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致命之約

? Chapter 003

Ethan，why are you so sure that Brandt’lle？——Chloe

Because I choose This drama，Turandot，for him！ ——Et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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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起伏的波浪一陣陣湧向海岸，發出如沉睡時的呼吸聲。天幕暗沉下來，寧靜的港灣像往常一樣被耀眼的塔燈喚醒。然而，那光芒似乎太過刺目了些。哦，燈塔失火了！

兇猛的火蛇正沿着旋梯迅速向上竄去。而透過塔頂的窗戶，可以隐約看到一個消瘦的身影，那是是一個女人，因為她蓬勃的青絲被風吹得散亂。很顯然，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火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射出死亡的暗影，但她的眼神中卻閃爍出堅毅的神色。她戴着精致黑綢手套的右手上，還緊緊握着一支小巧的槍。

原來在黑洞洞的槍口指着的地方，還有一個隐匿在陰影之中，嘴角泛着冷峻微笑的男人。她的闖入讓他頗感意外，本該來赴約的人是他選擇的最後一個受害者，夏洛克·福爾摩斯。但這不失為一個好的結局，因為他和她終于要永遠地在一起了。

他在等待她的審判，而這正是他想要的，“嫉妒者所見的世界将被鮮血染紅，而憤怒者則将被怒火吞噬”，槍聲一響，這樁七宗罪與世界七大奇跡緊緊相連的大案就将畫上圓滿的句號。這是他一生中最後的傑作，他顯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開槍吧，這是我欠你的！”

然而，女人卻緩緩地放下槍，她的眼角閃爍出眸火一般的微笑，“莫裏亞蒂，至少有一點你是對的，我了解你，甚于你了解我。雖然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我永遠也忘不了…但我仍然選擇寬恕你”，女人緩緩說道，“寬恕，那是七宗罪對立面的七美德之一。抱歉，破壞了你的作品。”

說完，她在男人來得及阻止之前轉過身，輕巧地跳上窗沿，朝着那無盡的深淵一躍而下。

......

銀幕逐漸變暗，緊接着詹姆斯·霍納譜寫的片尾曲轟然響起。克洛伊用紙巾擦了擦眼淚，她被這部電影深深地震撼了。這是演員梅爾的遺作，她在媒體試映會的當天晚上以她所飾演的女主角相同的方式躍入海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一定程度上成就了這部電影。雖然她在生前只是一個不溫不火的好萊塢二線演員，但死後卻一舉成名，宛如一朵絢爛的煙花，令人唏噓。

一陣手機震動打斷了克洛伊的傷懷，她接起電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每周的測謊審訊又開始了。三十分鐘後，她踩着裝飾着一個蝴蝶結的紅色高跟鞋穿過了嚴肅刻板的軍情六處辦公室，邁進了那間裝着隔音玻璃牆的房子。

這次的審訊比以往都要長，直到目送那個負責測謊的光頭大個子離開，克洛伊才舒了一口氣。她擡眼朝門口一瞥，美麗的英倫女特工伊莎靠着玻璃門朝她笑了笑。克洛伊朝她點頭致意，匆匆離開了審訊室。

她很感激伊莎，CIA曾幾次過來要人，每回都被伊莎以毒氣彈事件還未查明為由擋了回去。雖然在軍情六處每周都有例行的測謊審訊，但在結果不出問題的情況下，他們至少會保證她的人身自由。而如果回到美國，她不敢想象CIA會怎麽對她，特別她還是最後和伊森·亨特合作過的特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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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伊森，提到他克洛伊就感到頭疼。他一直是她在IMF最崇拜的特工，第一次聽到他的光輝事跡時，克洛伊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可能，可随着了解的深入，她覺得他是一個傳奇。六個月前伊森消失的時候，曾最後聯系過她一次，交代她只能相信軍情六處的伊莎·福斯特，從此便銷聲匿跡。不過她聽伊莎說起過，他一直在尋找辛迪加存在的證據。

雖然接觸不多，但克洛伊覺得伊森是個冷靜謹慎甚至可以說是睿智的人，但這次他做的事卻讓她大跌眼鏡。一封署名為神秘男士的信，附了兩張票（機票和音樂會門票），邀請她去維也納聽《圖蘭朵》的音樂會，就差直白地告訴軍情六處，伊森·亨特就等在那裏了。

軍情六處肯定會把這一情況通報給CIA，審訊時長的突然增加大概也跟這個有關。不過克洛伊隐隐有種感覺，伊森似乎是故意這麽做的。

猶豫了一整天之後，她終于坐上了前往維也納國際機場的飛機。伊森需要她的幫助，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他不會這樣冒失，所以盡管這樣的選擇會把他們雙方都置于致命危險之中，她還是去赴約了。

從有軌電車Karntner Ring站下車之後，一個醉酒的男人撞上了克洛伊，她的手裏瞬間就被塞了一個署名為神秘男士的包裹。克洛伊小心把包裝拆開，裏面是一副眼鏡和一張《圖蘭朵》的觀看指南。她趕緊把眼睛戴上，耳畔傳來了伊森富有磁性的問候：

“歡迎來到維也納，克洛伊。”

“伊森，你怎麽現在才聯系我”，克洛伊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心裏湧起了一種複雜的情感，她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還是用這種方式，你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來邀請我，嘿，克洛伊，我是伊森，來維也納聽音樂會吧。”

“不會出什麽事的，只管往前走”，伊森用沉穩的聲音說道，“我給軍情六處的每個人都寄了這樣的信，只不過你的票是真的，而他們的票是假的...我在巴黎交到的一個朋友幫我弄的，他是個專家級的騙子。”

“好吧，你真行”，克洛伊終于舒了一口氣，“你知道他們不會把那些信當回事，而我卻會來，因為我的代號是蝴蝶，而《圖蘭朵》的作者普契尼的代表作就是《蝴蝶夫人》。”

“是的，而軍情六處并不知道你的代號”，伊森補充說。

“可是...如果軍情六處把這件事報告給CIA，CIA的人也同樣知道我的代號”，克洛伊擔憂地說，“他們一定能猜出來。”

“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伊森的語氣中似乎帶着一種輕松愉悅的調調。

“什麽？”克洛伊緊皺眉頭。

“這也是我發給CIA的邀請”，伊森語氣篤定，“克洛伊，聽我說，你不用擔心，因為我在古巴放了一個煙霧.彈，讓他們覺得我就在那裏，我做得很漂亮，這使得這次對你的邀請看上去更像是為了掩飾在古巴的行動而放的煙霧.彈。CIA的大部隊會前往古巴，只有一小部分人會被派往維也納。”

“好吧”，克洛伊穿過街道，朝迷離夜色中的維也納愛樂廳走去。這座紅黃相間、氣勢恢宏的建築是維也納最古老，同時又是最現代化的音樂廳，也是全世界音樂迷的聖地。屋頂音樂女神的雕像在屋內的音樂和屋外的噪聲中顯得莊嚴而安詳，仿佛最美的音樂，正是那突破了音樂與噪音，能觸動靈魂的聲音。

克洛伊随手看了看手中的觀看指南，上面寫着她再熟悉不過的《圖蘭朵》的簡介。《圖蘭朵》是普契尼的遺作，也是他最偉大的作品之一。

歌劇講述了一個發生在中國元朝的凄美愛情故事。圖蘭朵為了報祖輩一位公主被外族擄走之仇，下令如果有人可以猜出她的三個謎語，她會嫁給他；如猜錯，便處死。無數亡魂在她的刀下哀泣，可一個叫卡拉夫的鞑靼王子卻仍對這位殘暴的公主一見鐘情，不顧被處死的危險前去應婚。他答出了公主出的三個謎題，然而公主卻當即反悔，并且一再背叛陷害他。但卡拉夫王子仍絲毫不改愛她的初衷，他以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終于用愛融化了圖蘭朵公主冰冷堅硬的心。

克洛伊隐隐感覺伊森的選擇有什麽特別的含義。游客的喧嘩打斷了她的思考，她望向典雅的大廳，翠綠的雙眼閃爍着，“我想我們的敵人當中一定有你想見的人...”

“是的，威廉·勃蘭特”，伊森答道。

“你為什麽那麽确定他會來這，而不是去古巴的哈瓦那？”克洛伊踏上鋪在維也納愛樂廳臺階上綴着金絲的紅毯，好奇地問道。

“因為《圖蘭朵》，正是我為他選的”，伊森站在樓頂，望向湧入大廳的人群，他整理了一下黑色燕尾服上的領結，露出了一個微笑。他随即又把目光轉向監控，那種快樂的情緒又很快被緊張奪走。

他不确定，勃蘭特是不是能聽懂他的心聲。他也不确定，這次見面，他們還是不是朋友。但無論是敵是友，他會像卡拉夫王子一樣，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讓他回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