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這麽好的姑娘是他能有所企圖的麽....

那日她丢臉的趴在人家小帥哥懷裏大哭,還蹭了一波鼻涕眼淚後,事後的周密後悔,非常後悔。

每每回想起來都尴尬到腳指頭抓地,能在地上摳出個三室一廳出來。

倆人并肩,往回去的路走着,一路沉默。

周密邊走邊默默安慰自己,不曾尴尬的人生不值一過,千篇一律的審美不如留白....

即便這樣,她還是不後悔在街上如潑婦般跟那群二愣子吵嘴,這種人就該狠狠的罵一頓,最好給他們來幾下,左右開弓扇的他們鼻青臉腫跪地求饒,向他道歉。

她心中憤憤,只可惜知識儲備不夠還沒說話眼先紅,不僅沒面子氣勢上還輸了。

鼻尖似乎還萦繞着那淡淡的蘭花味,仔細一嗅又無跡可尋了。

她想到包裹裏給他買的那支蘭花木簪,今天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下臉來了。

二人默默走了半小時,李逐光似有心事,一直默不作聲。

忽然他站停住,周密還低頭往前走,他微微抿唇,像是下定決心般,取下肩上挎着的包裹。

周密一直在想從今以後再也不去那破地方買東西了,也不想讓他去跟那幫爛人打交道。

走着走着周密緩過神來,扭頭看旁邊早就沒了人影,咦人呢?

回過頭一看,那人離她不遠處,手裏頭拿着東西不知思索什麽。

“李大哥怎麽了?”

這是啥呀,她瞥了一眼,下一秒李逐光就将東西遞到她手裏,淡淡道:“給你。”

給我的?她雙手接過,驚訝道:“這是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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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望過來時又別過臉,一副自己看的樣子。“那我打開了?”

又瞅他,那家夥別過臉又愛答不理。

是一副兔絨手套,外頭紅布勾着金絲線,卷着一簇簇小絨毛,摸起來柔膩膩的,一看就花了不少銀子。

“李.....”

她剛要說自己不能收這玩意兒看起來太貴了,他好像提早察覺到什麽,她剛張嘴立馬打斷。

“這是繡春閣老板讓我交給你的,”說着還怕她不信似的,面無表情的窺她,“是給你的酬勞。”

周密狐疑的盯着他,老板娘錢都給自己了,怎麽可能還這麽大方送這麽貴的東西。

二人相互瞪眼三秒,周密就敗下陣來,捏了捏手套,笑眯眯說:“那好,有時間替我謝謝老板娘。”

看她收了東西,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又走幾步,悄悄睨她一眼。

周密把手套塞進了布裏又重新放了回去。

李逐光擡手抓住包裹,她怎麽包起來了,是不喜歡這個顏色嗎,心中忐忑又不好開口,狀似不經意的問:“為何不戴。”

“哦,我手髒,這東西太金貴了,怕弄髒了不好。”

她狀似不在意回答,捕捉到他眼神中的一絲游離。

小樣,說謊都不會掩飾。

他沉默片刻,又出聲:“手套就是拿來給人用的。”

“那不行的呀,要是老板娘知道我這麽不珍惜她給的東西,那多不好。”

她一副嚴肅的模樣,“等我回去洗了手再戴。”

他不會這麽覺得的。

李逐光正想反駁,又想到自己個兒挖的坑,眉頭擰了擰,眼中閃過一絲郁色。

見他又成沒嘴的葫蘆,周密在心中偷笑。

當社恐遇上比自己還社恐的社恐,緊張感突然下降,自己個兒話變多了,也沒那麽不好意思。

拎着手裏的那副手套,那絨毛可真軟和,似乎軟到她心裏,捉弄的心裏癢癢的。

空氣又靜了,今日冬風有些暖意。

---------------

李逐光神游,想到他今日去繡春閣,

進了門看見人直接問:“她的刺繡賣出去了麽。”

老板娘:?“恩公如果沒記錯,您離開沒多長時間吧?”

他面無表情:“給我,全買下。”

???“啊?我.....”

“我出雙倍。”

老板娘無語了一陣,去把繡品包了起來,左右猜了猜。走過去擠眉弄眼神神秘秘的小聲說:“恩公,這是你中意的姑娘吧?”

瞬間他緊繃起來,心如擂鼓,像被雷擊中似的,劈的他外焦裏酥。

想張口呵斥她別亂說話,但嘴跟縫住似的就是張不開,老板娘見他不做聲,秒懂默認,戰略性後仰:

“嗨!您可真是有福氣,打眼一看我就曉得那是個好姑娘呀,長相身材模樣活計都不賴,您吶,是尋着了寶貝了!”

心情忽然有些煩躁,不管是不是她拍馬屁,李逐光都不想再聽下去了。

擡腿就要走。老板娘連忙哎哎哎幾聲:“恩公您這麽快就要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個姑娘——”

瞬間某個人的背影就停住了,老板娘心中怪笑,一臉‘果然如此’,無視李逐光殺人般的眼神,慢吞吞的開口:

“那些做繡活的姑娘,最寶貝的就是那副雙手,手笨重了線就被勾壞,繡的東西也就糟踐了。

今日瞧那姑娘手上被凍得通紅通紅的,您不若去買個膏子、送副護手給人家姑娘塗塗、暖暖,饒是再怎麽天生麗質,也禁不起歲月摧殘吶。”

老板娘幽幽嘆氣,45°仰望天空。

原是這樣麽,他默默聽着,心中有些責怪自己的不細心。

聽着老板娘巴拉拉巴拉拉的又說了一大串,說什麽男人就是不知暖知熱,不曉得疼人。

李逐光問了手套和膏子哪家店買,一一記下,再慎重點頭。

“多謝。”李逐光第一次這麽感謝這個聒噪的老板娘。

他緊趕慢趕,還是只來得及買了副手套,想去給她買個膏子塗塗手,就遇着了那事。

本來見她無事不想管,可她離的太近了。

她又那麽善良,如若她知道自己故意見死不救,會厭惡他吧。

李逐光心中湧上一股蒼涼。

她不嫌棄他異瞳醜陋、為他刺繡、陪伴他已是幸事,何況今日之事已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第一次有人站在他的身邊為自己說話,第一次有女孩為了他.....難過、流淚。

他該知足,太貪心了上天會懲罰他、收回這份溫柔的。

但是。

這麽美好的姑娘是他能有所企圖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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