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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钏覺得,包子攤開不下去了很悲催,更悲催的是,她的某位親戚今天居然不期造訪,在她一分錢都沒有的日子裏,在沒有衛生巾的唐朝,她甚至連買內褲的錢都沒有。
李飛白得知王寶钏半夜裏被查戶口的武侯抓去的時候,暗說一聲糟糕,他居然忘了最近因為流民太多,所以朝廷特地派了專門的戶籍稽查使下至各處清查戶口。
得知王寶钏的錢全被罰了,生意也砸了,而且似乎臉色很不好的一個人蜷在那間破房子裏,他突然很擔心,相當,非常,以及極其擔心的情緒,讓他第一次有一種很想見到某個人确定她好不好的沖動。
腦子裏非常亂,李飛白直接奔去馬廄牽出了赤血寶馬,鞭子一抽,駿馬四蹄怒踏,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他就已經從王府奔到了曲江西北長安東南的破寒窯了。
越往東南越荒涼,他趕到王寶钏的破寒窯門前,看到門口被砸了的爐竈,因為走路太急,居然被地上扔着的鐵鍋絆了一跤,赤血寶馬受了驚吓,突然撒開蹄子亂竄,才幾步就跑不見影了。
這真是英俊潇灑風流俊朗的洛郡王最落魄的時候,出門只是着了一身簡單的素衣,奔到王寶钏門前又這麽被摔,全身都沾了灰,好不容易勉強爬起來的時候,突然覺得腳上傳來非常劇烈的痛感。
王寶钏聽到門前的聲響,扶着腰站起來,那姿勢感覺跟懷了孕一樣,走到門前蒼白着臉色撐在門框上看着那摔得一身泥的帥哥。
李飛白瘸着腿站着,雖然很狼狽,可是他身上一貫以來養成的氣質讓王寶钏覺得他不像一般凡夫俗子,難道又是個武侯?
“你是什麽人?”王寶钏腹中疼痛,皺着眉看着李飛白質問。
李飛白從前習慣了被人前簇後擁,突然變成了一個不速之客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習慣,但是很新鮮。
“我是——不知道……”
他想着總該給自己編一個身份吧,如果直接告訴王寶钏自己就是她那未婚夫洛郡王,估計王寶钏會把他轟出去。
王寶钏聽他這麽一說,臉上的神情似乎很古怪,只見她小心翼翼地又問道,“你從哪兒來的?”
李飛白擡頭看看天,思考着他該怎麽回答才好。
“從天上掉下來的?”王寶钏臉色又驚訝了幾分,卻似乎暗含欣喜。
“反正,我本來不在這裏的。”其實李飛白的原意是他不在這個坊中居住,可是王寶钏自動理解為他也是別的世界來的,于是欣喜地握着他的手道:“哇,難道你也是穿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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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她小手上的柔軟,李飛白不由得嘴角勾起笑容答,“唔,額,大概吧。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嗯,睜眼說瞎話一般需要臉不紅氣不喘,是為最高境界。
“那你帶了空間嗎?”
“那是什麽?”李飛白不懂。
“有沒有金手指?”
“我只有金瓜子。”這個是實話。
“新版的唐穿生存手冊有嗎?”
什麽手冊,什麽唐穿?糖做的肉串?那多難吃啊。李飛白愣在原地,表示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是真的不懂。
繞到最後,王寶钏終于問道,“唉,那,你有戶口嗎?”
李飛白愣了愣,想到她剛因為戶口的事情被罰光了錢,為了安慰她于是道,“沒有啊,我也是新來的。”
誰知王寶钏聽完,開心道,“哎呀,難道你也是肉體穿?不過你穿的這身衣服,穿過來之前的朝代應該差不了多少吧?那你有住的地方沒有?”
李飛白對于前面那些話全都表示有聽沒有懂,不過最後一句是重點,于是道,“沒有地方住。”
所以,她打算收留他了嗎?李飛白對于這天上掉下來的金餡餅,表示自己就算被砸得頭破血流也甘願啊。
可是王寶钏卻為難道,“但是你沒有戶口,不知道收留你,會不會又要罰錢呢?”
看着王寶钏可憐兮兮的樣子,想到昨天晚上她被抓到武侯鋪去罰錢,平時又要賣包子,還要跟薛平貴打架,心裏不由有些心疼她。于是他捧起了她的臉道,“沒關系,我會努力幫你賺錢的,不過我腳扭傷了,你得先為我找醫生醫治。”
王寶钏看看他的腳,再看看自己的口袋,很果斷道,“我沒錢。”
如果是別人,一定會覺得她沒有誠意,說這種托詞,其實就是想甩袖不管,可是李飛白是知道她沒錢,然而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很無奈的攤手道,“我也沒帶錢。”
然而本着路見病人,給錢相救的原則,王寶钏還是把自己藏着的最後一枚用來江湖救急的簪子從屋子後面的土坑裏挖了出來。王寶钏握着簪子的手都在抖,而,而李飛白卻對自己能夠登堂入室表示很滿意。
王寶钏雖然平日裏有些強悍,但是畢竟內心裏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她為李飛白鋪了一層涼席,雖然這裏的環境很糟,但是李飛白覺得跟自己當年被派去歷練,帶兵和突厥打仗的時候比,倒好了不少,至少有個屋頂蓋。
王寶钏出門去請大夫前,還給李飛白盛了一碗水,又對着李飛白道,“唉,你先坐會兒,我去買東西順便找大夫。”
李飛白點點頭,卻見王寶钏又回身來問他道,“對了,還沒有問過,你姓什麽?”
李飛白沒有多想,脫口道,“我姓王。”并且在心裏已經想好,如果她再問他叫什麽,他就說自己叫王追寶,嗯,沒錯,他是來追她的。
王寶钏驚訝道,“這麽巧?我也姓王。”
“所以我們有緣分。”李飛白微笑起來,其實臉部線條就不會顯得那麽僵硬,表情也不覺得冷酷了。
王寶钏點點頭,出門去換錢找醫生了。
李飛白四處打量了一下這件破屋,還真的是什麽東西都沒有。
貼身護衛花前和月下趁着王寶钏離開之際,偷偷推門進來了,李飛白見了他們,嘴角的笑就淡去了。
“主人可是有事吩咐?”
李飛白揮手道,“無事,以後你們就跟樽前一樣,每日只要跟着便是,要現身也要在無人處。”
這讓花前和月下非常為難,兩個人互看了一眼,花前道,“主人,這恐怕……”
李飛白冷聲問道,“怎麽?”
被他的氣勢震懾住的兩個人不敢再多嘴了,倒是李飛白又吩咐道,“去弄塊厚實一點的布來,再給我弄兩個鐵鈎。”開玩笑,自己未婚妻跟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雖然二人很明顯沒有親密接觸,卻不能保證那薛平貴沒有色心色膽,挂匹布給王寶钏遮着也好。
李飛白雖然不打算改變王寶钏現在的生存面貌,卻很有心想跟着王寶钏,看看她究竟還能弄出什麽花樣來,光是做個包子就能做得全長安聞名,這其中雖然少不了姬浩雅的功勞,卻很大一部分在于她有很多古靈精怪的想法,就連竈上的竹筐子做的都與旁人不同。
他一想起姬浩雅,突然露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對眼前的兩個人道,“幫我跟姬浩雅傳個話,就說,我體察民情去了,讓他有事不要找我,沒有事更不要找我,好兄弟,多擔待點是應該的。”
而此時在紫薇閣裏向王允彙報着今日要事的姬浩雅無緣無故的覺得自己的耳朵很燙,心裏暗罵道,李飛白,是不是你又在惦記我?!
李飛白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花前和月下都表示很憂心,可是對于這個說一不二的主人,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看來他們只能輪流睡外面那棵樹上了。
王寶钏把金簪子換了兩貫錢,揣在袖袋裏很沉,但是她的心也很沉,她手上這些可是最後的救命錢了。買了些東西,想着是不是應該繼續賣包子,然而這些天賺來的錢付諸流水讓她很心痛,連帶着看到包子都心痛了起來。
找了大夫回家,在唐朝看病難不是問題,但看病貴卻是,醫治下來居然花了王寶钏500文,讓她每數一次錢都覺得身上的肉很痛很痛。
等醫生走了,王寶钏用大鍋子給李飛白熬藥的時候,她對李飛白道,“喂,我救了你,我可不是美人魚,也不會在太陽出來之後就變成泡沫,所以麻煩你記得我,順便,有恩報恩,有德報德,若是不報,時候一到也得報,知道了嗎?”
雖然不知道美人魚是什麽,但是王寶钏要他還錢的意圖表示得還是很明顯的,于是李飛白問道,“所以?”
“所以你應該感謝我救了你,順便感恩戴德,并且為此賣身感謝我的搭救之恩。”雖然這句話很有問題,有點像逼良為娼的感覺,但是李飛白只聽到了其中對他來說威脅最大的一句,“如果你下次救了別人也一樣要別人賣身感謝嗎?
王寶钏皺眉道,“也不一定,看品質,長得難看我是不會救的。”
李飛白道,“那我應該感謝我父母,而不是你。”
王寶釵見他想賴賬,連忙叉腰道,“你敢不感謝我?”
“謝謝。”李飛白說完攤手表示他很真誠。
王寶钏的大腦死機重啓,這才反應過來,嘴角抽搐地看着他道,“不報恩也可以,賣藥錢拿來。”
李飛白看着她,很平靜道,“有賣藥錢我不會自己看醫生麽?”
王寶钏一聽沒錢,立馬就焉了,可是還是要不死心的問一句道,“你是真的沒錢嗎?”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李飛白似乎為了增加可信性,雙手輕輕一甩以示自己兩袖清風,王寶钏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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