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上古淵源番外

“皇,在做什麽？”

金壇華陽洞天某處，一仙人靜坐于竹屋中,蹙眉盯着一方水鏡，聽見聲音，仙人側頭，表情頗有些無奈。

“龍，房屋中，門才是供人行走的，你不覺得你挑錯了入口嗎？”天帝怎會挑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人照顧天地間僅存的高貴金龍？由這人調教，那金龍得變成什麽德行？

“能進的地方都是入口，大小不同而已，皇計較得太多了。”被稱為龍的男人跳入屋中，走到皇身邊探頭看向水鏡,“怎麽？人間又出事了？”

“倒也不是。”提及自己管轄下的人間，皇眉心微蹙，“只是我總有些不安。”隐隐覺得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卻看不出跡象。

“人間不一直都是今日合明日戰的嘛，一切自有定數，管他們作甚？”聽到皇的回答，龍翻了個白眼，離開水鏡旁大步行至一旁的榻邊，一骨碌滾了上去，翹着二郎腿沒形象地躺着，“再過十幾日便有別人來接替你的工作了，你別想太多，不會有事的。你現在只要好好挑一處閉關之地便可。”皇的修行又到了關鍵時刻，因此天帝準了他閉關，這治理人間的工作自會有別人來替，只剩十幾天而已。

“不說這些了，你怎麽有空過來？金龍呢？”皇嘆一口氣，廣袖一拂，水鏡裏的畫面就消散無蹤。

“呃……”龍臉上惬意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珠子心虛地叽裏咕嚕亂轉。

“金龍怎麽了？龍，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皇慌張地走到龍身邊，一臉焦急。

“唔……丢了。”龍偏頭看向榻的裏側牆壁，只留給皇一個後腦勺。

“你說什麽？！”皇愣了愣，明白過來之後一把抓住龍的衣領，将人整個提了起來，“你說金龍丢了？！你開什麽玩笑？！”

“等等，等等，皇你冷靜點兒，冷靜點兒。”龍谄笑。

“這可是要沒命的事情，你讓我冷靜？！”

“是我的要死又不是你要死……關你什麽事啊……”龍心虛地嘟囔一句。

“你說什麽？你說不關誰的事？！”皇的咆哮聲更大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什麽都沒說！皇~~~我就快要死了~~你幫我想想辦法吧~~~”龍伸展雙臂将皇抱住，搞怪地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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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龍這幅樣子，皇立刻就熄火了，雖然還在瞪龍，但已經不那麽暴躁了。

“丢了幾天了？”一把推開龍，皇重新坐回水鏡邊，試圖用水鏡尋找金龍。

“呃……大概有……七天？”龍扒拉着手指頭算了算。

“……”皇額角的青筋暴跳。七天！七天啊！！！仙界一天人間一年，衆仙家都認得那高貴的金龍，可人間不識啊，若那金龍是跑到人間玩去了，七天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說不定早就已經被人練成丹藥了！

“小金很厲害的，不會變成丹藥的，你別擔心。”龍湊到皇身邊，拽了拽皇的袖子。

“它若真出了事，你就等着給它陪葬吧！”甩開龍的手，皇再狠狠瞪他一眼，便開始尋找，可嘗試了很多方法卻還是找不到。

“那個……小金如果不想被找到的話，你可能找不到它。”看皇那麽辛苦而且越來越焦急了，龍摸摸鼻子小聲提醒道。

皇眉心緊蹙。金龍的法力比天帝都高，他們這些小仙确實拿那金龍沒辦法，可若不找的話，金龍丢失的事情被天帝發現，龍可就連入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正一籌莫展之際，金壇華陽洞天之上就響起了一聲嘹亮中透着興奮的龍吟。

“……”龍和皇愣了愣，然後趕忙沖了出去。

金壇華陽洞天裏，一條提醒巨大的金龍正歡脫地盤旋在天空中，偶爾耍個威風龍吟震天。

而整個金壇華陽洞天的仙人們聽見龍吟聲之後全都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情，紛紛跑了出來，級位低的已經在向金龍行禮了。

“這把它得瑟的，等會非拔了它的須子不可！”龍惡狠狠地看着天空中歡騰的金龍。

“還不是你把它弄丢了！”皇狠狠踹了龍一腳。

“嘿，小龍，龍爺我回來了！”一注意到龍的存在，金龍就更加興奮了。

金壇華陽洞天的衆仙人這才明白金龍這麽金貴的存在為什麽會在這裏，因為它的飼養員又來了。仙界衆仙都知道，那金龍跟他的飼養員關系極好，而他的飼養員又跟金壇華陽洞天負責管理人界的皇關系極好，因此自金龍來到天界，最常見到它的就是金壇華陽洞天的仙人了。

“小龍小龍，你看，龍爺有兒子了！”金龍十分想要把自己的驕傲展現給龍看，因此身體一斜，想要讓龍看得更清楚，結果它的身體這麽一斜，它背上的幾只就骨碌骨碌地全都掉了下來。

“接住！快接住！”奇怪的生物這麽一掉，金壇華陽洞天的仙人們全都大驚失色，混亂地沖上去接住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只。為什麽要接？沒聽那只金龍說嘛，這可都是它兒子！話說，這金龍是跑哪兒找到的媳婦？

“……就它這樣還當爹呢？”有爹這樣摔兒子的嗎？龍嘴角猛抽。

皇也為金龍的兒子們擔心了一下，但更多的卻是松了一口氣。金龍看起來安然無恙，龍最多也就受點兒小懲罰而已。

接住金龍兒子的仙人表情都略微有些古怪，看了一眼還在天空中興奮盤旋的金龍，便紛紛抱着龍子走到龍面前。

“它是去哪兒找到的雌龍？竟然還生了九個？”龍好奇地探頭一看，這一看，龍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

這些……都是金龍的兒子？它不會是被人家戴了綠帽子了吧？

“怎麽樣怎麽樣？龍爺的兒子們可愛不？”金龍縮小了身體降落在龍的很扁，擺着尾巴炫耀道。

“呃……可愛？”沒有一只長得跟可愛沾邊兒好嗎？不過外出七天就多了九個兒子，金龍也怪不容易的，龍伸手拍了拍金龍的腦袋，“一次就帶回九個，你挺厲害的啊！”

“才不止九個呢！”金龍高昂着頭，得瑟地說道，“就這九個年紀大了點兒，可以帶出來溜溜，其餘的還是崽子呢！”

“……”金龍威武！衆仙人大囧。

衆仙人敷衍着恭喜了幾句，便不再對那九只長相奇怪的龍子感興趣了，紛紛借口有事遁了，留下龍和皇對着一龍就怪物面面相觑。

十幾天的時間過得飛快，金龍走失的事情最終還是被天帝知道了，但看見九只成長迅速法力高強的小怪物的面子上，天帝只罰龍閉門思過，而閉門思過的龍就帶着金龍一家十口去了金壇華陽洞天，在皇那裏閉門思過。九只小怪物繼承了金龍的血脈，成長迅速，十幾天的時間才過，就已經能跟龍打個平分秋色了。

轉眼間就到了皇任職的最後一天。

“皇！”跟九只小怪物玩耍累了，龍從窗戶跳進皇的竹屋，“皇，你這幾天就一直對着這水鏡，連地方都沒動過，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皇的臉色不太好，因為太過焦慮和擔憂，他的心總是無法平靜，不守着這水鏡，他就更加心神不寧了。

“之前去跟天帝報告的時候天帝不也說沒事的嗎？他都說沒事了，你還擔心什麽？”明天起皇就要閉關了，這一次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出關，他們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呢，可皇這幾天就只顧着看水鏡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知道。”說來說去都只是這一句話，皇也沒有辦法，“但就是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唔……”龍蹙眉，“人間能發生的狀況也無非就是那幾種，他們之間的戰争不算的話，妖族？魔族？”

“兩界通道都是關閉的，離神魔大戰也還有一百多年。”

“唔……”龍開始苦思冥想。皇一直心神不寧的話是沒辦法閉關修煉的，他們必須在皇閉關前解決這個問題，“啊！對了，我想起來了，人間有個地方封印着一個魔神，皇你看看那個地方！”魔神，非神非魔，因一念之差而成魔的神，其實原本是沒有這個稱呼的，只是仙人們為了私下裏說着方便，便起了這麽個名字。

“好！”皇雙眼一亮，趕忙尋找魔神的封印之地。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呢？”金龍從窗戶探頭進來，好奇地看着龍和皇。

“做正事兒呢，別搗亂，你自己玩去！”龍擡腳就在龍臉上踹了一腳。

“啧！整個仙界也就你敢踹龍爺的臉！”金龍大腦袋微晃，躲開龍的腳，“辦正事兒怎麽了？龍爺不能做正事兒啊？讓龍爺看看怎麽了，說不定龍爺能幫上你們呢。”

整個仙界對它最好的就是龍，龍從來不會把它當成特別的存在，別人都不敢罵它，龍敢，別人都不敢踹它，龍敢，別人都不會跟它說知心話，龍會。它是天界獨一無二的存在，是尊貴的，但這尊貴也讓它寂寞了很久，直到遇見龍。而作為龍的伴侶，皇的人也不錯，因此這兩個人有了困難，這麽厲害的龍爺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人界的事情，你知道什麽？”龍嫌棄地斜了金龍一眼。

“龍爺知道得可比你多呢！”金龍氣呼呼地噴了龍一臉口水，然後就探頭看向水鏡，“诶？這地方我知道。”

“你知道？”龍和皇同時看向金龍。

“是啊，之前……呃……之前偷偷去人界的時候去過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很有趣呢，竟然有兩層結界，一層是防魔的，一層是防神的，那是個什麽地方？”龍爺可是破了兩層結界進去了，可惜，裏面啥都沒有。

“兩層結界……”龍和皇有些不解，為什麽要布置兩層結界呢？然後皇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頓時大驚失色。

什麽兩層結界，當初封印魔神的時候，是只設置了一層結界的，防止魔族人解救魔神為禍蒼生，然而現在為什麽出現了兩層結界？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魔神已經破開封印逃走了，臨走還不忘迷惑他們。

“龍，跟我去見天帝！”

“好！”

将事情禀明天帝之後，龍和皇兩個人就被任命全權負責這件事情的調查，然後神魔大戰便提前了一百年。

神魔大戰，神與魔的勢不兩立，然而最倒黴的卻是人界，沒有對等的力量，無法自保。

“皇，怎麽了？”休息時間，龍便帶着一龍九小怪來看望皇。開戰前皇整日惶惶不安，大戰初期還好一點兒，可沒多久之後，皇就又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再這樣下去皇非得郁悶死不可。可龍也只能看着，問上一句“你怎麽了”，其餘的完全幫不上忙。

“……”皇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能說出來，只是看着水鏡裏殘破的人界，滿心悲涼。

龍立刻就明白了皇的悲傷，嘆一口氣，拍了拍皇的肩膀，轉身出門。

“小龍，怎麽辦？”出門之後，金龍馱着自家的九只跟在龍的身邊，同樣很擔心皇的狀況。

“怎麽？能怎麽辦？神魔大戰，人界免不了受到牽連，戰事若不結束，人界便會一直受難。”說起這件事情，龍也是滿心的無奈。

“去跟天帝商量一下怎麽樣？”金龍擺擺尾巴，提出自己的意見。

“去找了天帝又能怎麽樣？難道你以為神魔兩界會為了人界的安危而停止這場争奪大戰？先不是神仙有沒有憐憫之心，但是魔族就不可能會善罷甘休。”龍長嘆一口氣，“若想人界恢複如初，還得我們自己想辦法。”

“為什麽一定要修複人界呢？幾百年之後人界自然會恢複的，何必這麽費心？”金龍還是第一次見到會在神魔大戰的時候考慮人界安危的仙，倒是奇特。

“皇管理人界千年之久，一點一點将人界引導成近日的繁華昌盛，人界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那對你來說呢？”金龍好奇地看着龍。

“我？”龍微微一笑，“我舍不得皇傷心。”

“還真沒見過你們這麽多愁善感的仙。”金龍撇撇嘴。既然他們那麽希望複原人界，那萬能的龍爺就幫他們想想辦法吧。

“那是你見識淺薄。走了，前線還等着我們呢。”

“好咧。”

這場神魔大戰中，金龍和他的九個兒子是最重要的戰鬥力，然而這十只卻只賣龍面子，龍在前線戰鬥，他們就圍在龍身邊玩鬧一樣地戰鬥，龍去休息他們也去休息，礙着十只強悍的戰鬥力，神仙界無人管得了，因此龍就盡量帶着這十只活躍于前線，相較之下皇則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與其他仙人換班出戰。

大戰九天，人間便遭受了九年的天災*，曾經的繁榮不在，滿目瘡痍。

“金壇華陽洞天皇上仙可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天帝威嚴而坐，環顧下首，尋找着他要找的人。

“臣在。”皇不知道為何突然被天帝點名，惶惶地上前一步。

“神魔大戰致使人界大亂，吾輩心生愧疚，爾既為守護管理人界之仙，吾便封汝人皇，位神，并令汝設法于人界三日內将人界恢複如初，以示神恩。”

“臣……領命。”皇一驚，卻還是接受了命令。他的職責如此。

“嗯，去吧。”天帝一揮手，皇便退出了大殿。

“陛下，這樣……可有不妥？”神仙們都離開大殿之後，才有心腹湊到天帝面前，猶豫地說道。

“金龍不能落于一人之手，皇去了，龍便也去了。”

“陛下……聖明。”

離開大殿之後，皇茫然地向前走着，明明應該思考着解救人界之法，可皇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龍，越想念就越想要立刻見到，于是皇腳步飛快，直奔金龍園。

“皇？怎麽了？怎麽慌慌張張的？”皇很少到金龍園來，因為在皇來之前，龍就會帶着金龍去找皇了。

皇什麽都沒說，只是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由慌張變成微笑，緩步走到龍的面前，輕輕抱住了龍。

“喂喂，你們倆幹嘛呢？教壞龍子！”金龍戲谑地嚷嚷一句，大尾巴一甩，擋住了九只的視線。

“什麽嘛？爹好壞，我們也要看！”

“我們要看我們要看！”

“啊！龍和皇在抱抱！”

“吵死了！閉嘴！”金龍一吼，九只立刻安靜了。

“皇，出事了？”

“天帝為我升了神格。”皇埋首在龍的肩膀，悶悶地說道。

“目的呢？”雖然身為仙人是不該對天帝不敬的，但在龍心裏那就是一個奸詐的神，許是因為天帝要維護思考的太多，因此天帝的每一項安排都是有目的的。

“……恢複人界。”

“什麽？這不是要了皇的命嗎？”一聽這話，金龍立刻暴躁了。

人都說神仙造人界，神力也确實是可以修複被自然災害所破壞的人界，但也要看是多大的地界什麽級別的神，人界現在毀了八成，讓一個剛提升至神格的小破神去恢複？開什麽玩笑？！這不是要神命嗎！

皇和龍都沒有說話，因為在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想到了這點。

“我陪你。”沉默半晌，龍沉穩地開口。

聽命是死，違命亦是死，天帝既有心讓他們死，何不用最後的生命做一點好事？

“喂，龍，你瘋了嗎？就算你們兩個合力，也修複不了人界的！”

“能否修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再呆在神界。天帝真是好算計啊。”罷了，不管神還是人都是如此，排除潛在威脅稱得上是一種本能了，“我和皇走了之後，天帝應該會另外派人來照顧你，你去跟天帝說換個地方吧，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讓天帝給你一塊地方，你的要求，天帝會答應的。別違逆天帝，就算是你也受不住衆神追殺的，魔神那麽強，這都被封印兩次了，你可別犯傻。天帝身負天命，誰死他都不會死，看透了就別跟他較勁了。”龍微笑着，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着金龍的大腦袋。

“別那麽缺心眼了，我跟龍不在的話，自己好好照顧兒子們。”皇也拍了拍金龍的頭。

金龍嗚咽一聲，大腦袋在兩個人掌心蹭了蹭，留戀，卻也不出言挽留，它知道，它留不住。

“保重。”最後一句道別，龍和皇便消失在了金龍眼前。

“爹，爹，龍跟皇去哪兒了？”

“爹，我們為什麽不跟着去？”

“爹，他們還會回來嗎？”

金龍看着自家的九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爹，龍跟皇不在的話好無聊啊。”

“爹，我們去找他們好不好？”

九只也是從來沒跟龍和皇分開過，何況平日裏照顧他們的都是龍和皇，深厚的感情非同一般。

“啧！你們好吵啊！”金龍不耐煩地低、吼一聲。若不是因為這群崽子，他肯定會跟着去啊！可是……

“爹！看那邊！”

十只扭頭一看，稍遠一點兒的地方一道金光沖天，那是龍跟皇的神力。

“不管了！走！”事情沒發生的時候，怎麽思考都是理智的，可一旦真的親眼看着事情發生，理智什麽的都是狗屁！

“蠢貨！就憑你們兩個還想恢複人界？還得龍爺來幫你們！”沖入人界，金龍馱着自家的九只盤旋在龍和皇的頭頂。

“金龍？！你來做什麽？”龍大驚。

“嘿，龍爺跟龍爺的兒子們要解救愚蠢的神仙！崽子們，讓爹看看你們的能耐！”金龍一聲令下，九只歡脫地散開，在龍和皇周圍圍成了一圈。

“沒有龍一點兒都不好玩，龍要跟我們一直在一起。嘻嘻。”

“龍是呆子，那麽弱還敢逞強，龍沒有我們根本就成不了事。哈哈。”

“龍是呆子，皇是笨蛋。嘿嘿。”

“笨蛋笨蛋！”

“呆子呆子！”

“啧！你們吵死了！你們到底是龍還是麻雀啊？”

“你才是麻雀！”

“龍全家都是麻雀！”

“都閉嘴都閉嘴！龍爺要動真格的了！都把神力傳給龍爺！”

“是，爹！”九只齊齊應聲，毫不保留地将神力傳給自家爹。

龍和皇相視一笑，也将各自的神力傳給了金龍。

于是那一天深夜，人界的天空金光大盛，那些破裂的大地慢慢合攏，那些倒塌的山脈重新拔起，枯萎的森林再一次綠意盎然，殘破的城鎮一夜複原。然而熟睡中的人們沒有任何的知覺，待天大亮時，當看到生機盎然的世界時，沒有人驚訝，沒有人好奇，仿佛一切本該如此，仿佛九年的記憶被誰抹去了一樣。

“該死的！那條蠢龍！”天帝暴怒，他怎麽也沒想到金龍竟會誓死追随兩個上仙，“他們的靈魂呢？去把他們的靈魂找回來！”

“你要他們的靈魂做什麽？”空靈的聲音驟然從四面八方湧來，這熟悉的聲音吓了天帝一跳。

“不知天尊大駕，天尊恕罪！”天帝與同室共處的神仙齊齊跪下。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要他們的靈魂做什麽？”一個面貌平凡的男人自虛空踏出，目光清冷地看着天帝。

“我……”

“金龍與你無緣。汝為神，卻未能令六界平衡，顧此失彼，本尊很是失望，你既無能，本尊便令人替你分憂。”像是看透了天帝的心思，天尊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手掌一翻，十二個光球自掌心浮出，“自此，此十二人協力守護人界，皇為人皇，獨掌人界，金龍與龍三魂受損，本尊将其合二為一，為天地間唯一真龍，九龍子協助此二人。金龍之軀亦有神力，埋于人界地下，作龍脈，潤養大地。人界之事，除此十二人，神仙均不得插手。另派四方神獸相助，駐守人間，人界大難之時，此十二人便現世救世。必要時，人皇開口，諸神協助。”天尊手一揮，十二個光球迅速散開，沒入茫茫雲海，同一時刻，四方神獸自各自居所沖天而起，投入人間。

“謹遵天尊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