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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钏這一番醉酒直接讓她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來之後只覺得頭痛欲裂,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
迷茫地望着四周,依然是熟悉的環境,李飛白已經起身了,就聽得樓下有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實在沒想到,穿越了一番居然連酒量都不行了,畢竟酒量靠的不是意志,而是身體素質,王寶钏想起自己昨天喝醉之後,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但看衣服穿得好好的,估計是李飛白把她背了回來。
這麽一想,王寶钏就有些羞怯了,下了樓李飛白正在生火,他是不懂廚藝,但是王寶钏前天留着的冷飯熱一熱還能吃,加上還有些馕,所以填飽肚子不成問題。
想起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李飛白有些不自在,總覺得有些做賊心虛,哪怕他只是偷香,并沒有實質的做什麽。
王寶钏站在樓梯口,看着李飛白忙忙碌碌的,咳嗽了一聲道,“額,早。”
李飛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瞥了她一眼,然後假裝不經意地回了聲,“早。”
氣氛好像有點尴尬,就聽得爐竈上柴火燒得噼噼啪啪的聲音,可是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接續話題。王寶钏良久才道,“額,我昨晚,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李飛白聽完,單手撐在竈邊笑看她道,“你能對我做什麽?吐了我一身嗎?”
王寶钏大驚失色,難道她酒後失态得這麽嚴重?連忙走上來問他道,“那個,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酒量居然變差了。”
“嗯哼,所以呢?”李飛白被她的模樣逗樂,于是心中玩性更起。
“所以,你,那個,我賠你身衣裳好了。”王寶钏低着頭,食指對食指,小媳婦模樣十足。
李飛白哈哈大笑道,“免了吧,好在我陪你去的,否則你醉在人家酒坊,把人家酒壇子都砸了,那可怎麽辦?”
王寶钏被他一番話說得窘迫極了,紅了臉道,“額,我以後知道了,不會再喝酒了。”
昨夜她吐氣如蘭的媚态又浮上了李飛白的腦海,他擺擺手笑道,“也不必如此,你可以喝酒,如果你喜歡的話,但是前提是必須喝酒的時候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額,萬一又吐了你一身怎麽辦?”王寶钏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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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吐着吐着就習慣了。”這句話,好像很別扭,王寶钏想是不是自己昨天把李飛白吐傻了?
眨巴眨巴眼睛,李飛白卻道,“好了別站着了,我肚子餓了。”對于生火做飯之事,大概他看一輩子都是看不懂的。
王寶钏為了彌補自己昨天犯下的錯,連忙将功贖罪,蹦蹦噠噠的做飯去了,加水,炒熱米飯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哎呀!”
“啪嗒”一聲,李飛白手上的杯子差點沒被她吓掉在地上,其實剛才他故作鎮定,心裏卻怕王寶钏知道自己偷吻過她,被她這一聲叫得心驚肉跳,慌張地看向她,心裏卻發虛。
“昨天答應鄰居的燒賣和糯米糕沒有做诶。”王寶钏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李飛白長舒一口氣道,“昨晚我去同他們說了,你喝醉了。”
王寶钏臉紅,喝醉實在是很丢臉的事情,他居然還幫自己宣揚,這更讓她覺得丢臉。
準備了早飯,王寶钏就打算出門去購買食材,她一貫是個言出必踐的人。
李飛白則繼續做他的巡察禦史,四處游蕩,就像放假一般,十分的惬意。
酒樓的選址已經定下了,他提前過去看了一番,位置在延壽坊,距離皇城非常近,而且坊中住了不少王公子弟,他們一擲千金喜好新奇的做派,李飛白是十分清楚的。
這酒樓當年是他置下了租賃給別人經營的,不過這些年生意平平,李飛白也去過幾次,可是菜肴沒有新意,精致不足,滋味寡淡,如今更覺得平凡無奇。
而那家店的店小二則是十分的沒有眼色,時常來去于各包廂之間想讨點好處,他與幾個平日交好的王公子弟要說些話都不盡興,故而生意越發的寡淡了。
由于不斷的虧本,這家店的店主前些日子提出不再續租,時間剛好是下個月初,正逢王寶钏這裏一切差不多準備停當,可以準備新店裝修的事,于是這一處鋪子正好可以騰出地方來供新店張羅。
過去這些事他一貫都交給管家,府上的幾個管家不論是清數田産的,還是經營生意的,都是從前代瑜王開始就跟着了,經歷他父王一輩到他,可謂是歷經風雨,勤勤懇懇,事無巨細,根本不需要他費心。
可是如今李飛白在民間體察世情民意,事事都要他自己親力親為,讓他也終于能體會幾個掌櫃的辛苦了。
把該辦的事兒辦了,從延壽坊出來,李飛白過西市的時候,正見到王寶钏還在挑揀羊肉。長安的羊肉滋味并不是最佳的,反倒是突厥一帶的牧人圈養的羊風味獨到。
突厥人的馬術好,突厥人作為牧民卻也很稱職,過去他圍獵之時吃過從突厥那邊帶來的肥羊,滋味鮮嫩豐足,脂肥膏美,還有香氣,而在長安市集之上購買的羊肉會帶着股膻味,如果不經加工食用,口味并不好,若是再粗糙低等些的羊肉,可能會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王公貴族們無從下口。
想起那日的烤羊腿,他不由得嘴角勾了個笑。
正要跟上王寶钏,突然集市上一匹駿馬飛馳,路人驚恐,紛紛避讓。李飛白看清了那馬上是一襲黃衣的宮侍曹振,他連忙不動聲色的退到一邊。
但見随着曹振身後,又是十幾個騎着大馬的白衣宦官,李飛白對其中幾個有印象,那幾個平日見着他都是低頭哈腰一臉的謙卑,而這會兒臉上卻是止不住的趾高氣揚。
卻見曹振下馬,周圍幾個賣貨郎見到這情景都有些怕,看來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有幾個老實的顫抖着想往後退,機靈點的早就作鳥獸散了。
一些腳夫農婦站在旁邊圍着看,曹振走到一個賣蔬菜的貨郎面前,一揮手,身後那十幾個白衣宦官就擁了上來,其中一個道,“奉旨,着收你的貨物入宮禦貢,你這就跟着他把東西送到宮裏去。”說着一個白衣宦官就跟了上來,他腰上配着刀,貨郎一看,連忙跪下來哭着磕頭道,“這位官人,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就指着我賣了些小本盈利回去過活,求官人寧開恩哪,求求您,求求您,大恩大德小的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說完一個勁兒的磕頭,那白衣宦官上來拉車,貨郎連忙上去阻攔,使勁拽着不肯放手。
曹振大怒,呵道,“看上你的貨又不是不給你的錢,不識好歹,拉走。”說完就一腳踢在那貨郎的胸口上,兩邊幾個機靈的手下及時上來一把拖走了他。
李飛白還是此一次看到這種事,貨郎的頭早已經磕破,血流了滿頭,他卻還不知痛,想要搶回自己的貨車。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青衫郎,看來對于這事他并不是頭一次見,搖頭嘆息了一聲。
李飛白轉身向他拱了拱手,問道,“敢問這位郎君,這是在作甚?”
青衫郎回了禮,對他道,“這位郎君莫非是外省人吧?唉,你有所不知,這些宦官每日都會來東西二市收貨物,可是給那些貨郎的錢卻往往只有幾匹粗布,或是陳年米糧充抵,根本不足以抵價貨物,可他們聲稱奉了聖上旨意,又着宮中宦官服飾,如果不從,最後還會将那些人帶進官府裏,旁人就算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敢問此事大概多久了?難道沒有人管麽?”李飛白聽聞之後,頓時生了怒意,若真有此事,他不可能不知道,難道是他微服巡查之後的事?
青衫郎搖頭道,“早在兩年多前就如此了,管?誰又敢管?他們說是奉了聖旨,質疑他們便是藐視聖威,那可是死罪,所以往往那些貨郎寧願被收了貨物,也不敢說一個不字。你沒見方才那些人來了之後,其他人都躲開了麽?你再看這會兒這個——”
順着那青衫郎的手看去,正是一個賣豬肉的大娘,她卻也不掙紮,暗自抹淚,卻還是将自己的豬肉放進竹筐中,背了跟着那些宦官走了,顯然是知道多說也無法改變什麽。
“唉,世道日艱,禍害當道,何來青天哪。”青衫郎擺着手,嘆息着走了。
李飛白在一旁看了這一切,甚是煩躁,再去尋王寶钏,她卻早已不見蹤影了,他的表情很冷峻,他并非不知道,很多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奴顏婢膝,只是趨于權勢,也知道人往往欺軟怕硬,宦官尤甚,但不想他們居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強盜之事。
花前和月下看到了他的手勢連忙上前聽令,李飛白這些天第一次回了郡王府,取了筆墨紙硯,卻遲遲無法落筆。
如果此事是曹振瞞着上面做的,他不會如此嚣張,何況京城乃是天子腳下。那麽,就有可能是這些皇上都知道,而他如果貿貿然直言進谏,說不定會觸到皇上的龍須。
思索片刻,李飛白還是決定沐浴更衣,穿了朝服,焚了香球,騎着寶馬入了宮。
他進宮沒有面聖,而是召來了大宦官許德明,許德明一直跟着肅宗貼身服侍,入宮多年,甚得信任。
李飛白對他倒還是客氣,只是随意地問道,“許公,想向您請教一事,不知當否?”
許德明是何其精明的人,李飛白說不定未來會入主宮中,他自然很是謙恭道,“郡王殿下但問無妨。”
“這宮中的禦貢,如今依然是從各地稅賦中所出麽?”
許德明微微愕然,訝異地擡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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