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碎屍案（六）

過了幾天，案子也沒找到任何關于孫成的消息，孫成就像是徹底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案子到了這裏，就進入了死胡同。酒店裏，藺娴如才躺下沒多久，就有人敲了自己的門，一開門，竟然是席邢芯。

藺娴如倚在門口瞅着她，大小姐還有啥事？

“藺娴如，你不請我進去？上班時間你有意見，現在下班了，可以言論自由了吧？”席邢芯同樣抱肩的看着她，絲毫不饒人。

藺娴如撇了撇嘴，真天真，以為下班了就能對她語氣傲了麽？下班之後，沒了上司這個身份的限制，她可以想對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可惜某個大小姐一點也沒意識到她自己有多危險。

“說吧，有什麽事就在門外說，別浪費大家時間了。”

“你……”席邢芯大概心裏已經咒罵了她無數次了吧，反正她也不差多一個壞人的稱號，揉了揉鼻子，然後看着她催促。

“快說，再不說我關門了。至于閑雜人等，該滾去哪裏就滾去哪裏，我這裏并不歡迎你。還有，請你注意你的身份，我們非親非故的，你跟我就是你死在這裏都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陌生人這種關系，明白嗎？”

不耐煩的想關上門，席邢芯一手抓着門說，

“既然大家都知道，好，挑明了。你還要傷我姐的心到什麽時候？我姐那麽憔悴是誰害的？不要以為我姐非你不可，你要是不好好珍惜我姐，就請你放她自由！別死纏爛打的。”

死纏爛打？藺娴如挑着眉，這家夥說話越說越離譜了？她現在更是懶得解釋了，瞪着她，

“是是是，我是壞人，是毀了你姐幸福的人，行了吧？再見！”說着用力扯開席邢芯擋住門的手，然後用力關上門。門外傳來敲門聲，藺娴如用耳塞皺着耳朵哼着歌曲去洗漱。

等她洗漱完，敲門聲已經停止了，很好！勾了勾嘴角，從冰箱裏開了瓶啤酒，拿起來，看着夜色喝了起來。

眯了眯眼，将碎屍案的資料一并放在桌前，翻開，再次看了一遍，又把小東調查的資料的都攤開了看。鄧顏，孫成，張玲，這三個人……究竟有着怎樣的聯系呢？

比起孫成，她的懷疑更多的在鄧顏上，從小東調查的資料看，鄧顏是醫科大出生，而且在成為心理醫生之前，她是個外科醫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忽然開起了小診所，做起心理醫生來了。

孫成，鄧顏，這兩個都有着外科大夫的背景，她不認為就那麽簡單的把罪名推到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孫成身上，而且，尤其是這次鄧顏受傷的事件，更加讓她懷疑鄧顏了。

孫成的消息是鄧顏提供的，他回來襲擊說的話，也是鄧顏的一面之詞。如果沒有鄧顏，就無從知道孫成的消息，而且孫成根本沒必要冒着生命危險去傷害一個不會再提供任何消息的鄧顏的命。

Advertisement

傷害鄧顏，不正告訴別人，他就是殺人犯了嗎？而且鄧顏剛剛好又幸存下來，這不是太巧合了吧？

如果鄧顏真的有問題，如果鄧顏真的是兇手的話，那她的動機又是什麽？

這時候，電話忽然響起來，打開手機，一看，是小東。

“喂，頭兒，你在麽？我按照你的吩咐去調查了下鄧顏之前在的醫院，問了下鄧顏辭職的原因，結果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聽鄧顏以前的主任說，她之所以辭職是因為一場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藺娴如皺了皺眉頭。

“對，聽說在她最後一次手術的時候，她因為判斷錯誤導致了病人的死亡，事後因為接受不了，竟然把病人的遺體一刀一刀的割下來，割成了塊，嘴裏一直念叨着要找到死亡的原因，後來雖然醫院不計前嫌掩飾掉了她犯的錯，但她還是辭職了。”

将病人的遺體一刀一刀割下來……她果然就是兇手嗎？可是她的動機……

“對了，頭兒，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講，是在調查孫成的時候順便知道的八卦消息。就是說事發之前，看到過孫成跟張玲還有一個卷發美女三個人在争吵什麽，然後那個卷發美女居然當着孫成的面，強吻了張玲，後來那個卷發美女就帶走了張玲。那個卷發美女的特征很像鄧顏，不知道這個消息有沒有幫助？頭兒？”

電話這頭，藺娴如站起了身，臉色凝重，她忽然挂斷了電話，翻開之前照了的張玲跟鄧顏的合照，看着兩人的眼神……

靠！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從酒店飛奔而出，直接朝鄧顏的醫院飛奔過去。當她急沖沖的跑到醫院，正好遇到還有沒離開的警員，于是她抓住一個警員着急的問，

“鄧顏在哪裏？不是叫你們保護她嗎？怎麽只有你一個人了？”

警員被藺娴如這樣子給吓住了，發抖的說，

“警……警官大人，病……病人已經回家了，是她要求要回家的，說傷口已經無礙了。上……上面已經同意了，不過你放心，席……席警官已經去護送她回家了，沒事的。”

警員的話剛說完，藺娴如就愣住了，誰？席邢芯？

“你剛剛說誰？席警官？席邢芯？她送她回家了？”不是吧？藺娴如感覺自己的精神的弦已經繃到了極致，有種馬上徹底崩潰的錯覺。席邢芯啊席邢芯，你怎麽老是喜歡參合一腳？

開着警車就往鄧顏的家裏狂奔，一邊狂奔一邊找甄盈要了席邢芯的電話號碼，然後一直打，打了無數個也沒人接。她果真是欠了那個小丫頭的，怎麽好事不參合，壞事湊到一塊去了？

到了鄧顏所住的公寓，看了看那緊閉的門，一邊懊惱，如果她能早點發現的話，早點搜查鄧顏，就不會出現這種事，什麽破事啊！一腳踢在了鄧顏的門上，踢得很響。

“藺警官？你怎麽會……”鄧顏打開門，圍着圍裙，似乎正在做飯。

“厄，有事找你談談，我可以進來嗎？”意外的點點頭，關上門，藺娴如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四處看了看。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是從廚房發出來的，估計是在煮什麽。

“真是意外啊，沒想到藺警官你會來。不過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在電話裏說啊，就不用勞煩你親自來一趟了啊。”甄盈給藺娴如泡了杯咖啡，放到了她面前。

“我是來接我的手下的，聽說是她送你回家的？”扭頭看着鄧顏，鄧顏疑惑的看向她。

“手下？哦，你說那個可愛的美女警官啊，可惜她送我到門口就走了，已經不在我這裏了。”聳聳肩說。

已經走了麽？藺娴如冷笑了下，拿出手機，撥出號碼，

整個房間裏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鄧顏的表情似乎顯得很是意外。

“你說她送你到門口就走了，可是如今她的電話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家裏？你可以跟我解釋下嗎？鄧醫生？”

鄧顏起身，從沙發的一角找出了電話，笑了笑。

“哦，那是我記錯了，她進來喝了杯茶就走了。”将手機丢到沙發的一角，擺擺手。

“你覺得所有人都是白癡嗎？”藺娴如猛的拿出槍指着她，她卻是毫不在意的一笑，點了點頭，那雙戲谑的眼睛好像是在說，你們也聰明不到哪裏去。

“碎屍案的真兇，是你，對吧？你就是那個變态的殺人兇手，對不對？根本就沒有什麽孫成的襲擊，根本就是你一個人自導自演的戲，一直以來，你都是在耍弄警察，是嗎？”

“我是兇手？藺警官可真喜歡開玩笑，好吧，假如我是兇手，那請問你的證據呢？你這樣可夠得上诽謗了，藺警官？還有啊，我的殺人動機是什麽？我幹嘛要殺一個我在乎的人？還有，如果我受傷是我自編自導的，那我幹嘛多此一舉？這樣做不是讓人懷疑自己嗎？”

相當無辜的看着藺娴如，好像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證據？證據不就在這個房間裏嗎？犯罪心理顯示，百分之九十的變态殺人兇手都喜歡收藏些自己殺人的戰利品，你也不例外，對吧？如果仔細搜查這房間的話，要多少證據就有多少證據。至于犯罪動機嗎……”

藺娴如看着她，停頓了下。

“是因為情殺，對吧？你跟張玲，你們兩個……其實根本就不是姐姐與妹妹的關系，是情人，對吧？你們兩個互相愛對方。大概是因為孫成的出現，讓你們出現了争執，事發前一天你們在醫院起了争執，可能是因為沖動，你就親手殺了你最心愛的人，還一刀一刀殘忍的将對方割成一千多塊，是吧？”

鄧顏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

“藺警官，你的想像力是不是太豐富了點？兩個女人能有什麽關系？”

藺娴如冷笑了下，掏出了手機，

“證據就在這手機裏的照片？你們兩個唯一的合照。那張你視如珍寶的合照，就是你們互相愛慕的證據。那眼神……鄧顏，笑容可以假裝，但是眼神……它騙不了人……”

“憑什麽？就因為一個眼神？你懂什麽？你一個外行人你懂什麽？”鄧顏忽然發狂般沖了過來，用腦袋抵着藺娴如的槍口，面目猙獰。

“我懂，我當然懂！因為我也有愛的人！”那眼神……她在自己眼裏，在席羽沐眼裏曾經看到無數次……

“是嗎？哦，不好意思，我的肉好像熟了，先不陪你玩了。”鄧顏忽然恢複平靜，像個沒事人一樣，對着藺娴如笑得很平靜，自顧自的走向了廚房，完全無視藺娴如手中的搶。

藺娴如跟着她一路走到廚房，看着她揭開鍋，将肉倒在了一個大盆子裏。藺娴如一看那肉，頓時臉色難看起來，胃一陣翻騰，她口中所謂的肉，藺娴如剛好親眼見過，正好是跟碎屍案一模一樣的……人肉……

“你！”拿着槍對着鄧顏的腦袋，鄧顏看着她，卻忽然笑得很開心。

“藺警官你幹嘛這麽嚴肅？過來認識它一下啊，這個不就是你們警方辛辛苦苦要找的孫成嘛，我幫你們解決了他，不過這家夥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肉太多了，不好煮，還是我家玲玲最好了，一次性就洗幹淨了。”

說着從下面的麻布口袋裏倒了些人肉出來，一邊摻水一邊扭過頭對藺娴如說，

“所以啊，還是女人最好了，就連肉的手感切起來都不一樣，臭男人的肉實在是有些粗糙呢……”

笑着，說着，臉上竟然出現迷戀，對肉的強烈的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