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重逢-我自知不配與你為伍

人潮擁擠中,前面那個不靠譜的臭丫頭居然把她的手松開了。

“周甜你個笨蛋!回來!”看着前面周二跑的越來越快,周密喊了一嗓子無果,她擰着眉,環顧四周,今天啥日子啊怎麽人這麽多。

小心翼翼的想往旁邊沒人的地方站,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最容易發生踩踏事件了。

剛想往後退兩步,帷帽好像被誰勾上了。

“哎——”她急急忙忙的扭頭去夠,“哎呀我的帽子你勾住我帽子了!”被後頭湧上的人又往後推了。

好不容易把帷帽刮下來了,她還沒松口氣,一只有力的手臂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順勢帶離了人群。

周密掙脫幾下都沒掙脫了,大庭廣衆下這是要綁架?

還沒喊出聲,她被帶入一個懷抱,耳邊聲音一如記憶中清冷好聽,“是我。”

周密頓時放下心來,鼻尖萦繞着淡淡的蘭花香,是他麽。

她心跳莫名又快了幾下,飛快的眨眨眼,整個肩膀都被他攬着,人潮的力量被他臂彎阻隔。

周密盯着與她衣物相接觸的黑色布料,嘴角彎了彎,偷偷的往他懷裏靠了靠,無比幸福的想,他們離得好近哦。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待到走進一個小巷子中,李逐光松開了了她。

周密擡頭,見他臉上戴了一只黑色的面具,暴露出來的冷白膚色被面具襯托的更加白皙,緊繃的下颚線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以前想過再次重逢會說什麽話,但終究又不免俗套又別扭的說了聲:“你來做什麽?”

那人不語,只沉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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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她心中酸酸漲漲的,低頭用腳尖摩擦着地面,“還沒感謝你主動把我送回家呢?免了我車馬的費用,給我省了不少心。”

“......抱歉。”他聲音低了低,似乎在隐忍着某種情緒。

“你有什麽好道歉的?”

一拳打進棉花似的,周密一聽更來氣了,雙臂環胸,冷冷道:“你是多好的人,救了我給我吃給我住伺候的多周到呀,末了還一聲不吭的把我送回家,你算是是好人當到底了,完全挑不出錯兒啊。”

周密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可她偏偏這些天心裏就藏着一股火,這股火藏在小角落裏,她越是假裝不在意,這火苗越旺盛。

李逐光心中有一百句一千句的話想說,聽她故作生硬的話語,只覺那些話如鲠在喉,更難說出口了。

看着面前小姑娘低着頭,頭上戴着帷帽,冰藍的眸光閃了閃,這幾日的思念驅使他內心的沖動,想掀開那層黑紗,看看她的眼睛。

二人靜默。

周密冷靜下來,咬着嘴唇有些懊惱,自己又說了些什麽嘛,明明她也是很想見到他的。

終究還是自己開口讓步,擡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最近還好嗎。”

“嗯。”

周密捏緊小拳頭,自己小火苗燃起來了,擡頭憤怒道:“嗯是什麽意思,好還是不好?”

“.......”李逐光一怔,自打看見她就不停加速的心跳,又加快了幾步。

她還願意關心自己....

他心中一暖,唇角淡淡的揚起一絲弧度,只覺得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內心想揭開她帷帽的沖動又多了幾分。

“我很好。”

“你好個屁。”盡管他掩蓋的再好,還是被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血腥的味。

他又受傷了啊,周密心中一軟,不想再說負氣的話了,今天他出現的這麽及時巧妙,是因為....這些天一直關注着她嗎。

聽到她的罵聲,李逐光愣了愣,沒想到小姑娘也會說...這樣的話。

李逐光卻只覺得嬌憨可愛,眼神漸漸柔和,他張張口,想問你最近如何。

又想到什麽似的,喉頭滾了滾,低聲試探道:“主人命我問你,交代東西如何了。”

“......?”

周密正內心自由遐想呢,剛想別別扭扭的說兩句好話,乍一聽李逐光的問話,心頭火都被澆滅了,愣在原地好半天沒發出聲。

“所以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給那個人帶話?”

李逐光眼神躲閃,卻鄭重的點了點頭,“.....嗯。”

可是他面上帶着面具,周密哪裏能看清。

她心中小火焰又冒起來了,一腳踢開旁邊的石頭,下一秒轉頭就走。

她再也不要理他啦!!

見她反應這麽大,李逐光想也沒想,伸手迅速按住她的肩膀。

她沒好氣的想揮開,“幹嘛?話我聽見了,他要的東西正在趕制,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說到最後心裏又難過又尴尬,她恨不得就地化成陀螺,飛速旋轉後鑽進地面,最好鑽出地球奔向火星,搞半天人家是例行公事,不是特地來看自己的啊。

心思已經不用說的再清楚了,她真覺得特別難過,心中小學生作文:連初春的風、藍藍的天空、路邊的小花小草都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還沒等她哀傷完畢,下一秒帷帽就被揭開了,周密面前光線一亮,閃躲的低頭。

李逐光立馬捕捉到小姑娘紅紅的眼圈,他一緊,心中愈發肯定,定是因為那件事讓她蒙受了委屈。

李逐光攥緊手裏帷帽,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它捏成粉末,聲音沉沉,“所以們真的做了交易?你答應他什麽了?”

“不關你的事啦。”她扭頭,連帽子都不要了就要走,面前攔了一道身影。

他的聲音更加嚴肅了,周身的壓迫感一點點釋放,“他逼你做什麽了?”

“是我主動答應的,與你無關。”周密擡眼瞪他,“你好好為你主人賣命,其他不用你瞎操心。”

這是,要與他劃清界限嗎。

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上來了,李逐光心中鈍痛,見她又想走,不知為何,他總有種感覺,今日如若這麽讓她走了,他會後悔的。

“周密。”李逐光無力的低聲念了句她的名字。

腳步迅速停下。

“我自知不配與你為伍。”他艱難的開口,受傷的那只手臂不受控制的有些顫抖,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熟悉又陌生的情感,輕聲說:

“人心複雜,你不該與那人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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