大吼的。

“顧聽辰,你他媽聽不懂嗎?啊!混蛋不要這麽用力……啊……唔唔唔……啊不要臉你出去……嗯啊太深了!”

“……”

簡妗雨拿着電話,驀地就明白另外一邊的笒墨在幹嘛了,她倒抽幾口涼氣震驚無比。天啊,她不在的一個月都發生什麽了啊,墨墨居然和顧聽辰搞在了一起,他倆在學校不是總掙得死去活來嗎,為什麽都……

“是司空駿家的小狗嗎,我是顧聽辰,笒墨現在沒空,你三個小時後再打過來吧。”

簡妗雨正吃驚的想着,電話裏突地傳出一個清爽的男聲,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挂斷之前隐約聽到笒墨氣惱的咆哮聲。

微風徐徐,拂過簡妗雨,發絲落在頰邊撩撥着她嫣粉色的唇,她還傻呆着想着剛才那通電話,還沒想明白,手裏的電話又響了。她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想也不想就道:“墨墨,你居然和顧聽辰上床了!!!”

話音落,電話那端頓時沉寂了,只有輕微的呼吸聲響着。

幾秒後,某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冒了出來……“簡妗雨,你解釋一下‘上床’。”

“嘎?”簡妗雨又傻了,後知後覺拿下電話去看上面的來電顯示——阿妗的金主。

“……”她這次是傻得徹底了,握着電話一個字說不出。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邊的司空駿估計是等煩了,冷冷道:“既然你不回答我,那就算了。”言畢,挂斷了電話。

雖然是語調平平的一句話,簡妗雨愣是聽出了暴風雨即将來臨的前兆。

至于司空駿,他在渤煙打完電話後就拿起外套起身出發,冷峻的臉龐上帶着一絲愠怒。才一個月沒空理她而已,剛開出花的紅杏想要探到牆外去嗎?“上床”兩個字這麽随便的挂在嘴上,還對別人家的床事這麽感興趣,她是饑渴難耐了?

……

戀愛了就會智商下降的莊主大人真心幼稚,還真開着車往淼溪村駛去,後半段路跋山涉水的走,繃着張臉活像是誰欠他一百萬似得。

簡妗雨倒沒什麽反應,還有點傻的坐在田埂上,直到啃完了一個地瓜才弄明白剛才發生的事情,以及得出自己似乎惹惱了司空駿的結論……

******

其實司空駿一點也不傻,才不會因為一件小事就莫名其妙的生氣,這麽認真的趕到淼溪村,不過是他想她了。很想很想,朝思暮想,找了個無理取鬧的借口,帶着一身泥濘站在院子跟前。他心裏想着念着盼着的小崽子就在裏面,很快,他就能見到她,到時候,他一定要把她拖進房間裏,鎖上門摟進懷裏狠狠的、用力的疼愛。

按捺下激動的心情,司空駿躍過院子的籬笆,悄無聲息的往裏面摸去,打算給小崽子來個大大的驚喜。可沒想到,他剛摸到後院的房間,手還沒摸到門,一個清脆的響聲突地冒了起來。

“呯啪”一聲,應該是什麽東西用力擲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司空駿的眼皮跳了跳,他縮回手,站在門外不動了。側耳,裏面簡娜激動的呵斥聲随即冒出。

“雨兒,你瘋了嗎?怎麽可以喜歡司空駿那個魔鬼!”

房內,簡娜摔了茶杯,沖着簡妗雨大吼。

簡妗雨愣愣的坐在邊上,被母親突如其來的怒火弄懵了。剛才,簡娜來找她,問她白天和誰發短信打電話,笑得一臉甜蜜是不是男朋友。簡妗雨也沒多想,直接告訴她是司空駿,然後話題就變成他了。談着談着,她突然問她對司空駿是不是有什麽想法,她扭捏小會後承認,于是她就發火了。

“什麽魔鬼?阿媽你在說什麽啊。”簡妗雨回神,很是費解的問簡娜,不知道她怎麽了,好好的冒出那麽句話。

簡娜非常激動,胸脯劇烈起伏着,她直勾勾的看着簡妗雨,嚴肅道:“雨兒,阿媽是認真的。我告訴你,絕對不可以喜歡司空駿,也不可以和他發生任何不好的關系。等過段時間,我……我我……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在此之前,你扮演好你養女的身份就行了。”

“可他不是我的養父啊,我們沒有确認任何有效的法律關系。再分清楚點的話,我跟他一點法律關系也沒有,純屬他無條件供養着我,給我衣食無憂寵愛一身的日子。他對我這麽好,對阿媽你也挺好的,為什麽要離開?”簡妗雨不解的回答,細眉微皺,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雨兒你不懂,他做的這些都是假的,是在騙我,哄我說出你親生父親的下落!”話一出口,簡娜驚覺失言,可已經來不及了。

屋外的司空駿在瞬間握緊了雙手,墨藍色的眸子聚滿恨意,冷峻的臉龐上挂上一絲戾氣。

“我的……親生父親?”

簡妗雨呆呆的開口,這是自記事以來,母親第一次提到她的親生父親。

坦白說,簡妗雨對自己親生父親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小時候她曾被人推下懸崖摔傷了腦袋,失去了部分記憶,醒來後除了還記得母親外,其他人和事都不記得了,也就是在這一年,司空駿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簡娜知道她不記得了,看她茫然的樣子,忍不住捂住嘴嘤嘤哭了起來,邊哭邊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我可憐的孩子,要不是司空駿,你也不會摔下懸崖。那個魔鬼,故意從我身邊搶走了你,十五年來,一直用你逼我說出你親生父親的下落。可憐你蒙在鼓裏,完全不知道朝夕相處叫着‘阿父’的人其實和我們家有着血海深仇,他還親手殺死了你哥哥和弟弟……”

簡娜說到後面泣不成聲,人一下子憔悴了許多,眼角和額頭的皺紋更加明顯,臉頰上滿是淚水,就這樣一邊哭一邊說出了她藏在心裏十五年的秘密。

十五年前,簡妗雨還不叫簡妗雨,而是叫吳淩雨,她的父親吳淩天,司空駿帶人搞垮了他在L國的産業和勢力,用盡各種殘忍的手段和陰謀詭計成了L國第一家族,取代了她親生父親的位置。

能在金三角這種地方有一席之地的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吳淩天狡猾又聰明,事發後立刻卷了一大堆錢財想帶着全家跑路,結果逃到半路被司空駿追上了。當時簡娜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帶着她逃跑本來就很吃力了,偏偏她又動了胎氣,沒辦法,吳淩天只好抛下她,帶着一雙兒女繼續逃跑,簡妗雨就是其中一個,而另一個,是她的孿生哥哥——吳淩雲。

雨水這種東西在金三角向來不缺,一年到頭多半時候都在下着,植物有了雨水的滋潤,帶足了勁往上竄,密林成片成片。吳淩天帶着一雙兒女逃進密林中,司空駿在後面緊追不舍,還挾持了簡娜威脅,吳淩天被逼到懸崖,他寧死不屈,帶着一雙兒女跳了下去。結果,吳淩雲死了,簡妗雨重傷昏迷,搶救了好幾次才活過來,而吳淩天,跳的位置剛好在海邊,因此逃過了一劫。

十五年前發生的一切,對簡娜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噩夢。丈夫生死未蔔,兒子才五歲就死于非命,女兒也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因為受的刺激太大,還未出生就夭折在腹中。那時的她,若不是司空駿用強硬的手段逼她活着,恐怕她早就死了。

後來,簡妗雨醒來之後失去了記憶,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明白她是她的母親。随後,司空駿不懷好意的收留了她們,分隔在兩地,想要見面必須通過他的準許。他養着她,一開始的想法,的确是想用她穩住簡娜,然後再利用她們逼出吳淩天。

大難不死,吳淩天在十五年裏一直隐藏在暗處,任憑司空駿想盡辦法也無法找到他。後來,他加入了金三角最有名的雇傭兵集團,殺出了地位得到了金錢,這才敢偷偷和簡娜聯系。

據簡娜所說的,司空駿知道吳淩天沒死,所以特地救活了簡妗雨并養着她,為的就是拿她來威脅她不準自殺,好在日後用她們來威脅吳淩天出現。

屬于十五年前的恩恩怨怨,從始到終,簡妗雨是呆愣着聽簡娜說完的。

喪子之痛,夫妻分離之苦,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來說,沒有什麽比這兩點更能擊垮她了。母女連心,簡娜哭着說那些事時,簡妗雨仿佛感覺到了她心中的沉痛絕望,四肢百骸都被疼痛侵蝕着,幾乎達到了每一個細胞都在疼痛的狀态。

不知不覺,眼淚流了滿臉,簡妗雨無法言語,心中一股凄涼之感無端升起。對比疼痛,她更無法接受這驟然蹦出的驚人秘密,從小疼着寵着愛着她的阿父,居然會是她的仇人?他所做的一切,展露出來的情感,也不過是虛假的表象,為的只是利用她……

開什麽玩笑,那些狗血電視劇裏的橋段怎麽會出現在她身上?她一定是看多了這種電視劇,所以在做噩夢吧?簡妗雨勉強保持冷靜,在心裏安慰自己,忙閉上眼喃喃道:“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不會的,不會的,司空駿不是我的仇人,不是,不是……”

“雨兒,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簡娜含着淚無力地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指用力掐着她的手。

簡妗雨被司空駿養得太嬌貴了,簡娜的手勁弄疼了她,可她一聲不哼,咬着嘴唇不想喊痛,因為會痛就代表她沒有做夢,那麽她剛才聽到的那些就是真的。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阿父那麽寵我,他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簡妗雨還在自言自語,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好像她正身處極寒之地,忍受着徹骨的冰寒,每說一個字都吃力的快要死去一樣。

就如她所說,司空駿那麽寵她、疼她、心肝寶貝的愛着她,怎麽舍得她像現在這般,在屋裏無助的啜泣,陡然間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布娃娃,惶恐不安僵在那,傻傻的、幼稚的閉着眼假裝自己是在做夢。他的小東西,這麽些年來,舍不得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就像上次,他錯手傷他,他內疚自責的想砍下自己碰她的那條胳膊。

“雨兒!你別傻了!阿媽說的都是真的,司空駿是魔鬼,他是我們的仇人,你不要再對他抱有什麽期望了!”

簡娜聲嘶力竭的大喊,聲音落地的剎那,天際悶雷轟響,閃電的刀子帶着銀光劃破蒼穹,暴雨緊随其後瓢潑而至。司空駿立在那,任憑狂風夾雜着雨絲肆虐着他,他還屏氣凝神聽着,直到簡妗雨失控的尖叫聲響起。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在做夢,阿媽你不要開玩笑了,他不會的,不會那麽對我的,一定不會!”随着這話音落下,房間的門被人拉開,滿臉眼淚的簡妗雨沖了出來。

“妗兒!”司空駿喚她,同時快速伸手想拉住她,但她快了一步沖進院子裏,沒跑幾步就被地上的花盆絆倒,摔倒在地。

他慌了神,提腳往她那奔,下院子時踩着青苔了,“啪”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一個月前自殘的胳膊頓時一陣劇痛,他視若無睹,連滾帶爬的往她那邊去。到了跟前,把她從地上拉到自己懷裏,小心翼翼拍着她臉頰叫她,可她仿佛沒有聽見一樣,閉着眼一動不動。

濕潤的空氣中驀地有血腥的氣味萦繞着,他慌張的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手頓時接觸到一股溫熱。走廊昏黃的光投了過來,他看到她鵝黃色的裙擺上沾染了一大片血……

“妗兒!”

撕心裂肺一聲,和驚雷一起,響徹夜空。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劇透,簡娜說的未必是真的,單方面個人之詞,真實性有待考究。另外,既然親愛的寶們都看出明芊芊居心不良,我司空兒子又不是傻逼怎麽會看不出,為嘛要那樣做呢,細心的親估計發現了什麽細節,哈哈,靜候下文吧。對了,我這裏說一下,本文更新時間固定為【晚上9點到11點之間】,其他時間都是修改錯別字的,比如我今晚寫完的這章,我要明天白天才有空再看一遍修改錯別字,于是後臺就顯示更新了,還請大家多包涵,十三雖然很二逼常狗血有點色·色,但是絕對不僞更。眯眯笑(>^ω^<),大家挨個親一個。今晚這章更完,我期待已久的第一個小高·潮終于要來了!!!撒花給我吧哈哈哈哈

看這裏。感謝大家一直陪着小詩,BB說本文不出意外将于5.18號也就是明天周六入V,當天三更。所以今晚不更,存稿,無論V後陪伴與否,謝謝你們。不喜歡看V文的親,可以戳我專欄看《睡睡平安》,柯妖孽和佳丫頭的文文,有血有肉很輕松歡樂,大概十萬字內完結,不入V。O(∩_∩)O~2013.5.17專欄地址:

☆、20、流産

“香蕉包~豆腐花~~你再不醒來爺就吃光了~~~香蕉包~豆腐花~~你再不醒來爺就吃~光~了~~~”(用《雪絨花》的調子唱)

簡妗雨得承認,自己的确是被一陣鬼哭狼嚎喚醒的,睜開眼就看到梵木柯蹲在床邊,他膝蓋上擱着個青瓷大碗,左手捏着香蕉包右手拿着木湯勺,俊美無雙的臉上糊着一層糖。

看她醒來,梵木柯興高采烈的揮舞着木湯勺:“寶貝兒~你終于醒啦!我就說用美食誘惑法一定有效的,這招對吃貨來說毫無招架之力。”

簡妗雨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渤煙的房間。她先是茫然的坐着,緩了一會兒思維才清晰些,空氣中都是甜膩的香味,房裏除了梵木柯以外沒有其他人了。

“怎麽啦寶貝兒?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梵木柯把手裏咬了一半的香蕉包遞給簡妗雨,笑得跟朵花似得。

簡妗雨擡頭瞥他,發白的唇動了動:“你怎麽還在這。”都一個月了,他的人還沒把他救出去嗎?

“這裏有吃有喝有得玩,小爺幹嘛要走?”梵木柯收回手哼哼,末了“啊嗚”一口把剩下的香蕉包吃進肚子裏。

“……”簡妗雨無語,身為囚犯還能這麽自在快活的,恐怕全天下只有他一人了吧。想罷,她不打算再和他閑扯,想下床出去,看看其他人都在哪。昏過去之前還在淼溪,醒過來後卻回到渤煙了,是誰帶她回來的,淩安麽?

梵木柯見簡妗雨翻身下床,立刻伸手按住了她,桃花眼一眨,疑惑道:“寶貝兒你要幹嘛?”

她揮開他的手,“我要出去。”

“出去幹什麽,你餓了還是要上廁所?我抱你去。”說着,梵木柯還真彎腰要抱她。

簡妗雨先是一愣,随即驚叫着躲開,很是費解:“喂,你幹嘛啊,我為什麽要你抱?”

“你懷孕動了胎氣,蕭成翌說做什麽事都得小心一點,所以我抱你比較安全。”梵木柯桃花眼一眯,想也沒想的回答。

突然冒出的一句話,真像是晴天霹靂,簡妗雨瞪大眼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差點背過氣去。許久之後,她才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猛地伸手攥住梵木柯的衣袖,顫抖着問:“你說什麽?”

“我抱你去比較安全。”柯妖孽波瀾不驚,依然眯着眼笑。

“不是這個,是第一句!”

“你懷孕動了胎氣差點挂掉,修羅抱着你跑斷了腿殺回來,然後找蕭神醫救了你。目前來說事情就是這樣,接下來的日子只要你能好好養着就沒事了,不過要是再受刺激的話,那就會死翹翹,嗯……我是說你肚子裏的小屁孩會死翹翹。”梵木柯難得認真回答,還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摸摸她的腦袋。

簡妗雨瞪着眼,還沒辦法消化剛剛得知的重磅消息,直到梵木柯把一個包裹塞到她懷裏時,她才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把手擱在自己的小腹上,緩緩摩挲着,失神的喃喃:“這裏……有寶寶了?”

她還有點不敢置信,一個小生命會來得這麽突然、容易。

梵木柯不耐煩了,伸手捏捏她臉頰,嘴裏叫着:“寶貝兒,你別一直癡癡傻傻的,我會以為你腦子壞掉了。快打開這個包裹看看,是一個叫徐子熙的人寄給你的,不過你不在,我就順手幫你收了。”

包裹是半個月前寄來的,簡妗雨不在,梵木柯正好被白毛追得撞見送包裹的傭人,就順手搶了過來。其實他早就打開看過裏面的東西了,現在故作急切是為了看接下來的好戲,争風吃醋什麽的,多好玩啊~

簡妗雨一門心思都在自己腹中驟然冒出的小生命身上,對包裹一點興趣也沒有,撥開丢到一邊站起身。她想去找司空駿,沒來由的,心裏有一種迫切感驅使她去找他。見狀,等着看好戲的柯妖孽哪裏肯依,急忙自己扯過包裹三下兩下拆幹淨,然後拿起裏面的一疊照片舉到她跟前。

簡妗雨起先很不滿的要撥開梵木柯的手,沒幾秒後,目光驀地被他手中的照片吸引了,因為她發現照片上的主角是司空駿和明芊芊。

“這是什麽?”簡妗雨皺眉,接過照片緩緩坐回床上。一連翻看幾張後,本是激動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臉頰在剎那間血色盡失,握着照片的手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厚厚一疊照片裏,主角都是司空駿和明芊芊,在不同場合做着各種不同的親密動作,形影相随如膠似漆,一個俊朗一個美豔,真是一對般配無比的璧人。包裹裏還有一些報紙,上面同樣頭版刊登着他們的親密合照,紅色大字寫着——“修羅新歡美豔小嬌妻”。

“小嬌妻?”簡妗雨咬着嘴唇讀出聲,爾後擡眼看梵木柯,“什麽意思?”

梵木柯聳聳肩攤手:“你看這些照片,修羅從沒在公開場合和哪個女人這麽親密過,又親又摸摟摟抱抱的,娛樂記者就以為她是他嬌妻吧。”言畢,他又一臉凄涼的嘆口氣:“唉,寶貝兒啊,小爺還以為你是修羅的女人呢!原來報紙上這個才是他的正牌女人啊,難怪你一個月都沒回來,修羅卻跟這個女的卿卿我我,看得我都要吐了。”

突然覺得好冷,簡妗雨松開報紙和照片,擡起雙手環抱住自己。她閉上眼,努力把心中的刺痛壓下去,随着她不穩的氣息,小腹處隐隐有不适的感覺。她咬牙忍着,臉色白得像鬼,密密細細的汗珠從額上浮出,虛弱的仿佛随時會昏過去。看她這樣,梵木柯眼裏的奸詐褪了幾分,薄如蟬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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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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