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青春年少1

大課間。

“哎，路春，幫我帶個中飯吧，我飯卡丢了。”

“憑什麽給你帶？”路春最不愛伺候這個大爺了。

林昊翹起椅子腿，彎腰從亂七八糟的桌洞裏掏出一張幾乎的空白卷子，嘚嘚瑟瑟，“昨天數學模拟卷最後一題詳解要不要？”

“不要！”

林昊凳子前腿咣的落地，“你能做出來？”

“瞧不起誰呢？”

林昊巴拉她的數學書，“我看看，你肯定做錯了。”

路春打他的手，“你給我翻亂了，拿開你的狗爪子！”

“你才雞爪子呢，我不信你這個雞腦子能做出來，快點拿來我看看。”林昊手疾眼快抽出數學課本舉高，“在這裏面吧？”

路春仰天長嘆，一定要改掉把沒講的卷子夾進課本的習慣！

林昊翻出試卷，書丢給她，看她最後一題的答案，譏笑一聲，“不對，你只求了一半的範圍，還有另一半。”

“說不定你寫錯了呢！”

林昊嘿了一聲，“你敢質疑數學年級第一的答案？”

路春回擊，“你怎麽不說你英語年級倒數第一呢！”

林昊晃晃食指，“不好意思，上一次我在某人的幫助下，成功的脫離了年級倒數前50名，忘記了麽？”

路春：……“那我也不會給你買飯的，我家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之前欠我的飯錢還沒還我呢。”

“小氣，我一頓飯才多少錢。”

路春搶回試卷，折好放進數學課本裏，“不管多少錢，都是我爸媽掙得辛苦錢！”

“我下回還你，你再幫我帶最後一次。”林昊把自己的數學試卷主動奉上，“我為了你，解了兩個小時，連籃球都沒打。”

“什，什麽，為了…我，你明明就是為了你自己。”路春臉紅，起身跑去找好友房子，拉着她去廁所。

兩人也沒有真的去上廁所，就挎着胳膊散步。

“路春，我中午想吃砂鍋。”

“最近學校抓的很嚴的，你怎麽出去？”路春從來不違反學校的規定，在路媽魔鬼般的洗腦下，基本不接觸外面的食物。

“我當然不會出去啦，我有辦法的，你快說，想吃麽？想吃的話，我讓他再買一份。”房子知道路春那個悶性子，“我跟你說啊，沒吃過咱門口的砂鍋呀，就不算是我們中學的學生，這個砂鍋店從建校起就在了，百年老店了！”

“我們學校今年要舉行60周年校慶。”

房子：……“我不管，中午不準去買飯，在教室等我。”

路春想到正好不用給林昊那個大爺帶飯了，就答應了。

上午的後兩節課，是連上的作文課。

林昊最不愛寫作文，無論是英文的，還是中文的，反正長篇大論對他來說就是兩個字——難題，尤其是立意。

林昊把狗頭蹭到路春那半個桌子上，小聲問道，“這什麽意思？”

路春鼻子嗅了下環繞的香味，意識到是林昊頭發的味道，拿手把他的頭往回按，“你頭太味了，起開。”

林昊裂開一個巨大的笑，頭硬往路春那邊頂，“香的吧？我用了我媽的。”

路春側頭不理他。

講臺上備課的語文老師拿粉筆扔了林昊，“自己寫，不準讨論。”

林昊禁言，撿起地上的粉筆，送回講臺。回來便抽出物理試卷開始研究，最後被下來巡視的老師逮個正着。

“為什麽不寫作文。”

“看不懂。”

“不懂可以問。”

林昊把物理試卷收起來，委委屈屈的說道，“我問了，您又拿粉筆扔我。”

已經寫完作文，開始看課外書的路春，心裏正幸災樂禍，活該！

“寫完的舉下手。”語文老師環視了下教室，“再給你們20分鐘的時間，一會講一下立意。”

“林昊坐下吧，一會好好聽聽人家是怎麽立意的，你這個語文成績呀，什麽時候有你數學成績一半，老師我也欣慰了。”

林昊瞪着卷子上的那句話發愁。

沒有上天的雲梯也就算了吧，但不能沒有擁抱月亮的手臂。——劉墉

誰能擁有擁抱月亮的手臂呢？

20分鐘過去，語文老師把林昊叫起來。

“有什麽想法了沒有？”

“我們要積極探索月球的奧秘。”

教室裏響起幾聲笑，還有被自己口水嗆到的路春的咳嗽聲。

“積極探索月球是沒有錯的，可以從不認為自己渺小入手，手臂也可以不是一個人的手臂，而是一個集體，很不錯，這不也能想出來嘛？所以不要輕易的就放棄一個學科，尤其是占高考成績比重很大的學科。”老師擺手讓他坐下，又讓幾個同學起來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立意，剩餘的時間就自由分配，沒寫完的繼續寫，寫文的看素材積累資料。

林昊順着老師的想法，開始了迅速的編造工作。

路春覺得探索月球的這個立意，有點航天工作者的浪漫在裏面，突然就好奇他想寫什麽，借着假裝看書，瞄他的試卷。

路春的眼裏，林昊這個人跟那句老話，“字如其人”完全不匹配，他的字很端正，而且他那麽臭屁的人，竟然從來都不帶連筆的，她偶爾急了還會連筆呢，但是至今她都沒見過林昊連筆。

就連高一，為了一個女生威脅她的紙條上的字，單個字看都極其順眼，雖然連起來看着有點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