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聽到羅雨婷的一瞬間,葉萱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向勉, 他的表情也十分驚訝。
葉萱疑惑不解地問向佳:“羅雨婷找我?佳佳你有沒有聽錯, 會不會是找你哥?”
向佳十分肯定:“沒有聽錯,她還特地說‘找你嫂子’。”
“……”這就令人費解了,私下裏,葉萱完全沒有跟羅雨婷有往來。羅雨婷怎麽會來找她啊?
向勉則面無表情地問:“她找你嫂子做什麽?”
“那我就不知道了, ”向佳回道, “我剛回來, 正好在門口遇到她, 她讓我把嫂子叫出去, 只說有事。”
葉萱感覺來者不善,但同時又有些小激動, 這是要親自上前線吃瓜了呀!她佯裝淡定地理了一下衣服,鬥志昂揚準備出門。
向勉瞅了她一眼, 聲音略顯低沉:“要是不想去, 就別去了。”
“?”葉萱奇怪起來, “我沒有不想去啊?”
忽又覺得他貌似有些不安, 不禁憋笑道:“你該不會是怕我去見她吧。”
嘶的一聲笑,向勉冷聲:“扯淡, 我怕你見她?”
“對啊,畢竟你倆之前也算不清不楚過,要不然她怎麽總是一看到你就怪怪的?”葉萱做好了吃瓜群衆的覺悟,寬容大度地道,“不過沒事的, 就算你們有歷史, 這也很正常。”
“……”他簡直覺得可笑和無語, 無所謂地道,“我只是提醒你,大過年的,要是兩個女人當街打起來了,我不負責拉架,我只看熱鬧。”
葉萱懶得再跟他扯嘴皮子,出門時揚了揚手:“放心,你會失望的。”
“……”
真是扯,她怎麽說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大學生,會跟人當街打架互扯頭發?不過羅雨婷會不會動手,那又很難講。
因此葉萱心中保留了一些警惕。
明明之前還是晴朗的天氣,等他們一回屋,就轉了陰天,寒風掃過,吹得人有些佝偻。
大門外有一棵老槐樹,樹幹十分粗壯。葉萱一出門便看見羅雨婷就站在槐樹邊,臉色有些古怪。
葉萱十分自然地問:“向佳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羅雨婷的手一直揣在羽絨服的兜裏,眼神帶着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笑,直直看着葉萱。
葉萱心裏有些發毛,不敢太靠前,但也不認慫,直視着她。
沉寂幾秒後,羅雨婷的語氣顯得有些傲然:“叫你出來,是有件事想麻煩你。”
“什麽事?”
“幫我把這個,還給向勉。” 羅雨婷手裏拿着一條銀手鏈,遞了過來。
“?”葉萱一頭霧水,“還給向勉?什麽意思。”
羅雨婷有些陰陽怪氣:“沒什麽意思,這是他當初送我的,我可不敢再留着,晚上得做噩夢。”
這一瞬,葉萱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在這個時代,或者說在任何時代,送女生貴重的金銀首飾,多半就是要追求人家,想要跟人家在一起,甚至不排除定情的意思……
根據向琳說他們沒有在一起過的信息,可推測多半是這姑娘不大好追,有些矯情,收了禮物,卻想要對方再追求自己久一些,所以吊着對方。結果青梅敵不過天降,半路上向勉遇到了原主,轉頭改追求原主了。估計越發覺得原主很好,于是索性娶回了家。
于是這姑娘不幹了,意難平了,emo了。
這樣的心态,符合常理。嗯嗯。
“至于麽?”葉萱咧了個善意的微笑,“既然是送你的,你就留着呗。”
“我可不想留着他的東西。”羅雨婷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葉萱伫在原地,呆了呆。好像男女之間分了手,歸還對方的東西,也是一種劃清界線的方式……但是葉萱沒有接那條手鏈。
羅雨婷見狀,主動上前拉過葉萱的手,将手鏈放在了她的掌心。
葉萱還是認為有些不妥,不禁問:“你想還他項鏈,怎麽不親自還給他,反而叫我還?”
“因為我不想讓你誤會什麽。”羅雨婷的語氣有些高傲,“明人不做暗事,我跟他可沒什麽,況且我不想見他,所以還給你,僅此而已。”
還能這樣?葉萱沒談過戀愛,不知道類似“前女友歸還東西,讓現女友收”的操作是不是合理的,但是葉萱覺得她的話有些茶裏茶氣。
她越想越不對勁,于是反過來,迅速又果斷地把手鏈塞回羅雨婷的手心。
羅雨婷壓根沒有料到還有這一招,一時愣住,一臉的問號。
“你還是自己還給他吧,我不會誤會你們的。”葉萱趕緊說,“你等會兒,我這就幫你叫向勉出來。”
說完,葉萱回頭就走,正好一眼看到了剛出門的向勉。
挺拔的個子撇頭看過來,目光有些鋒利。
“……?”葉萱停下步子,他也是按捺不住,來吃瓜的嗎?
葉萱站在兩個人中間,看了一眼向勉,又回望一眼大槐樹下同樣呆怔的羅雨婷,氣氛登時無比詭異。
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多餘,葉萱不由分說,一把拽住了向勉的胳膊:“那什麽,她有話跟你說。”
向勉:“……”
連拉帶拽,把向勉弄到了羅雨婷面前。
“有什麽話你們自己當面說吧,別把我攪進來。”她說着,扭頭就跑進了廣亮大門。
跨進門檻的一瞬,葉萱又停下來,在門邊藏起來了,探出半個腦袋,暗中觀察。
吃瓜群衆樂子人,怎麽可以錯過這樣的劇情。
只見二人面對面站着,向勉背對着她,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也聽不見他們說的話。只是看到羅雨婷把那條鏈子遞給了向勉,然後開口說了兩句話。
也不知道向勉回了句什麽話,總之在他散漫地轉身離開時,羅雨婷大聲地喊了句:“向勉,你混蛋!”
“……”葉萱目瞪口呆。
回過神時,身材高大,面色有點兒冷峻的男人走了過來,銳利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縮在門邊的腦袋。
葉萱正要開溜,一句低而冷的聲音傳來:“站住。”
吓得她止住步伐,僵僵地扭着脖子,朝他擠了個微笑。
“聊完了?你們。”
“接着。”他沒多言,把手鏈抛了過來。
葉萱下意識接住手鏈。
“不是,幹嗎給我?”
“給你保管。”他利落幹脆地說完,直挺着腰背,提步向院裏走去。
葉萱跟在他身後,看着這個男人分明流暢的下颌線和挺拔的身影,感覺以他的“姿色”,讓羅雨婷意難平實在正常。
她歸還手鏈,看起來像是要做個了斷,實際上仍舊是意難平的表現。
這家夥,以前一定是傷過人家的心吧。冤孽呀冤孽。
葉萱跟上腳步,說道:“這是你送給人家的東西,還是你自己保管吧。”
“我對這玩意兒,沒興趣。”他頭也不回地道,“我去做晚飯了。”
“誰讓你有興趣了,這不是,物歸原主嗎?”
二嬸也是個吃瓜群衆,站在倒座房的門口,八卦兮兮地問:“萱萱,你倆在聊什麽呢?”
葉萱停下來,把手鏈握在手心,揣進了兜裏。随後幹幹地笑:“沒什麽,有人還向勉東西。”
“哦。”她見向勉進了垂花門,向內院走去,索性湊上前一把拉過了葉萱,聲音很小地問,“是大婷子吧。”
葉萱:“……”
“來來來,進屋說。”
二嬸招呼着,把葉萱拉進了她住的倒座房。倒座房有兩個大通間,二嬸、三嬸各一間,屋子還隔成了一房一廳,條件其實也不差。
“你快坐,我都看見了。”二嬸端着瓜子、橘子到茶幾,熱情地招呼着她。
她不愧是居委會大媽,嗅覺無比靈敏,還安慰起來:“你也不用在意,向勉都娶了你了,他以前談的對象,甭管是誰,都不算數。”
葉萱就知道,二嬸是個八卦狗仔般的存在,不禁也好奇地問:“他們倆真談過啊?”
“嗐,不算談過,向勉以前雖然吊兒郎當,但是長得英俊,招蜂引蝶是很正常的。他們倆一塊兒長大,一起上學,後來又一起瞎混,大婷子長得也不算差,年輕人就互生好感了呗。”
“哦,也是。”葉萱嗑着瓜子。
二嬸像是擔心她誤會,繼續解釋:“但是大婷子吧,從小嬌生慣養,矯情勁兒十足,兩人時常吵架鬧矛盾,說白了就是性格不合呗。依我看,還是你倆更般配,你看向勉自打娶了你,都變了個人。剛才我見她在門口叫你出去,還擔心出事,還好向勉過去瞧了瞧。”
“……”葉萱尴尬地笑笑,“放心吧二嬸,不會出事的。”
“那就行,二嬸沒什麽不放心的。”
葉萱根本不在意他的情史,但還是有些好奇地問:“那遇到我之前,向勉挺喜歡她的吧?”
“嗐,小年輕的喜歡都是沖動,算得了什麽啊,見一個愛一個的多了,落實到柴米油鹽,一下子就現了原形。”二嬸繼續講道理,“你看向勉現在變化多大,簡直像重新投胎,回爐改造過,為了你們的小家,出去掙錢,天天做飯,這才是個成熟的好男人……”
“呵,重新投胎……”葉萱重複了一句,覺得二嬸說話也挺好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一個念頭從腦海一閃而過。
前段時間她一直在制衣廠賣力地踩縫紉機,回到家只想睡覺,對于他的變化沒放在心上。現在越想越不對勁,相處越久,便覺得他整個人呈現出來的素質、習慣,都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
那麽,認真思考,他有沒有可能真的是重生了?還是像她一樣,內膽換了個人?
二嬸見她發呆,揮了揮手:“跟你說話呢,怎麽不出聲?”
葉萱回過神,笑了笑:“是啊,他确實挺好的。”
“那就甭在意以前的那些人,好好過日子。”
“知道的,不會在意。”
“……”
他們本來就不是真實的夫妻,怎麽會在意?
只是,一旦對向勉的真實身份起了疑,葉萱就不能不在意。
從二嬸家出來時,葉萱有些呆怔,步子有些沉。
吃飯時,葉萱留意觀察了一番,發覺向勉十分鎮定,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加之兩個妹妹都在,葉萱不便亂說話。
直到吃完飯,倒了熱水泡腳,二人隔着桌子,一人坐一邊,葉萱開始按捺不住地看了他好幾眼。
一個人,氣質瞬間發生了變化,必然就是思想內核也變了,氣質才會變!包括她自己,上班的時候,丁建英也覺得怪怪地說:“葉萱,我老覺得你結婚了就變了個人。”
“怎麽說呢?”
“說不上來,反正不一樣了。”
“……”
再看向這個男人,那天初見他的第一眼,便覺得他與記憶中的向勉不一樣。
男人見她總在看他,有些受不了,啧了一聲:“你老看我幹嗎?有話想說?”
葉萱咽了咽,嘀咕着:“就是手鏈的事。”
“嗯?”
“我覺得人家對你餘情未了……”
“哦,吃醋了?”他扯起笑。
“沒有的事。”這人真心自戀,葉萱無語了一會兒,幹脆好奇地問,“你跟她說了什麽啊?氣得她大年初一罵你是混蛋。”
他的聲音十分慵懶:“也沒什麽,她說這條手鏈是之前送給她的,她不想要了。我說那行,就收回來,順便祝你新年快樂。”
葉萱瞠目結舌。
論直男式反擊,還得是你。
恐怕“新年快樂”這話是羅雨婷最不想聽的。
“你怎麽不安慰兩句,讓她留着呀。”
他帶笑的眼神看過來:“你很關心這件事?”
葉萱回道:“我就是覺得,人家都罵你混蛋了,看來是對你怨念不小,肯定被你結婚的事傷到了。”
“被傷到了?然後呢?”他故意看過來,挑了一下眉梢,“你希望我現在就去找她,當衆表演一個出軌?”
“當然不是現在。”葉萱搓了搓腳丫子,十分坦誠地說,“如果你倆都有這意思,我也可以早點兒離開嘛。”
“哦,”他的語氣有些嘲弄,“看出來了,你是想早點兒離開。”
葉萱滞了滞,她只是順口一說,實際上,對于離開,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心理準備、物質準備都沒有做好。
于是聲音變得很輕:“沒有想早點兒離開,我現在還沒存到多少錢,沒準備好獨立……”
也沒有做好萬全的計劃與安排,不知道何去何從……想到這兒,葉萱有些黯然。
“你不打算回家?”
葉萱搖頭:“不想回家,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沒看見。我想到時候自己搬出去,租個房子……”
明明是想調侃他的,說到最後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氛圍也變得有些詭異。
“既然沒準備好,那就先待在這兒。”他的語調也低,好像有些懊惱,“說得好像會趕你走似的。”
“還有,羅雨婷傷沒傷到,跟我無關,我可不背這口鍋。”他邊說邊擦腳,最後去倒洗腳水了。
“……”
什麽意思?
看着他的背影,葉萱沉思:跟他無關,不背這鍋,是指之前那些事,不是現在的他做的?那麽“重生”的可能性就排除了,只剩下內膽換了?
躺在床上,葉萱翻來覆去睡不着,越想越不對勁。
之前确實感覺他像換了個人,但也只是輕飄飄的想法,甚至心存僥幸,覺得他不可能和她一樣,下意識否決了。
現在長夜漫漫,這個念頭根植于心,仿如無邊的野草一般,肆意蔓延。
葉萱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房門,走到了客廳。
借着卧室的燈光,看向沙發榻上的男人,他好像睡着了,呼吸均勻,室內沉靜,然而她這樣心情十分紊亂。
葉萱莫名沉出一口氣,走到桌子旁去倒水喝。
水剛倒進杯子裏,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給我倒杯水。”
葉萱疑惑望向沙發榻:“你沒睡着?”
“嗯。”
居然沒睡着……剛才明明一副熟睡的模樣……好心地問詢:“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只是沒睡着。”
“哦。”
葉萱用茶缸倒了水,端過去給他。
他坐了起來,身上蓋着被子,接過杯子後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眼睛在昏暗中,透露出一絲光:“你怎麽也沒睡着?”
葉萱:“有點兒渴,可能是菜鹹了。”
他的語氣極認真:“你這話我可不同意,我做的菜會鹹?”
“那可能是我睡前忘記喝水了吧。”
他沒接這句話,低頭喝水。
後來,葉萱幫她收走茶缸,擱在了桌上時,他又說了聲:“趕緊去睡覺,別胡思亂想,沒有人會趕你走。”
葉萱:“……”
她又不是為了這個睡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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