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就是妖怪

第七十六章就是妖怪

最先下車奔過來的，居然就是莫老太爺本人。随着現場十幾輛車的大車燈照亮之下，他一雙老眼迅速就發現了那坑洞裏的髒污車體，二話沒說便撲了上去。

“莫老太爺。”小雅站起身來，也緊跟上去，她得給他解釋自己發現這裏的過程。

只見他沖到那小雅敲碎的車窗邊，馬上就認出了莫鏡言當天穿着的衣服，“我的孫兒啊……”當下，一句悲痛的哀嚎就喊了出來。只是并沒有大聲的歇斯底裏，而是帶着壓抑的低吼。

他從車窗口伸進手想要摸一摸歪斜在駕駛座的屍體，可手伸到了一半就抖着停住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人世間最哀傷的事情，不管他們相隔幾代。

沒等莫老太爺喘過一口氣來，那邊車上又呼呼啦啦下來一群人，也全都撲向了這個車窗位置。本來就很小的窗口，愣是被好幾雙眼睛盯了個滿滿當當。當然，這些人也很輕易的便把小雅給推擠到了一邊。

從他們哭喊的聲音中，小雅判斷出了莫鏡言的爸媽、祖父祖母、叔叔嬸嬸、姐姐妹妹等。畢竟他是小一輩中唯一的男丁，又是生死大事，莫家也不管是不是深夜，幾乎是全家出動。

他們也和莫老太爺一樣，一眼便認出了屍體身上的衣服就是莫鏡言失蹤當天的穿着。這一噩耗讓所有人都忍不住互相攙着大哭，場面一時之間哀傷非常。

除了莫家的家人以外，老鄧也是沖上來的唯一一個不是莫鏡言血親的人。他在看清楚了車裏的景象之後，幾乎就站不住腳，向後踉跄了幾下，便想要坐下。幸虧身後還有幾個和他同樣裝扮的人把他及時架住。

“少爺……”他喃喃自責的在一旁低語。

這混亂的場面，讓想要把事情經過彙報清楚的小雅只好先退到一旁，和小黑還有玄狐貍一起，靜待場中人冷靜下來想到正事上面。

虧得莫老太爺恢複的快，忽然想到這案發現場的發現問題上來，濡濕着雙眼就回過頭，從一堆人後面，尋找着小雅的身影。

他可沒有小雅等的視力，基本在漆黑的晚上同白天一樣清楚。車燈交錯之下，連搜索了好幾回，才在河邊一塊距離這邊不遠的地方看到了那張現在又顯得清麗些的容顏。

一怔之後，莫老太爺就走到小雅身前，細細打量了一番，然後才問道：“小雅，可否将發現鏡言屍身的經過細細和我說說，我也好知道以後該怎麽做。”

小雅在心裏為着莫老太爺這句話暗嘆一聲，血親大仇，讓這位老人也失去了一些理智，開口就已經決定報仇的事情了。不過她也不會隐瞞，包括有關于妖族的事情，總不能她知道內情，卻眼睜睜看着莫家像是沒頭蒼蠅似的，一頭撞向那群妖族的手裏吧。

她把頂級嗅覺的功勞全都推到了小黑的頭上，說是讓小黑一路聞着莫鏡言的氣味尋找到這裏，繼而發現了一小片露出在泥土地面金屬物，挖開之後發現屍體的經過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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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也将一開始還在那邊傷心的莫家人吸引了過來。大家聽完以後，臉上也同時升起了憤恨。

“究竟是誰居然下此狠手活埋啊……侄孫真是太可憐了”小雅之前見過一面的莫庭咬牙切齒的幾乎是咆哮的說出這句話。

其他莫家人聽了以後，也更加憤恨起來。

莫老太爺從剛才開始一直到聽完小雅的敘述，眼睛幾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現在也沒有挪開過哪怕一眼。他的神情裏分明在肯定着小雅是否知道兇手的線索。

小雅又嘆了口氣，才開口說道：“其實一開始我的這匹寵物馬并沒有在高速路口聞到莫公子的氣味，我們是循着另一個不同尋常的氣味追蹤而來的。”

這句話将所有人都帶到疑惑中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既然小雅這麽說，那這事件就是另有原因。

“什麽不同尋常的氣味？”莫老太爺嚴肅問道，同時也問出了所有莫家人的心裏話。

小雅掃了現場這十幾雙眼睛一眼，沉默了一下，然後好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對着莫老太爺滿是皺紋可依舊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字字放緩語速說道：“妖氣”

這兩個字無疑像是在熱油鍋裏滴下了一滴水似的，立即就引起了在場的人的騷動。而且在場的不單是莫家人聽見了，他們周圍的保镖們也在安靜的夜晚，小雅又沒有刻意壓低嗓門的情況下，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這可靠嗎？妖氣？你是說那種妖怪身上飄出來的妖氣？《西游記》《聊齋志異》裏，說的妖怪的妖氣？”莫庭第一個出聲質疑。就連自诩見多識廣，一只腳已然踏入先天的莫老太爺也用猶豫的眼神打量着小雅。

小雅不理衆人，她只是坦蕩蕩看着莫老太爺，說服了這群人的頭頭，那就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而且，她敢說當然就有後招，大不了讓玄狐貍出馬，反正就算他的身份公諸于衆，也沒什麽危險的。她還有個最有利的證人，當今天下第一高手，玉始老頭。

“小雅，事關重大，你不是随便框我這個一只腳都跨進棺材裏的老頭子吧？”莫老太爺憋了半天，也只憋出這麽一句話。

小雅心中黑線，你起碼還有三四十年好活吧……若是有玉始老頭相助，順利邁進先天，活到200+恐怕都不是難事~

“我會拿莫公子的生死大事開玩笑麽？一開始我便在小黑的帶領下朝着高速路護欄後循着這妖氣找去，目的是想探查究竟什麽妖怪敢在人口衆多的臨景市中逗留。後來小黑便又在這妖氣中聞到了莫公子的氣味，在尋到這裏。兩種氣味相互混雜，只能是他們一起來到這裏，才會這樣。我是怕将來你們貿貿然尋找殺害莫公子的兇手，反而兩眼一抹黑的被這群妖怪反過來害了，才決定和你們坦言的。”小雅幾句話說清了她的政治目的，當然也解惑了莫老太爺心中的一些猜想。

“小雅你的好意，我當然明白。之前你也為老頭子我引薦了玉始真人，着實解決了我的大問題，我怎可能不信你。可是妖怪一說畢竟飄渺，這……這讓我們怎麽相信呢？”莫老天爺稍有為難的轉頭看向身後的家人，也從他們臉上看出了猶疑。

而且他們莫家好歹也是現如今社會的大家族，族下産業無數，黑白兩道都有門路，要是今天晚上的這些話被傳了出去，是真的倒還罷了，如果是假的，或者說沒辦法證明的确有妖怪存在，那讓他們堂堂莫家的臉，往哪裏擱？這不是無端端成為江湖中的笑柄麽

小雅沖着莫老太爺和一衆莫家人微微一笑，忽然神秘兮兮的對着他們說道：“那你們現在想不想開開眼長長見識？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讓你們見見真正的妖怪吧？”

這句話的爆炸程度簡直比之那句有關“妖氣”的言論更加讓莫家人震驚。淡定如莫老太爺這樣的，都瞪起了眼睛，看着笑得無比燦爛的小雅，連失去曾孫的苦痛都暫時忘卻了。“這話什麽意思……莫非這裏就有妖怪在旁？”

人類畢竟是人類。而且看的書越多，見識越廣的人，面對非科學的事情，驚吓程度就會越大。一聽莫老太爺的話，莫家和衆保镖好像四周全部都有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似的，就這樣騷亂了起來。

玄狐貍在小雅身後笑的眼珠子完全都看不見了。這樣的出場方式，讓它的虛榮心稍稍有些上升。也不待小雅介紹，自己就摸着下巴，搖頭晃腦的跨步上來，和小雅齊平站立之後，對着莫老太爺點了點頭。它甚至這會兒心裏還在想，以後一定要在下巴上變出一縷胡子來，這樣裝起13來，才像模像樣。

莫老太爺沒等到自己心裏想象中，或者說電視劇中憑空出來個妖怪的場景，倒是看到一個中年猥瑣怪蜀黍邁着八字步就對他打了個招呼。

這個變故他還能接受，而且人家這麽有禮貌，雖然中年人對着老年人只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站穩了身子，也對對方點了頭，完了就打量起來。

莫家人再不濟也是莫老爺子的種，有些骨子裏的東西那都可以靠基因遺傳的。這不，也全都冷靜了下來。

只是老鄧帶着一堆保镖還是不放松的圍在莫家人外圍裏，将十幾個人圈的嚴嚴實實的，保證就算四面八方都是槍口，那先打到的準定都是兄弟幾個畢竟在莫鏡言的事情上，他們已經失手過一次，結果還是最壞的那種，這個教訓讓整個莫家的保安實力生生拔高了一個層次。

“大家別怕，老玄雖是妖怪，可現在已經跟着我混了，沒事的。我讓它站出來，就是想像你們證明妖怪的存在。老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