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若離(一)
藺娴如的回歸是在一個午後,那一天,席羽沐剛剛接到個棘手的案子,才經歷激烈的讨論案情,從會議室出來,興致缺缺的應付着自己身邊一直說話叽叽喳喳的男人。
男人說什麽她一點都沒聽進去,腦袋脹得有些疼,她揉了揉,身邊的男人一點也不注意到她的不适。當她推開門一下子便看見窗戶邊倚着的挺立的站姿實在太過于獨特的人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卻是伸出手揉了揉眼,以為只是因為太累出現的錯覺。
一直到旁邊的男人竟然開口問你是誰的時候,藺娴如轉身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們兩個人,沉默不語,她才确定這不是自己的一場夢。于是她鎮定将手中的資料的放在桌上,然後冷冷的問,
“你來做什麽?”
語氣很冷,男人沒覺得有什麽問題,至少在他看來席羽沐對人就沒很熱情過。但是對方卻不回答,反而是看向了自己。男人瞅了瞅藺娴如,總覺得那眼神充滿了敵意,于是他轉過去用眼神詢問席羽沐,哪知道席羽沐竟然也怪異的看着自己。
男人再次疑惑的看了看席羽沐,又看了看倚在窗戶邊上帶着一絲冷笑的藺娴如,兩人眼裏都傳到着一樣的信息,男人這才驚覺自己忽然顯得很是多餘。顯得有些落魄的從辦公室退出去,當他體貼的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倚在窗戶邊上的那個女人很輕的說了一句,
我想你……
然後,他第一次從自己認識了十多年的人臉上看見能讓一個人寧願失去一切也要得到的罂粟般的笑……那一瞬間,他被一種怪異的感覺席卷了全身,攏了攏口子,發了下抖然後帶着疑惑離去。
等男人離開,藺娴如伸出窩在褲兜裏的手鎖上了大門,确定不會再被外人打擾,這才放松下來。她嘴角勾着笑,二話不說走到席羽沐背後,然後從背後擁抱了席羽沐,頭磕在席羽沐肩膀上,深深的吸了口氣。
“老婆~~~”
席羽沐身體一愣,沒有答話,這種感覺有些不真實。從藺娴如離開已經有快兩個月了,而這兩個月裏,有一個月她沒有接到她的任何消息,電話任何時候都是關機狀态,像是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
席羽沐不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曾經她以為真實無比的生活卻因為藺娴如忽然消失的兩個月而變得不确定起來,她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場夢,懷疑到她甚至有沒有愛過一個叫藺娴如的人都不确定。
當這個人真實的站在自己面前,叫着自己老婆的時候,她遲疑了,連一句你去哪裏了都無法問出口來。于是她轉過來,跟藺娴如面對面,然後環着藺娴如的腰,吻了上去……
當吻沒有溫情只有迫切的尋求安全感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蒼白。藺娴如對于席羽沐忽然吻過來的意外只持續了那一秒,剩下的反應就是抱住自己心愛的人,狠狠的吻着,至死方休……
口中有些許的血腥味,唇甚至被對方咬出了血,連舌頭都不能幸免于難,被迫的被糾纏着。藺娴如能從席羽沐的吻中感受到一種迷失,一種無路可走的絕望,一種迫切想要對方安慰之感。深知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心裏的愧疚就更大了。
兩個月前,她要離開,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兩個月後,她回來了,帶着一身不能告訴她的傷,和一個月忽然失去音訊的秘密。一切都沒有變,一切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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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吻結束的時候,藺娴如從席羽沐拿出的鏡中看見了自己那慘不忍睹的唇,接過席羽沐的手帕擦了擦滿是口紅的唇,還有些許微腫的唇。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席羽沐,她們兩個這樣子走出去,不讓人誤會了才怪。
藺娴如看了看時間,然後拉住席羽沐的手就要往外走,席羽沐疑惑的跟在她後邊問她這是幹嘛。藺娴如擡頭讓她看了看辦公室上面的大鐘,指針已經指示到了十二點,是午飯時間。
見席羽沐竟然還有些不樂意,于是藺娴如抱着肩耍賴的倚在門口,大有你不跟我一起吃飯,我就一直站在這裏,等着你,你呆多久,我就呆多久的氣勢。
席羽沐無奈,只好放下自己手中的活,暫時跟藺娴如出去。走的時候,藺娴如直接就拉着席羽沐從衆人的面前走過去。席羽沐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路過自己住手喵喵,喵喵疑惑的看着她們兩個的時候。
藺娴如伸出手很熟練的跟喵喵打着招呼,還是用兩人牽着手打着招呼。對于忽然熱情的招呼,喵喵愣了下,眼光從兩人十指緊扣的手和兩人的表情中來回了一遍,等她反應過來,藺娴如跟席羽沐已經走到了門口。
一路狂奔到外面,看了兩人手牽着手消失在街角的轉角處,手恍然大悟的打了下垂頭,眼睛泛着某種興奮的光,一路蹦跶的往檢察院去,因此還興奮了好幾天不能入眠。
找了家檢察院附近的餐館,拿着菜單藺娴如沒有點,反而是将菜單遞到了席羽沐面前,然後擺了擺手,眼睛眨巴着,好像在說,老婆,你給我點吧,我好餓了,要快點哦~
席羽沐對她耍賴的行為搖了搖頭,直接點了對方愛吃的菜,然後遞給了服務生。兩人等的時間不長,很快就上菜了。藺娴如依舊一副餓死鬼模樣,一邊很沒有形象的刨着自己碗裏的飯菜,一邊卻又細致的跟席羽沐夾着她愛吃的菜。
席羽沐夾了塊魚,藺娴如卻将那魚夾到了自己碗裏,然後放下自己那相當粗狂的吃飯動作,開始細心的替她挑着魚裏的刺,等刺挑完了然後才放到了席羽沐碗裏。放的時候順便來了句,以後吃魚記得讓她來挑刺,說的話,做的動作都很熟練,一點都不陌生,讓席羽沐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明明不過是再尋常的事,卻讓她險些落淚,大概是好久……都沒有在一起了吧?
硬生生的将淚逼了回去,她是席羽沐,不能那麽沒出息的落淚。
吃完了飯,藺娴如拉着席羽沐去了附近的公園散了下步。藺娴如在前邊走着,她在後面跟着,兩人的手仍然牽着,沒有分開過。太陽出來了,拉着席羽沐坐到了一個椅子上,眯着眼曬着陽光。
看到藺娴如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很享受的曬着太陽,頭發在陽光下看着很柔軟,于是她伸出手鬼使神差般的揉了揉。盯着那細屑的頭發,席羽沐古怪的問了句,
“你剪頭發了?”
藺娴如閉着眼,嗯了聲。其實真相是因為一個月之前,在那場鬥争之中,為了躲避別人的攻擊,她的頭發被削了一小截。為了看上去對稱,她才将頭發重新剪了,好讓別人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麽。
對于藺娴如的回答,席羽沐沒有發表任何反駁的意見,而是平靜的說了句,
“這樣啊……”
等曬夠了太陽,藺娴如轉過來,看着席羽沐,笑着,有些古怪。于是席羽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什麽髒東西吧?于是又捏了捏藺娴如的臉,這家夥去了兩個月,不會傻了吧?
“沐沐~”藺娴如開口。
嗯?席羽沐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
“今天你請假,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回家兩字又是讓席羽沐一愣,愣完,她也不急着回答,反而問她,請假理由呢?
藺娴如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說,
“想跟自己的愛人回家卿卿我我溫存纏綿,這樣的理由,夠不夠?”
席羽沐跳了下太陽穴,不發表任何的意見。但是最後,她還是打了電話,給上面的人請了假。知道她請假,領導都覺得奇怪。以為她家裏出了什麽大事,連理由都沒問就批準了假期。
等她挂斷電話,看到藺娴如那得逞的笑,她伸出手使勁的捏了下藺娴如的臉。然後起身,俯身看她,問她,然後呢?回家麽?
藺娴如将席羽沐拉到自己懷裏,親了口,說,一切聽候老婆大人的安排!
席羽沐趕緊往周圍看了看,幸好沒人,才松了口氣。毫不留情的扯着藺娴如的耳朵,扯得藺娴如在哪裏喊疼。席羽沐卻是冷冷的看着她喊疼,雙手插腰上。
“怎麽?你現在倒知道疼了,我以為你藺大警官皮那麽厚,怎麽會知道疼?還有,誰讓你光天化日之下輕薄我的?”
皮厚不知道疼?她皮真有那麽厚麽?捏了捏自己的臉,至于輕薄……藺娴如歪着頭仔細的回味了下輕薄兩字,抓了抓頭發。不對吧?輕薄這詞兒……好像怎麽也不适合用在她們這種老夫老妻身上吧?
于是她湊過去,眨巴了下眼,問,
“老婆,你确定是輕薄,不是打情罵俏?”我說席檢察官,你怎麽用詞也變得這麽不專業起來了,□裸的忽悠人吧?
席羽沐冷哼了下,丢給藺娴如一個不屑的眼神,扭過頭來看了下她,
“藺警官,你一把年紀了還打情罵俏,丢不丢人啊?”
丢人?藺娴如站了起來,對着席羽沐做了一個鬼臉,聳了聳肩,兩手一攤理所當然的說,我為什麽要覺得丢人?跟自己老婆打情罵俏難道還犯法了不成?都不許別人秀恩愛了,這還有沒有人權了啊?
“人權?”席羽沐挑了下眉,然後走過來二話不說,扭着藺娴如的耳朵就牽着對方走。
“藺警官,你覺得人權這詞用在你身上,合适嗎?”
你可是本檢的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內,沒有我的允許,誰要給你人權了?
“是是是,老婆教訓得是,可是老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耳朵,真的好疼啊?”
“給我閉嘴!”
“……”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找一個人,會有多殘忍,一個人一座城,守着空門,無止盡的等……今天的心情有些灰暗,落寞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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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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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