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碎屍案（四）

早上，藺娴如冷着個臉，頂着雙熊貓眼去上班。到了後，一連喝了好幾杯咖啡。甄盈盯着她看了半天，搖着頭走過來，

“我說，藺警官，你昨晚激情去了？喝那麽多咖啡，你自虐啊？”

藺娴如擡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重新接好一杯咖啡，轉身就往辦公室走去，态度極其的冷淡。甄盈聳聳肩，她好像沒怎麽得罪這位警官吧？怎麽對她這态度？

當席邢芯氣沖沖的上班，要找藺娴如算賬的時候，從席邢芯口中才得知這家夥跟席羽沐鬧別扭的事。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果然啊，只有席羽沐才會讓她變成這樣。不過……

藺娴如那離開了席羽沐就要死不活的性子，舍得跟席羽沐鬧別扭，舍得跟席羽沐分開？

看來吃醋的力量是很偉大的，不過這樣子就不能好好調戲榆木腦袋了，無趣，嗯，無趣。炸毛的獅子可是很恐怖滴~

席邢芯就沒這麽了解藺娴如了，只是覺得很不爽，要去找藺娴如算賬，甄盈拉住了她，對着她搖了搖頭。

“芯芯，你還是別去，那家夥現在正生氣呢。姐姐的經驗告訴你，別在一個人氣頭上去惹她，否者再好脾氣的人，生氣起來，也是很恐怖的，你不想看到對方恐怖的樣子吧？”

席邢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攤了攤手。

“就她？我會怕？”

大小姐脾氣的她怎麽會怕別人，從小就被人寵愛，在她印象中，藺娴如就是個沒出息警察，一個死皮賴臉要賴在她姐姐身邊的小警察。姐姐跟這個人談戀愛，還一談就是兩年，多吃虧啊？

她未來的姐夫絕對不能是這樣的！

趾高氣揚的到藺娴如辦公室，将自己帶來的早餐不爽的丢到她桌上，不過她還是聽了下勸告，盡可能語氣平靜了。

“那，這是某人給你做的早餐，擔心你餓着！你要是有點良心，就把它給吃了。然後，今天回家認個錯。”

藺娴如擡頭望了一眼，沒出聲，繼續看她的文件。

“喂，你什麽意思，我辛辛苦苦給你帶早餐，你不感謝我就算了，至少應聲吧？昨天居然耍小孩子脾氣，跟我姐生氣，你可真有出息啊你！害我姐傷心，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鼻子不屑的哼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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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姐非要她送早餐，她才懶得替這家夥帶。姐姐也真是，有什麽可擔心的，這家夥那麽大的人了，還會把自己餓着不成。昨天姐傷心的樣子讓她恨不得抽着家夥兩巴掌，她姐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居然會被這家夥弄傷心。

“席邢芯！”

藺娴如将手中的資料放在桌上，擡起頭，冷冷的看着她。眼裏再也沒有當初那種縱容，退讓。甚至還有着一絲的冷漠，無情。這種眼神她還是第一次在藺娴如身上看到。

“凡事……要有個限度，無理取鬧也要有底線。不要以為什麽都是別人的錯，往別人身上找原因，你不是小孩子了。”伸出手緊緊的夾住席邢芯的下巴，眼裏甚至有殺意。

“請你搞清楚，現在是上班時間，私人的話，麻煩你私下再說。還有，請你記得你的身份，我是你的隊長，別在警局沒大沒小。如果不滿意，我可以随時叫人調走你。”

放開手，起身收拾好東西，然後轉身對着愣住的席邢芯說，

“如果你沒事要忙了，就跟我去找線索。警局不需要吃閑飯的人！”

說完就走，也不管席邢芯有沒有跟上來。坐上車，等了好一會，席邢芯才趕了過來，坐到藺娴如身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偷偷的瞄了下藺娴如，她剛剛……沒有出現錯覺吧？

那種眼神……是一個警察該有的嗎？

“有事？”冷眼看了她一眼，席邢芯趕緊搖頭，心裏居然閃過恐懼。僅僅只是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讓她心不安成那樣。

哼！藺娴如知道對方內心在想什麽，但是她懶得去理會。她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好脾氣也是有限度的。她的好脾氣，只是針對特定的人而已，其他的人，對她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路人，不需要理會。

到了死者經常去的那家心理診所，找到了那裏的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很意外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相當漂亮有氣質的女性，鄧顏。據說是附近很受歡迎的心理醫生呢。

“鄧醫生，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張玲一些私人的信息，在心理咨詢的時候，張玲她有沒有提到特別的人，有沒有來往比較密切的人，或是她的戀愛狀況？”

鄧顏搖了搖頭，眼裏是悲切的神色，嘆息了一口氣。

“藺警官，既然你來問我，那你應該知道，我們心理醫生是必須要保護病人的*的。如果将病人私人狀況告訴了你，豈不是違反規定了？”

藺娴如坐在旁邊看了看相框中張玲跟鄧顏的合照，

“鄧醫生跟她很熟嗎？看樣子，感情很好啊。”那個張玲所剩不多的遺物中，根本就沒相冊，或者說，已經被兇手銷毀了，而她迄今為止看到的，就只有這麽一張，這算是她在這世上存活的唯一證據嗎？

“嗯，我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疼愛。那孩子，性格太內向了，總是不愛說話，我一直鼓勵她走出自己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沒想到，她卻……”

捂臉，無聲的哽咽起來。

“那天……她失蹤的那天，說有事不能來了，改在明天。那丫頭很少會有事要忙的，所以我就答應了。早知道……早知道我無論如何都要攔住她，讓她來我這裏就好了……”

藺娴如抵過一張紙巾過去，張玲道了一聲謝謝。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告訴我們你知道的一切，你難道不想找到兇手嗎？不想知道誰那麽殘忍傷害你在乎的人嗎？她那天，收拾把自己的衣物都時候好了一并帶走的，你覺得她會去見什麽人？”

聽到藺娴如的話，鄧顏愣了下，眼裏很是吃驚，

“她收拾好了東西？怎麽會呢，她怎麽可能不跟我說一聲就……”像是想起什麽，頓時臉色煞白。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一個人在那裏苦笑了很久。

“她也該有自己的秘密了，就算我們在親近，也不過是朋友而已。藺警官，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好了，一定要替我抓到那個兇手，拜托了！”懇求的抓住藺娴如的手，求着。

藺娴如點了點頭，後面，從鄧顏口中得知，張玲來往的人實在太少，但是她總是時不時提到這一個人，這個人，就是A市市中心醫院小有名氣的外科大夫，孫成

時不時的跟她說，孫成這個人好像對她有意思，喜歡她。而她……只是把對方當成師長一樣尊重，并沒有其他的意思。聽說後，她也不以為然，以為是簡單追求而已，就沒再理會了。

根據這條線索去醫院找那個孫成，結果從他的助手口中得知，孫成已經很久沒來上班了，推算日期，從張玲失蹤那天以後，他也失蹤了。而從助手八卦的口中知道，孫成似乎真的在追一個叫張玲的年輕女子，但是對方似乎不樂意。

知道這些後，于是她們便找到了張成家，敲門無人應。

趁讓席邢芯去拿搜查令的時候，藺娴如撬開了孫成的門，進裏面查看，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就是孫成平時的衣物竟然也不見了。難道兩人一同私奔了？

然後私奔的孫成因為某種原因殺了張玲，肢解了對方丢棄在大學的公園附近？

從別人口中的得知的傳言，兩人似乎也并不是情投意合的關系吧？既然不是，為何會都收拾好東西私奔？而且為什麽一定是要丢棄在大學的附近？這不是故意讓別人找到屍體，故意讓別人找到死者的身份嗎？

現在孫成在哪裏，也是個謎，無論孫成是否是兇手，都是至關重要的線索。于是吩咐下面，作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對孫成發布了通緝令，就等着結果了。

不過藺娴如有種直覺，那個孫成就在大學附近。帶那麽多箱子丢棄屍體，一定會有作案的工具。根據調查，孫成的車也沒在車庫裏頭，正好作為找孫成線索。只要別人看到那車牌號，就能知道孫成的下落。

現場人員還在孫成家裏盡可能的找證據，藺娴如趁機打開手機，從昨晚關機開始，她就沒再開過機了。然後不出所料的發現了席羽沐的幾十通電話，沉默了一會。按了撥出鍵。

“娴娴？”席羽沐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藺娴如咬了咬唇。

“嗯，是我。”

“你……還在生氣？”沉默了一會，席羽沐試探的問。

“沒，我打電話來只是告訴你一聲，我最近不會再住在家裏，你……照顧好自己。”握了握拳頭，心裏對席羽沐說了聲抱歉。

“為什麽？”席羽沐問。

“嗯……忙……”

又是沉默，該死的沉默。過了良久，才從電話那頭聽到席羽沐嘆息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娴娴……”聲音中有種某種失望，最後一聲娴娴，卻叫得很柔，席羽沐很少會那麽溫柔的叫自己。

“嗯？”

“累了……記得回家。”接着就挂斷了電話，藺娴如聽着那頭電話挂斷的嘟嘟聲，愣了好久……

然後，淚奪眶而出，在走廊的另一個頭，背對着大家，狼狽的抹着臉上的淚，對着已經挂斷的電話，無聲的說了句：

對不起……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