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讓我們高舉起歡樂的酒杯!
樊辛發布那個視頻之後,邊寧那一向平靜得仿佛線上養老院的評論區突然熱鬧起來,裏面的粉絲仿佛突然變成了樊辛的化身,不是發用視頻截圖做的表情包,就是喊着讓邊寧多發合照,他們想吃狗糧。
反常程度讓邊寧幾乎懷疑那些都是樊辛養的小號。
不僅如此,他們還湧到了況野的微博去,鬧得況野直呼救命,連夜把微博給卸載了。
況谷和葉蘅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無比激動,那架勢瞧着比當初況野第一次在動畫展上拿獎還要高興,齊聲催促況野把邊寧帶回來。
關于邊寧的身世,況野也簡單地交代了,再三叮囑二老千萬不能提起這事兒讓邊寧傷心。
邊寧會不會傷心暫且不知道,況谷和葉蘅聽完卻已經率先抹起了眼淚,葉蘅甚至已經開始尋思着把壓箱底的那個祖傳玉镯套到邊寧手上。
但是,況野堅決拒絕了,說是還沒到最好的時機。
他無非是想等已經送去北京參展的那個動畫短片拿到一個好名次。
不同意以往參賽時的忐忑,這一次他一反常态的自信滿滿,覺得自己精心構思的故事和戴文幫忙一起做出來的視覺效果可以所向披靡。
在等待中,秋葉悉數落盡,南京城的第一場雪如約而至。
時間走到了2019年的1月,邊寧馬上就要迎來出道十周年的音樂會,雖然第一場的場地定在南京,但她依然不敢懈怠如此重要的演出,早早的就開始跟樊辛一起帶着工作人員着手籌備。
況野好不容易才在下雪的那一天把邊寧拉去了自己家。
這是公開之後邊寧第一次再見到況谷和葉蘅,心裏難免有些緊張,但葉蘅并沒有給她扭扭捏捏的時間,一把就把她拉到了沙發去坐下。
“小寧啊,阿姨左等右等的總算是把你等來了,況野那臭小子說你忙,死活不讓我們見你,我看啊,他肯定是想把你藏着不讓我們見。”
葉蘅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手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玉镯:“這是阿姨從娘家帶來的,你戴上,以後就把叔叔阿姨當成你的爸爸媽媽,要常來看看我們,陪我們說說話。”
邊寧想要推脫,但葉蘅已經不由分說地把她的手套進了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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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谷給沙發邊的幾個人端來了熱茶,不住地點頭:“對,要是能早點改口叫老爹爹老媽媽就更好了!”
一邊的況野終于是聽不下去了,說:“老爹老媽,你們不是要做好吃的嗎?你們忙去吧,我有東西要給小寧。”
況谷和葉蘅知道況野說的是什麽東西,也沒有多加阻攔,于是邊寧得了救,被況野拉進了他的卧室裏。
“你要給我看什麽?”邊寧松了一口氣,徑直坐在了書桌前。
況野神秘兮兮地一笑,用遙控器放下了一張投影儀幕布,然後走到電腦前開始鼓搗,須臾,他拉上窗簾關了燈,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幕布漸漸開始亮起來。
畫面的最初是幽藍的水底,一片墨色的水草糾結纏繞,在水波的沖擊下溫柔地晃動。
一些螢火般的光點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彙集在了水草中央,漸漸的,螢火越積越多,變成了一個閃着瑩潤光澤的銀色光球破水而出。
原本漆黑一片的湖面被一片不可逼視的亮光籠罩了,一群水鳥驚叫着四散,飛向了藍絲絨般的夜空。
光球在湖面靜靜地漂浮了片刻,随後像花骨朵一般綻開,幻化成了一個身披銀色長裙的卷發姑娘。
她仿佛是天地初開時誕生的快樂無憂的精靈,在折返回來的各色水鳥的鼓動下提着裙擺開始了舞蹈。
涼風習習,夜色靜谧,她一路且歌且笑,來到了湖岸邊的一顆垂柳下。
垂柳下站着一個面目模糊的少年。
他們對視了片刻,那個少年仿佛着了魔,向她伸出了手去,片刻,她回應了他,把他拉到了自己身邊。
烏雲散開,月光自雲端傾瀉,幽深的湖面變成了一面閃着銀光的鏡子,照着她和他擁抱在一起的身影。
光球在一起聚集起來,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幕布暗了下去,短片播放完畢。
況野打開燈,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這是我跟老戴一起做的,是短片組的第一名呢,你喜不喜歡?”
邊寧點頭,說:“喜歡啊,但是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作為靈感,是不是得交一下版權費什麽的?”
況野十分厚臉皮地說:“不給,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
在邊寧的手準備捶過來的時候,況野一把攥住了,又說:“吃完飯以後,我們去玄武湖滑雪吧?”
“去玄武湖滑雪?”邊寧聽着新鮮,一時間忘了揍他,“玄武湖幾時有滑雪場了?”
況野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熱熱鬧鬧地在況野家吃完飯之後,他們驅車來到了玄武湖公園,這個時候邊寧才知道所謂的“滑雪”是什麽。
他從後備箱裏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大號浴桶,大小足以坐進去一個成年人,把她裝進去更是綽綽有餘。
“你看,這就是一個雪橇了!”況野拎着浴桶上的繩子,臉上是招牌式的爽朗笑容,“一會兒你坐進去,我拽着你,我們去滑雪。”
邊寧這個時候還不忘逗他:“那你不就是雪橇犬了嘛?”
“對,是你一個人的雪橇犬!”
“傻不拉幾的,也只有你會這麽幹吧?”
“你放心,肯定不止我一個人!”
況野一手拎着浴桶一手牽着邊寧,小心翼翼地踏着積雪往玄武湖公園內部走:“我們從小到大都這麽玩,沒人會覺得奇怪的。”
邊寧在況野的帶領下慢慢往裏走,馬上就意識到了他說的是對的。
雪後的玄武湖邊一片銀白,湖岸邊高高的樹木統一地被積雪壓彎了枝頭,在這一片銀光素裹中,不少人拉着用浴桶做成的簡易雪橇來回奔跑,在厚厚的積雪上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印子。
但是,坐在浴桶裏的……似乎都是小孩子。
況野不由分說拉着她一直往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快樂神情,最終,他們停在了一片無人的空地,況野把浴桶放在地上,命令道:“好,小寧現在可以進去了。”
邊寧小心翼翼地坐進去,嘴裏不放心地叮囑:“你別把我甩進湖裏去呀!”
況野并未作答,下一秒,邊寧在雪地上開始了飛馳。
邊寧滿臉新奇地在後方指揮況野前後左右地移動,似乎已經忘記了危險,心裏只剩下快樂,跟在雪地上奔跑的其他孩子別無二致。
雪花一片片地落下,落在她的眼角眉梢,也落進了她的心裏。
在南京城生活了許多年,仿佛在這一刻,她才終于體會到了跟她那千裏之外的南國故鄉截然不同的風情。
雪花的冰冷的,但她的心卻甜蜜火熱,足以把白茫茫的雪地燙出一個大窟窿。
在一個急拐彎的時候,況野不小心帶翻了浴桶,他們笑着雙雙滾作了一團,跌進了厚厚的積雪裏。
況野在上,邊寧在下,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頭頂和肩背,不消片刻就在他身上織出了一件仿佛是銀羽造就的白衣。
“小寧,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況野眨了眨眼,一張臉幾乎要貼上來,“我愛你,等我畢業了,你把我收了好不好?”
“不好。”邊寧不假思索地答道。
“為什麽?你不也喜歡我嗎?”況野着急起來,立馬扣住了邊寧的一只手,好像生怕她爬起來逃跑。
邊寧抽空深吸了一口氣,說:“因為我就快要被你給壓死了,沒有以後了,怎麽收了你?”
“哎呀,對不起。”
況野連忙翻身,借力讓邊寧趴在了他身上:“這樣可以了吧?你壓着我,我絕不逃跑,你把我收了吧?”
邊寧笑着在他鼻子上點了一下,說:“你當我是法海嗎?小妖精,我拿什麽收你?”
“你什麽都不用拿,只要你答應了,我就跟你走,好不好?”況野又露出了可憐巴巴的神情,摟着邊寧的手臂也更緊了,“求求你啦!”
邊寧裝出了個無奈的樣子,說:“好吧,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我就大發慈悲……”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了回去。
況野伸出一只手來放在她的腦後,把她拉得更近,溫熱的嘴唇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邊寧先是一驚,但并沒有掙紮,而是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在他溫柔又綿長的吻裏昏頭昏腦,簡直不知今夕何夕。
一吻結束,兩張臉都紅得幾乎要滴血。
況野急促的呼吸好一會兒才平定,仿佛宣誓似的,他再一次說:“小寧,我愛你!”
經過了方才的情動,他的眼睛比平日裏更清亮,幾乎是閃着盈盈的水光,幹淨純粹得不染纖塵,是最最溫柔動人的少年模樣。
半晌,邊寧捏着他的臉笑了起來,說:“我也愛你呀!”
她把頭埋進了他的頸項,鼻息間全都是屬于他的幹淨溫暖的氣息。
這世間誰能不愛少年滋味?
從玄武湖回來之後,邊寧更忙了。
她不僅要參與音樂會的選曲,還要參與演出服裝的定制以及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務,樊辛也幾乎是一有空就在一邊坐鎮,偶爾提一些比較重要的意見。
時間仿佛一個被撥快了的鐘,冬天和春天先後離開,音樂會開始彩排的時候,夏天又快到了。
偌大的音樂廳裏樂手們各司其職,衆星拱月的是中間無比認真的邊寧。
她一遍又一遍地過着早已爛熟于心的歌單,力求每一首歌都能找到最佳的一個點,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看坐在臺下的況野和樊辛。
況野倒是樂在其中,仿佛依然還是她的小助理一樣,他抱着一個巨大的保溫杯,等待她休息的間隙跑過去跟她說幾句話,催促她喝一點水。
“你聽,”樊辛笑着湊近了況野,聲音壓得極低,“這是我給她寫的第一首歌,講的是一朵野玫瑰的故事。”
邊寧的歌聲低沉渾厚,聽得況野有些熏熏然。
“我那時候真沒想過我們能走多遠,但我就是想把小寧帶在身邊。”樊辛仿佛是不自覺地開始回憶起了往事,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溫柔。
“她那時候那麽小,我也不老,但是奇怪了,我就是覺得我和她有緣分,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覺得她像我的孩子,連聲音和唱歌的模樣都那麽像。”
“我說過她像我,但不是長得像我,而是身上的那股子勁兒像我,她喜歡爵士和Bossa Nova,大環境不好,我就創造一個環境讓她唱,因為那也是曾經我最想唱的。”
“她從來沒有辜負我,很多人都說如果沒有我,她早就被圈子淘汰出局了,但我反而不這麽想,她認真,純粹,對花裏胡哨的那一套不感興趣,這恰恰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她守住了我心裏的一片淨土,有這麽個好孩子在身邊,所以我從來不敢消沉,我怕她對我失望,某種程度來說,我們互相成就。”
“我打心眼兒裏感謝她十年前那麽勇敢,一個人來了南京,讓我能一路帶着她,這是我這輩子最有成就感也最開心的一件事。”
樊辛說完了,況野也笑起來。
“樊哥,我也得謝謝你,謝謝你當年留住了小寧,我才能在十年後遇見她。”
晦暗的舞臺下,兩個男人相視而笑,最後一齊望向了臺上的邊寧。
這時恰好是短暫的休息時間,況野拿着保溫杯跑到了臺上。
“小寧,你累不累?喝點水吧,讓嗓子休息會兒。”
“我還好,你剛才在臺下跟我師父嘀嘀咕咕什麽呢?”
“沒什麽呀!”
“是嗎?”邊寧喝完水,又把保溫杯塞進了他懷裏,“你們倆可別瞞着我又幹什麽壞事啊!”
況野聽了大呼冤枉:“我們是在誇你呢,怎麽可能使壞呢?”
圍在旁邊的樂手們齊齊笑出了聲,最後吉他手開始調侃道:“哎,咱們的歌單裏好像沒有情歌對唱,要不要加一首進去?”
“對,加一首吧?讓小寧的男朋友作為特邀嘉賓開個嗓亮個相!”
“就是,小夥子賣相不錯,別害臊了,就這麽定了吧?”
旁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着就要把不遠處的樊辛招來,邊寧連忙禁止他們,說:“各位大哥,別起哄了,讓我師父聽到搞不好就真的這麽幹了。”
吉他手繼續火上澆油:“這麽幹也不錯啊,情侶檔最吸引眼球了,更何況還是突然襲擊,粉絲們肯定又得炸鍋。”
“炸鍋就炸鍋,反正我們小寧的粉絲都是姑娘多,不存在什麽男粉絲吃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況野不好意思地撓頭,一張臉紅了個透。
“這樣吧,”始作俑者話鋒一轉,繼續說,“你倆現場合唱一首,讓我們這些單身狗一飽耳福,我們就不下去撺掇樊老師了。”
“要不然的話,情侶對唱可能就要變成真的了哦!”路過的和聲老師在一旁幫腔。
邊寧無奈地看向了況野:“怎麽樣,來不來?”
況野紅着臉笑眯眯,點頭道:“好啊,來吧!”
“唱什麽呢?”邊寧歪着腦袋想了片刻,眼神突然亮了起來,“要不唱飲酒歌吧?”
“啊?”況野沒想到她會提這麽一首歌,當即傻了眼。
“啊什麽啊?飲酒歌多好聽,歌詞又簡單,最适合你了。”邊寧不由分說地開始指揮身旁的樂手們,“來,飲酒歌起!”
樂聲響起,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話筒被塞進了況野手裏。
邊寧忍着笑意開始推了況野一下,示意他進拍子。
況野只好眼一閉心一橫,在提詞器的幫助下勉強進入了狀态。
“讓我們高舉起歡樂的酒杯!杯中的美酒使人心醉!”
“這樣歡樂的時刻雖然美好,但誠摯的愛情更寶貴!”
況野唱完了前兩句,實在是記不起來後面的調子,只好可憐巴巴地望向邊寧。
邊寧舉起話筒,一本正經地繼續往下唱。
“當前的幸福莫錯過,大家為愛情幹杯!”
“青春好像一只小鳥,飛去不再飛回!”
……
一首歌還沒唱完,周圍的人已經笑倒了一片。
況野紅着臉笑着站在臺上,看着邊寧的臉越湊越近,還以為她是要當衆吻上來。
沒想到邊寧這麽柔情蜜意地看着他,嘴裏卻只說了一句。
“親愛的,你唱得……好難聽。”
況野氣急敗壞地朝臺下喊:“樊哥,你看小寧!她又欺負人了!”
在臺下圍觀了全程的樊辛不為所動,只是笑着說:“小野你音準不行啊,這回我可幫不了你了。”
“好了,快下去吧,別耽誤我排練。”
邊寧把況野往臺下推,也不管他依舊委屈地抱怨個不停。
排練依然在繼續,臺下的兩個男人再次坐在了一起,他們湊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時不時用專注的目光望向臺上那個對他們倆都無比重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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