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們回家
長樂王示意,侍從将籠中打開,周密心中咯噔一聲,已然預料到。
他們将黑衣人塞到籠中,“住手!”周密上前,被兩個帶刀侍衛攔截住。
靠這該死的王爺。
周密強迫自己冷靜,走到長樂王面前:“你如何能放過他。”
“本王說了,只要周小姐為本王差遣,本王即刻就放了他。”
“我答應你,快放了他。”
見她答應的這麽爽快,長樂王訝然,“周小姐不問是何條件麽。”
周密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你想讓我做什麽。”
“兩月內制作出本王母親的繡品畫像,必須令本王滿意,你和他二人皆可免于苦難,本王也替你保守這個秘密,将你送回周府。”
可真夠陰險的,威脅她。
周密咬着牙,想着無論如何先答應下來。
身後一陣老虎的哀嚎聲,他們紛紛轉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那黑衣人不知何時醒來,一只拳頭已然捶進老虎腹中,再伸出來時候攪的腸子都帶出來了。
那人眉眼狠戾,攥住虎頭往下砸了十幾圈,老虎也不是吃素的,重傷吃痛後開始怒吼着反擊,一掌劃向他的腹部,都能聽見劃破肉身的聲音。
場面血肉模糊腦漿四濺。
周密第一次見到這麽原始性、殘酷血腥的場面,心中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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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馬轉身朝長樂王大聲喝道:“我答應你,全都答應,你快把他放出來!”
長樂王眼眸含笑,慢吞吞的又呷了口茶水,故作驚訝,“周小姐确定?”
周密心頭直罵這人磨叽,身後老虎撕咬的聲音令她頭皮發麻。
“是,我确定,你再不把他放出來他有什麽意外你們什麽都別想拿到!”
眼瞧着差不多了,長樂王見好就收,使了個眼色,侍衛去開鎖,剛一靠近,老虎轟然倒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李逐光喘着氣仿佛最後一絲力氣耗盡,半跪在籠中,大汗淋漓,血和汗珠混在一起,但還是咬牙擡着眼朝某一處望去,表情猙獰眼神吃人似的,這幅場面讓開鎖的侍衛都不由心中惡寒。
周密看那侍衛呆愣沒有反應,氣急上前,“愣着幹嘛開鎖啊,起開!”上前奪走鑰匙,雙手顫抖的對不準鎖扣。
門一開,她跪坐在門前想拉他離開。可李逐光身上血糊糊的一片,一時不知從何下手。
周密鼻子一酸,伸手虛扶着他的肩膀,小聲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忽然手腕被他捏住,周密低頭,見李逐光死死的盯着她,眼中一片血紅。“你答應他了。”
這雙手溫度滾燙又用力,仿佛要捏碎她。
她心中一窒,輕聲說:“你受傷了。我們回家再說好嗎。”
捏住她手腕的大掌細細密密的顫抖着,周密将他攙扶起來,轉頭看着坐在椅子上看好戲的長樂王。
冷冷道:“希望王爺信守承諾,他若是有任何情況,你想要的東西都得不到。”
長樂王看夠了這場這場深情感人的畫面,微微勾唇,“周四小姐果然膽識過人,阿大,命人收拾出間房間來,讓——”
“不必。”李逐光聲音微弱但不容拒絕,微微掙脫周密攙着他的手,反手勾住她的腰,看都未看周圍的旁人,飛速的離開了。
“王爺,是否要追。”
長樂王擡擡手,冷笑兩聲,“他們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臉上重新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原來那個人的妹妹,也有着不輸于他的果敢和倔強啊。
剛越過牆頭,李逐光就脫力的倒在地上,周密連忙起身将他扶起來,“快起來,地上涼,我們進屋子。”
毫無反應。她費力的讓他扒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腳踹開主卧的門,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上。
剛把他放倒在床上,手腕又被他逮住了。
李逐光閉着眼,一副毫無意識的樣子,周密鼻子一酸,柔柔的拍了拍李逐光的手,“我先打點水給你上藥,一會兒就回來。”
可他還是緊緊攥着不松手,周密只好把他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輕聲哄着:“我去燒些熱水,等會就回來好嗎,你在這等着我。”
不知是不是起了作用,她輕易的将他手指掰了下去。
她起身去廚房生火燒水,點了幾下才點着。
“周密,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她深吸一口氣,起身往水池旁端了一桶冷水,再去他主卧裏頭拿起那個醫用的盒子。
把上次那罐瓷瓶取出來,猶豫片刻再将其他瓶子打開輕輕嗅了一遍,如願以償的尋到了那瓶酒精。
按照慣例傷口應該先消毒再敷藥吧,她猶豫片刻,來到李逐光面前,湊前輕輕推了推,“李大哥,這瓶可以用來消毒嗎,這是酒精吧?”
他依舊閉着眼沒有說話,她只好先擱置一旁,先給他擦幹淨身子再上藥吧。
去廚房端了熱水,她拿着小板凳在他身旁坐下。
遲疑一秒搖搖頭,在這種時候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事兒吧。
如果他醒來怪自己,就讓他打罵好了。
剛把手搭在他的衣領上,迅速被制止。李逐光猛的睜開眼睛,滿是猩紅的雙眸迸發出冰冷的氣場。
周密呆呆的看他,一時忘記手腕的疼痛,幹巴巴的開口:“李.....李大哥,我....”
好似這聲喚醒了他,他眼中蒙上一層迷蒙,又松開她了。
周密吞了口口水,剛才的眼神好有殺氣,吓了她一跳。
“那.....那我繼續了?”她試探的開口,瞧着李逐光瞳孔發散,顯然沒聽進去。
結果她剛想伸出手,又被他打掉了。
周密胳膊上迅速泛起紅印子,無奈看了一眼躺着的人,沒了脾氣,叉腰。
“李逐光,你再打一回試試?”
再伸手,再被打。
她只好往他臉上撒了幾滴熱水,見他稍稍蹙眉眨了眨眼,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遲疑道:“你......”
“別你你你了,我要幫你換藥,”周密甩了甩胳膊,沒好氣的說:“能不能別打我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只白皙的手臂上,像被灼傷般迅速別開了眼,睫毛顫動兩下,又看了一眼。
上面紅了一片,又幾道鮮紅的指印子。她剛才說,是他動手.....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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