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生死時速

? Chapter 008

I don’t wanna make you face this world alone. ——Et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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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把視線稍稍往下移，勃蘭特赤着上身跪在他身邊，有力的手臂緊緊按壓着他的胸口，那是标準的人工呼吸的動作。伊森立即明白是勃蘭特跳到那深不可測的管道裏救了他。看來情況還不太壞，他們都還活着。

“伊森”，一個熟悉的帶着顫音的女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緊接着克洛伊也趕過來，圍到了他身邊，“天哪，他還好嗎？”

“應該沒事了”，勃蘭特點了點頭，剛才高度緊張的神情稍稍放松，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伊森盡力露出一個微笑，雖然流失的生命力漸漸回到體內，但他仍沒有力氣回應夥伴們。

“克洛伊，東西拿到了嗎？”勃蘭特喘着氣問道。

“在這呢”，放下心來的克洛伊興奮地拿出了一個U盤。

“保護好數據”，勃蘭特咬了咬牙，從硬冷的地板上站起來，抓起了一件備好的風衣，“照顧好伊森，我現在必須得走了！”

“你要去哪兒？”克洛伊狐疑地問道。

“萊恩的人一定正等在外面，我必須引開他們”，勃蘭特一邊說着，一邊拉緊風衣，裹住濕漉漉的身體，“你們出去以後，想辦法解碼數據，如果不行的話，就去找NSA（美國國家安全局）的局長，把數據交給他。”

“可是...”

“沒有可是。聽着克洛伊，這是唯一的辦法”，勃蘭特打斷了她，“如果還有機會，我們會再見的。”

說完勃蘭特就往下水道外跑去，但他忍不住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伊森正掙紮着伸出手，想要阻止他。勃蘭特感覺眼睛有些濕潤，他咬了咬牙，狠下心繼續向外跑去。

“伊森，對不起。你背負的已經太多，現在該換我來承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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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盡頭的光點越來越近，那強烈的光線讓他感到不安，黑暗反而張開了溫暖的懷抱，想盡力挽留他。但勃蘭特還是沖出去了，就好像是和生命中某種最重要的東西做了最後的訣別。

刺目的光線讓他難以撐開雙眼，他擡起手遮住陽光，才勉強看清克洛伊停車的位置。然而還沒等他走到車邊，十幾個辛迪加的精英特工就圍了過來。

“數據拿到了嗎？”一個身形彪悍的斯拉夫面孔特工問道。

“在這裏”，勃蘭特從風衣裏掏出準備好的空盤，在那人伸手來接時又收了回去，“我會親自交給萊恩。”

那個特工對勃蘭特怒目而視，卻并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只是問，“伊森·亨特呢？”

“他死了”，勃蘭特聳了聳肩，接過一個特工遞過來的機車服，穿戴好之後，跨上了他們備好的摩托車。

特工們也把摩托開過來，緊緊把他圍在正中。但這對勃蘭特來說，卻是一個好機會。行動，就是現在！勃蘭特猛地把啓動杆踩到最底，接着一氣呵成地側着身子，用摩托的前輪和後輪把周圍的摩托車統統撞翻，然後趁機逃跑。

反應過來的特工們生氣的追了上去，一邊朝着勃蘭特行進的方向開槍。勃蘭特壓低身子，緊貼着車身，着讓那些特工很難打到他。即便是這樣，也還是十分危險，他能感覺到呼嘯而過的子.彈擦着他周圍的地面或者牆壁彈起的灰塵。

勃蘭特的目标是高速公路，但他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因為如果一直走直線，很容易被預判位置，辛迪加手下的特工都是高超的槍.手，走S形路線雖然更保險，但會大幅犧牲行駛的速度。因此勃蘭特總在街道轉角處往更深的巷子拐去，這是一步險棋，因為很容易被圍堵，但同時也讓他甩開了大部分難纏的尾巴。

此時此刻，伊森也在克洛伊的攙扶下，掙紮着逃離了甬道。勃蘭特願意和他一起面對死亡，卻在最後關頭把生的機會留給了他。

伊森緊緊攥起拳頭。在華盛頓的時候，他沒能抓牢勃蘭特的手，在維也納，他也不得不放開他，但是這一次，他決不能再失去他！

好在克洛伊的車還停在那裏，伊森趕緊沖過去，卻被前車身猛地絆倒。這時候他感覺就像宿醉一般，世界在正不斷往後傾，他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我來開車吧，伊森”，克洛伊把他扶進副駕駛，然後自己跨進了駕駛室。她有些着急，因此開得很快，沖出巷口的時候差點迎面撞上了一輛吉普。他們驚異地對上了對方的眼睛，是伊莎和盧瑟！對方的臉上也是同樣詫異的表情。

好幾輛摩托車從他們旁邊駛過。反應過來的伊森突然大喊道，“克洛伊，撞他們！”

來不及和伊莎他們解釋，克洛伊趕緊掉頭，朝那些摩托碾過去。她從沒考過駕照，因為馬路殺手不需要那東西。

“往左...往右，撞他！對，就是這樣。”伊森一直在指揮，一邊拿着槍，試圖清除對勃蘭特的威脅。他招搖過市的行為也招來了辛迪加特工們的反擊，很快他們的車窗就全被憤怒的子.彈打碎了。

克洛伊被逼進了一個狹窄的巷子裏，迎面來了一個特工，不斷朝他們發射子.彈，因此克洛伊只能倒着開。車子不出所料地撞翻了緊跟在後面的另一個特工，然後繼續往後行進，而她卻完全看不到路況。

“克洛伊，小心！”伊森感覺到他們的車撞開了一個什麽屏障，緊接着車身完全懸空，就好像坐過山車時的失重感，他們一定是在往後墜！他在最後的關頭系緊了安全帶，接着車子猛地撞到了地面，翻滾了十幾圈之後終于四輪朝天地停下來，他的槍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克洛伊已經被撞得昏迷過去，金色的長發像小瀑布一樣垂下來，毫無生氣。伊森沒辦法獨自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從車上逃脫。這時候，剛才那輛窮追不舍的摩托車突然在他們旁邊停下，車手踱到了他們身邊，伊森能清晰地看到槍口在烈日下投下的陰影。

“砰！”車手舉槍的瞬間就被一輛吉普撞飛，伊莎和盧瑟很快從車上下來，用刀割開安全帶，把他拖了出來，緊接着他們又去救駕駛室的克洛伊。

伊森來不及和他們敘舊，一陣劇烈的引擎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僅剩的幾個特工把勃蘭特逼到了高速公路上，幾輛摩托在大車的縫隙之間不要命地穿梭着。伊森趕緊拾起地上的槍，跨上剛才那個特工的摩托追了過去。“勃蘭特，我絕不會讓你獨自承擔這一切！”

高速公路上還有很多其他車，因此伊森能很快追上他們。他先是撞翻了跑在最後那輛摩托，然後又在拉扯中把另一輛摩托推向了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他仍能聽到窮追不舍的槍聲，可是勃蘭特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外。伊森很擔心，他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那個拿槍的辛迪加特工，在和他纏鬥的過程當中，自己的摩托也跟着飛了出去，直沖向山崖。

伊森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他的身手已經不複十多年前那樣矯健。他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撞到，不是岩壁，要比那更柔軟。

他睜開眼睛，是勃蘭特從自己的摩托上飛身躍起，截住了他。就在這一剎那，伊森的摩托撞上堅硬的岩壁爆炸了，他們兩則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噢”，伊森吃痛地叫着。勃蘭特勉強從他身上爬起，然後把手遞給他，“你沒事吧。”

“不，我有事”，伊森搖搖頭，在勃蘭特緊張地蹲下來查看傷勢時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勃蘭特，你這個混蛋。你抛下我自己行動，這可把我的心傷透了。”

幾個人在卡薩布蘭卡郊外的酒館重聚，盧瑟解不開U盤裏的加密內容，數據需要三密碼才能解鎖。激烈的争論過後，伊莎保留意見，其他人則初步決定到華盛頓找NSA局長，那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勃蘭特走出酒店，望着周圍極具中東風情的似曾相識的景色，他又想起了迪拜那次任務時那場劇烈的沙暴。這裏雖然晴空萬裏，誰也難保不會有一場風暴在醞釀呢。

伊森也緊跟着踱步到了酒店外，把手覆在了勃蘭特肩上。

“伊森，伊莎說的對，我不确定國安局局長是否值得信任”，勃蘭特有些擔憂地說。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他有能力和萊恩對抗。無論如何，這值得一試”，伊森微笑着說，“就算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沒了，你還有我。答應我，無論等待着我們的是什麽，我們要一起面對！”