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青春年少9

“路春。”

“幹嘛？”路春擡頭，林昊擋住西落的太陽。

“幫我拍張照片吧。”林昊掏出手機給她。

“臭美。”

林昊露齒笑，“會用麽。”

路春給他一個白眼，打開相機，對着林昊那張臉。

遠處是要落的光，近處是少年的臉。

路春舉高手機，擋住自己的臉，按下鍵，“好啦。”

林昊拿過來看了眼，“拍的什麽呀，難看死了，我一張這麽帥氣的臉。你過來，我給你拍，讓你看看什麽時候技術。”

“我不拍！”路春扭頭捂着臉。

“不要浪費景色，快點。”林昊拉着她胳膊，讓她回頭。

“林昊，我不拍。”

林昊對着她的臉三連拍，松開手，“你真的不好好拍麽？不好好拍的話，我可是要把這幾張照片發到我的空間裏了啊。”

路春搶他舉高的手機，“林昊，你給我删掉，你太讨厭了。你憑什麽發我的照片到你的空間啊，你這是侵犯我的肖像權！”

林昊踮腳，看她瘋狂跳腳。

“那你好好照，我發給你，你肯定長這麽大，都沒拍過照片吧。你選吧，好好照，還是空間見！”

路春氣餒。

林昊一臉開心，“站到我剛才那個位置，快點。”

路春慢吞吞站過去，正好太陽落到了她頭頂的位置。

“笑一笑。”

路春擠出假笑。

“太假了，看我。”

那一瞬間，林昊按照拍照鍵。

“感謝我剛才的鬼臉吧，你看看，我給你拍的多好看？”林昊把手機屏幕怼給她，“晚上發你啊。”

“不準發空間。”路春還是覺得不放心。

“放心吧。”林昊把手機揣進兜裏，跟路春并排站着，“你想考哪個大學呀？”

“沒想好。”

“想好了，告訴我。”

“告訴你，你也考不上。”路春想氣他。

林昊歪頭看她，一臉壞笑，“你覺得我是想跟你上一個學校呀？”

一輛公交進站開門，路春逃上去，幸好林昊沒跟上來。

“那位小姑娘，刷卡呀。”司機師傅大嗓門喊了一聲。

“哦哦，不好意思，着急了。”路春從兜裏掏出公交卡刷了下，尴尬的坐到了最後排的座位。

路春你給我清醒一點呀。

林昊看着遠去的公交車，笑着低頭，從兜裏掏出剛才的照片，心裏遺憾，要是能再來一張合照就好了。

希望不要等到拍畢業照的時候吧。

路春回家跟媽媽一起腌蘿蔔，路爸的最愛。

“媽，為什麽我爸愛吃這個呀？”

“這個下飯。”

“我爸最近都忙啥呀，周末也不休息。”路春雖然跟路爸的話不多，但是每每都能感受到路爸對她的愛。

“男人，閑着幹什麽。”路媽把最後的蘿蔔裝進玻璃瓶裏。

“媽，你是怎麽認識我爸的？”路春開了洗手池的水，洗手。

路媽也過來洗手，“媒人介紹呀。”

“那你就一眼相中我爸了麽？”

“你爸年輕的時候特別像個老頭，我怎麽可能一眼看中他。”回憶起年輕的時候，路媽眼角的紋路清晰。

路春這是第一次問起來，“那是看了幾眼呀？”

“嘿，還敢調侃你媽！你爸這人心态好呀，又肯努力，知道自己的條件差，就一個勁的獻好，來來回回的，就成了。”

路春拿了抹布給媽媽，“那我的心态肯定是随了你了，一定都不好。”

路媽瞪眼看她，“怎麽了，你看上你同學？”

“你閨女我可是好學生！”路春一字一字發誓般說道。

“那就好，不然将來得後悔的。”

路春點頭。

要睡的時候，路春隐身上線。

林昊把認真拍的她的照片發她，也把她給他拍的那張發給了她。

一樣的背景。

日天：怎麽不上線，不是說好給你發照片的麽！

日天：看我的空間。

日天：有驚喜。

路春把照片保存到自己的學習資料文件夾裏面，但是并沒有去看他的空間，下線。

林昊一遍聽英文片段，一遍刷空間訪問人。

沒有“讨厭春天”。

一場秋雨漫天灑下。

路春抱着自己的保溫杯喝水，希望下午放學，這雨就能停了。

“哎。”

路春不想理他，腦門上被砸了一個紙團，“快點來幫助同學，看看這個什麽意思？”

“哪個？”

林昊把書推過去，食指點點，“Willing to umbrellas for you forever more than one, can be worth umbrellas always only one.”

路春看他一眼，“你讀英文挺好聽啊。”

“那是我深藏不漏。”

嘚瑟勁。

路春自己掃了一遍句子，“很多人願意給你撐傘，而……嗯，很多人願意給你撐傘，值得你撐傘的只有一個。”

林昊小心往前湊了湊，聲音都變小了一點，“是這意思麽？”

路春躲開，“愛信不信，不信問老師去。”

林昊拿筆在英文下面寫了翻譯。

“今天帶傘了麽？”

“沒帶呀。”

“那我下午給你撐傘。”林昊笑得眼睛亮亮的，像是得到什麽寶貝一般的答案。

路春又摸出水杯喝水。

“不需要，放學的時候，雨肯定會停的，不停，房子也會給我撐傘，哪敢勞煩少爺您呀。”路春抽出生物書看。

“昊哥，出來下。”沈耀在門口叫。

林昊沒動，目光從路春臉上移動到門口，“幹嘛？別耽誤我學習。”

沈耀招手，“你出來說，快點，十萬火急。”

林昊起身，大步流星走出教室，跟着沈耀去了樓梯間，“怎麽了？”

“高一打的那小子，又不老實了。”

“不老實不老實呗，沈耀，沒事兒學點習吧，啊，沒整天打打殺殺的。”林昊拍着他肩膀勸他。

沈耀一幅見了鬼的表情，“哥？你是我昊哥麽？”

“回去背一篇英語小作文，明天我檢查。”

“路春那個女的，有毒吧！”說完想起張璇說的話，立馬捂嘴做驚恐狀。

林昊擡腳踢了沈耀的腿警告，“別整天胡說八道的。”

“哥，你完蛋了。”沈耀搖着頭走人。

林昊卻笑在原地，完蛋怎麽了？

一下午的課都伴随着淅瀝瀝的秋雨，可見也沒人出去放風了，教室裏熱烘烘。

靠牆最後一排的男生喊了句，“開個窗，熱死了。”

窗戶一開，雨水的涼意吹進來，讓男孩子們身心舒暢。

林昊也懶懶伸了下腰，支起凳子前腿，靠上後面的牆，瞄了眼縮着喝熱水的同桌，想起這位感冒剛好。

“左亮，把窗戶關上，我冷。”

最後排靠窗的左亮，麻利自己身邊的窗戶關上。

“林昊你體虛呀，這麽熱關上幹嘛？”

林昊斜一眼說話的人，“就許你熱，不許別人冷？我冷！”

教室裏安靜了一下，沒人再說話，窗戶也沒人再吆喝着開窗。

路春詫異的看他，這位上課的時候不是還拿試卷扇風來着，這又是鬧哪門子的故事呀？難道……

不是！

肯定不是！

路春搖搖頭，把水杯收起來，繼續看書。

“怕冷就多穿點。”

路春盯着書，咽了下口水，嘟囔一聲，“我不冷。”

“手都是涼的。”

路春翻着書的手，有那麽一秒鐘的熾熱。

“還說不冷。”林昊聲音低的幾乎連路春也沒有聽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