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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昨晚疑似被人跟蹤， 吓得葉萱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但是葉萱抱着僥幸心理， 覺得是太晚回家的緣故， 路上遇到什麽流浪漢、醉漢之類的也有可能。

從學校到到租處，一路上都不偏僻，人多的時候，一般是沒有問題的。下次還是早一些回去， 以免出事。

早上補眠補到九點多才起床， 後來回學校去處理昨晚的那些服裝。

和班長一起， 在縫紉室把它們重新熨平整了。

由于這些服裝經過老師的指導， 很多紙樣都是老師直接畫出來的， 剪裁縫紉是幾個同學一起合作完成，費用也是班裏出的， 是集體的智慧結晶，所以一般會留給本專業， 到時候用來進行教學講解分析等， 或者有需要的時候， 借出去進行時裝表演。

不過葉萱挺喜歡自己設計的裙子， 打算自己買料子，重新做一條自己穿。

顧淑梅一邊熨衣服， 一邊跟葉萱聊天，說昨晚的服裝表演非常成功之類的。

沒多久，門外來了三個人，兩個女生是大三的師姐，男生則是昨晚的主持人， 裝潢設計專業的， 拿着昨晚穿過的那套西裝過來歸還。

師姐也拿衣服過來熨， 有的衣服昨晚因為不合身，又縫了幾針，現在還要去線。

主持人叫羅一羨，見到葉萱後，調侃着：“喲，這不是昨晚的仙女小師妹麽？是喜歡我們凡間，所以留在凡間了？”

葉萱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個師姐說：“葉萱不用理他，他這人就是幹主持的，有職業病，話多。”

另一個師姐說道：“羅一羨，你對這身西裝有什麽看法，有沒有什麽改進的地方？”

“沒什麽看法，唯一的看法就是它怎麽不能直接送給我？”

“貧你的嘴去吧，你倒是想得美，下周中文系的晚會也借了這身西裝，我還得再熨熨。”師姐抖落了一下西服外套，不住地點頭，“看來咱們這個專業還是有些用處的，我做的這身西服，大家都搶着借，簡直可以做我的畢業設計。”

“用處大着呢！”羅一羨道，“哪能少得了你們，你們這個專業不在的話，咱們學校就少了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這人好能侃啊，葉萱聽着直樂，把昨晚穿的那套裙子檢查了一下，看是否完好。

羅一羨走了過來，饒有興致地問：“仙女小師妹，這條裙子該不會是你自己設計的吧。”

葉萱抿嘴笑着正要回答時，顧淑梅搶先說：“你猜猜？”

“這麽合乎仙女小師妹的氣質，肯定是她自己設計的。”

葉萱低聲“呃”了一下……

師姐說：“你們別理他，他這人嘴就這麽貧。”

顧淑梅又問羅一羨：“你是讀裝潢專業的，将來是打算自己做裝潢嗎？”

羅一羨聳聳肩：“有這打算，但還得看情況。”

“……”

午飯時間，葉萱和顧淑梅一起回宿舍，顧淑梅以前會幫葉萱打飯，這次她懶得下樓，葉萱便主動幫她去食堂打飯。

現在食堂面積不大，餐桌不多，很多人都習慣打了飯回宿舍吃。

端着飯盒準備離開時，羅一羨也端了個飯盒，在身後喊了一聲：“仙女小師妹。”

葉萱有些無奈地說：“羅師兄你不用這樣稱呼，怪不好意思的，別人聽了也笑話。你就叫我葉萱好了。”

“行，那就叫你葉萱。你幫誰打飯？”

“顧淑梅，她懶得下樓了。”

“哦，你們一個宿舍？”

“是的。”

“可是我也聽說你住校外？”

“嗯，校外也住，宿舍也住，看哪邊方便。”

“……”

從食堂到宿舍不算太遠，聊了幾句，就快要分開的時候，他忽然說：“問你個問題。”

“什麽？”

他十分直白地問：“你現在有對象了嗎？”

葉萱：“……”

見她有些驚訝，羅一羨單刀直入地道：“要是沒對象，師兄可以給你介紹一個。”

葉萱簡直有些受不住……尴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謝謝師兄，我現在沒這想法。”

這段時間為了晚會的事忙得跟狗似的，連那個男人都說拒就拒了，然後就再也不見其人，像消失了一樣……

找啥對象啊。

羅一羨笑着繼續說道：“差不多有想法了，遇到合适的，先談着，出了社會也得找對象呢。”

他說話倒是不招人嫌，也沒有讓人難堪。

葉萱不想去猜測他的真實目的，要介紹的對象是誰……剛好走到了宿舍區，葉萱說道：“羅師兄，我先上樓了，再見。”

宿舍樓門口，宿管阿姨一看到她就喊道：“葉萱，有你的電話，讓你回個電話。”

葉萱自從來讀大學，留了宿管處的電話給葉家和制衣廠，還是頭一回有人打電話找自己。

拿着阿姨寫的電話號碼，一眼就分辨出是制衣廠打過來的。

今天是周日，他們居然在加班？肯定是有什麽工作安排，葉萱放下飯盒，急急回了個電話過去。

廠長接通電話，說道：“葉萱，下周四有沒有空？有老外會過來，麻煩你做做翻譯。”

“有有有，我可以請假。”

“那就好，麻煩你了……”

能賺小錢錢，一點兒也不麻煩，請一天假還是很劃算的。

葉萱付了電話費，這才端着飯盒回宿舍。顧淑梅餓得幾乎要翻白眼，嚷着：“怎麽去了那麽久？”

“剛好家裏打電話找我，我回了個電話。”

“哦怪不得。”

……

下午，顧淑梅和許青玉說去逛街，問葉萱去不去，葉萱搖頭道：“我最近太累了，想好好休息。”

于是在宿舍裏躺平看閑書，結果由于早上起得晚，也睡不着，反而看得頭暈乎乎的。

一直到三點多才決定出學校，想去買半只雞，一些板栗，炖個湯補補。

才剛出宿舍區域，程致遠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喊了葉萱一聲。

葉萱愣住。

他的笑容有些詭異：“你要去哪兒？”

“……”

“出學校嗎？”他猜測着，“一起走吧，我也出去。”

當時的環境，避無可避，葉萱很後悔自己當時怎麽沒有跟舍友一起出學校，這樣不管遇到誰，至少身邊有伴。

但是事隔上次在圖書館遇到他，已經過去了好些天，他也沒旁的舉動，因此葉萱又安慰自己沒事。

“我昨晚看了你的表演，真的很棒！”走了兩步，程致遠誇獎道。

葉萱冷靜下來，禮貌地回複：“是嗎？謝謝誇獎。”

“那些衣服都是你們設計的嗎？”

“是的。”

“你也有設計嗎？”

他邊走邊問，身體卻一個勁兒往葉萱身邊靠，葉萱往邊上挪一點，他也跟過來。

原本葉萱覺得，只要對方言談舉止正常，一起走到校門口就罷了，也能忍受，可是肢體上的不舒服，讓她實在受不了。

忍不住開口：“程同學，你能不能別總是靠過來，靠太近了不好。”葉萱覺得為難極了，皺起眉頭說。

他卻不解地看着她：“我靠近你怎麽了？”

“社交要保持一定距離。”葉萱耐心道，“不要太近了。”

“這有什麽，我喜歡你這個人，當然就會靠近你啊。”

葉萱真的吃不消，這個人的思維邏輯完全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剛才他說一起走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拒絕的，說不方便一起之類的。

不禁說：“可是這樣會讓我感覺不自在。”

“你不自在？”他愣了愣。

“嗯。”

他冷笑：“可是你跟向勉在一起，并沒有不自在啊。”

葉萱：“……”

“我上回看到你坐他的自行車了，還挺高興的，你們是在談對象嗎？”他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一些，眼睛裏的光十分淩厲，充滿着一種陰森恐怖氣息，吓得葉萱心率提升。

“不是。”葉萱否認道。

“那你也坐我的自行車呗，我可以去借一輛。”

葉萱：“……”

一種“危險”的信號随即在葉萱心頭升起。

如果說之前認為程致遠不正常，還只是猜測，現在葉萱完全肯定了，他真的不正常，非常不正常！确實如向勉所說，他是個危險分子，不管是言語、表情還是動作，都給人一種危險的氣息。

葉萱有些害怕，不知道怎麽應付才好。

四周張望了一圈，周末的緣故，附近學生比較少，更沒有認識的同學。

葉萱只好緩了緩，轉移了話題，說道：“程同學，你不用去圖書館嗎？”

“不用，我現在學編程，比研究物理容易多了。”

他的身體又靠了過來，葉萱往邊上跨了一大步，離他遠一些。

“你真的不要靠那麽近，我很為難。”

“你有什麽可為難的？”

“我不喜歡這樣，程同學，我希望你跟我保持距離。”葉萱認真地說。

他愣了愣，繼續笑：“那不可能，我覺得你還是挺喜歡我的。”

葉萱真的要瘋了。

為什麽會遇到這樣人啊！

她終于停下了腳步，說道：“我想起來宿舍還有東西沒拿，你先走吧。”

跑回了宿舍……宿舍同學很奇怪：“你怎麽又回來了。”

葉萱驚魂未定地說：“你們覺不覺得程致遠的精神有點兒不正常？”

李春蓉道：“不是大家公認的不正常麽，愛鑽牛角尖，是瘋子。”

葉萱搖頭道：“不僅僅是那種鑽牛角尖，我剛才在樓下遇到他，他總想跟我一起走，還故意靠得很近。”

李春蓉笑了起來：“哎呀，人家在追求你，你傻啊，追求人都這樣吧。”

“不是的。你們沒有看到他說話的表情，很可怕。”

另一個舍友道：“是你想太多了吧。”

哎，難道他的危險，真的只有向勉才知道嗎？

那種瘆人的感覺，絕對不是正常的被追求的感受。

整個下午，葉萱都沒有再出宿舍，直到晚飯時間，磨着李春蓉陪她出校門，一路上沒有再遇到這瘋子，看到門衛大爺，才舒了一口氣。

可是，不好的感覺并沒有結束，周一晚自習回住處，葉萱隐隐感覺又有人在跟蹤自己。

當時才九點不到，街上人有些多，葉萱往後仔細看了一眼，又覺得身後的人都挺正常的。那些群衆看到她回頭，反而也跟着回頭，還有些疑惑不解。

接二連三的遭遇，讓葉萱覺得實在沒有安全感，于是打算暫時不去晚自習了。

跟班長顧淑梅提及此事，請假不上晚自習，顧淑梅還不大相信地說：“會不會是錯覺啊？有人跟蹤你？”

葉萱道：“不管是不是錯覺，我最近還是小心一些吧。”

沒想到，顧淑梅居然把這事告訴了羅一羨。

星期三去美術學院上課的路上，偶遇了羅一羨，他說：“聽你們班長說有人跟蹤你？要不以後我送你？”

葉萱幹幹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先請幾個晚自習的假，看看情況。”

“還是要小心一些，實在不行搬回學校，外面沒那麽安全。”

葉萱好想哭，學校也沒這麽安全，有瘋子出沒……她現在不管去哪裏，都拉着同學一起去。就算回住處，也讓同學陪着到校門口。

哇哇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