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記性……”

女孩吓了一跳,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對面樹上靠着的少年,不知道該怎麽辦。

“源稚衣……誰讓你又砸她的?!”之前還溫柔的少年,在面對樹下的少年時,語氣微冷。

“嗨,我知道錯了……我以為這樣她會很開心啊……卿卿最喜歡櫻花了不是嘛?”

一句話讓女孩驚醒,卿卿最喜歡櫻花了……

最喜歡櫻花了……

最喜歡了……

她猛地擡頭,卻發現少年都不見了,只留她一個人站在偌大的樹林裏,正中央的櫻花樹還在搖曳着,她卻莫名的驚慌,她想喊,可是,可是她想叫什麽?那個人叫什麽?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她只記得一個……

一雙手又驀地拍上她的肩頭,她驚喜的回頭叫着:

“哥哥!”

“恩?”來人有些驚訝的望着她:“我不是你哥哥呦。”

女孩這時候才有些回過神來,再看自己身邊,還是那片樹林,只不過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而已。

“小可愛怎麽一個人呆在這裏?”不二依舊是眯着眸子,也坐在了女孩身邊。

“……恩……”女孩還有些緩不過神來,剛剛,她在夢裏夢見了什麽?

“怎麽了?”不二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孩,皺了皺眉:“最近都不見你跟小景在一起,你們吵架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女孩才擡頭望向不二,半晌又搖了搖頭:

“是他不要我了。”

“恩?”這次輪到驚訝的是不二了,他微微睜開眸子,漂亮的冰藍色一閃而逝:“怎麽會,我之前還看到他讓桦地君去買布丁呦~”

女孩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不二看女孩這個樣子,似乎也明白裏面問題的嚴重性,想了想,說:“我帶你去看我們的訓練怎麽樣?”

“……會看到他嗎?”女孩突然問着。

“可能會吧,我也不清楚。”不二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有些難過,笑着摸摸她的腦袋,拉着她:“走吧,昨天我還聽見龍馬說起你呢,他說他家的卡魯賓很想你。”

一提到卡魯賓,女孩的臉就鼓了起來,不二笑了笑,竟然被記了這麽久呢。

隔了老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裏,面上是依舊高傲的笑容,脖子上挂着一條白色的毛巾,顯然是剛剛訓練完的樣子,而他的身邊站的則是桔紅色短發的女生。

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橘杏拿來一杯水遞給少年,女生臉上的笑容讓跟在不二身後的女孩有些難受,同樣看到這一幕的不二皺了皺眉,然後望向面色有些蒼白的女孩,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站在了她的身側,也同樣擋住了那兩個人:

“走吧,前面就到了。”

女孩沉默的點點頭,沒有在看那說笑的兩個人,眼前有些模糊,她只是在想,他很在意那個女生的樣子,所以在知道她下咒的時候才很生氣嗎?

跡部眯着眸子看着不二拉着女孩的手走向另一個訓練場,一口喝盡手裏杯子的水,旁邊女孩還在叽叽喳喳說着什麽,他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只是臉色猛地沉下去:

“閉嘴,母貓。”

橘杏一怔,不明白為什麽少年的态度變的那麽快,明明之前還接受了她給的水,這樣想着,心裏多了幾分委屈,跺跺腳,也跑了。

“啧啧……真是會傷女孩子的心啊。”忍足不知道總哪裏冒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汗說着,順着少年的目光也看向那兩個身影,又搖了搖頭:“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很在意的樣子,到底鬧什麽別扭啊……”

跡部沒有說話,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到現在,那份資料還像是印在他的腦子裏,每一字每一句都那麽清晰,他原以為只要有他在身邊,就可以護她周全,卻不想,問題卻處在她的身上,知道她能夠使用咒術的時候,他只覺得一陣恐慌,封印被解開的時候,他不知道他家的女孩還會不會在是他家的,還認不認識,記不記得他,他只能用這種辦法,逼着她不讓她再去使用。

“悠夏說,這幾天她都沒有吃好,不吃飯的話,再好的身子都會垮掉的,更別說她那個不怎麽樣的小身板了……”忍足難得勸說着,作為死黨,他怎麽樣不能看着跡部把自己也逼上絕路吧。

跡部暗了暗眸子沒有說話。

女孩被不二帶到龍崎組的時候,心情低沉的還有龍馬。

比賽名單已經出來了,卻沒有龍馬的名字,兩個人坐在一起,多少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因為龍崎教練住院,新的教練被換成了從德國回來的手冢,聽淺川悠夏說,之前手冢回來的時候還舉辦了歡迎會,只是因為某只心情很不好,那天就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手冢才下場,就看見和龍馬坐在一起的女孩,他記得,是那天給他送文件的女孩,這倒讓他想起之前和不二一起的時候,不二問他的問題,他問他還記不記得之前跡部家養的貓咪,當時他沒多想,不過現在,他到是有些理解不二的意思了。

手冢剛剛走近,就聽見女孩出口驚人:

“龍馬……你帶我回家吧……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卡魯賓過了。”軟糯糯的話讓手冢的眼裏浮上一層笑意,而龍馬更是直接,看了一眼女孩,幽幽地說着:

“卡魯賓……這輩子只跟我過。”意思是你搶不過我的,所以認輸吧。

女孩一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怎麽這樣……大爺不要她了,她好不容易想了又想,決定給自己找個好人家,卻不想已經被占了,真是……太氣人了!

“我可以養你。”

女孩淚眼朦胧的望過去,就看見面癱狀的手冢少年扶着眼鏡,認真的望着她,周圍是一堆下巴要驚掉的人,手冢也是認真想了想的,他覺得,既然之前養過,而且貌似很好養的樣子,那麽養下去也不是什麽問題。

“不要……”女孩嗚咽着:“跟你一起會被凍壞的……”

“……”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直接啊……

“哎,大家都在啊!”輕快地聲音驀地響起,正是橘杏,她看見這裏圍了人,便也擠了過來,結果進來一看,被圍住的人不是別人,又是女孩,這下子橘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說實話,橘杏真的不太喜歡這個女孩,她覺得女孩有些天真單純過頭了,家養的花不過爾爾,出去了,就什麽也不是。

而女孩看到橘杏,更是懶得理她,看的不想看一眼,磨磨蹭蹭躲在手冢身後,不願意出來。手冢也不是笨蛋,看也看出來這兩個人相看兩厭,他看了看笑容燦爛,卻遮不住眼裏不屑的橘杏,又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後抹眼淚的某只,沉默了一下,然後對着橘杏說:

“訓練時,無關人員請勿入內。”

這番話讓橘杏的臉都黑了,什麽叫無關人員請勿入內,到底誰才是無關人員?真是不明白那個女孩給大家吃了什麽藥,都護着她要死,現在連手冢都睜眼說瞎話,橘杏咬牙,轉身跑開了。

手冢心裏莫莫嘆氣,轉身就看見衆人一齊對他豎大拇指,教練,無敵了。

午飯的時候,女孩自然被拉着跟手冢他們坐在一起,打完飯,經過神尾那一桌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女孩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上,手裏的飯全部灑在了不巧坐在旁邊的橘杏身上。

“啊——”

橘杏驚叫着起身,将身上剛剛打出來,還滾燙的飯用手撥開,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橘杏忘記維持矜持,一揚手,放在桌子上的湯也被她打翻,撒了一地都是,倒在地上的女孩被燙個正着,整個餐廳都混亂起來。

“小白——”

其他人都跑過來,卻沒有一個人快,跡部幾乎是在女孩倒地的同時站起來,快步走到女孩身邊,大手一把把她拽起來,語氣有些狂躁:

“你非要這麽做嗎?!啊?!她到底哪點惹到你了?!”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靜默下來,視線都望向了跡部和他手裏攥着的女孩身上。

“……不是我……”女孩微微發抖,低着頭,黑發散下來,沒人看得清她的表情,卻能從她的話裏聽見絲絲哭聲。

“夠了!”跡部聲音冷下來:“我會讓桦地送你回去,你……”跡部手一甩,想松開對她的鉗制,不想卻看到女孩頭發下半邊側臉已經被之前的湯燙的發紅,像是要滴出血一樣。

“小白……”淺川悠夏驚呼着,她想過去,卻被忍足拉住。

跡部一怔,他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伸出手想要去碰那張臉,卻被女孩躲開。

女孩伸出手,捂住燙傷的臉,什麽話也沒有說,泛紅的眼圈看了跡部一眼,轉身就走,腳步踉跄着,差點摔倒,有幾個人已經追了過去,唯有跡部沒有動。

“景吾……”忍足伸出手想要拍拍跡部的肩膀,去被跡部打開,跡部擡起頭,面上還是一片高傲,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忍足一眼,轉身上樓。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淺川悠夏驚呆了。

“相信我,景吾有他的苦衷。”忍足皺了皺眉:“景吾不是那種故意找事任性的人,他只是在找一個借口。”再找一個借口趕走她。

“什麽?”淺川悠夏怔然。

“之前景吾是不是讓你找過什麽資料?”忍足想了想問着。

“恩,櫻庭清禦的……”提到櫻庭清禦,淺川悠夏有些不想多說,顯然她也是知道些什麽。

“……算了……”忍足嘆了口氣。

跡部靠在牆上,半晌未動,桦地不知道怎麽冒出來,手裏遞過一個手機:

“是跡部家主的。”

爺爺的電話……跡部的眸子微暗,伸手接過來。

“……”跡部聽着電話裏爺爺的聲音,良久才說出一句話:“爺爺,你這麽做,奶奶不會感激你的。”

說完便挂上電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狠狠一拳打在牆上,血絲微微滲出,少年收手,面色不變的望着桦地:

“去找他吧。”

60喵嗚,老人

夜已經深了,淺川悠夏看了一眼旁邊床上熟睡的女孩,小心翼翼的下床,蹑手蹑腳的走到房門前,輕輕打開門,果然就看見少年站在門口,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

少年聽到聲音,擡頭,看到淺川悠夏微微愕然。

“就知道你會在這裏。”淺川悠夏撇撇嘴,小時候就這麽別扭的性格,誰知道現在還是,這叫什麽來着?……悶騷……

雖然這麽想,淺川悠夏還是讓了位,讓少年進去,自己走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謝了。”門關上的那一刻,低低的聲音響起,淺川悠夏微愣,随即笑了起來。

房間裏很安靜,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少年站在床前,小心的俯□去看床上睡得有些不安穩的女孩,細長的手指輕劃過女孩的面頰,最後停在被燙傷的部位,那裏已經被包紮過了,從邊緣還能隐約看見裏面有些紅腫,少年有些心疼的觸了觸,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會弄疼她,盡管現在她已經睡着了。

他輕輕的掀開被子,抱起女孩瘦弱的身體,擁進懷裏,那麽珍惜,那麽寶貴,往日裏高傲的面容上,此時只剩下一片冷清的柔寵,讓女孩靠在自己的胸口,手指輕撫着女孩長即腰部的長發,一下又一下,像是傾盡了一世的柔情。

只有月光流瀉下來,靜谧又安逸。

門外,淺川悠夏和忍足并排站在一起,淺川悠夏擡頭望着天花板,突然開口問着:

“侑士,你說他們兩個人,最後會怎麽樣?”

忍足顯然沒有想到淺川悠夏會問這個問題,想了想回答着:“不知道,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不過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景吾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我也知道啊……只是……”淺川悠夏喃喃着,可是如果他的敵人是他至親的人呢?這樣的抉擇還真是……

“悠夏,你跟景吾到底在瞞着什麽?”忍足側過臉望着淺川悠夏的面容,深色的眸子裏透着幾分認真。

“……”淺川悠夏沉默半晌,移開望着忍足的視線:“侑士,有些事不是不想說……你聽說過源家嗎?”

“京都源家?那個有名的陰陽師世家?”忍足想了想,問着。

“恩。”

“源家跟景吾有什麽關系?還是,跟她有關系?”忍足皺了皺眉。

“不是源家,是唯一能跟源家抗衡的……”

第二天,日美對抗賽終于開始,每個人臉上都是躍躍欲試。

這次美國的選手也都是美國網球界有名的人,但是依舊挫傷不了衆人的鬥志。

大家都聚在比賽現場的時候,淺川悠夏卻是帶着女孩到處亂晃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走到了大門口,淺川悠夏停下腳步,女孩有些疑惑的擡頭,被包紮的左臉便露了出來,原本才巴掌大的小臉,被這麽一遮,更是只露出了一藍一金的眸子,那麽澄澈。

淺川悠夏面上浮現一絲難過,手指輕輕碰了碰那燙傷的地方,小心的問着:

“疼嗎?”

女孩搖了搖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開始是疼的,現在不疼了。”

淺川悠夏聽了,摸了摸女孩的腦袋:

“讨厭他嗎?”

半天,女孩才反應過來淺川悠夏嘴裏的他指的是誰,女孩眸子微微黯淡,輕輕搖了搖頭:

“永遠不會讨厭大爺。”

淺川悠夏一瞬間心疼了,她抱了抱女孩,只是嘆了口氣,擡頭看到對面有一家奶茶店,想了想,對女孩說:

“我請你喝奶茶怎麽樣?在這裏等我一下。”

看着女孩一瞬間亮了的眸子,淺川悠夏笑着跑到對面。

女孩看着淺川悠夏跑過去,乖乖的站在原地,一輛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女孩面前,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下車,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手裏的照片,然後相互點點頭,為首的男人走到女孩面前說着:

“有人想要見見你……”

當淺川悠夏拿着兩杯奶茶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對面的女孩上了一輛車,車子絕塵而去,淺川悠夏看到車上的标志時,面色大變。

會場裏。

跡部正跟真田站在一起,他望了望天,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幾分不好的預感,他搖了搖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很快,雙方都要入場了,跡部也拿起随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就要進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衆人望過去,就看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沖進來,她焦急的張望着,看到跡部的同時,大叫着:

“景吾!小白……小白被帶走了!”

跡部的臉色瞬間蒼白,他二話沒說,就要沖出去,而此時喇叭聲響起:

“請日本青少年選手跡部景吾,真田玄一郎上場。”

一雙手緊緊的抓住跡部,是忍足,他面色嚴肅,望着跡部一字一頓的說:

“景吾,你不能走。”

“忍足侑士,放開。”跡部眯了眯眸子,語氣冷硬。

“我不會放手的,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景吾,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你不能因為……讓日本輸給美國,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關于你,而是關乎整個日本的顏面。”

“忍足侑士……”

“景吾,你跟他去吧。”眼見着跡部要發瘋,淺川悠夏突然上前,想了想對着跡部說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跡部爺爺帶走了她,我想,跡部爺爺不是那種會胡來的人,一定不會對小白做些什麽的,所以你就先去比賽,結束後再去找小白。”

跡部沉默片刻,突然将手裏的衣服重重摔在地上,轉身向着會場裏走去。

看着妥協的跡部,忍足松了口氣,轉頭又對着淺川悠夏說着:

“拜托了,悠夏。”

女孩坐在轎車裏,搖搖晃晃,一副快要睡着的樣子,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到現在還沒有到目的地。

女孩打了一個呵欠,默默地跟坐在對面的黑衣男人對視,然後在打一個呵欠,再默默注視,直到對面的男人被她看的有些發毛。

就在女孩即将邁入夢境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管家模樣的人恭敬的打開車門,将女孩迎了下去,女孩跟着管家走進大門。這是一座古樸的大宅,每一處都透着古老的訊息,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身穿着和服,表情恭敬,動作優雅,這裏是京都的跡部本家。

女孩被帶領着來到一間房間,管家跪在地上輕輕敲了敲門,得到允許,才把門打開,示意女孩進去。

遲疑了片刻,女孩走進去,就看見一個老人背對着她坐在那裏,手裏捧着一碗茶,穿着茶色的和服,有些花白的頭發被梳得整整齊齊,聽到聲音,老人轉過身來,那張雖然蒼老,但是也掩不住年輕時俊美的臉上,在看到女孩的面容時,臉上滿是震驚,手中一哆嗦,茶碗便碎在了地上,老人也顧不得這些,站起身來走到女孩面前,鷹眸緊緊的盯着女孩粉嫩的臉:

“是的……是的……你是她的女兒……”

女孩看到老人眼裏狂喜又夾雜着痛恨的神情,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卻被老人緊緊攥住手腕,力氣之大,讓女孩的眼裏瞬間積蓄了眼淚:

“放開我……”

“走,跟我走!”老人拽着女孩,快步走出房間,女孩被迫小跑着跟在後面。

老人帶着女孩來到本家後院,跡部本家後院平常是除了跡部家主,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因為這裏面竟然建了一座神社,然而神社裏供奉的不是神,而是一個黑色,卻花紋精致的木盒子。

女孩被老人帶到那個木盒子面前,女孩卻是看着木盒子,神情一震,盒子上繁雜精致的花紋實際上是封印的符咒,女孩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觸碰:

“這是……”

女孩的手毫無阻攔的觸碰到黑色木盒子,站在她身後的老人看到這一幕按耐不住欣喜,渾濁的目光裏浮上一層水霧:

“你果然是她的女兒……太好了……太好了……千涼有救了……”

老人上前想要觸碰那個盒子,卻被一道金光反彈,老人也不生氣,反而是一把抓起女孩的手,對着她說着:

“快快——快幫我把封印解開!把我的千涼還給我!”

“……好疼……我不會解封印……”女孩努力掙紮着,卻還是沒有掙脫開老人的束縛。

“騙人!你怎麽可能會解開不了這個封印?!這是你母親當年親手下的!只有有着同樣血脈的你才能解開!快把封印給我解開!”

老人聽到女孩的話,眼睛血紅一片,癫狂的樣子,讓女孩吓了一跳:

“我……我真的不會……”

“血嗎?是不是需要血?”老人像是沒有聽到女孩的話,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匕首,對着女孩比劃着:“是不是只要有血就能解開是不是?!”閃着寒光的匕首就要沖着女孩的手腕劃過,女孩驚叫着後退,老人手中的匕首卻被急速飛來的符咒打掉。

神社的門被猛地推開,狂風夾雜着這個時節沒有的櫻花瓣沖進神社裏,黑發少年一步步走來,深藍色的和服上,粉白色的櫻花像是活過來一樣,從底部開始蜿蜒生長,一朵朵櫻花剎那間盛開,襯着少年風華絕代的面容,又帶着無盡的冰冷,直沖向老人的面目。

老人被這寒氣沖的後退幾步,而女孩卻是呆呆的坐在地上望着走到身前的少年,一句話也說不出。

少年低下頭,看着女孩怔愣的模樣,眉眼裏的寒冰消逝成膩人溫柔,他俯□抱起女孩嬌小的身子,墨色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另一邊站着的老人,眼裏流轉的盡是妖嬈嘲諷:

“當年的事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安倍家,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

冷漠的嘆息響在神社裏,少年抱着女孩朝着來路一步一步離去,櫻花瓣漫天飛舞,剛剛才奔進來的跡部看着少年抱着女孩面色淡漠的路過他,櫻花瓣迷了他的眼,再回首,一個人也沒有。

61喵嗚,報應

近日來,沉寂了十年的陰陽世家安倍家以其高調的姿态重新回歸日本歷史舞臺,整個日本社會都處在震驚的狀态,然後以同樣是陰陽世家的源家繼承人源稚衣為首,第一個恭賀安倍家重新歸來,而随着安倍家的重新崛起,曾經顯赫一時的櫻庭家一夜之間敗落,從此消失在日本人的目光裏。

此時京都安倍本家,卻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女孩坐在院子裏那棵因為下了符咒而一年四季花開的櫻樹下,淚眼朦胧的打了一個呵欠,看着旁邊動作優雅,将茶水倒入茶碗裏的少年,以及他對面坐着的……中年人?老人?男人?……

女孩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來人,女孩認真的看了看這個自稱是安倍晴明的男人,然後覺得,不是自己在做夢,就是這個世界玄幻了……

“嗨,小丫頭,這麽看我,是不是覺得這麽長時間不見,我又帥了?”男人注意到女孩的目光,沖着女孩眨眨眼,女孩則是默默的擡頭望天。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某只在沒遇到大爺之前,曾經敲碎過某個人的煙杆,然後被某個人罰去歷練……很不巧,那個某個人正是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男人,安倍晴明。

“……所以這個意思就是說,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誰,然後故意找個借口把我扔到這的?”女孩恍然,然後憤憤:“你怎麽可以這樣!害得我之前看到你還以為你是回來找我賠償煙杆的!”

貌似重點不在這裏吧……

“現在知道也不遲啊。”安倍晴明接過少年捧過來的茶碗,輕輕抿一口,看了看一舉一動都高貴優雅的少年,又看了看坐沒坐樣,見到布丁就兩眼冒光的女孩,嘆息搖頭:“為什麽明明是親兄妹,相差這麽多啊……”

“……唔,因為你教的……”女孩啊嗚一口咬下了少年手裏的布丁,含糊地說着。

“……這麽久沒見,你依舊很欠揍啊……”安倍晴明笑得很燦爛。

“……”女孩鼓起包子臉,不願意理會安倍晴明。

“之前多謝安倍前輩的幫忙了。”安倍司禦目光柔和的看着女孩氣鼓鼓的樣子,再看向安倍晴明時,表情嚴肅恭敬:“要不是您當年願意幫助卿卿凝魂,現在司禦就不會是司禦了。”

“嗨,別那麽客氣啊,小子。”安倍晴明揉了揉司禦的頭發:“怎麽說你們也是我的後代不是嘛,這點忙還是應該的,更何況你們母親……”不知想到了什麽,安倍晴明的表情突然暖下來,半晌,才轉向女孩的方向,斟酌開口着:“丫頭,很喜歡跡部家的小子嗎?”

“恩?”女孩一怔,然後若無其事的吃着布丁,點點頭。

“嗨,他有什麽好呀,高傲自大不可一世,我看還是源家的小子比較順眼,你難道忘了以前你還死活拽着人家,要當人家童養媳嘛?”

女孩看了安倍晴明一眼,咽下嘴裏的布丁:

“我怎麽記得當初是源稚衣拉着我的袖子死活不願意撒手,說要入贅我們安倍家的來着?”

“……”安倍晴明沉默。

半晌都沒有人在說話,女孩吃着手裏的布丁,突然覺得有些食不知味,幹脆放在一邊,望着飄落的櫻花瓣,輕輕開口着:

“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我只知道他出現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最困難的時候,他願意寵着我,任由我撒嬌耍賴撒潑,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即使後來他做了許多……恩,讓我有些難過的事,但是也僅僅是難過,我知道他一定有苦衷的,盡管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我想了想,有個人不是說過什麽喜歡是要相互扶持的嗎?所以我還是願意替他分擔一些的,盡管是這種……情緒。”

“你母親要是能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很高興吧……”安倍晴明嘆了口氣。

“我也這麽覺得。”女孩眨眨眼,說着。

“……”

“滾——跡部家沒有你這樣的逆子!”

随着一聲怒喝,少年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站在走廊裏,望着遠處黑夜,灰藍色的眸子裏輕輕淺淺,什麽也沒有,風輕輕穿過少年的發絲,輕吻在少年眼角的淚痣上。

不知想到了什麽,少年輕輕拽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紅色平安符,上面繁瑣複雜的紋路每一筆都透着遠古強大的力量,這是他的奶奶留給他的最後東西。

其實奶奶跟爺爺之間,他從來沒有看透過,奶奶還在時,爺爺總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奶奶住在京都,爺爺住在東京,兩個人從來沒有住在一起過。而奶奶消逝後,爺爺卻這麽癫狂,這樣不顧一切,這些到底是誰的錯?真的是當年成全奶奶最後夙願的,安倍家的錯嗎?

他擡頭看着天空中流轉傾瀉着華光的月亮,面上明明滅滅,确實,這就是報應,跡部家的報應,少年驀地笑出聲來。

随即他擡步,卻在走廊的拐角看見守在京都本家的管家千葉。

“少爺。”千葉管家恭敬的對着少年一鞠躬:“如果您執意要走,老爺說,只當以後從來沒有過您這個孫子。”

“這算是威脅嗎?”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以為沒有了跡部家,我就什麽也不是了嗎?我不是因為跡部家才是跡部景吾,是因為先有跡部景吾,才有的跡部家!”如此狂傲不羁的話,也只有少年能說出來。

“你說,這到底是誰的劫?”少年在路過千葉管家的時候,低低問着,千葉一愣,回頭看向少年越行越遠的身影,才顫顫的說着:

“孽緣……都是孽緣……”

跡部老人看着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孫子走出房門,揮手将桌子上的所有的東西摔了下去,然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拉開桌子抽屜,裏面放着一張小小的照片,老人顫巍巍的拿出來,放在心口上。

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一身白衣的男人正坐在窗口,眉眼涼薄:

“真是不幸啊……”

跡部老人吓了一跳,猛地望着窗口:“你是誰?”

“清和千涼……不,應該是安倍千涼才對……”男人發出低低的嘆息,淡薄的眉眼掃向老人:“她愛了你一生,也窮盡了她一生,可惜換回來的東西,你還是不能明白。”

“你……你是……”老人瞪大眼睛。

“當年是她願意以命換命,換回你的生命,畢竟要讓一個将死之人活下來,是要逆天的,所以她才去求和她只有微薄血緣的姐姐,當時安倍家的一家之主,并用最後的一點執念換取兩個平安符,一個在你手上,另一個則是在你的孫子手上。”男人跳下窗臺,緩步走到老人面前,輕巧的拿過老人一直護在懷裏的照片,上面女人溫柔的面上笑意盈盈:“而你,不懂的感恩戴德就算了,還一直把安倍家當做仇家,親手斬斷自己孫子的愛情,我想,就算是安倍千涼沒有死,也不會原諒你的。”

老人一震,喃喃着:“是她先騙我的……我才……”

“啧啧……真是可悲……”男人眼裏閃過一絲涼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安倍千涼是安倍家旁系丢棄的私生女,她根本不配冠上安倍這個姓氏,她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從安倍家,或者跡部家得到些什麽,當年是你先愛上她,後來又因為她的身份心生嫌隙,你以為她是安倍家的奸細,可是你可知道,不光安倍千涼看不上你跡部家的家業,安倍家更是看不上!”

男人話鋒一轉,面色微冷:“當年櫻庭家的事,你也有攙和不是嗎?你設計讓櫻庭家家主相信安倍家有着讓人不老不死的秘術,讓他生生害死了自己的妻女,因着那雙一藍一金的異瞳,放掉自己女兒全身的鮮血……你怎麽忍心?你這麽些年,都不怕安倍家的人回來報複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女孩,當年是我親眼看着安倍千黎被吊死,看着她的女兒被櫻庭和也放血,而現在她的女兒竟然還活着!我的孫子還愛上了她的女兒!這就是報應!報應!”老人叫着:“我千辛萬苦做的這一切,不惜害的安倍家家破人亡,可是我的千涼還是回不來了!”

“是的,這是報應……”男人良久才低低出聲:“這是對你的報應,要不是你的疑心,也許你現在還跟安倍千涼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跡部家因為有安倍千涼這一陰陽師的血脈,也可保跡部家一世平安,安倍家跟櫻庭家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做的孽,也只有你自己承擔……”

男人輕揮衣袖,房間裏突然狂風肆虐,男人的身體順勢往外飛去,淡漠的聲音飄渺着:

“今日來,是為了給安倍千涼帶句話。”

老人猛地上前,卻因為風只能勉強睜開眼睛。

“有些事不可強求,錯過便是錯過,望君安好,勿念……”

62喵嗚,君心

日本夏季最盛大的節日,莫過于焰火節,就算是沉穩古典如京都在這一天充斥着歡樂,年輕人都紛紛走出家門。

源稚衣一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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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把西瓜刀,裝備全靠爆!這不是游戲,這是真實世界,童樂只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已,卻被精靈族冠以精靈王的稱號。
龍族也來湊熱鬧,說他有龍族血統,廢話,人家是地道的龍的傳人!
說老子是精靈王,絕對是嫉妒老子長得漂亮!
這個精靈有點萌,先養着吧!這個狐女有點妖,看我收了你!這個美女有點兇……老婆大人,我錯了![

Destiny惡魔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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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

泛銀河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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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小衆而有內涵的正統硬派科幻小說。
這是小人物一步步成為星際霸主的故事!
這裏只有燃爆宇宙的純正星際戰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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