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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他!
“你沒事吧?”見懷裏白色的小家夥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少年有些擔憂的開口問着。
“喵?”某只歪了歪小腦袋,看到少年再次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耳朵,讓它敏感的抖了抖,不對呀!這聲音貌似不對呀……
苦惱着的某只幹脆蹦了起來,兩只小爪子扒着少年藍白相間的衣服想要站起來,一只小爪子還不忘記使勁向上夠着,似乎想要碰碰少年柔美的面龐,卻因為腿短……這個硬傷,硬是怎麽夠也夠不着,某只怒了,幹脆兩只爪子一起上,扒着少年的胸膛使勁往上踩着……結果還是沒上去……因為還是腿短……
不過,某只突然停下了動作,伸了伸小爪子,又看了看少年的胸前,這個觸感……怎麽有點不大對頭,也許是真的因為剛剛撞的那一下,把某只撞傻了,某只竟然伸着肉肉的小爪子拍了拍少年的胸膛,還摸了摸……
一個不好的念頭滑過某只的小腦瓜,某只僵硬了一張小臉,擡首,正看見少年低頭沖它笑的溫柔:“摸夠了嗎?”
某只依舊僵着臉點點頭,反應過來又趕緊搖搖頭,只見少年幽幽的嘆口氣,某只驚恐的看到無數黑色百合花在少年身後綻放:
“原來沒摸夠啊……那怎麽呢……要不你對我負責嗯?”說着還不忘對某只燦爛一笑,如此強大的氣場瞬間把某只震懾住了,只見某只“刷——”的一聲,又縮成了一個球滾在少年的手裏。
少年看着手裏的白團,怔了怔,“璞——”的一聲笑了出來,胸膛微微震動着,也讓懷裏的白團動了動,偷偷露出一雙滴溜溜轉的眼睛望着他。
好不容易止住笑,少年拍了拍那顆白球:“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家夥!既然是我發現你的,要不就跟了我吧?”
少年有些狡黠的說着,一點也不介意自己這種光明正大“搶”別人家貓咪的無恥行為,而某只聽了這話,竟然真的認真的動用了它那顆沒怎麽用過的小腦袋,反正反正大爺不要它了,那它也不要大爺了哼!它要給自己找個主人!哼!
這樣想着,某只率先伸出小爪子扒了扒少年的手指,又将小腦袋湊過去蹭了蹭,還不忘讨好的叫了一聲,少年看着懷裏貓咪撒嬌讨好的樣子,強忍住即将溢出口的笑意,抱着某只站了起來:
“那說好了,你就是我的了。”
少年一邊向前走着,一邊用手輕撫着那軟軟的毛:“小家夥,我叫做幸村精市,可要好好記清楚了。”
少年抱着懷裏的白團沿着之前來的路往回走着,一路上見到幸村的人都會熱情的打聲招呼,幸村也一一回以笑容。
某只趴在少年懷裏,探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好奇的打量着這個對它來說陌生的地方,直到走進一棟樓裏,一個穿着白色護士服的護士看到幸村走過來,囑咐幸村讓他一會去量體溫,某只才有些恍恍然,少年原來生病了。
某只揚着小腦袋,望着少年,那張柔美的面容上笑意始終未退去,藍紫色的發絲随着少年的走動擦過少年過于精致的面容,強有力的手臂溫溫的抱着它,怎麽看也不像是生病的人。
少年上了四樓,在一個房間外停下。
才剛剛推開一條縫,裏面的喧鬧聲就傳了出來:
“噗哩——文太!你最近又胖了!”
“什麽?!我哪有啊!明明是仁王你眼睛長斜了!”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喂喂喂!你說誰眼睛長斜了呢!明明我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好嘛?!”痞裏痞氣的聲音戲谑着:“來來來,讓哥哥摸摸最近是不是又長肉了!”
“混蛋!仁王雅治你個混蛋!桑原!幫我揍他!”
“文太……別亂了……這裏是……”醫院……
“玄一郎生氣的幾率是100%,他們被罰的幾率是100%……”
“真是太松懈了!你們!都給我繞着醫院跑10圈!”伴随着一聲怒吼,之前嬉笑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接着響起一片哀號:
“不要啊——”
站在門外的幸村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推開門走了進去,看着房間裏亂成一片的衆人,走向中間那個臉色發黑的少年,開口:
“玄一郎,這次就算了吧。”
“幸村你來了。”真田聽到幸村的話點點頭,轉過臉對着身後一排耷拉着腦袋的少年們說着:“這次就算了。”
一排少年的臉上立刻浮現驚喜,下一秒卻因為某人的話僵在臉上。
“不過我們隊員在醫院裏這麽沒規矩也不好呢,玄一郎……”幸村溫柔笑着。
“……回去後訓練翻倍!”玄一郎一語定音,身後又是一片哀嚎。
原本某只躲在幸村懷裏偷瞅着這群跟冰帝網球部一樣歡樂的少年們,結果在聽到幸村的話後忍不住伸着爪子,捂住嘴巴笑了起來。
幸村感到懷裏某只的動作,低頭一看,就看見某只正抱着肚子在他的懷裏笑的直打滾,藍紫色的眸子裏浮起一絲笑意,伸手戳了戳懷裏的白團:
“竟然笑的那麽開心……”
“哎哎哎……這是什麽?”被吸引過來的衆人都看着幸村懷裏的白團,有幾個忍不住還伸手想去摸一摸,不過被某只兇殘的目光逼了回去……
“這個啊……是我剛剛撿到的貓咪呦~”幸村少年舉了舉懷裏的某只,笑的很是燦爛。
“……”
不知為什麽衆人看到幸村的笑容,心裏一陣發慌,不由得後退一步,果然,就聽幸村下面接着說:“因為沒人實在太可憐了,我決定在醫院的日子裏養着它,你們不同意嗎?……既然沒人不同意,那……以後我跟小家夥的一日三餐就靠你們了……”
立海大衆人看着自家部長哀怨愁苦的樣子一陣惡寒,都在心裏咬着小手帕,部長大人……您還敢不敢在愛演一些……
等到好不容易送走網球部的一衆人,天早就黑了,幸村躺在床上最後看了看床腳縮成一團的白團,輕笑了笑,關上了房間裏的最後一點光。
聽到床上人漸漸平穩的呼吸,某只一藍一金的眸子在夜裏散發着淡淡的光,它站起身子,兩步跳到了房間裏的窗臺上,俯瞰着此時已經沉寂的醫院。
望了望天上圓圓的月亮,某只有些想某個高傲的大爺了,話說,要是大爺發現它真的不在了,會不會真的發怒啊……
某只歪了歪腦袋,就在它沉浸在深思中的時候,一個白色的人影悠悠然飄過,過一會,又一個少年緊跟着飛過,某只呆了呆,沒有反應過來,而下一秒,房間窗戶上印上了一張笑容燦爛的臉:
“嗨!你剛剛有沒有見到一個人飄過去?”
某只傻眼了,看着面前的這張臉,小臉刷白了,因為重點不在于這個少年是剛剛那個飛過
48喵嗚,少年
某只瞪着一藍一金的眸子看着那張貼在玻璃窗上被擠壓得變形的臉,腦子裏轟的一聲亂了,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亂晃……貼在四樓玻璃窗上還不往下掉……這這這……這分明就是恐怖片裏永遠不會缺少的主角,傳說中的鬼啊媽媽咪!
某只一個激靈從窗臺上滾了下去,被吓得= =
貼在窗戶上的少年見了,笑容一僵,急忙掏出一張畫滿奇怪文字的紙扔了過去,紙張竟穿過了玻璃窗,在那雪白的白團即将落地的前一秒,飛到那小小的身體下面,只見那張紙閃着金光,驀地變大接住了下落的某只,然後馱着白團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飛回窗臺上。
之前還呆在窗外的少年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打開了窗戶,也跳到窗臺上,收回那張還閃着金光的紙,看着窗臺上兩眼翻白的某只,好奇的蹲□子,還不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露在外面的,粉色的小肚皮,好心的提醒着:
“露點了……”
原本還賴着裝死的某只聽到這話,一個轱辘爬起來,伸着兩只小爪子捂着露點的部位,一臉憤憤,被人占了便宜的樣子,兇殘的對着少年龇龇牙,混蛋混蛋混蛋!竟然幹占淑女的便宜!還敢戳它可愛的小肚子!真是混蛋了!叔可以忍嬸不可忍!某只喵喵喵叫着就要撲上去,少年吓得急忙擺手:“別別別……我只是開個玩笑……”
少年話還未說完,白團便撲了上去,四只爪子抱住少年的腦袋,将少年的視線擋個一幹二淨,少年差點重心不穩,一頭栽了下去,某只似乎覺得還不解恨,又擡起小腦袋,咧了咧一口又白又健康的牙齒,啊嗚一口照着少年的腦門啃了下去:
“嗷——……”
少年哀嚎才剛剛溢出口,就硬是被某只給一爪子拍了回去。
醫院的夜晚很寂靜,即使剛剛某只及時的把那叫聲拍了回去,在這個靜的有些過頭的病房裏還是動靜過大。
某只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安穩熟睡的少年,确定少年沒被吵醒後,籲了一口氣,才轉過臉瞪向捂着腦門,可憐兮兮望着它的少年。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少年期期艾艾的開口,看到某只又開始磨牙,吓得條件反射的捂住腦門,誰知道就看見白團笑的在地上打滾的樣子,少年見了,也不惱白團耍他,反而還讨好的又掏出一道符,拍在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某只小腦瓜上,被拍的某只立刻炸毛了,竟然還敢拍它?!某只弓着身子準備再次撲上去:
“看我咬死你!……”發狠的話說出口,某只一愣,動作頓住,剛剛……剛剛是它幻聽了?茫然的瞅了瞅正一臉獻寶似的望着它的少年,試探着再次開口:“我……”
某只蹦了起來,兩個眼睛亮閃閃的不像話,嗷嗷嗷嗷——它它它它竟然能說人話了喵——
“嘿嘿嘿,怎麽樣,我是不是特別厲害?”少年有些得意的看着一臉興奮的某只,笑嘻嘻的開口。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某只斜眼瞥了他一眼。
“哎哎,當然跟我有關系啊!”少年看到某只狐疑的目光炸毛了,竟然看不起他!少年指了指那毛茸茸小腦袋上的紙條說着:“看到沒,就是那道符,只要貼在任何生物身上,那麽它說的話都會自動變成人類能聽懂的語言,這可是我偉大的發明!”
某只狐疑的瞅了瞅快把臉昂天上的少年,一藍一金的眸子使勁網腦門上貼着的那張薄薄的“鬼畫符”上瞟着,結果瞪成了鬥雞眼也沒瞅清楚,氣惱的嘟着嘴就往上面吹氣,誰知道還沒吹兩口就被少年給捂住了嘴巴:
“哎呀哎呀不能吹!吹掉就不能用了!我可就這一張!”
“你不是說這是你偉大的發明嘛!怎麽就一張?!”好不容易把嘴巴從少年手裏奪回來的某只一邊用爪子使勁蹭着嘴,一邊眯起眸子看着左顧言他的少年:
“咳咳……确實是我提議發明的……”某少年心虛的咳了一聲。
某只鄙夷的目光戳過去,好意思說啊……
少年看到某只的目光,覺得深深地傷害了他脆弱的尊嚴,為了挽回臉面,少年叫着:“哎哎,雖然我目前還沒學會這種特別有深度的東西,但怎麽說我源稚衣也是源家這一代最最最有潛力的陰陽師啊!”
陰陽師?某只抖了抖兩只小耳朵,總算感興趣的轉過臉去,望了望月光照射下那張驕傲又略顯稚嫩的面龐,表示懷疑,少年急的手舞足蹈:“哎你別不信啊,你剛剛沒看到有個白影飄過去嗎!那就是我今晚的任務來着……”話說到一般卡了,少年僵硬了半晌,才恍恍惚的回頭,對着不明所以的某只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突然想起來……我忘了我還要去抓那個女鬼了……”
某只往前一栽,滿臉黑線的擡頭,能把這種事都忘掉的……真是粗神經到一定地步了……
“……算了……”本來已經一只腳跨出窗外,準備再去追那女鬼的少年看了看烏黑的夜,撓撓頭又縮了回來:“反正現在追估計也追不到了,那就算了吧……”
說着,一只手撈住了想偷偷溜下去的某只,把它抱到懷裏,笑嘻嘻說着:“話說,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
“……”某只瞅了瞅少年那張二傻的臉,沒開口。
“我叫源稚衣。”少年依舊笑嘻嘻說着。
“……”這是依舊不肯開口的某只。
“……嗨,我可是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了哎!”少年看着不肯配合的白團,把它舉到衙前,看着那雙滴溜溜轉的眸子,眼裏忽然一柔,:“不過……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叫什麽。”
某只擡頭,對上那雙淺色的傾斜着流光的眸子。
“卿卿對吧?”少年微垂下眸子望着它,淺色的眸子裏波光潋滟:“卿——卿——”少年的口氣如此肯定,讓懷裏的小家夥一愣。
“你不相信嗎?你真的叫卿卿。”少年似乎看出了白團的疑惑,再次開口,聲音低低的,在涼夜裏,似乎染上了幾分不知名的哀傷:“你是卿卿。”只是卿卿。
“……”它原本想反駁,說它有名字,它叫跡部白,是大爺給起的,雖然它曾經很痛恨這個很小白的名字,但是這是大爺起的,它還是很喜歡的,可是……
它昂着小腦袋,看着望着窗外遠處燈火闌珊的少年,微弱的燈光打在他隽秀的面上,嘴角還是燦爛的讓人不忍拒絕的笑容,只是那雙淺色的眸子明明倒映着暖黃色的光,卻仿佛很深很深,像是所有的被哀傷浸沒了一般,沉的,竟讓它無從反駁。
似乎是察覺到懷裏小家夥的視線,少年垂下頭,看着仰着腦袋望着他的白團,有些惡劣的伸出手戳了戳那顆毛絨絨的小腦袋,惹來某只惡狠狠地瞪視,少年見了大笑起來,然後就看見某只有些驚慌失措的望向病床,像看看床上的少年有沒有被吵醒,卻被少年整個抱起,躍出了窗外,某只驚恐的瞪大眼睛,小爪子緊緊地攀着少年的手臂,即将溢出嘴的叫聲,硬是哽在了嘴角。
在即将摔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張閃着金光的符咒倏地變大,接住了這一人一貓,載着他們飛上了天空。
“嗨,睜開眼睛看看啊。”少年帶着笑意的聲音響在耳邊,某只甩了甩遮在眼前的毛,小心的睜開眼睛,下一秒微微驚訝的瞪大眸子。
它此刻正在東京的上方,之前所在的東京綜合醫院也已經變成了黑色的小點,整個東京一覽無餘。
“這是……”它訝然的呆呆的開口。
“好看嗎?”少年爽朗的笑着,指着東京最繁華的銀座,那裏徹夜不眠,無數華燈組成一條長龍,延伸到盡頭,美得不可方物。
少年緊了緊抱着白團的手,手上微動,載着他們的符咒便向着那條“狂龍”飛去,涼風拂面,清涼的像是要吹散所有的陰霾,少年黑發在風中飛舞着,俯瞰着底下的繁華東京,手上卻溫柔的護着那軟軟的小身子,不讓它不小心掉下去。
驀地,少年突然指着下面漆黑的某一處,輕輕開口:“那裏,就是源家本家。”
某只順着他的手望過去,雖然離得很遠,卻還是能看到一個大概,陌生的熟悉再次湧上心頭,讓它有些措手不及。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挽着褲腳踩着水,嬉笑的少年,他面對着這個方向,笑着大聲說着什麽,同樣是櫻花蹁跹的季節,粉白色的櫻花落滿了少年薄弱的肩膀,和額前的黑發。
它不知道,在它呆呆的看着下面的時候,少年也在低頭看它。
突然,一個粉色的東西飄到了臉上,某只收回視線,望向前方,一怔。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櫻花,洋洋灑灑的飛來,每一片都被月光鍍上一層銀色的紗,少年看着這罕見的空中“櫻花雨”,享受般的閉上眸子,低低的說着:
“櫻花又開了啊……”
49喵嗚,栀若
天才蒙蒙亮,病床上的少年已經起身,清晨還是有些涼爽,少年套了一件外套,走下床,看了看縮在床角睡成一團的某只,拉過一旁的被角,輕輕的蓋在白團身上,惹得某只不耐的揮了揮小爪子,輕輕笑了一聲,正待離去,突然看見露在外面的一點黃色。
少年奇怪的伸出手去撥了撥,看見是一個小巧的平安符,藍紫色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疑惑,昨天貌似沒有看見這個小家夥有帶這個啊……
正想着,一陣涼風吹過來,少年望過去,就看見大開的窗戶,蹙了蹙眉,還是沒有說什麽,走過去,關上了窗戶。
又看了看睡得正熟的某只,少年走出病房,無聲的關上門,下樓準備去走走,盡管現在他的身體不好,不能打網球,但是多年來的習慣還是改不了。
少年沒有看見的是,他走過,那個被他碰過的平安符閃了閃金色的光。
等到白團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白團甩了甩睡得朦朦胧胧的小腦袋,嘴巴大張着,打了一個呵欠,才跳起來,四處望了望,就見少年正靠在窗邊,拿着一本書認真的看着,時不時的用筆在上面記着什麽。
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不再像是昨天那樣陽光明媚,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
白團優雅又輕巧的跳上窗臺,蹭到了幸村的身邊,伸着小腦袋,探頭探腦的想要看看自己這個“臨時主人”在幹什麽,結果入目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看的它眼花,只能撇撇嘴,縮回小腦袋。
而幸村看到白團,則是放下了手中的書本,伸手抱過它,抱在懷裏,修長的手指理着那因為一夜的熟睡而壓的支棱着的毛發:
“小家夥醒了?”
“喵~”白團聽到幸村柔和的聲音,仰着小腦袋,膩膩的叫了一聲。
“肯定餓了吧。”幸村摸了摸那顆毛絨絨的小腦袋,笑着放下它,走到一邊,拿起一個飯盒,打開來,裏面放的正是還冒着熱氣的烤魚:“之前下樓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賣,特意買回來的呦~”
某只的眼睛瞬間亮了,喵叫了一聲便撲了過去,小腦袋伸到飯盒裏,把那條散發着香氣的烤魚叼了出來,叼到一邊,準備享用它的早餐加午餐。
幸村看着白團狼吞虎咽的樣子,笑眯眯的說着:“別着急,別着急,這裏還有。”
忙裏偷閑的某只仰起頭,對着幸村少年又是一聲撒嬌般的喵叫。
門突然被人敲響,身穿白色護士服的護士長笑着站在門外,看着屋內一人一貓溫馨的場景:
“幸村,忍足院長讓你去找他,他說要跟你說下手術相關的問題。”
“嗯,好,我知道了,謝謝您。”聽到護士長的話,幸村笑着道謝,看着她走出去之後,面上的笑容才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憂郁。
藍紫色的發絲随着少年的低下頭,而遮擋在面頰兩邊,遮遮掩掩的,看不清晰,修長的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白團身上軟軟的毛,似乎感覺到幸村的變化,白團三下兩下的啃幹淨美味的烤魚,又舔了舔爪子,才仰着小腦袋,望着他,擔憂的輕叫一聲。
幸村看到懷裏的小家夥,一臉擔憂裝,笑了笑,戳了戳它的小耳朵,抱起它,輕聲說着:“沒關系……總會好的……”
白團歪歪頭,乖巧的蹭在少年懷裏,也許現在,少年并不想要它的安慰。
然而當少年抱着它轉過身去,那雙一藍一金的眸子微微瞪大,那是什麽?……感覺到了懷裏小家夥不安的騷動,幸村奇怪的低下頭,看到白團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身後,又詫異的也同樣回頭望過去——
什麽也沒有。
少年安撫的拍了拍它的小腦袋,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醫院的走廊,他第一次覺得那麽的短,他輕輕嘆口氣,審判的時候到了。
而白團自始至終都趴在少年的肩膀上,看着病房裏,那個白色長裙,面色疲憊蒼白,身形隐隐透明的少女漸漸掩在門後。
昨夜源稚衣離走前的話滑過腦海:
“嗨,你可要小心些呦,”源稚衣眨着眼睛嬉笑着:“醫院,可是一個不詳的地方,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某只抽了抽嘴角,默默地縮回少年懷裏,它不會是真的被某人說中了,撞見某種生物了吧……某只流淚了。
幸村站在院長室門前,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低沉的男聲,幸村推開門走了進去。
入目的就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幹淨簡潔的辦公室,一個蒼藍色發的男人正坐在圓桌前,盡管面前的男人已經人到中年,但是他的容貌依舊未改,只是在時間的雕刻下更加成熟魅惑了,一舉一動都是那麽惑人心神,尤其是那雙大海般深邃的眸子,仿佛只要一眼,就會沉溺進去。
“幸村,你來了。”男人薄唇微啓,低沉優雅的聲線響起,差點讓少年懷裏的某只酥了半邊身子,這個男人……不要太誘惑好不好……
“忍足院長。”幸村有禮的對着男人點點頭,坐在了男人對面。
“你看看吧,這是關于你病情整理的一些資料。”忍足瑛士将面前的一份文件推到幸村面前,表情有些嚴肅:“不瞞你說,這個手術是有風險的,就算是東京綜合醫院的醫療設備在先進,也只有不到六成的幾率。”
幸村翻着資料的手猛地一顫,面色微微發白,卻依舊鎮定的看向忍足瑛士:“那我還能不能打網球了?”
“應該是……不能了吧……”忍足瑛士推了推眼鏡,沉重的說着。少年的面色慘白,一雙藍紫色的眸子瞬間黯淡到了極點,有什麽光芒漸漸湮滅,少年努力扯了扯嘴角,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艱難的又問了一遍:
“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這個我們也不能保證。”忍足瑛士看着面前的少年嘆了口氣:“要是手術後,你堅持做康複訓練,也許會有奇跡發生。”
奇跡……
少年沉默,不再言語。
忍足瑛士也不知道說什麽話來安慰面前的少年,他多多少少也是能體會那種夢想破滅的落差感,畢竟他也是過來人,也曾經因為家族放棄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夢想,更別說他的兒子也是學校網球部的正選。
半晌,幸村才恍惚的站起身,對着忍足瑛士抱歉道:“很抱歉,忍足院長,這個手術我想我需要考慮一下。”
說完,也沒有看忍足瑛士微微驚訝的表情,走出了院長室,只留忍足瑛士看着少年倔強的背影搖頭,竟然為了網球,要放棄生命嗎……
一路無言的走回病房,白團擡頭看向那張柔美的面容,此刻上面的笑容,脆弱的不堪一擊,它忍不住輕叫一聲,幸村低下頭,臉色依舊很蒼白,看了懷裏白團半晌,突然無助又脆弱的說着:“我該怎麽辦……”
“做了手術意味着要放棄我熱愛的網球和信任我的隊友們……”
白團看着對着它流露出掙紮和脆弱的少年,安靜的望着他,爬到了少年的肩膀上,舔了舔他的臉頰,希望給予他安慰。
“……”幸村望着臉頰邊軟軟的小家夥,這個在他知道噩耗的時候唯一陪在他身邊的小家夥,閉了閉眼,他知道,他要做出一個抉擇。
白團靜靜的呆在少年肩頭,看着少年沉思的樣子,直到一個微弱又尖細的聲音響起:
“幸村學長……”
白團抖了抖耳朵,四下望了望。
“幸村學長……”
白團看了看無動于衷的少年,歪着頭望過去,就見之前的那個身穿白色長裙,面色蒼白的女孩正站在一邊望着蹙着眉頭的少年,她輕輕叫着少年的名字,卻得不到回應,表情落寞又孤獨。
“喵~”白團對着那個身形透明的女孩叫了一聲,那個女孩果然轉了轉眼睛,望了過來,卻也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望向少年,似乎對于動物能看見她這種事不在驚訝了。
白團看着女孩站在那裏,一遍又一遍的輕叫着少年的名字,心下有些不忍,小爪子拉了少年藍紫色的發,引來少年疑惑的目光,然後小腦袋在使勁蹭着少年的臉,讓少年轉過頭去,即使少年很是不解,但是看到白團這麽着急努力的樣子,還是配合着轉過臉去,那裏什麽也沒有,空蕩蕩的一片,而白團卻看見那個女孩哭了,它不知道死去的人有沒有眼淚,可是它确實看到有什麽晶瑩的東西從她眼裏落下來,然後消散在空氣裏,接着它發現,那個女孩的身影越來越透明,急的它喵喵叫。
“別叫了!笨蛋!”一個嬉笑的聲音驀地□來,接着白團眼前就放大了一張面容,正是源稚衣,白團看到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從少年的肩膀上翻了下去,幸好這次源稚衣反應迅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白團,他有些不慫的戳了戳那顆毛絨絨的小腦袋:
“嗨,你怎麽每次見到我都要翻下去啊……我有那麽可怕嘛!”
某只抽了抽嘴角,懶得理他。
少年笑嘻嘻的也不計較,直接掏出一張符,拍在白團頭上,白團眨眨眼,張了張嘴:“你怎麽會在這裏?”語氣裏是滿滿的嫌棄。
“我怎麽不能出現了真是……你看我知道你撞上了不屬于這裏的東西,特地來幫你,你還嫌棄我!”少年不滿的開口,只得了某只的白眼一枚。
“你做了什麽?”白團這時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如果突然憑空冒出這麽一個人,幸村怎麽可能沒有驚訝,但是他卻始終坐在床上不動,就像是隔了兩個世界。
“這個啊……”少年轉了轉眼睛,嘻嘻笑着:“我用了一道符,把空間隔開了啊!所以那個人就看不見我們了!”
“那……那她怎麽也被你弄到這裏來了?”白團撇了撇那個女孩。
“她啊……”源稚衣看着那個透明的女孩,輕輕嘆了口氣:“她是一個死靈,一個早就死去的人了,是執念一直支撐她到現在,她的願望就兩個,一個是讓她心心念念的人看她一眼,另一個,就是希望能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那個人喚出來。”
所以之前才會因為幸村的一個目光,哭泣嗎?
白團有些沉默。
“作為陰陽師,處理死靈也勉強在我們的範疇之內,所以,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完成她的執念,讓她,毫無留戀的離開這個世界。”
源稚衣望着那個癡望着病床上少年的女孩,輕輕嘆口氣,然後拍了拍懷裏白團的腦袋:“還記得我昨天晚上給你的平安符嗎?交給她,就可以了呦~”少年對着白團眨眨眼。
白團狐疑的看了看少年,跳下少年的懷抱,邁着小短腿跑過去,把脖子上戴着的平安符亮出來。
女孩微怔,頓了頓,彎□子,伸出手指去碰那金色的平安符,剎那,金光大放,女孩被整個包圍在裏面,原本透明的身影漸漸清晰,她驚訝的看着自己的變化,只見源稚衣雙手結印,女孩被送到結界外。
夕陽的餘晖灑落在孤單坐在床邊的少年身上,身後輕輕的腳步聲,讓少年恍然回頭,那張絕美的面容在逆光下,讓女孩差點落淚。
“你……”少年因為驚訝微微瞪大眼睛,那雙藍紫色的眸子裏倒影着那個白色的身影,女孩低下頭,眨眨眼睛才擡頭,安靜的笑着:
“幸村學長,你……還好嗎?”
其實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卻只能這樣簡單的問候着。
“我很好。”少年的眸光暗了暗,依舊溫柔的回答:“聽說你之前去了美國,也沒來得及告別。”
看着少年溫柔的眉眼,女孩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沒想到學長還記得我……”她幹淨的笑着,只是笑容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悲傷:“不告別也好,這樣也不會因為離別而難過了……”
當初她被查得病的時候,就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而她唯一遺憾的就是,她從沒有跟少年表達過她的心意,她原以為只要默默地望着就好,卻不想越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心心念念的越是他。
“幸村學長,你聽說過一種病嗎?”女孩幹淨澄澈的栗色眸子認真的望着少年微愣的模樣:“得了這種病的人,像是腦海裏有一塊橡皮擦,每天早上醒來,都不會記得前一天的事,而她所愛的,在意的人也會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腦海裏被擦去,不留一絲痕跡,直到最後,什麽也不記得,生命也随之終結。”
少年抿抿唇,沒有說話,只是望着面前這個笑的安靜又憂傷的女孩。
“我就認識這麽一個人,她得了這種可怕的病,每天早上醒來,她都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甚至連父母,親人也都忘記,可是她卻始終記得一個人的名字。”女孩微微笑着:“醫生都說,這正是一個奇跡,什麽都忘記了,卻還記得這個人,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人不是在她的腦海裏,而是被放在心裏吧,即使所有的記憶都消散了,她都不會忘記。”
少年無言,他似乎隐隐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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